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噓!你小聲一點!”另一個哨兵懶散的走進哨所,眼神警惕的看了竹倩兒和巧珍一眼,壓低聲音,面色詭異的說道:“現在關鍵時刻,說話辦事還是小心一點比較好。”
兩人面面相覷,深吸一口氣,搖着腦袋,目視前方,不時張嘴打着哈欠。
竹倩兒和巧珍屏氣凝神,腳步輕緩,故作鎮定的離開哨所,徑直朝着裡面走去。
吳靖宇的住所和哨所大概有半個小時的路程,周圍崗哨衆多,各個都身高馬大,目露兇光,手握重槍。
竹倩兒和林依然小心翼翼地朝前走,不時斜着眼珠,掃視崗哨人員的裝備,心頭大爲驚訝。
一路下來,崗哨不下百十號人,手中握有重型武器,臉色詭異,好像一有動靜,隨時做好準備開殺的準備。
“你們兩個,給我站住!”突然,一個沉悶而沙啞的聲音響了起來。
竹倩兒和巧珍眼神大驚,心跳加速,停下腳步,慢慢的轉過身子,腦袋低垂,身體站直,不敢出聲。
就在回頭的一剎那,竹倩兒恍惚看到男子的相貌,不由得皺起眉頭,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你們兩個,跟我來一下!”男子嘴脣蒼白,臉色難看,強打着精神,發出沉悶的聲音。
竹倩兒和巧珍不敢輕舉妄動,畢竟周圍有着上百號人和上百杆重型機槍,對着自己。稍微露出破綻,就會面臨變成馬蜂窩的風險。
在男子的帶領下,竹倩兒和巧珍一路低着腦袋,走進一間不算很大,但很乾淨的房間,停下腳步,默不作聲。
忽然,男子開始解開衣釦,脫掉上衣,**着上身躺在牀上,轉頭對竹倩兒和巧珍擺了擺手勢,輕聲說道:“過來!”
竹倩兒和巧珍臉色通紅,兩眼微眯,眉頭緊皺,面色尷尬的扭過頭去,做出一臉嫌隙的樣子。
男子長相還算英俊,身材比例也不錯,尤其是小腹上結實的六塊腹肌,着實吸引女人的眼球。
竹倩兒和巧珍微微睜眼,目瞪口呆,一時有些精神恍惚,雙手不自然的摩挲着槍。
男子見二人一動不動,挑起眉頭,有些不耐煩的說道:“放下槍,過來幫我換藥!”
竹倩兒睜大眼眸,定睛一看,赫然發現男子腹部包紮着紗布,鮮紅的血漬染紅了白色的紗布,忍不住倒吸一口氣。
在吳氏家族的隊伍裡,身體受傷乃是家常瑣事,可是,竹倩兒上下觀察着男子的衣着和氣質,應該是隊伍裡的領頭人物,怎麼會受此重傷?
“還愣着幹什麼!”終於,男子憤怒了,挑眉瞪眼,沒好氣的呵斥起來,順手抓起枕邊的一把剪子,直直的丟向竹倩兒和巧珍。
竹倩兒深吸一口氣,嚥了口口水,心想,換藥就換藥,大不了被發現了,來個魚死網破而已。
她放下手中的槍,遞到巧珍的手裡,眨了眨眼睛,使了個眼色,裝作一臉淡定的走了上去,小心翼翼的扯下男子腹部的紗布。
巧珍雙手緊握槍支,食指自始至終放在扳機上,隨時做好開槍的準備,一雙眼眸詭異而謹慎的盯着男子的一舉一動。
竹倩兒拆下紗布,瞪大眼眸,拿起酒精棉,小心的擦拭着男子的傷口,不由得皺起眉頭,越發覺得傷口有些面熟,好像是神兵的刀疤印。
她皺着眉頭,警惕性的擡頭,小心地看着男子,眼眸深邃,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心中疑惑的猜測道:“他的身上怎麼會有神兵的刀跡?難不成他與竇戰龍交過手?”
竇戰龍曾經告訴自己,在吳氏家族內部穿插了一個臥底,難不成這個男子就是臥底?
男子眉頭緊皺,咬緊牙齒,緊抿嘴脣,表情有些痛苦,忍受着疼痛。
思索中的竹倩兒一不留神,手腕用力過猛,將酒精棉戳進了男子的傷口中,滲出絲絲鮮血。
男子因爲忍受疼痛,臉色蒼白,眼神一橫,憤怒的目光狠狠地瞪着竹倩兒,咬牙切齒的說道:“你對我做了什麼?”
巧珍站在一旁,一臉擔憂的看着竹倩兒,時刻準備扣動扳機,射殺男子,準備逃跑。
竹倩兒神情緊張,身體微微一顫,連忙擺手,試探着再次將棉球取出來,放上一塊紗布,輕輕地包紮好。
“你,你根本就不是吳氏家族的人!”突然,男子眼睛一亮,皺着眉頭,眼神疑惑的看着竹倩兒,聲音低沉的說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竹倩兒下意識的起身,手臂彎曲,左手摁住徐博的脖子,右手捂住嘴巴,壓低聲音,說道:“我們是來找吳靖宇報仇的,不想亂殺無辜!”
巧珍緊握機槍,警惕性的看着男子,小心翼翼的挪動腳步,走了上去,說道:“他已經認出我們了,直接做掉吧?”
竹倩兒轉過腦袋,瞪着巧珍,再次看到巧珍眼眸中圍繞的一團一團的黑霧,不由得皺起眉頭,說道:“不行!我們人生地不熟,需要有人幫助!”
徐博使勁掙扎,雙手握拳,不停地捶打着竹倩兒。
竹倩兒鼓足古武之氣,雙腿向後,與徐博保持着距離,極力說服着巧珍,急切的說道:“這個人的傷口和詭異,我必須要弄清真相。”
忽然,徐博伸直手臂,猛地摸索進竹倩兒的口袋,掏出一張字條,眼神大驚,吱吱嗚嗚的試探道:“你們是竇戰龍的人?”
竹倩兒一驚,不確定徐博是敵是友,不敢妄自答應,一把奪過字條,壓制着徐博,語氣冰冷的質問道:“吳靖宇在什麼地方?”
這時,門外傳來急切的敲門聲,一個粗重的聲音響起,道:“徐工,你在裡面嗎?是不是發生什麼事情了?”
巧珍握着機槍,躲到門後面,全身肌肉繃緊,瞪大眼眸,目不轉睛的盯着外面。
竹倩兒目露兇光,狠狠地瞪着徐博,威脅着說道:“你若不想死的話,就應該知道怎麼做?”
說完,竹倩兒鬆開手臂,身形一閃,縱身一躍,四肢分開,躲避到屋頂的牆角處。
“進來吧!”徐博慢慢的從牀上坐起來,**着上身,傷口處的鮮血依稀可見,面色冷淡的說道:“我很好!剛纔換藥的時候,不小心觸碰到傷口撕裂的部分,一時沒忍住,才叫出聲的。”
一個身穿迷彩,腳蹬皮靴的壯漢,睜大眼眸,掃視四周,眼神兇惡,確定無事後,點了點頭,說道:“老闆說了,新的研發項目已經啓動,讓您今天白天去值班。”
“我知道了!”徐博面無表情的答應着,眼眸間卻流露出一絲煩躁與鬱悶的意味,臉色變得愈發難看。
他深切的感覺到,自己在吳靖宇的眼中,始終是一個沒有生命沒有尊嚴的機器,無論身體受到怎樣的傷害,依舊不能耽誤了吳靖宇的利益。
壯漢眼眸睜大,眼珠烏黑鋥亮,面色兇惡的再次打量四周,確認沒有任何異常情況,轉身走出門外,不忘提醒道:“老闆特意囑咐了,讓你務必在天亮之前,趕到車間。”
徐博臉色憤恨,不耐煩的說道:“給我關上門!”
壯漢的腳步聲越來越遠,聲音越來越小,竹倩兒和巧珍長舒一口氣,重新出現在徐博的面前,試探性的問道:“你是不是叫徐博?”
徐博兩眼微眯,神情狡黠,目光深邃,指着竹倩兒口袋裡的字條,說道:“那張字條是我寫的,也是我傳給竇戰龍的。”
頓時,竹倩兒恍然大悟,神情有所鬆緩,試探性的問道:“你會幫助我們嗎?”
徐博低頭看了看小腹上的傷口,聳着肩膀,表情痛苦的說道:“你覺得我應該幫一個一心想要置我於死地的人嗎?”
“你到底想要怎樣?”巧珍臉色鐵青,眼眸漆黑,夾雜着一團黑色的霧氣,言辭犀利的說道:“你信不信我現在就幹掉你?”
“好啊,你開槍吧。”徐博閉上雙眼,伸開雙臂,放鬆所有的警備,聲音喃喃的說道:“你若殺了我,便是拯救了我,儘管來吧。”
“你這個人怎麼這麼變態?”巧珍一臉厭惡的說道:“你越是想死,我還就偏偏不讓你死!”
徐博眼神一斜,嘴角一撇,冷哼一聲,說道:“你這個小丫頭,處世閱歷如此淺,竟然還想要跟我鬥,簡直就是不自量力!”
“你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巧珍鼓起胸膛,氣沖沖的說道。
竹倩兒眼珠一轉,見狀不好,皺着眉頭,睜大眼眸,壓低聲音,說道:“你和竇戰龍,我們之間是有着共同目標的,那就是殺死吳靖宇。”
“可是,你們並不是竇戰龍!”徐博一向謹慎,面對老奸巨猾的吳靖宇,絕對不敢依賴於兩個女人。
竹倩兒眼眸深邃,思索着徐博的話語,試探性的說道:“你認爲我們是女人,所有不敢相信我們,對嗎?”
“沒錯!”徐博不加否定,一臉凝重的說道:“吳靖宇老奸巨猾,詭計多端,你們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
“你這就是典型的大男子主義!”巧珍一手握拳,一手拿槍,臉色憤恨的說道:“我們是女人又怎麼了?還不是把你們的哨兵給幹倒了?”
徐博態度堅決,眼神倔強,沉聲說道:“看在你們是竇戰龍的人的份兒上,我可以幫助你們安全離開!”
“不行!”竹倩兒一聽,神情着急的挑起眉頭,挺起胸膛,說道:“我們好不容易纔摸進來的,怎麼能夠輕易離開呢?”
“既然如此,恕我無能爲力!”徐博白了竹倩兒一眼,冷哼一聲,不以爲然的站起身來,穿好衣服,準備離開。
“等一下!”竹倩兒眼珠一轉,伸手拉住徐博,深吸一口氣,抿着嘴脣,說道:“竇戰龍接到你的字條後,特地讓我過來接應你的。”
徐博身體一頓,停下腳步,轉過身子,半信半疑的看着竹倩兒,說道:“你說的是真的?”
“實不相瞞,竇戰龍已經準備對吳靖宇實行新一輪的經濟攻擊!”竹倩兒面色凝重,煞有其事的說道:“吳靖宇必敗是早晚的事情,但在那之前,他發現你背叛了他,一定不會饒過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