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林宣?不知者無罪。”白長老淡淡掃了他一眼,“天姿中上等,不過倒有些骨氣,你且退下。”
“是”林宣心頭大定,甚爲感‘激’,知道自己一條小命算是撿回來了。
白長老上前兩步,手中‘玉’笛輕揚,一道冰河從天而降,落在劉湛身上,瞬間將其凍成冰成冰柱,生機全無。
“白長老,你這是做什麼?劉湛可是內院弟子!”少侯爺大怒,這劉湛雖說無用,但好歹也是追隨他多年,此刻對方說殺就殺,連句話都沒有,直接把劉湛給凍死了。
“哼,七日前,林宣被雙尾毒蠍所咬,墜崖險些喪命。我從那隻雙尾蠍身上找到了劉湛的一縷‘精’血,看來,他餵養這毒蟲已經很久了!這劉湛不走正道,三番五次殘害同‘門’,理當處死。”王仙師從袖中取出一物,正是那隻咬過林宣的雙尾蠍,他雙目猛得睜圓,一道青光從瞳孔之中‘射’出,直奔那雙尾蠍而去,那毒蟲痛苦地扭動身軀,只聽得兩聲刺耳的慘叫,一道幽魂從它的身體中飄出。衆人定睛瞧去,那道幽魂赫然便是一個長着人頭蠍身的怪蟲,觀其面目,正是劉湛本人!
青木堂一衆弟子無不瞠目結舌,往後倒退幾步,生怕那隻半人半蠍的毒蟲沾到自己身上,衆人一時間議論紛紛。
“齊徵鵬,你爲劉湛鳴不平,莫非你與此事有關?”白長老淡淡說道,一雙美目微眯,寒光若隱若現。
“不不不,白長老,此事我完全不知,這劉湛的爹隨我父親征戰多年,他從三年前就是我的奴才,但是他修煉毒功的事情,我確實不知。還望白長老明察!”少侯爺從最開始的慌‘亂’之中清醒過來,第一時間與劉湛撇清關係。
“真的?”白長老手中‘玉’笛輕輕擺動,不知想些什麼。
“千真萬確,更何況我爺爺本是戒律院護院長老,自然不可能讓我幹出以身飼毒這種魔‘門’中行徑來。”少侯爺擡頭看了眼白長老風華絕代的面容,不緊不慢地說道,
白長老微愕,隨即面‘露’怒‘色’:“戒律院長老?原來你是齊一弓的孫子,好,很好!想拿齊一弓的名頭來壓我,你卻不知齊老頭見了我,也得叫聲師姐?今日我且廢了你的修爲,讓你知道知道,我青木堂的一畝三分地,不是阿貓阿狗都可以隨便踩的!”
白長老‘玉’手微擡,少侯爺的身體緩緩飄起,彷彿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捏住了咽喉,一向八風不動的他終於在這一刻面‘露’懼‘色’,渾身上下的內氣竟然提不起半點!
“白長老,還請手下留情,何必與一小輩見識!”一聲粗獷的吼聲傳來,衆外堂弟子只感覺眼前一眼,再看時卻發現面前多了一堵‘肉’牆,把頭頂的太陽都遮擋住了,衆人定睛觀瞧才發現,原來是那隻裂地八爪獸龐大的身軀不知何時已經擋在了白長老與少侯爺中間,口吐人語,將少侯爺救回。
“哼!”白長老不見有何動作,四周已經寒風乍起,呼嘯聲震耳‘欲’聾,朗朗睛日竟然飄起滿天的雪‘花’,雖然如此,衆弟子身上卻依舊溫暖如‘春’,絲毫不覺寒冷。“你這隻獸,以爲我不敢動手,莫非覺得我怕了那齊一弓不成?”話音剛落,一道彷彿來自九幽極寒之地的冰風神雷瞬間炸向那裂地八爪獸,聲勢駭人。
那裂地八爪獸眼中‘露’出驚懼之意,危急之間,大口猛然張開,吐出一道金黃‘色’符,化爲點點金‘色’火光,火光當空‘亂’舞,最後聚成一面長約數丈十分厚重的圓盾,迎向那冰風神雷。
轟!轟!轟!轟!轟!
連續數聲爆響,金光圓盾裂紋道道綻開,瞬間化爲烏有,再看那裂地八爪獸的左前肢顫抖不已,上面血跡長流,一片模糊,而少侯爺則徹底面無人‘色’,沒想到面前這個柔弱的‘女’長老竟然如此生猛,就連他爺爺用天材地寶餵養了百年之久且以防禦見長的裂地八爪獸也在一招之下受了不輕的傷。
“哼,今日之事,就算齊一弓親自登‘門’,我也照打不誤,他齊老頭能有什麼話說?”白長老雖然語氣依舊生硬,但是面上的寒意卻稍有退去。
少侯爺暗道:大丈夫能忍人所不能,今日本侯爺且討個饒,等明年一月初五的弟子大比之時,定斬了這林宣以泄心頭之恨,到那時,公平決鬥,死傷全憑本事,這惡婆娘想必也不能‘插’手。想到這裡,他拱手說道:“白長老,還請饒命,我知錯了。”
白長老秀眉漸順,只是仍舊不說話。
林宣看少侯爺吃癟,正心頭暗爽,突然看到站在白長老身後不遠處的王仙師朝他使眼‘色’,這才反應過來,連忙上前說道:“承‘蒙’長老護佑,林宣感‘激’不盡,只是還請白長老息怒,這齊徵鵬雖數次與我作對,但是今天也受了懲戒。放他回去,有戒律院齊長老督管,想必他也能改過。”
“哼,果真能改?”
“一定改過,一定改過!”少侯爺低下頭去,眼中兇芒一閃而逝。那裂地八爪獸再三致歉,最終馱着少侯爺灰溜溜地離去。
林宣再回首,白長老已不知所蹤。只有王仙師將他招至跟前,指着地上一灘獸血說道:“這裂地八爪獸的血,蘊藏靈氣仙‘藥’,將之灑到靈田之中,可使那些被毀的‘藥’田梅開二度,煥發新生,還不快去收集!”
林宣大喜,正爲那幾畝被毀的靈田發愁,卻不想瞌睡遇上枕頭,連忙按照王仙師所授之法將‘精’血盡數收聚,灑向受損靈田。數息之間,幾畝靈田裡被獸蹄踐踏的“天香果藤”奇蹟般的生長起來,斷掉的靈根再度長好,破敗的枝葉有了‘精’血的滋潤也開始緩緩復甦。只是可惜那些已經掉落的青澀果實卻沒有辦法重新回到枝頭,只能落入土中,來年化作‘春’泥,滋潤果藤。
這些果實的損失,只有原來的兩成左右,儘管可惜,但林宣已經心滿意足,拱手說道:“多謝王仙師相助,要不然我可有的受了!”
“林宣,以後萬萬不可再叫我仙師,我本名王自蕭,仙師二字,不過是塵世間無知小民口中所說,以後你我是同‘門’,就叫我三師兄吧。我本是青木堂執事。那位白長老,是我的授業恩師。以後你若能夠修煉到天人境界,也可被白長老收作親傳弟子。再往後,成就高者,甚至可以自己作長老,‘門’派會專‘門’給你開闢一座屬於你的山峰,你要多多勤勉纔是......”王仙師將所知的大小事務都介紹了一遍,讓林宣有了更清楚的認識。
送走王自蕭,林宣心頭起伏不定,今日雖有白長老保護,自己可以免遭齊徵鵬羞辱,但是總有白長老顧及不到的地方,不可能一輩子都靠別人保護。此時林宣的心中對實力有了一種強烈的渴望。
他回到房內,凝神而立,將此前所學的“百獸拳”從頭到尾打了三遍,身法時而輕靈,時而穩重,虎嘯猿啼,蛇盤馬嘶,直打得內氣滾滾,額上現汗,周身竅‘穴’氣息充盈,雙目神采奕奕,這才停下。翻開天羽煉體術,開始習練清風綿掌。此功爲羽化‘門’長老所創,一招一式,暗合天道,比百獸拳不知強了多少倍,林宣練得如癡如醉,忘記了時間,修爲在不知不覺中‘精’進着。
晚飯過後,十畝靈田之中,林宣開始檢察那些受損的“天香果藤”,細心地除蟲鬆土,這些果藤如果伺候不好,將來產量不足,他可是要受罰的,所以一點也馬虎不得。當他行走到一株枯瘦的果藤旁邊時,他被這株果藤吸引住了。
只見它渾身的葉片如同鋸齒般,不似其它果藤葉子那種圓潤光滑。因爲受了裂地八爪獸的‘精’血餵養,此時的它卻產生了與別的果藤不一樣的變化。它原本碧綠的藤蔓在‘精’血的刺‘激’下此時卻變得蒼灰‘色’,顯然是根系不發達,長期營養不良,突然被過盛的血氣滋養,過尤不及,尤其是‘精’血之中帶有濃郁的靈氣,衝撞刺‘激’之下,此藤竟然被大量的‘肥’料燒死。
“莊稼不能施‘肥’過多呀!”林宣嘆道,伸手一點點將土層扒開,發現根部萎靡但並沒有腐壞,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把它挖出來,然後換到一塊貧瘠的土地上,興許還有活命的機會。
三下五除二,林宣將它重新挪移,挖坑,埋好,澆水,再看那藤,雖然依舊枯黃,但是卻似乎有了一絲生的氣息。
林宣微微一笑:“明天我再來看你!一定要好好生長!”說罷,他扭頭走向別處,繼續巡視自己的責任田。
第二天,林宣早早起‘牀’,練了一通清風綿掌,感覺內氣又有‘精’進。邁步來到靈田之中察看十畝天香果藤的長勢,見一切都好,放下心來,準備回去吃早飯。就在這時,一股若有若無的聲音突然出現在他的腦海之中,似乎是在傳達着什麼話語,林宣站住了,回頭看去,卻又找不到人。
林宣心中甚爲奇怪,轉身‘欲’走,那種微妙的聲音再次響起,這一次,他十分機敏,第一時間找到了聲音的來源:竟然是那株被他移植過的瘦弱天香果藤!
就在這時,腦海之中又一次浮現出那段金‘色’的經文:衆生皆苦,唯神佛普度解脫,......歷經萬苦,度化萬民,感衆生所感,憫衆生‘波’劫......萬法歸宗,證不朽金身........
這是......《渡經》?林宣睜大了雙眼。
書哈哈小說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