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有事兒,下午發了吧)
“老頭,我們怎麼去找牛力呢?”陽臺上,陸蘇問道。
“小子,你當妖也有一段時間了,有沒有想過妖力、妖力本源、吞食的妖量之間有什麼關聯?有沒有想過被吞進肚子裡的妖去了哪?”
陸蘇茫然搖頭。
“實際上每隻妖都有一個妖魄,無論被吞噬多少回,妖魄都是不會消失的……牛力的妖魄就在錦斷的身體裡,她之所以會做那個夢,顯然是牛力想告訴她什麼。”
陸蘇看了看錦斷,這個當事人剛剛洗完澡,穿着輕薄的睡衣正仰躺在沙發椅上玩PSP,一副事不關已的樣子。
wωω• тт kǎn• C 〇
能活得這麼單純,真好啊!爲什麼同樣是妖,自己卻有滿腦子的問題呢。
“我懂了,那我們怎麼去和牛力交談呢?做夢嗎?”
“那肯定是不行的……我給你們指條明路吧,我認識一隻妖可以幫你們這個忙,不僅僅是幫這個忙,而且可以替你解答很多疑問。那個人啊,簡直是妖類的智者……嗚,找她稍微有點麻煩就是了,她是個隱士!”
“隱士?在山上嗎?”
“你難道不知道大隱隱於世嗎?我最後一次見到她,她住在S鎮上,現在不知道在不在了,去碰碰運氣吧!”
“她叫什麼,地址在哪?”
老頭敲着菸斗:“叫千慧,千慧老太太,地址我還得找一找!這個人可以讓你們和身體裡的妖魄直接對話,那不就可以找牛力,打聽局部發動的技巧了嗎?不光是這個,很多問題她都可以給你解答。”
“哇,好神奇!謝謝你,我再問個問題啊!”
“靠!”
“你老人家見多識廣,只能靠你指點迷津了!”陸蘇半開玩笑地拍着馬屁。
“哼,說吧!”
“我想知道妖類清洗是怎麼回事,我們會被殺嗎?”
老頭沉思着:“我只能說,不確定!”
“恩?”
“小子,你應該慶幸自己生活在這個年代。在古代,除妖師不會放過任何一隻妖,他們的能力幾乎可以完全剋制我們妖類,真是一羣可怕的天敵啊!要知道,在過去,我們妖類爲了防止被除妖師剿滅,甚至出現過妖類的幫派,不過到了近代,除妖師在實力和人數上開始銳減,對妖類的剋制也變得薄弱了!”
“所以妖類幫派也不存在了?”
“是啊!有時候我還真懷念那個年代,大家雖然是同類,卻不用擔驚受怕地活着,共同的敵人只有除妖師。恩,我接着說啊,現在的除妖師已經不能算是妖類的絕對敵人了,他們要維護的是人類和妖類之間的平衡!”
“平衡?”陸蘇有點懂了。
“你難道沒發現一件事,妖類殺了人也好,毀了房屋也好,都不會有警察來找你麻煩。其實國家知道妖類的存在,但是對此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畢竟如果全世界的妖一起造反,人類的和平就會受到威脅,結果是人類和妖類兩敗俱傷,甚至是全部人類文明被毀掉!但是,國家又同時在管制着妖類,維持着最基本的平衡狀態,一個城市的除妖師每年只除十隻妖,只除十隻對人類威脅最大的妖,除此以外的妖,他們都不會管。這個除妖的時間在每年的農曆六月份,這個月份就是所謂的妖類清洗月!”
“原來如此!”沒想到自己從小就熟悉的現實世界,這個看似和平的現實世界中,居然還隱藏着這樣的潛規則。
“換句話說,你每年小打打鬧,或者看誰不爽殺掉了,只要別過火,沒人會找你麻煩!但是……我早就想提醒你了,上次和狙擊手組合也是,這次和蟲婷也是,非要在城裡打嗎?”
“你好意思說狙擊手那次的事?要不是你……對了,你上次好像殺了不少人,毀了不少東西啊!”
老頭嘿嘿笑着:“你放心吧,我殺人是有計劃的,除妖師永遠不會找上我!”
……
“所以,我們每年只消滅城市裡威脅最大的十隻妖,其它的一律不管!你懂了?”除妖師的辦公室裡,張義結束了一番長長的講解。
地上的年輕人點點頭,臉龐依然通紅,顯然張義在講道理的時候又隨便挖苦了他幾下。
“組長,如果我在街上看見妖在殺人,怎麼辦?”
“有嗎?”
“今天下午,XX街,有兩隻妖打架!這種事不管?”
“管個毛管,一切看數據,沒有數據一切都是浮雲!”張義說着抓起一把文件掃在他臉上,被打的年輕人不甘地握緊了拳頭。
“這是不是不太好,我們畢竟是除妖師,只有我們能保護普通人的生命安全!”
“保護普通人的生命安全?你以爲自己是誰,我們也是人類,普普通通的人啊!”張義有點抓狂,怎麼遇上這麼個死腦筋,“你知道我們面對的是什麼樣的敵人,那些東西上天入地,崩山斷河,他們就是埋在我們人類世界裡的不定時炸彈!但是,只要我們不去過份地惹他們,他們也不會來反抗人類,據我所知,有很多妖完全像人類一樣的生活。當你看到一個疼愛女兒的上班族妖類,你好意思把他宰了?總之,我們除妖師的責任是保持一種相對的平衡,從某種意義上說,這些妖就像人體裡的細菌,全部除掉人也會死亡,留下一部分反而對我們有益!”
“有益?怎麼可能有益,他們是妖!”
“靠,我真想一腳踹死你!妖都除乾淨了,你TM去哪找工作,我們除妖師還幹什麼吃,寫網絡小說跟大家講妖的故事去嗎?”張義深吸了一口氣,“當然了,對於全人類來說,妖的存在意思更大,你也許不知道,很多歷史都是這些身懷異能的妖類造就的。好了,你滾吧,我要工作了!”
年輕人站起來,拍拍屁股上的灰,微微一躬身:“受教了,以後不會再犯這種錯!”
他剛轉身,張義從後面叫住他:“回來,你叫什麼?”
“陸重明!”
張義突然大聲說:“把這個叫陸重明地扣一千塊工資!”遠遠的有人應了聲:“知道嘞!”
陸重明握了握拳頭,眼裡有不甘不滿的火焰在閃爍着,但此刻能做的,也只有忍氣吞聲。
教育完下屬,張義接着拿起桌上的文件,掃了一眼,這一張上面的名字是“武騰煙”,貼着老頭的照片,照片裡的他居然叼着菸斗,這東西幾乎快成他的象徵了。
他大致掃了一眼武騰煙的傷害評估,冷笑了一聲:“老狐狸,今年殺的人又在安全線之內啊!”然後他把這張文件疊成紙飛機,向紙簍一擲,然後在一個筆格上劃掉了武騰煙的名字。那張長長的清單上,很多妖的名字被劃掉了,這些不會成爲獵殺對象的妖,就是張義所認爲的對人類無害甚至有益的妖。
時代已經不同了,在這個信息時代,無差別的除妖已經成爲歷史,他們需要這樣的評估數據來臻別有害與有益的妖。
不過這樣單調的工作還是讓張義深感疲憊,他長長地抻了一個懶腰,打哈欠的時候有眼淚擠了出來。他抓起桌上的罐裝咖啡,對着嘴搖晃了幾下,已經喝空了,繁重的案頭工作讓張義很想把桌子一掀,然後瀟灑地回家,不過他畢竟是管理幾十個除妖師的組長,當下也只能忍了。
想了想,他從抽屜裡拿出一個小相框,上面是他五歲大的女兒,抱着大兔子布偶,一臉活潑可愛。張義一看到女兒的照片,煩躁的內心便平靜了下來,用溫柔的聲音對着相框說:“莉莉在家裡要乖,爸爸賺了錢給你買好吃好玩的!”
充完電之後,他再次打起精神投入工作。
繁重的工作一直持續到十一點,窗外的夜空已經完全黑透了,張義打着哈欠,翻閱着最後整理出來的清單。
這份清單是十隻妖的死亡宣判書,這上面寫着的是今年要除掉的十隻妖的名字以及詳細資料,一旦上了這個名單,就算是一階妖武也逃不出一死的命運。
“各位,我把工作分配一下,早點收拾掉這些敗類,我們早點‘放假’!”
“好耶!”衆人歡呼。
說起來,除妖師六月份的工作確實很累,但其它十一個月份裡卻清閒得要命,只要偶爾堵堵目擊人的嘴就可以了。
所以他們把那不用繁重工作的十一個月稱爲“放假”!
大致分配完,最後他對程平說:“一號妖歸我,十號歸你,沒意見嗎?”
“你全包我也沒意見!”
“哼,想的美!”
程平一邊玩遊戲一邊遠遠地問:“十號妖叫什麼名字,我一會看下他的詳細資料!”
張義掃了一眼:“嗚,是個新人啊,妖技是‘掌中倒轉’,名字叫作……陸蘇!”
當他念出這個名字的時候,那個叫陸重明的新人突然擡起頭,想說什麼卻又住了口。
肯定是重名,他暗想,自己那個軟弱卻有點小聰明的堂弟怎麼可能是妖呢?今晚已經夠倒黴了,他可不想爲自己的多心加多嘴再被扣一筆工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