老妖？
方晴在桌子上寫下的兩個字讓楚天微微吃驚，隨即臉上恢復應有的平靜，讓人完全看不出半點的波瀾，他沒有說話，低頭喝着溫熱醇香的牛奶，動作如往昔般輕柔平和，唯有方晴知道，他的內心正波濤洶涌。
片刻，他擡起頭，微笑着道：“晴姐姐，咱們好久沒有去鴻發了，今天過去看看吧，也好見見紅葉他們！”
方晴沒想到楚天提出這樣的要求，有些愣然的回答：“好！”
楚天迅速吃完早餐，拿着紙巾擦拭着嘴邊，然後伸伸懶腰向可兒喊道：“可兒，我和方晴去踏鴻發，慰問慰問那些員工，中午會回來吃飯的，你弄個叫化雞和四喜丸子給我，這幾天油水缺乏，想要吃點東西補補。”
可兒捧着茶水走了過來，宛然輕笑回道：“好，少帥喝茶！”
楚天接過滾燙的茶水，吹了幾下就小口小口的抿着，眼裡閃爍着難於覺察的光芒，等他把茶杯放下的時候，眼睛已經蒙上了溫熱的蒸汽，他伸手抹了把臉，把所有的水汽清掉，同時也抹去了騰昇出來的憂慮。
沒有多久，他就鑽進轎車親自駕駛，方晴坐在副駕駛座。
楚天踩下油門，車子利箭般衝出，四五輛轎車忙跟隨了上去。
車子駛出四五公里後，楚天也望着前方的石路，重重的長嘆出聲：“你確定是老妖？”
方晴這才明白楚天爲什麼要去鴻發，原來是要換個地方說話，當下思慮片刻，小心翼翼的措詞：“我不確定通話的人是不是老妖，但我確定星月組成員爲老妖購買的太空卡，裡面有個卡號跟臺灣通過電話！”
方晴知道這種事情很嚴重，所以她只講述能夠把握的話。
至於所有猜測和判斷，她都放棄任何思索，因爲稍微有些偏差，那就可能讓無辜的人遭受不白之冤，而且這個人是楚天出生入死的兄弟，所以不能不謹慎。
楚天把車開入輔道，偏頭問道：“老妖的底細呢，有沒查過？”
方晴鄭重的點點頭，苦笑着開口：“我派人暗中細細查過，但是除了聶無名，風無情和凡間，其他人如天養生，孤劍和老妖都是隻有傳說，沒有過去的人，無論怎麼查都不知道他們出生何處，武功習自何人。”
楚天重重的呼出幾口悶氣，他對於這點並不意外。
像是天養生他們想必都有悲慼的童年或者血腥的少年，所以纔會不願意提及自己的過去，而自己對於他們向來也是格外信任，因此並沒有追問過他們丁點以前的事。
他連天養生何處習得的精湛刀法都沒有問過。
因爲他覺得這些兄弟如果想告訴自己就會主動開口，之所以沒有跟自己說，肯定是有他們的爲難之處，因此他保持所有的沉默，而這份沉默在今天卻遭受了巨大的挑戰。
車子向鴻發集團緩緩開去。
楚天平緩心緒，不死心的追問：“老妖的過去也不知道？”
方晴合上兩隻修長乾淨的手，咬着嘴脣回道：“老妖可算是最神秘的人，你是從林大炮手裡接納他的，而這之前，江湖連他半點傳說都沒有，所以我連他半點資料都查不到，估計唯有死去的林大炮知道他底細了！”
楚天扭扭脖子，忽然冒出：“晴姐姐，那你的想法呢？”
方晴微微愣然，想不到楚天會問她的想法，臉上揚起爲難之色：“楚天，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你，如果我的想法有助於找出內奸，那倒是沒什麼；如果我的猜測有些偏差或者誤導你了，我恐怕百死也莫贖啊！”
“沒事，說兩句吧！”
楚天邊說邊握上方晴的手，後者這才感覺楚天掌心冰冷，眼裡忙閃過憐惜之意，用自己溫暖的雙手磨蹭着楚天，這才明白自家男人看似平靜，心裡已經冰寒到極點，客觀的交談已經把線索全部指向了神秘的老妖。
方晴發出輕嘆，苦笑開口：“楚天，真要我說嗎？”
楚天輕輕點頭，扣住方晴的手指。
方晴稍微思慮，吐字清晰的迴應：“擁有如此羚羊掛角刀法的老妖，在江湖上竟然默默無名，至少進入帥軍前只是林大炮的親信和廚師，這實在是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可是，他是內奸又怎麼會埋沒自己十幾年呢？”
她的疑問不是沒有道理，如果老妖真是竹聯幫臥底，那麼他在林大炮身邊待了十幾年是幹嗎？僅僅是爲了取得林大炮信任或者覆沒虎幫？這些都說不過去，何況竹聯幫又不是神仙，怎麼會知道老妖最後進入帥軍呢？
楚天點點頭，聲音平和的道：“你說的有道理！”
方晴得到楚天的肯定，心裡算是沒有了忐忑不安，扭頭望着楚天道：“那我們現在怎麼辦？是不是要找老妖來問問？如果他能夠解釋電波的事，那麼暫時不追究，如果他給不出合適解釋，咱們就把他除掉，如何？”
這是寧願殺錯，也不願放過的手段。
只是說這話的時候，方晴的心裡也很難受，如果證實真是老妖所爲，雖然她名下的星月組可以洗脫嫌疑，重新得到楚天的信任，但老妖也跟隨他們近半年，不敢說他爲帥軍打下半個江山，但汗馬功勞卻是毫無質疑。
或許楚天的心情跟她相似，他望着遠處的鴻發大廈，有些愣然，也有些茫然，忽然他的眼裡閃過亮光，扭頭向方晴道：“暫時不要找老妖查問此事，我總覺得此事有點不對勁，方晴，你不覺得線索來得太容易嗎？”
方晴微微愣然，下意識問道：“什麼太容易？”
楚天恢復了昔日睿智的眼神，吐字清晰的問道：“那好，我來問你，如果你是臥底，你會不會讓星月組的人幫你買手機芯卡，而且是買那麼多套？還有，你是臥底的話，你會不會肆無忌憚的在潛龍花園通話？”
方晴嬌軀微震，像是捕捉到什麼回道：“不會，如果我是臥底，我肯定躲出去其它地方通電話，即使要在潛龍花園通話，我也不會讓星月組成員買卡，而會是自己親自去買，那樣纔會減少被發現的風險！”
楚天鄭重的點點頭，輕輕嘆道：“這就是不合理的地方啊！”
方晴心裡清楚，不合理的地方往往存在陰謀，當然這個不合理也可能是故意製造，屬於陰謀中的陰謀，她的頭不由變得疼痛起來，因爲事情變得越來越複雜了，當下向楚天苦笑道：“那，事情究竟是怎樣呢？”
楚天聳聳肩膀，淡淡回道：“不合理的地方，就務必要搞清楚。”
方晴坐直身子，壓低聲音道：“不找老妖問問了？”
楚天毫不猶豫的搖搖頭，意味深長的道：“無論這不合理的地方，有着怎樣的變數，咱們都不該太早打草驚蛇，方晴，你繼續監控潛龍花園所有電波，順便看看能否捕捉到他們通話的頻率，多拿些證據再做事吧！”
方晴鄭重的點點頭，恭敬回道：“明白！”
此時，潛龍花園裡，可兒正和服部秀子打鬧追逐，兩人在整個大廳歡聲不斷，身影更是不斷的閃過，忽然，可兒不小心踢翻張凳子，忙俯身去把它扶起來。
就在這時，她見到地上有張手機芯卡，就好奇的拾起來。
“哇，誰的卡那麼不吉利，那麼多4？”可兒詫異的問道。
此時，有個人閃過窗口，嘴角揚起得逞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