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我們到哪了。”陸蘇在私人飛機的豪華躺椅上打了一個盹之後突然說,舷窗外夜幕已經降臨,天上沒有月亮和星星,下方都市中的萬家燈火卻如同落在地上的繁星般璀璨。
錦斷用高腳杯在吃冰淇淋,搖搖頭表示不知道。老頭蟲婷和龍奎三人在玩跳棋,飛機的飛行很平穩,一點不影響他們。楚千雀的豪華私人飛機上吃的東西應有盡有,不過幾個人在上飛機的時候就把肚子塞得滿滿了……沒看見耳月刀的影子,難道是在他睡覺的時候,飛機上的幾人把他扔下去了?
楚千雀說:“陸兄,我們已經到h省了,馬上就要到z市了。”
“我們從下午五點起飛,現在已經八點了,按理說兩個小時就應該到了纔對……我走的時候查了從c城去z城的飛機時間,不會錯的。”
“按理說是這樣。”
“爲什麼我們這麼慢咧?”
“因爲我叫亨利開慢一點。”
“爲啥?”
“我害怕裸奔兄掉下來。”
“耳月刀怎麼會掉下來,咦,耳月刀呢?”
楚千雀一指上面:“在飛機上面坐着!”
“我c!”
耳月刀的妖技“千風化鐮”是採集型,所以在戰鬥前要瘋狂地吸收風力,他經常裸體騎着摩托車狂飆就是這個原因……陸蘇不禁擔心起來,照這個龜速到達,會不會連一個小怪都打不到,最近他的主人公意識越來越薄弱了。
不會的不會的,他安慰自己,自己到的時候一定是那種千鈞一髮的關鍵時刻,然後牛‘逼哄哄地去解救危難中的大家。
不過比起這些,他更想知道z城發生了什麼,那隻地走鯨長什麼樣子。
……
此時的z城深處,對於剛剛經歷一場劫難的衆人來說,簡直如同從天堂落入地獄。因爲那個恐怖的無敵的狂狼,此刻要成爲他們的滅頂之災!
“快離開他!”言斬蝶喊道。
其它的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當中一個被狼人一把抓住,然後像嚼爛一個漿果似地啃噬他的脖子,那傢伙立即斃命,成爲了狼人的一分鐘生命!
這一分鐘,對所有人來說,都將是致命的。
“漠有狼發狂了,快乾掉他!”有人喊了一聲。
地上的拾骨豺用力頂開身上的石板,跳進最近的一架機甲中,對準這匹狂狼掃射起來,而其它人也連忙發動除妖術,一道道炎炮向他轟去。
但這些攻擊對他根本沒有任何效果!
有一個傢伙想起來,漠有狼是隻妖,如果用封魔符貼他的話,他的妖技就解除了。於是這個勇士抓着一張封魔符衝了過去,但一把就被抓住了……根本就是送嘛!
這個倒黴蛋抓着封魔符的那條胳膊被狼人用兩根指頭捏住,像拔掉櫻桃柄一樣拽掉,然後狼人又依次拔掉他的雙腿,將這個變短的人扔在地上。
“隊長,他爲什麼不吃他!”戴雪問。
“組織裡有‘孤心戰意’的詳細情報,每殺死一個人,就等於重置一分鐘,他是想讓我們全部動不了,等快要死的時候吃我們。”
“我懂了!”戴雪擡起手槍,一槍打出,那個失去雙腿和手臂在地上嗷嗷叫的人被一槍命中,腦袋像西瓜一樣裂開。
言斬蝶看看苦苦支撐局面的這十幾個人,讓大家都死是個辦法,這座死城裡已經沒有人了。但狼人的嗅覺比狗還強,如果在這一分鐘裡他找到了難民的聚集地,然後這會是一場災難,堪比柳夢原所帶來的。
這匹狂狼會四處殺人,每一分鐘一條命,最後徹底失控,成爲殺人機器!
另一個辦法是全體散開,狼人只能追逐一個,其它人有多遠跑多遠,但問題是……他們被困在一座“孤島”上!
那個狼人注意到自己的獵物被戴雪擊殺,扭過頭狂暴地吼叫一聲,然後四肢奔跑着朝這裡衝過來。
“戴雪,快跑!”
“隊長,你小心!”
戴雪跑開的瞬間,言斬蝶衝了過去,拔刀掠過他的身體,而狼人則撞進了建築中。言斬蝶回身去看時,那頭狂狼正從碎石裡鑽出來,甩了甩頭,腹部的傷口快速癒合着……不行,根本就打不倒他!身體太厚的他砍不開,那噩夢般的再生能力更是無法逾越的阻礙,據情報說這個狀態的他就是被砍掉頭也不會死,柳夢原三人之力打不贏的狼人,對他們來說,也是高山仰止般的存在!
“言隊長!”狼人的喉嚨裡發出沉悶的聲音,他快速向言斬蝶走過來,“我不想殺你們,但我也不想死!”
“你還是死了吧,你這樣做只是在苟延殘喘!”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他重複着這句話,這也是他此刻心中最強烈的慾望,一旁的戴雪對着他連開了數槍,達姆彈命中他的頭顱,血漿和顱骨的碎片爆裂開來,甚至看得見下面的晃動的腦漿,然後又超速再生了……他沒有弱點,不怕任何攻擊,能殺死他的只有時間!
言斬蝶畢竟是個凡人,這泰山壓頂而來的怪物只要一擊就能打垮他,顯然他是想先除掉最麻煩的傢伙。
言斬蝶一退再退,戴雪的手槍和其它組員的除妖術根本沒法阻止他半分,唯一的作用就是把此刻的恐怖渲染到無限,那個怪物披着火焰,全速衝撞過來。
就在這時,一側的拾骨豺發射出兩道鐵鏈,緊緊地束縛住狼人的雙臂。拾骨豺遠遠地喊道:“老言,快砍他的腿!快!”
這樣的束縛對這匹狂狼只有幾秒鐘的效力,言斬蝶一甩手中的長刀,身體向前一傾,化作黑影從狼人的雙腿間竄過。
然後狼人的兩個腳腕突然呈環狀炸裂開血漿,斷裂的兩腿無法承受他全身的重量,狼人剎時跪在地上。
跪在那裡的狼人狂吼一聲,把束縛在身上的鐵鎖掙斷成一截一截,那邊的拾骨豺趕緊把鐵鏈切斷,否則肯定會被他當作流星錘一樣甩來甩去。
看見狼人跪倒在地,所有人都更加猛烈地發動攻擊,但言斬蝶清晰地看見,對方的雙腳正在快速生長出來,他喊了一聲:“別打了,快跑!”
“言隊長叫我們跑!”有個組員喊道,“兄弟們,我們能跑嗎?”
“不能!”大家齊聲回答。
這是哪裡的白癡啊,在不死的敵人面前,鬥志滿滿又能怎麼樣,衆志成城又能怎麼樣,一切都是送!
就是那個給大家提升鬥志的傢伙,剛剛轉過腦袋,就看見一個毛絨絨的巨物迎面衝過來,鼻子裡噴着粗重的呼吸,他大腦裡的保險絲“啪嗬”斷掉了,褲子立即溼了一大片。
被嚇傻的他被狼人一把抓起,“喀嚓”咬掉了整個腦袋,像吸果凍一樣吸吮他的脖子,而剛纔回答“不能!”的衆弟兄早就嚇得四散逃開了。
拾骨豺擡起機槍,對着狼人狂射起來,這些子彈的擊打對狼人來說,就像抓一把沙子往成年人身上撒一樣,傷害是沒有的,只是會讓他感覺不舒服,狼人用手擋着臉,時不時迎着機槍的火力怒吼一聲,這種示威是動物的天性,他的人性正在遠離。
一邊用火力騷擾狼人,拾骨豺一邊把大狗上面的喇叭音量調到最大,對在場的所有人喊:“各位,你們都是好樣的!今天我們要死在這裡了,我愛你們大家!”
煽你妹的情啊!言斬蝶苦笑一下,舉起刀,知道今天必定死在這裡,心中反而釋然了……他下意識地看看正在換彈莢的戴雪,兩人的目光默契地一交,彼此微笑一下,代替心中的千言萬語。
這樣的結局也是不錯的!他暗想。
狼人終於被拾骨豺的子彈激怒了,他狂奔着撲過去,抓起對他來說像玩具般大的汪武機甲,朝着遠處一扔,那臺機甲滾了很遠,最後轟隆一聲化作火焰,照亮整片夜空……坐在機甲中殉職,作爲機動隊隊長的終章,也算是完美了。
不知道哪個不開眼的想起了鎮魔鍾,這根本就是搞笑嘛!鎮魔鍾是用來束縛常人體型的妖,對狼人來說只相當於一個帽子,那個銅鐘砸在他腦袋上,然後掉到狼人手裡,他用前一扔,圓滾滾的大鐘像磨碾子一樣滾過,幾個人生生地成了老乾媽。
這時站着的,還剩下五個人!
狼人“進食”的時候似乎到了,他那發出紅光的眼睛轉向了戴雪,然後狂暴地衝向她。
“不要!”
言斬蝶聲嘶力竭地喊着,衝向狼人,徒然想用身體來阻擋這生體坦克,但被後者一掌就打飛了,肋骨幾乎是全斷!
戴雪站在那裡,知道逃不了,她冷靜地雙手握槍,對準狼人的胸脯連續射擊,達姆彈撕裂了他的肌肉,露出下面的肋骨,可惜根本不能阻擋他前進的速度半分。
“不,不,不!”言斬蝶絕望地說着,可是卻已經沒有力氣改變這一切,甚至沒有力氣爬起來。
最後,嬌小的戴雪被一把抓到半空中,狼人對着她發出一聲嚎叫,彷彿迎面吹了一陣腥風。
這時戴雪突然擡起槍對準自己的太陽穴,扣下扳機之前她的臉上流下兩行清澈的淚,寂寂地洗刷掉滿臉的煙火色。
“隊長,和你在一起……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