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原本可以說是終日熱鬧非凡,亡魂流動的酆都城裡面,已經看不到絲毫的遊蕩的亡魂,而剛剛因爲戒嚴全城後出現的亡魂也再次消失。除了城中爲各個勢力紛紛忙碌的鬼差之外,見不到任何其他亡魂的影子,一種不言而喻的緊張狀態,劍拔弩張的感覺縈繞着整座酆都城,雖然那此時是晴空萬里,但是這種壓抑感,卻根本無法隱藏。而在這種時候,胥小小之所以脫身來到這裡,並不是無心而至,更不是爲了逃脫這件事的干係而來到這裡。他之所以來到這裡,是因爲他要通過這裡的一樣東西才能夠順利的進入地獄之中。
其實,進入冥界內部之中的地獄,只有兩個途經,其一是在天子殿中,由崔鈺發落,通過特殊的辦法直接將那些罪惡之人通過其特殊的辦法直接打入地獄,開始接受地獄之中酷刑的懲戒,而另外的一個辦法,便是此時胥小小所出現的地方,他所要尋找的東西名曰望鄉石,乃是進入冥界地獄的最後一道關卡,直接連通着花海,也就是黃泉路的盡頭。
在望鄉石之前,那些被打入地獄的罪大惡極亡魂,將看到自己在人界之中的往生世事,特別是一些他們心內中不願意回想起的一切,那些被這些人擠壓在內心深處的一切罪孽,這一切的種種事情,都將會再次歷歷在目的發生在自己的眼前。
數萬年前,這裡曾經是所有亡魂通過酆都城進入地獄的必經之路,任何亡魂都要經過黃泉路,在酆都城天子殿接受崔判的審判查閱生死往生判決之後,對亡魂做出最公正的判決,看他是在鬼城遊蕩,等待陽壽耗盡,還是罪大惡極,進入地獄接受懲戒,還是直接積陰的直接輪迴轉世成爲人界之中的各種生靈,重新開始自己的血肉之軀的旅行。
而來到這裡,便是對於每一個亡魂的第一道懲戒,一道從內心深處的懲戒,因爲從望鄉石之中回憶起自己當時的歷歷往事,每一個亡魂都無不因爲自己所做的事情而懺悔,並且由心的希望自己來生不要如此。而這,也是望鄉石身爲一顆神石而特有的使命,一切亡魂對於他而言都是平等的,沒有例外,沒有特例。
可是此時,這裡卻已經荒廢許久,沒有亡魂再次經過這裡到達地獄,甚至於多少亡魂都已經忘記了他的作用,隨之,這樣一種由心的懲戒,也隨之取消。
而望鄉石之所以被放棄的原因,除了因爲從崔鈺那裡更加方便行事之外,還有着一個更加重要的原因,那就是這塊望鄉神石特有的平等屬性,一切的亡魂到了他面前,都是一視同仁,沒有例外。
而這也就是說,來到他面前的一切亡魂,都會回憶起自己在人世間的一切事情,而這其中,自然也包括了同樣神位亡魂,但是卻身負使命的鬼差們,那些專門負責押送那些罪孽亡魂前往地獄的鬼差們……
雖然說冥界之中的鬼差都是經過細心挑選,並且都是那種在人世間幾乎是無功無過,或者是功過相抵之人,他們不需要再次經受輪迴之苦,雖然這算不上修成正果,但是足以讓他們修煉成仙,雖然漫長,但是同樣可以,畢竟任何事都是不可能平步青雲的。
可是即便這樣,在他們心中以及心底裡面,卻同樣有着與世人一樣不想回憶起的往事,甚至是不堪回首,不願回首的往事,畢竟即便是任何人,都會有不可避免的瑕疵出現,甚至是天界的天仙,也是如此。
而這一點點的瑕疵在通過望鄉石一遍遍,甚至是無數遍的回憶中,一次次的出現在眼前,這就造成了由一點疊加而變成無限擴大的可能,這就像累積一樣,雖然一點點的錯誤造成不了什麼影響,可是在一點一積的情況下,就連最爲柔弱的水滴都可以將堅硬的時候打磨的光滑無潔,更可況這種對於內心影射的影響了?久而久之,難免會讓他們的內心產生不可磨滅,也同樣是不可替代的影像。
所以當有鬼差因此受到影像後,萬鬼之王經過與十殿閻王協商,爲了避免這樣的事情再次干擾到鬼差們的心智,影像他們對於本職工作的能力。這才取消了途經望鄉石而進入地獄的這條已經延續數萬年的規矩,而改爲從天子殿崔鈺審判後,經過特殊途經而直接進入地獄接受懲戒。
“望鄉石……”胥小小此時站在黃泉路的盡頭,看着峽谷正中的一塊足有數米高,將整個峽谷攔腰橫斷的巨石,不禁停下腳步,低聲自語說道。在這塊巨石的後面,便是世人常說的地獄之界,一個充滿着積怨以及悔恨的地界。
此時,曾經有重兵把手的望鄉石已經沒有了任何的看守。與酆都城之內鬼差橫行形成了明顯的差距。雖然說這裡已經被荒廢,導致了沒有人理會這裡,可是這畢竟是一個要道,是常年有着精挑細選的鬼差把手,可是此時,卻沒有任何人,很明顯,那些負責看守的鬼差,皆已經前往了酆都城,這才導致了這裡沒有絲毫的鬼差進行看管,而這,對於胥小小來說,也真的是一個意想不到的收穫,畢竟胥小小已經準備好硬闖,不過看情況,即便胥小小信步而來,也不會有任何人來阻攔他,這種十分容易的事情,完全出乎張琪意料。
不過,這種容易,也是是相對的,並不僅僅代表真正的容易,因爲此時胥小小要面對的,雖然不是那些抓捕阻擋自己的鬼差,但是卻是要面對自己心靈深處的那層障礙。
有句話說得好,“自己最大的敵人不是表面的對手,而是自己。只有贏得了自己,自己才能夠取得最終的勝利。”
此時,胥小小正一步步接近着望鄉石,而望鄉石這邊似乎也感覺到了胥小小這個不速之客的出現,只見驀然間,望鄉石這塊巨大的石牆之上,忽然間散發出一陣充滿這淡藍色的光芒,而這陣光芒此時正徐徐的靠近正在接近自己的胥小小。
胥小小這邊,在見到這陣藍光後,他並沒有驚慌,更加沒有絲毫的害怕之意,只是微閉着雙眼,勻速着向前面的望鄉石前進而去。
閉眼前進的胥小小此時已經接近了望鄉石,而望鄉石所散發出的淡淡藍色光芒,也將胥小小的身體完全籠罩在其中。如果從遠處看去,這陣由望鄉石散發出的藍色光芒,似乎有些像是世間之中的掃描儀一樣,他正在用着屬於他自己的獨特辦法,掃描着,搜索着屬於胥小小的一切心底的信息以及秘密。
僅僅是幾秒鐘,就在胥小小的身體馬上就要接觸到望鄉石,甚至要撞到一起的時候,胥小小這邊忽然間睜開雙眼,看向赫然出現在自己眼前的望鄉石。
此時,胥小小雖然表面上是看向瞭望鄉石,但是事實上,他所看到的,卻並不是由石頭所形成的石壁,而是一個個猶如走馬燈一樣的一段段影像,漆黑的眼前,只見影像飛速的運動着,似乎每一段影像,都猶如親身經歷一樣,除了在裡面,沒有胥小小的身影之外,一切都像是如此的真實。
不,不應該說是像真實的,而是這些影像本身就是千真萬確發生的一切,而胥小小之所以沒有出現在影像之中,那是因爲他自己就是影像中的一部分,因爲影像,都是胥小小的雙眼所看到,所印記在自己腦海中的一切情景,此時的他,正扮演着僅僅屬於自己的角色。
影像中,胥小小的家庭,親人,父母,姐弟,朋友,還有他那已經訂婚,卻還沒有過門的妻子等等的一切都出現在他的眼前……而最後的影像則是定格在自己身亡,那些他所思念的家人親人們守候在自己身邊,圍在自己身邊哭泣,傷心。而自己也只能無奈的與他們分離,陰陽相隔,甚至於自己不可能投胎轉世,重新做人,與他們相見。這種同世相隔的感受,是根本無法用言語來解釋的。
影像結束了嗎?影像所顯示出的僅僅有這些?當然不是,望鄉石,所記錄的不僅僅只有生前一世的記憶,他所能夠反映的,乃是數次輪迴每一次的深刻記憶,那些想忘,卻又偏偏忘不掉的東西。
只見在那些影像出現完畢之後,呈現在胥小小眼前的則是一片被白色雲空所籠罩的世界,而在這白色的世界之中,一切都是那麼的祥和,無數的歡聲笑語傳入了胥小小的耳中,而就是在這樣一個祥和的環境中,胥小小這邊卻忽然間變的焦慮起來。
此時,站在望鄉石之前的胥小小更是因爲這些影像的出現而額頭滲出了無數汗珠,就像在面臨一種讓他十分難受的情景一般。可是在望鄉石的映象中,這種聲音卻並沒有停止,歡聲笑語仍舊在胥小小的耳邊縈繞着,隨後這些歡聲笑語忽然間變成了謾罵責怪胥小小的話語,胥小小隻看到有無數個身影出現在自己身前,不停的在說着自己什麼,比劃着什麼,可是他卻根本聽不清,更加看不清他們這些人的面孔。隨後,胥小小隻感覺自己的眼前一黑,身體就像跌到了萬丈深淵一般,不停的掉落着,而胥小小也因爲這樣的事情不斷的發出呼救的聲音,可是即便胥小小萬般呼救,卻根本沒有人迴應他,他能夠聽到的,只有自己喊聲傳來的迴音,能看到的,只有自己身體在掉落的時候,一切的一切從自己身邊擦身而過……
掉落不是真實的,但是卻能夠真實的反映到胥小小的真實情況之中,因爲此時仍舊站在望鄉石之前的胥小小面上已經驚恐萬分……
而就是這個時候,一直盯住望鄉石的胥小小忽然間回過神來,眼前的漆黑完全消失,望鄉石的石壁再次出現在胥小小的身前,而回過神來的胥小小並沒有原地未動,而是不禁退後兩步噗通一聲跌倒在地,有些慌亂的用自己的長袍衣袖擦拭着自己額頭上滲出的汗水。
胥小小來到冥界雖然說不是很久,而他來到冥界的時候,這塊望鄉石也早已經荒廢不用,他之所以知道望鄉石的存在,也無非是聽說罷了,這次,完全是他第一次來到這裡,此時,胥小小看着已經消失的藍色光芒,僅僅剩下的望鄉石,不禁低聲說道。
“剛剛……剛剛我看到的是什麼?難道……難道就是我失去的那段記憶嗎?可是……可是爲什麼仍舊是模糊的?難道連傳說中的望鄉石也不能喚醒這段記憶了嗎?”
說着,胥小小不禁搖了搖頭,隨後緩緩的站起身,企圖再次吸引望鄉石的注意,想要再次重歸剛剛的那段奇幻之旅,可是此時望鄉石卻與之前不同,這次不僅僅連那藍色的光芒都已經消失了,反倒在胥小小接近石壁之後,望鄉石的石壁之上竟然出現了一個近兩米高的門洞,見狀,胥小小隻能再次的無奈搖了搖頭,低聲說道。
“看來……這些年的努力,仍舊沒有絲毫的成果。來日方長吧……跟着他,相信總有一天的,就像當年你們所說的,對嗎?”說着,胥小小擡頭向天空中看去。
隨後,胥小小快步向這個突然出現的門洞走去,隨後胥小小的身影消失在門洞之內。
此時出現的這個門洞,不是別的東西,正是這條通往地獄的通道,而當胥小小進入後,他所來到的便是真正的地獄之界,一個三界之中專門負責懲戒世人,以及負責世人投胎轉生輪迴的地方。
如果按照方位來說,地獄之界就在酆都城的後面,也就是峽谷望鄉石之後,可是如果單單越過望鄉石,或者是通過酆都城大門到達這邊的話,卻不能真正進入地獄,因爲地獄這個地方,他雖然屬於冥界,但是並不屬於冥界之中的一個地方,因爲冥界就像是冥界之中的界中界一樣,只有通過特定的辦法,才能更進入,而此時,在胥小小成功進入地獄之界後。他所到的地方,毫無意外的就是鎮守地獄十王之一的第一殿秦廣王所居之處。
此時,胥小小出現真可謂是異常的突兀,甚至有些不着邊際,因爲胥小小此時正出現在秦廣王審犯人的大堂之中,這個時候,還沒有絲毫消息的秦廣王正襟危坐在大堂之上,似乎是正在審問着堂下的幾名亡魂。而胥小小這種有些冒失的突然造訪出現,使得原本十分順利的審問出現了意外的插曲,從而導致這一件原本十分平常的審判,耽擱了許久纔再次被繼續進行下去……
按照道理說,每個地方都有着他們各施其職的鬼差,而胥小小這個並不是屬於在地獄之中處理事物的鬼差,在沒有酆都城特殊調令的情況下,他是絕對不會出現在這裡的,而即便是十殿閻王,在沒有特殊的情況下,也是不可能離開自己所管轄的地方,而且就算是普通的鬼差要來地獄,那麼也無非是負責引渡亡魂罷了,可是此時胥小小卻很明顯是獨自一個人出現,絲毫沒有引渡亡魂之意,所以此時胥小小的出現,完全讓包括秦廣王在內的所有人變得一頭霧水,不明就裡。
不過即便是這樣,但是此時的胥小小可是穿着冥界鬼差的官服,這種官服當然不可能是隨意就能夠穿的,而且胥小小身上穿的,並不是低級的鬼差,怎麼說,也算得上是冥界的上層官差,所以在秦廣王發現胥小小突然出現後,似乎意識到了有什麼情況發生,所以急忙示意那些地獄鬼差將堂上的亡魂先行帶下去,隨後這纔將胥小小帶入後堂詳細詢問。
而胥小小這邊,他也知道時間緊急,而且也不由得他耽誤什麼,所以在進入後堂之後,胥小小沒等秦廣王發問,便將冥界酆都城此時所發生的一切情況如數的轉告給秦廣王。
而聽到這個消息的秦廣王當然也是吃驚一場,而這秦廣王當年生前之時也是一國之君,雖然沒有什麼名氣,但是也算是一個火爆脾氣,畢竟如果沒有一點氣勢,又怎麼會成爲十殿閻王之一?所以當即秦廣王便想要通知其他幾位閻王,帶着屬於自己管轄之內,忠於自己的鬼差前去酆都城協助崔鈺這位暫行鬼王其職的判官平叛。
地獄是什麼地方?地獄之中可是專門懲戒那些罪惡多端的亡魂的地方,在這裡待着的可都是世世代代積怨過深,罪孽深重的亡魂,如果此時秦廣王帶着自己的鬼差,以及其他九位閻王手中的兵馬去往酆都城協助,或許可以幫助崔鈺取得勝利,可是這樣的做法,卻是一件顧此失彼的做法,因爲這件事看似沒有什麼,可是假如地獄之中所有的鬼差皆去往酆都城的話,那麼地獄豈之中,不是成了沒有鬼差看守的地界了?
要知道,在這裡面的都是罪大惡極之人,在他們眼裡,只有霍亂,如果放任他們,那麼絕對是一次不可挽回的事物。
甚至於在這裡失去的東西,相信想要在奪回來,可就遠比酆都城還要困難,而這點,其實秦廣王要比胥小小還清楚,可是他不想坐視不管,更加不想讓鬼王建立起來的一切付之一炬,成了叛亂者的嫁衣。而胥小小這邊,見到秦廣王如此,爲了安撫秦廣王,胥小小這才急忙把張琪這位天界中宮正神夜遊神官已經干涉此事的消息告訴了秦廣王。
而秦廣王這邊聽到夜遊神官竟然干預了這件事,而且是站在崔鈺一方的陣營之中,秦廣王這才暫時放下心來,而他剛剛有些憤怒的情緒,也稍減許多。畢竟夜遊神官的能力,別人不瞭解,但是像他們這種屬於冥界之王的人,當然再清楚不過,可是此時雖然說秦廣王對於一些事情放下心來,可是他的眉頭卻仍舊沒有散開,另外一種擔心縈繞在他的心頭,此時在秦廣王緩緩坐下身後,看着胥小小,有些謹慎的對他再次低聲再次問道。
“這個……這個夜遊神官,是不是就是前幾年天界新委任的那個?”
“回秦廣王,正是他,從他被委任開始,卑職就一直追隨其左右,也算是得到了他的青睞,這才一躍升到了現在的這個級別……”胥小小看到秦廣王的情緒已經安定下來,當即指了指自己身上的這身黑色的官服拱手說道。
“那麼他……他現在知不知道當年的那些事情?”聽到胥小小的話,秦廣王非但沒有舒展緊皺的眉頭,反倒將自己的眉頭皺的更甚,低聲問道。
“據卑職所知,夜遊神官大人雖然知道一些事情,但是並不全面,如果照此情況發展下去,卑職相信用不了多久就會全部記憶起來。”胥小小同樣用着低聲實話迴應說道。
“如果他知道了一切,會不會……”此時,秦廣王的話語沒有說完便被他身前的胥小小打斷了,說道。
“秦廣王,這件事咱們還是不要議論的好,畢竟這是天界的決定,我們冥界之人,不好干涉……而且夜遊神官大人雖然導致了一些事情的發生,但是並不見起是壞事,不然的話,西天那邊,也不會如此贊同這個絕對,甚至於,上次的這個決定,就是西天的人首先提及,畢竟……”
胥小小說罷,急忙再次拱手說道。“畢竟……畢竟現在當務之急,我們首要的任務,還是要解決眼前的叛亂,如果不然,這件事遠比夜遊神官大人的事情危機百倍,畢竟這關係到整個冥界包括酆都城以及地獄在內所有的事情,相信您也不希望冥界在這種時候毀於一旦。”
此時,經過胥小小的提醒,秦廣王這邊也深知其主次輕重關係,不由的贊同點頭,隨後對胥小小再次問道。
“那麼依你看,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夜遊神官以及崔判官那邊,有什麼計劃準備嗎?”
而聽到秦廣王的話,胥小小這邊絲毫不顧及他們兩人之間的身份差距,直接說道。“在卑職與夜遊神官大人分手的時候,夜遊神官大人已經前往天子殿與崔判官匯合,相信此時他們已經會面,而至於天子殿的安危,相信那邊有夜遊神官大人和崔判官以及天子殿之內衆多的高手坐鎮,短時間內應該沒有什麼問題。而另一邊,酆都城之中一些支持鬼王的官差也在我的吩咐下分別前往搜尋營救黑白無常兩位大人,而我們要做的……”
說道這裡,胥小小看向秦廣王,將自己與張琪事先商量好的事情轉告給秦廣王繼續說道。
“而我們要做的,就是穩定住地獄之中現在的一切……不能讓地獄之中受到外界酆都城的任何影響,畢竟如果真的失敗,我們也算有一個退路……而至於卑職……卑職要去地獄的盡頭……”
一開始秦廣王在聽着胥小小的話語之時,不禁點頭贊同,畢竟胥小小所說的十分在理,秦廣王雖然脾氣火爆,但是不代表他沒有智商,可是聽到最後,秦廣王的面上卻不禁詫異,急忙對胥小小說道。“什麼?地獄盡頭?這……你這是要去……”
“是的,卑職要去,而且必須去,幾百萬年了,一直相安無事的冥界都沒有出現過這種事情,如果沒有他出面的話,這一切即便是解決了,那麼咱們所要面對的,仍舊是有異心存在的冥界,這對於我們,對於冥界都是一種不安的因素,我想,這個時候,是時候請他出關了……”胥小小沒等秦廣王說完,便搶先插話說道。
可是聽到胥小小的話,秦廣王面上也露出了難色,低聲再次說道。“可是如果你要去地獄盡頭的話,不僅要通過十殿地獄,而且還要經歷無數個地獄難關以及地獄之中根本無人觸及的地方纔可以到達,一般人,即便是本王,也是困難重重的,更何況你只不過是……”
“沒有辦法,現在這種情況,相信您也很清楚,尋找鬼王回到酆都城,已經是不太可能的事情了,如果祈禱鬼王重回酆都城,也只能看天意了,所以卑職此行必然如此,而這,也算是卑職對夜遊神官大人知遇之恩的報答吧,畢竟沒有他,卑職也不可能有今天……”胥小小說着,面上擠出一個有些無奈的微笑,低聲自語說道。
“一直以來我對任何人都是低聲下氣,沒有人在乎過我們這種低級鬼差的感受,無非都是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當我們是一種工具罷了,也只有夜遊神官大人在第一次見我的時候,就沒有擺出絲毫的架子,更加沒有所謂的新官上任三把火,而即便是命令我,甚至都會用上幫忙,或者是請求的口氣賜予,他絲毫沒有歧視我的意思,一直把我當作他身邊的兄弟看待,如果這次的事情我不去幫他,又有誰能去幫他?雖然說我們這種鬼差做事不應該將個人感情粘雜其中,但是這種情誼,是改變不了的……”
胥小小說罷,擡頭看向秦廣王,隨後再次說道。“這就像您與鬼王之間,與其他九殿閻王之間的感情一樣,相信您能夠明白的,不是嗎?”
在此時胥小小話語說罷,秦廣王這邊則是堅定的點了點頭,隨後有些嘆息之意的說道。“本王明白,本王當然明白,那麼,那麼本王……本王只能祝你好運,能夠順利到達地獄盡頭。”
秦廣王說着,從衣角下面拿出一個大概有半個巴掌大小的精緻玉牌遞給胥小小,隨後繼續說道。
“這個玉牌你拿着,相信你拿着它,在地獄之內,沒有人敢阻攔你,能夠保你順利通過十殿地獄。而至於出了我們十兄弟的管轄範圍後,本王也只能祝你好運了。另外,本王也會通知其他九位兄弟,將這件事告訴他們,當然,同樣,本王也會告訴他們我們此時要做的一切,就是堅守地獄,不讓酆都城的禍事擾亂我們地獄正常的秩序,以及保存我們最後的籌碼。”
此時,聽到秦廣王的話後,胥小小沒有再次說話,而是從他手中接過玉牌,對他點點頭後,轉身消失不見。
而當胥小小消失之後,秦廣王這邊同樣沒有絲毫的耽擱,急忙下令召集自己管轄範圍之內的所有鬼差嚴陣以待,謹防有人偷襲地獄之界,另外,秦廣王也按照胥小小的意思,將自己所知的消息,傳遞給了地獄之中其餘的九位閻王,並且告知他們不要輕舉妄動,等待夜遊神官的命令。當然,秦廣王這個頗有心計的閻王,雖然不可能衝動到傾巢而出,但是派出一兩名鬼差去酆都城一探究竟,還是極爲正常的,畢竟這種探查,除了能夠證明胥小小所言是否屬實外,更大的目的則是要及時知道酆都城之內的一切情況以及消息。因爲如果真的到了緊要關頭,或許秦廣王真的會捨棄地獄這種地方,傾巢而出幫助酆都城也說不定。
當然,這種情況是最壞的打算,而張琪,當然不可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雖然張琪此時也是走一步看一步,不過張琪對於自己,還是非常有信心的。
剛剛胥小小從秦廣王手中接過的玉牌,其實與張琪手中的奪魂金牌的作用是一樣的,雖然秦廣王的權利並不一定有鬼王的權利大,但是有了秦廣王的貼身玉牌,就如秦廣王陪在他身邊一般,在地獄之中,是絕對不會有任何人難爲胥小小,更何況是在秦廣王早就囑咐的情況之下?所以胥小小通過十殿閻王的管轄區域,絕對是暢通無阻的,不過剩下的地獄之界,就不由得他們控制了……
此時,胥小小正手持玉牌通過一道道由鬼差守衛的關卡,奔向第二殿閻王楚江王的管轄地界。
而這個時候,時間已經過去了將近五十幾分鍾,從張琪進入冥界開始,已經快一個小時了,也就是說,人界之中的葉向東已經到了死亡的邊緣,而張琪此時卻根本無法脫身,更加不可能扔下這邊不管不顧,甚至於張琪都在祈禱着那些叛亂的人今早開始,因爲只有這樣,事情才能更儘快的解決,給出一個最終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