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來人說話的口氣和說話內容上可以判斷出來來的這個人是個警察,而且還是和張大山很熟的警察。
可能爲了躲避不必要的麻煩,所以張大山衝我和趙無極擺擺手,示意我們倆不要出去。
接着他就往廚房外面走去,同時開口道:“老劉啊,你怎麼纔來啊,我都等了你一中午了。”
那個老劉此時也開口道:“別提了,我正在外面吃飯呢,就被局裡喊了過來。“
“就你自己來的嗎?”張大山邊說話邊已經走了出去。
“我離着近,怕你出事,就先過來了,局裡的人很快就來了,到底是怎麼回事啊。”那個老劉開口問道。
我和趙無極兩人緊繃的神經也鬆弛了下來,看來這個老劉和張大山是老熟人了。
“我也不知道什麼事,就是有兩個我不認識的年輕人突然闖進來想置我於死地,我便拿刀反抗,這不,地上還有他們的血嘛。”張大山開口說道。
“嗯……”老劉應了一聲。
但與此同時,客廳裡驀地響起一聲響亮的槍聲。
我和趙無極兩人俱都面色一驚,一前一後的快速往客廳裡跑去。
我在跑的時候順手抄起了桌上的一把水果刀。
當我們衝出去的時候,張大山已經倒在了血泊中,而那個老劉正低折頭拿槍對着他,“老張,你別怪我,我不這麼做我也活不了……”
沒等他說完,我手中的水果刀已經筆直的衝他甩了過去,不偏不倚的插到了他拿槍的右手上。
他頓時發出了一聲淒厲的慘叫聲,手如觸電般的收回去,手中的槍也掉在了地上。
我身後的趙無極也已經飛速的衝到了他的身旁,藉着身子的衝勁兒一肘子轟到了他的頭上。
他的身子頓時如斷線的風箏一般筆直的往後飛去,重重的摔在了後面的牆上,緊接着又反彈回來,硬生生的摔在了前面一堆打爛的桌椅上,沒來的及發出一聲呻吟就已經昏死了過去。
我趕緊衝到張大山的跟前,挽着他的頭將他攬了起來,檢查了一下他身上的傷口,只見他身子左側的肋骨間正咕咕的往外露着鮮血,他的身子也時不時的起伏一下,隨着他身子的起伏,口中不斷的往外吐着鮮血,同時“嘶嘶”的往外出着氣。
我一看他的傷勢,心瞬間就沉了下去,很明顯剛纔那一槍傷到了他的肺部,現在他連喘氣都顯得很吃力。
趙無極此時也衝了過來,蹲下身子,看了看張大山的傷勢,嘆了口氣,接着掏出手機來給120打了個電話,同時又報了警。
張大山的身子劇烈的起伏着,眼睛睜得大大的看着我,嘴裡“嘶啦嘶啦”的出着氣,似乎有什麼話要對我說。
我頓時精神一陣,一邊用力的按着他的傷口,一邊趕緊側起頭,將耳朵湊到他的嘴跟前,但是他似乎已經說不出話來了,除了嘶啦嘶啦的聲音我根本聽不清他說的什麼。
這時他突然擡起手來,在我跟前胡亂的比劃着。
我頓時反應過來,四周看了看,發現桌上有一把白紙,便趕緊讓趙無極拿了過來,放在了他的手下。
他將手從身上好蘸了點血,伸出手在我遞過去的紙上十分吃力的劃拉着,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寫了一個木字,緊接着他又在木字下面畫了一橫,不過這一橫還沒畫完,他的手就一下子無力的垂在了地上,同時身子也不在起伏,癱軟在我的懷中。
我頓時心裡一沉,晃了晃他身子,同時大聲的衝他喊道:“張大叔!張大叔!”
但是任我怎麼晃他,他也已經沒了絲毫氣息了,只是眼睛睜的大大的朝上看着。
我嚥了唾沫,感覺嗓子間有東西堵住了一般難受。
我嘆了口氣,伸出手輕輕的將他的眼睛抹了下去,讓他得以瞑目。
趙無極也在一旁無奈的連連搖頭嘆息。
過了沒多久,救護車和警察就來了。
趙無極衝他們出示了一下他自己的工作證,接着跟他說了說事情的大致情況。
因爲他的身份比較特殊,所以那幫警察的隊長便沒有讓我們做記錄就放我們走了。
在回去的路上,我和趙無極兩人好長時間都沒有說話。
直到出了tj市趙無極纔開口問道:“張大山剛纔在紙上寫的是什麼意思。”
我輕輕的搖了搖頭,輕聲開口道:“不知道。”
臨走的時候我將張大山寫的那張紙揣在了懷中,其實拿不拿都已經一樣了,因爲他寫的字已經深深的印在了我的腦海中。
一個“木”字,下面寫了一橫的一半就再也沒了下文。
趙無極開口道:“他是不是想寫一個人名?”
其實我也感覺張大山的意思是寫的一個人名,但是很遺憾的是隻寫了一個姓就沒了。
我扭過頭去,皺着眉頭問趙無極道:“趙大哥,京城裡有姓木的高官嗎?”
趙無極擰着眉頭想了想,然後開口道:“至少我沒有聽說過,等我回去查查,說不定能查出什麼來。”
“哦。”我應了一聲,接着就將頭扭向了窗外,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沒過多久,趙無極就開口問我:“陸兄弟,你有沒有認識的姓木的人?”
我嘆了口氣,開口道:“我認識一個姓木的,但是我可以確定,絕對不是她。”
趙無極成膜了半晌,纔開口道:“兄弟,我跟你說句實話,這年頭,防人之心不可無,跟你稱兄道弟的人,說不定是害你害的最厲害的那個人,當然,也包括我自己。”
我點了點頭,開口道:“放心吧,趙大哥,我自己心裡有數。”
等我們回到京城的時候,都已經傍晚了,趙無極直接將我送到了早上接我的那個地方。
臨走的時候趙無極說他回去找人幫忙查查有沒有姓木的高官,等有消息了再跟我聯繫。
我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回到了尹兒那裡,小阿姨和尹兒都沒有在家。
我做到沙發上,然後將張大山用自己鮮血寫的那個字放在了桌子上,兩隻手託着腮幫子一個勁兒的瞅着那個“木”字和下面那半道橫,發着呆。
其實當張大山寫出木字來的時候,我的腦海中第一個聯想到的就是木姑娘,不過很快我就自己否認了,因爲木姑娘救了我,如果她一開始就想害我的話,何必要費這麼大的一番心機呢。
我一個人在沙發上坐到了天黑,沒多久小阿姨就回來了。
小阿姨回來後見我在家微微的吃了一驚,一邊換鞋子一邊衝我開口道:“呦,小遙遙今天怎麼回來的這麼早啊,一大早就出去了,晚上回來的倒是挺早。”
我暗自嘆了口氣,沒有說話。
小阿姨走過來看了看我桌上的那張紙,此時鮮血已經血染開來了,但是開始能夠看得出來上面寫的字,小阿姨下意識的念道:“木?怎麼了,想木姑娘了?”
我沒有說話,依舊用兩手託着臉,只是搖了搖頭。
小阿姨皺了皺眉頭,不解的開口道:“怎麼了,小遙遙,是不是遇上了什麼煩心事了。”
我輕輕的嘆了口氣,然後擡起頭來衝小阿姨道:“小阿姨,我問你個事,你說假如有個人救了你,但是隔段時間之後又來害你,你說這是爲什麼?”
小阿姨挑了挑眉頭,開口道:“這還不簡單,那人之所以救人,可能一開始就想好了要利用那人。”
“一開始就想好了?”我頓時衝沙發上站了起來,心也同時驀地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