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男人的氣勢並不能說一定就與他的身價、權勢以及取得的成就掛鉤。
就好比說同樣都是在若干年後站在社會頂端的兩個人,一個從小含着金湯匙下生的富家子弟肯定不可能比一個從底層社會摸爬滾打起來的窮小子所得得到的歷練多,雖然他的起點一開始就比窮小子高,但是被磨練的空間卻比窮小子要小的小,所以他身上所發散出來的那股氣勢肯定也相對而言要查的多。
但是陳四明絕對是那種從底層莫怕滾帶起來的人,要不然不可能有這麼懾人的氣勢。
其實在車上的時候盛銘就跟我講過他打聽到的有關於陳四明的事情,可以說是個穿着西裝的地痞流氓,s省人,年少時懷揣夢想漂泊到香港,幹過苦力,捅過人,坐過牢,下過海,混過黑,最後靠着自己的一股狠勁得到了當時香港最大的幫會潮州幫龍頭老大黃勝興的賞識,招到手下幫其辦事,而的等黃老爺子頤養天年後便把幫派交到了陳四明的手上。
而陳四明也沒有辜負黃老爺子的信任,雷厲風行的結局了幫派裡面的內部爭鬥後,便迅速地開疆拓土,短短數日之內將香港第二大的信義幫橫掃,而另外的幾個小幫派一見大勢不妙,爲了避免被吞併,紛紛主動投向潮州幫,依附在其下面。
其實從另一種程度上來講陳四明已經統一了香港的黑道勢力了。
潮州幫之所以這麼厲害,是因爲他們在日本那邊也有自己的實力,日本東京最大的包里社團除了山口組之外就是潮州幫了,是早期一批偷渡過去的中國人組建起來的,勢力堪與山口組相抗衡。
而日本潮州幫與香港潮州幫同脈同宗,所以互相幫扶,而同時臺灣青幫因爲歷史遺留問題又與日本潮州幫來往密切,這就是爲什麼膽向生讓吳宗盛打電話跟臺灣那邊說讓他從陳四明這裡要面子。
他們幾方之間就像一個利益共同體,互相依存,牽一髮雖不至於動全身,但是元氣大傷是在所難免的。
這也是爲什麼臺灣那邊一個電話陳四明上午還大動干戈的要除掉膽向生第二天卻能邀請他過來吃飯何談,他不是給臺灣那邊的面子,而是不想通過這件事情損害自己的利益。
陳四明這人能夠做到這個地步,自然也十分的精明,在將香港黑道勢力整合好之後開始洗白,着手涉及房地產、銀行、金融、傳媒等業務,不斷的將自己洗白,同時通過各種慈善公益手段取得民衆的擁護,同時與香港政府搭上關係,好多政府管院都曾是他的門生,所以經過了三十多年的奮鬥,陳四明儼然已經成爲現在香港隻手遮天的人物,這也是爲什麼在澳門可以說是呼風喚雨的膽向生會這麼懼怕他。
在車上聽完盛銘跟我的介紹之後我對這個陳四明也更加的佩服了,一個有膽識有頭腦的人,打到今天這中程度自然也是情理之中。
陳四明雖然人到五十了,但是精神十分的健碩,而且身材也沒有像膽向生這種暴發戶似的發福到臃腫,身材依舊,不胖不瘦,體格看起來很硬朗,給人一股老當益壯的感覺。
不管從一張國字臉還是儘管多了幾絲皺紋但是和善的神情來說,都讓人對他生不起一絲的反感,他給人的第一印象就是一個文雅的老者。
這種文雅不同意孫崇文的少年老成,也不同於尹兒爺爺的威嚴壓迫,而是由內而發的一種平淡和藹的氣息,讓人覺得他像一個大小對自己照顧有加的鄰家大伯。
不過陳四明下來之後沒有看一眼剛纔叫他的吳宗盛和膽向生,而是走到樑小姐少身邊,笑眯眯的開口道:“雅蓉,些許時日不見,近來可好?”
本來我們是不打算讓樑小姐一起跟過來的,但是陳四明不知道從哪裡收到的消息,說樑小姐跟着我們一起過來,所以便打電話特地跟膽向生說要把樑小姐一起帶過來。
樑小姐衝陳四明和煦的笑了笑,開口道:“多謝四哥掛念,承蒙四爺關照,還算過的去。”
陳四明若無旁人的笑了笑,接着伸出手來抓住了樑小姐的手,拉着她和他一起坐在了沙發上。
而此時吳宗盛和膽向生兩個人還站在一旁,略顯尷尬的看着陳四明。
陳四明擡眼看了他們兩個一眼,沉聲開口道:“都坐吧,既然你們都來了,那麼咱們這件事情也就算解決了一半了。”
吳宗盛和膽向生頓時如臨大赦般坐了下來,臉上滿是笑容的開口道,“四哥就是大度。”
陳四明哼笑了一聲,語氣裡滿是不悅的開口道:“不管多大度,我也沒大度到自己的老婆讓人家碰到地步。”
說着他鬆開樑小姐的手,一臉陰冷的看着膽向生道:“老膽,就算她現在和我離婚了,但是怎麼說也當過我幾天的老婆,你就這麼心急,這才幾天就把她弄到牀上去了,你這是看不起我嗎?”
他最後一句話說的底氣很足,聲音很重。
聽他說完之後,膽向生的臉色一下子變了,額頭的冷汗也出來了,搓了搓手,才訕訕的笑道:“四哥,我這不是當時不知道嘛,這是算我錯了,我錯了,我正式給你賠禮道歉。”
陳四明嘴角掛着笑容,輕輕的把玩着大拇指上的一個碧玉扳指,開口道:“行,你把你老婆拉過來給我玩玩,事後我也跟你配個不是,道個歉。”
膽向生面色變了變,看着了陳四明一眼,伸出肥厚的手掌擦了擦額頭,想了想,纔開口道:“四哥,我老婆那麼醜,給您扒光了您也懶得看一眼,您說吧,您怎樣才能原諒小弟。”
陳四明倒也不客氣,一邊把玩着扳指一邊幽幽道:“我聽說你澳門天河置業的股份打算出售,我有意一併收購了,你覺得呢?”
我和盛銘以及安寧一起站在吳宗盛旁邊,因爲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所以聽到他這話也沒什麼反應,不過我能猜到這個天河置業肯定是加有實力的大公司。
果真,膽向生聽到這話之後則是臉色一變,額頭的汗也更多了,一下子緊張起來,說話也不利落了,“四,四哥,你這聽誰說的,我沒說要……”
這時吳宗盛非常不經意的拿腿踢了他一下,他一下子停住了,看了吳宗盛一眼,見吳宗盛給他使了個眼色,頓時反應了過來,趕緊笑這開口道:“對,對,要出售要出售,既然四哥說了,那我就不賣給別人了,我明天就讓人給您聯繫。”
陳四明一聽這話,臉色才緩和了下來,將目光從扳指上拿開,接着拍了拍他身旁樑小姐的手,笑着道:“老膽兄弟,你放心,我給你的價格肯定不會太低,咱就按照市場上的正常價格來就行。”
膽向生滿臉諂媚的笑着點點頭,開口道:“四哥說什麼就是什麼。”
看來臺灣那邊的電話很管用,這件事也就算是在膽向生放了一次血之後就講和了。
陳四明點了點頭,接着看向吳宗盛,開口道:“吳老弟來這邊怎麼沒跟我大聲招呼啊,還要勞煩臺灣那邊告訴我,你這樣不太地道吧,吳老弟?”
吳宗盛一聽就明白了,陳四明這老狐狸是在故意埋汰他讓臺灣那邊給陳四明打電話那件事呢。
不過吳宗盛反應也快,哈哈笑了笑兩聲,開口道:“我四哥您每天都這麼忙,我這不是怕打擾您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