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內只剩下李木和出塵子兩人，他們倆大眼瞪小眼對視半天，最終還是李木的氣焰稍弱，被出塵子瞪得躲閃起來。
“你別瞪我，我這是爲你好，你忍心看凡嚀黯然神傷的悽楚模樣嗎？”
出塵子揉了揉腦袋，似乎很是無奈，“你分明就是爲了博取蜀山的好感，凡嚀是你打開突破口的第一步，只要她念着你的好，你就等於是撬開了蜀山這塊冰山最難以攻破的環節。”
沒錯，李木就是這麼打算的，他就是準備賣凡嚀一個人情，在他們倆中攪和攪和，以出塵子爲代價博得凡嚀的好感。
女人不僅容易記着別人的壞，也容易記着別人的好，尤其是在感情方面。
出塵子看得透徹，凡嚀自然也知道李木的小九九，不過這並不影響整件事的結果。
李木被他說的怪不好意思（沒有不好意思），打個哈哈笑道，“我有我的苦衷……我正發愁呢，是你自己送上門來的，這可怪不得我。”
他乾笑兩聲生硬的岔開話題，開始八卦起出塵子和凡嚀的感情糾葛，李木沒打算真的弄清楚兩人的往事，他只不過是找個由頭，不提利用出塵子的事而已。
誰料凡嚀回來的快，還未等出塵子斷然拒絕李木的八卦，凡嚀倒是自己說了出來。
“出塵師兄是在記恨我，恨我害得他身形永遠維持在少年人的模樣。”
“師妹說的哪裡話，我對天發誓，從來沒有因爲此事而記恨過你。”出塵子連忙擺手辯解，表情緊張神態惶恐，與平日裡的威嚴形象相去甚遠，可以說完全不是同一個人。這種情況下的出塵子更有人情味一些。
此事也不算是什麼不能說的秘密，只不過年代久遠，他們也不可能告知年輕弟子，所以知道的人很少。估計是因爲凡嚀現在心情好，所以才把這事說出來。
出塵子和凡嚀早在幾十年前就認識，當時他們倆還同是少年人，俱是剛剛修道不久，不過都展示出了過人的天賦。一次偶然的機會，他們陪同兩家長輩出面，結實了彼此。
李木點點頭表示理解，這是郎才女貌青梅竹馬的經典橋段，而且兩人都是十幾歲，正是情竇初開的年紀。
看看凡嚀如今的相貌便能看出她十幾歲有多漂亮，再看看出塵子如今的相貌……就是十幾歲。
蜀山的功法中獨獨有一門與修行法訣分開，需要單獨修煉，這便是人人都想習得的駐顏之術！
長生不老，先不老，長生才變得有意義。
當初凡嚀與出塵子來往密切，兩家長輩視若無睹，隨着他們去。兩人雖有私交，但是從未提過男歡女愛之事，真是純潔的感情啊！
偶有一日，凡嚀接觸到了能讓容顏不老的駐顏之術，此方不僅需要功法，還要專門的修行餌藥輔助，二者缺一不可。凡嚀那時候頑皮，悄悄的把功法傳給了出塵子，唆使攛掇他修煉。
其實她自己還沒有嘗試過，也不知道以男子之身修煉女丹功法能不能成。
結果還真的成了，出塵子誤打誤撞小有成就，此時便需要丹藥的輔助。凡嚀也是夠兄弟，當即便拍着青澀的胸脯作保證，去煉丹室偷了駐顏丹來……
“哈哈哈哈……”李木大笑不止，他現在才弄明白，爲什麼終南山都是正常人，獨獨出塵子一人與衆不同，一把年紀了還有着少年人的形容，原來是被凡嚀坑害的。
嘖嘖嘖，永遠是少年人的音容相貌，身軀體魄，聽起來好像很不錯的樣子。實際上遠沒有那麼美好，那個時候出塵子的身體還沒有完全發育好，有些特徵正在發育，就被凡嚀一顆駐顏丹給永遠停留在十五歲……
李木向着出塵子投去同情的眼神，飽含着憐憫之情。
其實他也不必發愁，有些不足也是沒辦法的事，肯定會有女人喜歡俊秀少年，凡嚀這不就很願意爲他負責麼，那份情意連李木看了都動容。
“你在同情我？”出塵子神色一冷，顯然很不高興，他不是摘星子那種能開得起玩笑的人，自身秉持的威嚴氣勢容不得他與別人嬉笑怒罵。
凡嚀把裝有築基丹的錦盒放在他手邊，一雙美目流露出的深情生生破了出塵的威勢，讓他不敢擡頭去看凡嚀的面龐。
“沒有沒有，我在同情那焰心木，如此好寶貝，拿出來居然沒人要。”李木連忙擺手，同時取下腰間葫蘆，默唸口訣吐出葫蘆中的玻璃球。
出塵子一愣，那球中拘束的是玉生煙，來自青城劍派的天材地寶。
李木帶着微笑說了兩句場面話，把玉生煙贈給了蜀山。完了他就在琢磨凡嚀會回贈給他什麼寶貝，蜀山能拿出來的東西肯定不會比鎮魂門和青城差了去。
誰料凡嚀順手抄起裝有焰心木的鐵盒，口稱這便是蜀山的贈禮。
這番動作出乎李木的意料，焰心木分明就是出塵子帶來以物換物的，而且凡嚀也說了不會取之，如今所爲又是何意。
“這……”李木沒去接。
“我們蜀山的天材地寶你已經有了，暫時拿不出與玉生煙同等的寶物，只能借花獻佛。”
凡嚀指指那個葫蘆說道，如此李木方纔了悟，這個葫蘆是蜀山贈予葉秋，又被慕容誑來轉贈李木。
一番客套之後，都得到了各自想要或者需要的東西。既然都是熟識，坐下來聊聊天也沒什麼不可。
不過凡嚀沒打算跟李木多聊，因爲出塵子在這……
“師兄剛纔說你膝下有弟子將要築基？可是你早年收的弟子不是早就築基已畢麼？後來也沒聽說你再收過徒弟。”
出塵子的表情起了微妙的變化，起先他沒打算說是自己膝下的弟子，而是想說門內弟子，其中差別不言而喻。但是見了與其糾纏頗深的凡嚀之後，一個沒注意就說漏了嘴。
他也萬萬沒想到女人的洞察力如此敏銳，這應該是極易忽視的小細節。
話倒也沒錯，李木就沒有注意到出塵子開場話中有什麼細節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