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你們師門的東西!無雙生前一直在研究破解‘玫瑰令’的密碼,只是一直還差最後一步沒有解開。你是無雙最愛的師姐,現在這最後一步就交給你了!”
林朔滿布血絲的憔悴的眼裡,蘊滿了鄭重的囑託看着顧悠然。
“什麼密碼啊?‘玫瑰令’不是早在很多年前就沒有了嗎?”顧悠然越聽越糊塗,歪頭瞅着林朔不解地問。
“你……不知道?冷翎寂沒和你說嗎?”這次換林朔不明白起來,冷翎寂那麼愛顧悠然,這麼重要的事情竟然瞞着她。
“說什麼啊?‘玫瑰令’嗎?他又怎麼知道啊?那是我們師門的東西!”顧悠然到現在還篤定冷翎寂也和她一樣,什麼都不知道。
林朔也不和她爭論,把楊無雙想告訴顧悠然的事情,全都說了出來。
“在你師父去世之前,她就察覺了蕭詩韻的野心,把‘玫瑰令’藏到了‘nwmeye’鋼琴裡面。只要用密碼就可以打開鋼琴裡面的機關,取得‘玫瑰令’。但是機會只有一次,要是密碼輸入錯誤,鋼琴就會爆炸,‘玫瑰令’也就會化爲一堆碎片!”
“這麼多年蕭詩韻一直在追查‘nwumeye’鋼琴的所在,後來在那場拍賣會上,冷翎寂突然就把這麼重要的鋼琴送給了她,她終於如願以償地得到了。”
“有了鋼琴,她還要得到密碼纔可以取出‘玫瑰令’,無雙也因爲這件事,才慘遭她幾次的迫害。最後……呵——!蕭詩韻還是得到了無雙的這份資料,無雙卻……和我天人永隔……”
林朔悽苦地笑着,聲音幽幽把知道的全部告訴了顧悠然。
——
“又到了一年中的這一天……”
林朔苦澀的低下頭,靠在山石一旁,他的身影在這百慕大的海崖上,被陽光照耀着,但卻給人一種孤獨蕭瑟的感覺,彷彿他的魂在悲傷。
“無雙……今天是你的生日啊!”林朔輕嘆,抓住白酒猛的灌下,他也曾強迫着自己忘記,只是當一切歸於平靜後,卻是無法讓自己忘記。
此刻在海崖的另一端,顧悠然平靜的站在那裡,默默地看着林朔。
她早就看出了林朔的不尋常,纔會在楊無雙生日這天,非要陪着林朔。
似乎不想讓自己悲傷的樣子被任何人看到,林朔將自己的身影往下再側了側。
他將自己隱藏起來,沒有任何人,他只想在這一天,一個人,默默地度過。
百慕大的天空,今天沒有以往的風暴大雨,而是在一片蔚藍中,帶着清明,陽光不知從何處來臨,從天空灑落下來,照耀着大地,這光芒不熱,但也溫暖,在林朔感覺中,就像無雙的懷抱。
“無雙……你的仇,已經報了。我很快……很快我就來找你……”一大口酒灌下,林朔靠在那裡悲慼地呢喃,彷彿這漫天的陽光,也驅散不掉他的哀,“我沒有忘記諾言,從沒有……很快,我們就又能在一起了……”
安靜的四周,除了海浪擊打懸崖的撞擊聲,再沒有其他,這安靜的氛圍,讓他的心緒在平和中升起了更濃惆悵和思念。
林朔隱隱有種感覺,感覺自己在這個世界的時間不多了,很快很快的,他就能離開這裡,去那個世界找無雙了。
“那邊的世界是怎樣的,無雙,你在那邊習慣嗎?”
林朔這一生,去過的陌生地方很多,孤單陪伴着他,一直都是。
但他儘管孤獨,但慶幸的是讓他遇到了楊無雙,有了她的默默陪伴,這讓他的孤獨淡掉很多,淡到他可以承受得住。
“無雙,你說希望每一年的生日,我都可以陪着你,我做到了!”
在遇到林朔以前,楊無雙從來都記不住自己的生日。後來有了林朔,她每年的生日都像今天一樣,是林朔來爲她慶祝。
一個人喝着酒,那辛辣的味道涌入喉腸,似在燃燒一般,可林朔卻感受不到。
此刻的他,思念,孤獨,蕭瑟取代了全部,哪怕這天底下最烈的酒,也衝散不了半點!
“無雙……對不起……”林朔沉默的從揹包取出一瓶酒,仰天喝。
他擡頭,他恍惚看到了……
那是一個渾身透着溫暖的身影,是他一輩子無法忘記,死死銘刻在心裡的身影。
那身影,是他的女人……
林朔心中一痛,他一口喝完手中所有的烈酒,扔在一旁後,又拿起一瓶。
不遠處,顧悠然默默的站在那裡,看着林朔的背影,那背影中透出的孤獨和悲意,讓她也跟着悲傷起來。
“無雙!等等,再等等我……很快,我就來了!哈哈哈!”
林朔喝下一大口酒,任由那酒水從嘴角溢出把衣服打溼。
無雙這輩子從來沒有傷害過任何人,卻被人害得悽慘無比。最後還奪走了她的生命,老天爲什麼這麼殘忍啊?
“啊哈哈哈……”林朔絕望的癲狂大笑。
“爲什麼?”笑到最後,林朔只剩下無聲的啜泣。這份悲意,就算是已經報仇雪恨,也無法驅除。
看着林朔,顧悠然再也忍不住眼角溼潤,她捂着嘴脣,不讓自己發出半點聲音。
她知道這是他和無雙的世界,她不能也不想去打破,最後林朔要做出任何選擇,她都不會去阻止,她想留給這個經歷無數磨難的男人一份安靜。一份沒有任何紛爭和詭計的安寧。
目光依稀中,林朔彷彿又看到了無雙在向着自己笑,很開心的笑,笑中含着快要流溢出的愛意,林朔眼中露出柔和的神色,但他的心,卻是刺痛的如同有一根針穿透進去。
“無雙……”他的左手顫抖着,慢慢的擡起,漸漸的觸碰到那朝思暮想的身影。
可他很快驚愕了,最後似猛的一顫,醒悟過來,心中的痛,化作那如潮水般的悲哀,將他無情的淹沒。
“啊——”林朔仰天大吼,眼中淌下淚水,無神地跌坐在地上,“你已經不在了啊!爲什麼?別離開我啊……”
手中的酒和他眼角流下的淚,混在一起,在無盡的苦澀之中,被他咽入腹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