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雖這麼說,可是李木心中的腹誹卻沒有停下,反而更加鄙視他,‘既然是代表我們友誼的信物,你還用你妹妹的鱗片……沒誠意,不過黑色的我還真不要,等等,我們什麼時候就成朋友了?’
李木無語的收好了鱗片,不管怎麼說,這東西很實用,作爲一隻北方旱鴨子,他再也不怕世界末日的到來,上不了諾亞方舟他也死不了。
小貓妖一邊斟茶一邊搖尾巴,兩隻毛絨絨的耳朵還一動一動,不得不承認她們倆很可愛,看體態相貌都只是十三四歲的小蘿莉。
夜深人靜,本該是休息的時間,祁官居然安排他們喝茶談心,還讓這麼可愛的小貓妖做侍女,李木不禁覺得他是在秀優越,就是在秀自己的貓女僕。
早就過了子時,村裡面連狗都不叫了,家家戶戶都熄了燈,一眼看過去,哪哪都是黑的,李木都不知道陽臺正對的是哪。
放出神識一探才知道,陽臺對着的就是湖邊,發現這點之後,他立刻就聽到了湖水涌動的聲音。
李木向對面的美男投去疑問的目光,嘴上卻什麼都不說。
他不說話,祁官卻忍不住了,一看李木的表情他就頭疼,連忙揮手製止李木,同時開口解釋。
“你別說話,我知道你想問什麼,她們倆個小丫頭和我跟妹妹的境遇差不多,她們也是在寺廟裡開了靈智,但是她們記性差,自己都說不上來是因爲什麼機緣得已開智。她們還沒化形的時候就被我遇到,我感覺到她們身上有妖獸的氣息就帶了回來,當做寵物養了很久才先後化形。”
怪不得平平安安會說自己是祁官的寵物,因爲事實就是這樣,曾經的鏟屎官終於翻身做主人,感受了一把被貓女僕服侍的滋味。
只可惜,李木想問的並不是這個,雖然祁官的不問自答着實解開了他一個疑問,但是心中所想還是堵在那難受的很,瞧瞧祁官的態度,他倒是不好意思問出口了。
李木只是很不解爲什麼大半夜的不睡覺也不打坐要來喝茶賞……黑夜,晚上下的雨剛停,雲都沒散,這會別說月亮,連星星都看不到。
‘難道這就是品味?’
“聽說你們這些修行人很快就要開什麼宗門比拼還是什麼鬥法大會來着,這次的舉辦地在哪你知道嗎?”
祁官不動聲色的問道,聽起來就像是隨口找了個話題,他捏起一塊小方糕,咬開一口露出了裡面的流質夾心。
盤子裡的糕點什麼種類都有,祁官吃的是蘇式小方糕,還有比如京式綠豆糕,茯苓餅什麼的,嘗着味道都還行,也很新鮮不像是盒裝的,尤其是是小方糕,咬開還冒着熱氣。
“知道,就在鎮魂門,你打聽這個幹嘛,你還想去看看?”李木有點想笑,他的語氣也說不上是取笑還是譏諷,妖修想去人家門派內部看熱鬧的話,無異於上門送外賣。
祁官搖搖頭,拍拍手抖落碎渣,淡淡的說道,“前兩次我都看過,沒什麼意思,都是築基期的小輩,打起來也不精彩。”
“咳咳……你說什麼?你怎麼可能看過,你怎麼進去的洞天結界?”
李木被茶水嗆着了氣管,咳嗽半天連說了三個你,看向祁官的眼神中充滿了敬佩。
“不是每次都在洞天裡,上次是在雪山深谷中,雖然有點冷,卻是無人區,上上次在一處海島,嘖嘖嘖,那次可真是享受,椰林樹影,陽光沙灘,玄妙宗真是有錢,硬是把鬥法大會弄成了度假。”
“什麼意思?爲什麼會在外面開辦,萬一被人發現不就暴露了,現在的古歌地圖那麼強大,說不定就有人閒的蛋疼在無人區瞎看玩……”
祁官無語的瞥了他一眼,顯然是不想回答他這個問題,邊上安靜侍立的安安忍不住了,小丫頭的聲音十分清脆,尾音還有點奶聲奶氣的感覺,這就是從未有過的妹妹呀。
“前兩次都是很多年的事了,那會還沒有電腦呢。”
平平也跟着插了句嘴,“不止沒電腦,連電視都沒有。”
“也沒有電話……”
“有電話的吧,電話不是一百多年前發明的嗎?”
“哦,我忘了,那就有電話。”
平平安安開了話匣子就止不住,直到祁官咳嗽一聲,兩人才住了嘴。
這個大會的傳統是什麼時候有的不清楚,反正自從祁官知道有這回事之後,就去看了兩次,當時混跡其中的不僅有散修,還有不少妖修。
築基期的弟子修爲有限,妖怪站在自己身邊都認不出,有時候還跟人家稱兄道弟的吹牛,前輩高人看到他們也不點破,修爲越高分別心越弱,出塵子是例外。
“這次我是去不得了,你可以把現場的打鬥錄下來給我看看。”
李木一聽這話就想開口噎他,剛纔是誰說築基期小輩鬥法沒意思來着,這會兒又要李木錄下來給他看。
這種事李木自然不會答應,萬一錄像泄露出去必定會掀起軒然大波。
兩人聊天聊了半夜,天南地北的亂侃,不過基本上都是李木聽他講講過去的故事,活得久見識就是廣闊,很多事連慕容掌門他們都不知道。
不知不覺,天邊亮起了微光,一夜就這麼過去了,茶水糕點都已喝完吃空,再看三隻妖怪,還是那麼有精神,尤其是兩隻貓妖,眼眸間的靈動絲毫不減。
‘終於天亮了,終於可以離開這裡。’
李木率先走到車邊等着祁官換好衣服過來,穿了一夜直裾就脫掉,所以說意義何在。祁官出來後還是風衣那一身,頭髮也削短,離了這個家,他就變了一副造型。
“李木,我希望你能幫我保密,關於我家,我妹妹,還有平平安安。”祁官坐到車上便開口請求李木,只是他語氣不像是請求,十分平淡,彷彿保不保密都無所謂一般。
“可以是可以,但是等我弄清楚了你妹妹神魂被拘的真相之後,發現她如果是有錯在先咎由自取的話,這個忙我就不能幫下去了。”李木躊躇半天,終於把糾結了一整夜的話說了出來,現在他所瞭解的事都是祁官的一面之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