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彈!)
此時出現的衣碧依舊梳着長長的髮辮,穿着牛仔褲和t恤衫,雖然被雨水打溼卻絲毫不顯狼狽,兩手插兜的動作看上去很帥氣。
當然,她背後的那對又大又長的黑翅更加引人注目。
“這人是誰?”老頭問。
在場的只有錦斷知道她,便大致介紹了一下,不過有件事她也很好像,就是衣碧背後的大翅膀,難道她是天使不成。
“我可以摸摸嗎?”自從她進來,蟲婷就一直咬着手指,垂涎三尺地盯着她的翅膀看。
“摸吧,小妹妹。”
蟲婷驚歎地摸着那對黑色巨翅時,錦斷問:“衣碧,你是天使嗎?”
“我可是正經的妖啊!小妹妹,摸好了嗎?”
“還……沒有!”
“抱歉,我得收起來了。”黑色的翅膀縮起,變小,最後收進了身體裡,t恤肩部兩側有兩個被扯開的裂口,裡面露出的皮膚卻很光滑,完全看不出那裡長出過什麼。
她繼續說:“不過,我的大功率發動比較特殊罷了,因爲‘虛骨驚雀’本來就是偵查型的妖技。”
“這樣啊!”錦斷似乎理解了,又不太理解,難怪說普通發動是從身體裡鑽出小麻雀,大功率就是本身變出翅膀嗎?“不知道我的大功率會是什麼樣子呢?”
“你的野生妖吧?”老頭問。
“是天產妖。”
“野生妖和煉化妖有很多不一樣的地方,能飛也不奇怪。我猜你的原型是個大鳥。”
“是天產妖啦!”衣碧糾正道,“你說我是隻大鳥我不反對,但你能不能別把‘鳥’發成‘吊’這個音!”
“恩,果然是個大鳥!”
“抽菸的,你對天產妖有意見嗎?”
老頭挑起一隻眉毛,斜眼看着衣碧:“你們野生妖不是死絕了嗎?你這個鳥人從哪個墓裡出來的?”
“你想打一架嗎?”衣碧攥着拳頭威脅道。
“你爺爺我活了幾百年,怕你?”
“我活了兩千年,你這個雜毛小子。”
“……”老頭沉默着繼續抽菸,臉上表情難看,大概一直以來倚老賣老,被人叫成小子很不是滋味。
“大鳥是什麼?”蟲婷問。
“老頭抽菸的那個就是大鳥!”錦斷不懂裝懂地解釋道。
“哦!”
“聖骨丫頭,不許胡說!”
“打斷一下,剛纔那是怎麼一回事?”塗無魚問。
“我在救你!不對……”她把視線掃在衆人的臉上,嚴肅地說,“我在救你們!”
老頭突然被煙嗆了,拼命咳嗽,咳着咳着變成笑聲。
“抽菸的,你有意見?”
“救我們?你以爲自己是天使啊!”
“你還真是不知道自己的處境啊!你們已經惹的肅清隊出動了,算你們命大沒死,但你們的好運到此爲止了。”
“可笑!”老頭輕蔑地說。
“喂,你叫什麼!”衣碧很火大地指着老頭。
“勒敖老,特毆頭,他叫老頭!”看熱鬧的錦斷抱着手說,“嘿,我拼音學得怎麼樣?”
“沒大沒小!”
“老頭,別以爲自己長的老,我不敢揍你!”
“我怕你?”
“鼓掌!”錦斷拍着手起鬨道,“老頭,來一個,來一個!”
“聖骨丫頭,別起哄!”
蟲婷嚇得縮到錦斷身後,不知道說什麼好,塗無魚則枕着雙手保持沉默圍觀的態度,臉上帶着淡定的微笑。
老頭不說話了,衣碧氣呼呼地繼續說:“你們已經被他們的上層注意到了,像言斬蝶這樣的一段高手,他們至少有二十個。”
“那麼少?”塗無魚很意外地說。
“才二十個啊,哦~全部打倒。”錦斷鬥志昂仰地說。
“錦姐,你看我腦袋後面這個東西拿不掉了。”
“你隨口瞎說,我們就會信?有證據嗎?”老頭表示不屑。
衣碧放棄了說服,無力地靠坐在一根水泥柱上:“你們有沒有能正常說話的人啊?”
“有啊,陸蘇!”
“陸蘇去哪了?我腦袋後面這個東西拿不掉了。”
“我菸斗咬壞了,等他回來修呢。”
“雨什麼時候停啊,我要回家做飯了。”
繼續七嘴八舌,各說各話,衣碧無奈地低垂下腦袋:“我到底救了一羣什麼人啊!”然後掏出一支女式煙點上,煙火明滅着臉上的陰晦表情。
……
大約十分鐘後,滿身溼透的陸蘇跑到這裡,見面少不得說幾句:“哇,你也在!”“太好了,大家都沒事。”
老頭用菸斗一指衣碧:“那個小婊子有話和你說!”
衣碧站起來抽刀:“死老頭,你對我有意見嗎?”
老頭冷笑着吐煙:“你師父千慧是個老婊子,你就是小婊子!”
“我要剁掉你的手,往你嘴裡灌沙子!”
她“呼”地一聲衝過去時,老頭突然喝了一聲:“變”,被靈芝狀的煙脂高高托起。衣碧一刀斬斷了煙脂的底部,老頭居然用一隻手附在停車場的頂部,另一隻手還抓着菸斗在抽菸:“你師父是個婊子!”
“想死是吧!”
“老頭加油啊,我買你輸!”錦斷起着哄。
“喂,你們倆……”陸蘇尷尬地說,看看其它三人的表情,都是一臉無辜,這到底是什麼超展開。
這兩個認識?不像吧!
“你師父以前是個高官家的大小姐,被家裡嫁給了一個六十歲的宰相,後來她喜歡上了宰相的外侄,一個叫蘇銘的!這種姦情早晚是要暴露,蘇銘後來害怕被發現跑掉了,你師父就得了心病,鬱郁而亡,死之前她吐出了一塊苦玉,雞蛋這麼大的一塊石頭,相傳是相思鬱結而的東西。後來有個煉妖師從她墳裡刨到這塊苦玉,練成了妖……”
“死老頭,你怎麼會知道我師父過去的的事情!”
老頭不理會,接着說:“……這隻妖的大名就叫婊子千慧!”
“你想死一次嗎?”
“活了幾百年的妖都知道,江湖上有兩個出了名的婊子,一個是你師父,還有一個……也是你師父!”
“死吧!”
衣碧直接向上衝去,老頭在那上面一滾,衣碧從停車場的頂部直接撞了了出去,雨水從那裡流淌了進來。
老頭你這到底是什麼價值觀,陸蘇暗想,這件事情雖然能歸在偷情的定義下,但以現在的眼光看只能算一段苦戀吧。
老頭臉上露出狡黠的冷笑,該不會是找碴惹火衣碧吧……這兩人到底什麼仇?
“臭老頭,給我去死吧!”衣碧從洞口鑽了進來。
“爺爺怕你?”老頭轉着手裡的菸斗去迎擊。
刀和精鋼打造的菸斗磕在一起,陸蘇趕緊說:“喂,現在不是打的時候吧!”
“也是!”衣碧收起刀,“找個地方吧,我有事情要和你說。”
此時幾人的狀態,老頭和衣碧是消耗最少的,雖然陸蘇很在意老頭心口處衣服的破洞和血跡;塗無魚是個人類,腿上的刀傷沒法快速癒合,但他自己給自己抹了刀傷藥,暫時走路還不在靈便;蟲婷的身體很虛弱,被大攻率的電流攻擊,身體裡的細胞會大面積壞死,特別是肺部的機能受損,但恢復只是個時間問題,陸蘇替她拿掉了脖子後面的誘導裝置;錦斷的傷不算太嚴重,就是衣服已經破破爛爛了。
替她修衣服的時候,錦斷捶了下陸蘇:“喂,你這次又是無傷啊!”
“沒那麼輕鬆,比你想得要悲壯……我們去賓館裡面吧,反正現在沒有人。”
“蟲好像在犯困啊。”
蟲婷不知何時靠坐在一根柱子上,臉上紅紅的,不停打瞌睡。肺部機能受損的表現。
“我把她揹回去吧……電傷肯定很不好恢復。”
“小子,你過來!”
“怎麼,老頭?”
老頭指指停車場原處的一具屍體,已經是一團肉醬了,聽他解釋才知道死掉的人是使用冰符咒的月白蓮。
雖然當時想出了讓錦斷和蟲婷互換身份的辦法,但從現場看,打得也不輕鬆啊。
“他身上有個好東西!”
“你要摘他的腎?”
“放屁,跟我過來!”
老頭用菸斗在那具屍體上翻了翻,當他從身體上拽出一截長長的東西時,陸蘇第一反應還以爲他把腸子拽出來了。
原來是一支笛子!笛子已經被血糊住,而且有一點微微的破損,陸蘇修復之後,又變得乾淨完好了。
“是妖兵!”老頭拿在手裡端詳着。
這是一隻合金打造的笛子,上面雕着詭異的花紋,通體烏青,上面好像鍍了一層似有似無的塗料,摸在手裡滑滑的。
“這東西有什麼用?製造幻覺嗎?”
“你在說什麼!我聽聖骨丫頭說,吹它的話可以製造一個替身,但是要消耗掉一半的壽命!”
“靠,這代價太大了!”
“人類用它會折壽,妖就不一定,我試試吧!”
“你悠着點!”
萬一成功了,折壽了,那下次要用的時候豈不是一吹就死?
不過老頭好像很自信的樣子,放在嘴邊開始吹,但是沒響。
“老頭,你爲什麼要豎着吹,這又不是菸斗!”
“哦哦,我習慣了!”
老頭橫過來,開始吹,音調怪怪的,突然笛子的末端閃了一下,好像有什麼被觸發了。
“砰!”
一聲巨響,笛子爆炸了,兩人一起被彈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