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挺想跟着他們一起去城南砸場子的,現在孫尚武被抓,孫崇文還不在,所以城南肯定人心惶惶,雖然有張順辛月雪那幫人在,但是畢竟不是主心骨,所以在氣勢上他們就已經輸了一半了,就算不可能拿下城南的所有場子,但是拿下一少半,同時讓他們元氣大傷也不是不可能的。
但是筱嵐明天就要走了,人家幫了我這麼大個忙,所以我陪陪她也是應該的。
想了想,我便跟盛銘點了點頭,說讓他和弟兄們小心點。
我剛想邁步往外走,接着想起來什麼,走到盛銘跟前,囑咐了他兩句,就算是現在孫尚武在我們的手中了,但是還是要小心翼翼行事,因爲我發現那個張順並不是省油的燈,恐怕他也早就算到我們晚上會對城南發動攻勢。
盛銘說讓我放心,他心裡有分寸。
走出來之後,我擡頭看了一眼黑濛濛的,沒有一顆星的天空,嘴角輕輕勾起一個很小的弧度,或許過了今晚,城南城北的局勢就會發生一個可以稱的上是巨大的變動。
我和筱嵐開着車往回走的時候,我問她機票定了沒有,她說早就訂好了,明天早上十一點的飛機。
接着我們兩個人就陷入了沉默當中,筱嵐呆呆的望着窗外,不知道在想着什麼。
我見她這樣子,心想這丫頭估計又多愁善感了,也不知道該跟她說什麼。
畢竟我們也有快小半年沒見了,現在好容易見個面,還是因爲我有事要找她幫忙,而三天則在忙碌中匆匆的過去了,我甚至都沒來的及好好的陪她吃頓飯。
“我不想走。”筱嵐望着窗外,突然說出了這麼一句話。
我一愣,接着就衝她開口道:“要不就不走了吧,再多待兩天,你跟你那個什麼師傅好好說說。”
她搖了搖頭,喃喃道:“不是我的就永遠不會是我的,不管呆多久都不會是我的。”
我被她這句話說得有點不知道該怎麼接,沉默了一下,百年開口道:“餓不餓,我請你去吃也夜宵吧。”
“餓。”她還是望着窗外,輕輕的開口,“我們回家去吧,我想吃你給我煮的方便麪了。”
“好。”我一口應了下來。
她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爲在部隊的那會兒,我們倆去她家,沒東西吃,又沒時間去買的時候,我就煮方便吃,因爲我倆都不會做飯,所以只能煮方便麪,煮的畢竟比泡的好吃。
我當時吃方便麪不喜歡放調料,就喜歡那麼清煮,也不加蛋,只是會扔進去幾根切好的火腿腸,因爲我覺得這樣煮出來的面特別的香。
當然還要掌握好火候,煮的時間長了或者短了,就不那麼香了,煮好之後,再撒點調味粉就行了。
當時筱嵐跟我吃了幾次之後,也習慣了這種吃法,要是給她放進調料去煮的話,她倒不適應了。
這是關於我們兩個人的記憶,只有我們兩個人在一起這麼吃過,也只有我們倆互相知道對方的這個尿性。
車子開到樓下超市的時候,我就進去買了幾包泡麪和火腿腸,等回了家之後,我就開始給筱嵐煮麪。
我煮麪的時候,她就靜靜的站在我旁邊看我煮。
以前她沒有這個習慣的,每次都是在桌子旁等着,等我煮好了她就直接開吃。
我便輕輕的攪拌着鍋裡的面,邊問她,“你這次怎麼乖,陪哥哥在這煮麪呢?”
筱嵐依舊看着鍋裡的面,頭也沒擡,輕聲道:“我想看看你怎麼煮的,學會了我就能自己煮了,就算我一個人也能煮出你煮的味道,我怕以後再也吃不到你煮的面了。”
我的手頓時停在了空中,梗了梗喉頭,想說什麼,但是終究還是沒有說出口。
面煮好之後,筱嵐就端上去,撒好調料之後就開始吃,一點也沒有淑女的樣子,也不怕燙,夾雜着熱騰騰的熱氣,她就哧溜哧溜的吃,吃的鼻涕都流下來了,吃的眼淚都流下來了。
我趕緊從旁邊抽了幾張紙地給她,同時叮囑她道:“慢點吃,又沒人跟你搶。”
她接過去,擦了擦臉,還是按照剛纔的樣子吃着,只不過這次眼淚流的似乎更多了。
等她吃完之後,她把筷子一放,用紙擦了擦臉,開口道:“好啦,吃飽了,你洗碗吧。”
說着她就拍拍屁股進了屋。
我望着她的背影,感覺心裡堵得慌,涌起一陣酸澀。
等我收拾完之後,我就客廳裡面假裝看電視,但是眼睛則時不時的偷瞄着筱嵐那屋,也不見她有個動靜。
過了好一會兒,她那屋的門纔開了,她穿着一條露着整個大腿的短褲,上身穿着一個小背心,就往洗手間走。
雖然她沒有看我,但是我能看到她的眼睛紅紅的,看樣子哭過。
我撓了撓頭,有點十分的不解,這丫頭我還是頭一次見她這樣啊,這丫頭十分要強,平日裡都是一副嘻嘻哈哈的樣子,而且以前不管我怎麼拒絕她,也沒見她哭過啊,難道是因爲明天要走了?但是也不至於這麼傷感吧。
我只好心不在焉的看着電視,心裡則在想着怎麼安慰她。
過了一會兒,她洗好之後就出來了,拿着一條白色的毛巾歪頭擦着頭髮,同時往屋裡走去。
我見她沒有搭理我的意思,便輕聲咳了兩聲。
不過她還是沒反應,繼續往屋裡走去,就好像當我不存在一樣。
我只好開口喊住了她。
她扭過頭來不解的看着我,問我怎麼了,有什麼話不用吞吞吐吐的,直接開口就行。
很明顯她現在的臉色比剛纔好多了。
我衝她憨笑了兩聲,也不知道該跟她說什麼,最後憋了半天才說出來一句,“你不要這麼不開心嗎,等我把手頭的事情辦完了,我就去bj看你和指導員。”
她聽完這話之後,臉上沒什麼表情,只是淡淡的哦了一聲,開的道:“好,那到時候你請我們吃飯。”
說着她就轉過身去,往屋裡走去,揹着身把門關了起來。
我兩隻手抱了下頭,感覺自己就是個蠢貨,爲什麼後面要帶上一個指導員呢,直說去看她的話,她說不定就會開心一點。
我鬱悶了一會兒,站起身,在客廳裡徘徊了一下,接着走到她房門跟前,揚起手來想要敲門,但是手在落到一半的時候突然停住了,輕輕的嘆了一口氣,我便回屋了。
第二天早上起來之後,我就給筱嵐做了頓早飯,她說她不想吃,但是最後還是在我的逼迫下,將那一晚蛋炒飯給吃光了,喝掉了一大盒牛奶。
八點多的時候,我就把她送去了機場。
行李託運好之後,等了沒一會兒擴音器裡就想起來了她那個航班登機的提示,她轉過身來看着我,眼裡留露出一絲哀傷。
我衝她笑了笑,幫整理了整理衣領,也不知道該說什麼祝福的話,便祝她一路順風。
她抿了抿嘴脣,好半晌纔開口道:“我再問你一次,昨天晚上你看別的男人抱着我的時候,你有沒有吃醋。”
我看着她的眼睛,收起笑,沉默了一會兒,便開口道:“吃了。”
她的眼裡頓時噙滿了淚水,驀地抱住了我的頭,將她溼熱的嘴脣印在了我嘴上,接着就轉過身去大踏步的走了,沒有回頭看一眼,就消失在了安檢口。
我輕輕的嘆了口氣。
等我往回走的路上,收到了筱嵐的一條短信。
上頭寫着:我知道你剛纔是騙我的,其實我知道你從來都沒有喜歡過我,而我見到夏如畫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是時候該放手了,再纏着你,對你而言是一種負擔,但是我還是要感謝你,感謝你讓我喜歡了這麼多年,感謝你陪伴我走過了我人生最美好的時光,感謝你讓我有幸遇到了你,也感謝我自己,終於鼓足勇氣,獨自面對沒有你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