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旭又看到餐桌邊趙婉萍低垂着眉眼,心裡更是心疼不已。真不知道媽媽對着這樣不愛他的男人,怎麼可以忍受了二十多年的!
林旭心中氣鬱不已,快步走到餐桌邊,站在正坐在她媽媽位置上的景瀾的身邊,冷聲喝道:“讓——開——!這個位置不是你該坐的!”
景瀾微微擡頭看向對她說話不客氣的男人。景瀾知道趙婉萍有兩個很帥氣的兒子,一個已經墜海死了。
看到那雙佈滿血絲,但卻依舊溢着睿智沉穩的眉目,面前這個人毫無疑問就是林大少,林旭。
但是看到林旭英俊的臉上暈着一層怒氣,那雙明亮的黑眸中的水波,隨着他生氣的氣息,微微盪漾着。白皙的皮膚,恰好又配上櫻紅的脣。
景瀾只覺得那張俊逸的臉上鮮活的氣息在流轉,讓人移不開眼。
林旭對這種花癡的女人,已經見怪不怪了。只是這一隻花癡,讓他更加厭惡罷了!
“讓——開——!”林旭冷聲又說了一遍,眼波里對這個女人的厭惡又多了一份。
“讓開?爲什麼要讓開?還有那麼多位置,隨便坐就是了?”景瀾聳了聳肩,故意當做不明白的樣子。
說完,還歪頭一臉無辜地問身邊的林長征,“林先生,你不是說在這裡,就像在家裡一樣嗎?”
林長征拍了拍景瀾的手安撫着,轉頭不耐的對着林旭沉聲說:“想吃就趕快坐下!”
話外的意思就是,“不想吃就滾”。聽到林長征無情的聲音,林旭俊逸的臉上暈滿的怒氣,剛想開口,就被趙婉萍叫住了:“林旭,坐下吃吧!”
林旭和景瀾吵鬧,她不怕!但是,林長征可是他們娘兩惹不起的。
“媽!”林旭擡頭看向趙婉萍,見她正蹙着眉頭,衝自己狠狠搖着頭,只得無奈的嘆息一聲:“哎!”走到離景瀾最遠的位置,坐了下來。
這頓豐盛的晚餐,只有景瀾吃得最歡快。整個餐廳裡飄蕩着她銀鈴般的笑聲,和對林長征甜美的撒嬌聲。
搞得林老太太也沒什麼心情吃飯了,草草吃了兩口,就放下了筷子。
“食不言寢有不語。這個流傳了幾千年的優良傳統,景家大小姐就不曾聽說過嗎?景大小姐慢用,老生就不陪了!”
林老太太淡聲說完,毫不留情面的站起身,由林嫂扶着就離開了餐廳。
景瀾尷尬不已地住了嘴,委屈得眼眶都紅了,可憐兮兮望着一旁的林長征,嘟着小嘴說:“老太太是生氣了嗎?嫌我太吵了嗎?我從小就沒有爸爸,媽媽也很忙,這些個規矩也沒人教我啊?”
“什麼規矩不規矩的,你在這裡沒這麼多講究?多吃點,當這裡是自己家!”林長征給景瀾夾了一筷子菜,故意揚着低沉的聲音,說給林老太太聽。
林老太太身子一僵,藏在袖子裡的手緊緊握成拳,心間劃過一絲痛楚。這是要爲了這個剛認識的女人,忤逆她了嗎?
“林長征,吃好飯到我房間來一下!”林老太太的聲音依舊威嚴,可是氣息卻透出一絲的虛浮。
“知道了!”林長征淡淡應着,手裡的筷子卻一刻也沒停歇,繼續給景瀾夾着菜。
——
昏黃的燈光灑在林老太太眉頭緊鎖的臉上,透出深深的疲累。
她正微眯着眼閉目養神着,門口傳來了不大不小的敲門聲“咚咚咚!”
林老太太急忙坐直了身子,一掃剛纔的疲憊面容,一臉的威嚴,沉聲開口:“進——來——!”
林長征邁着穩健的步伐,走到林老太太面前。坐在她對面的沙發上,一聲不吭,低頭把玩手裡的羊脂白玉佛珠手串。
一直以來他們母子交流的方式就是,她問,他答!
林老太太看了一眼沉默不語的林長征,無奈地開口:“林長征,你真看上這個景瀾了?”
“對!”林長征低着頭,直言不諱。
林老太太微微蹙起眉,聲音裡滿是疑問:“就因爲她長得像冷夢蝶?”
“你不是一直希望我走出來嗎?曾經你往我身邊塞了多少女人?怎麼?一定要是你看上的,塞給我的我纔可以接受嗎?”林長征頭也不擡,語氣很平靜,平靜得讓林老太太氣得渾身顫抖。
林老太太指着兒子,大聲喝罵起來:“混——賬——!那些個女人都翻不出什麼天,這個景瀾纏上你,一看目的就不單純,你是被這個‘狐狸精’迷糊塗了嗎?”
“我糊塗不糊塗,自己心裡清楚!這麼多年我一直在尋找一個和夢蝶很像的女人,現在終於找到了,我是絕對不會放棄的!”林長征冰冷的目光看上林老太太,語氣絕然地說,“誰都不可以阻止我!”
“混——賬——東——西!”林老太太氣得顫抖着手指,指着林長征大罵一聲。
低着頭的林長征一臉無所謂的淡笑,繼續說道:“隨您怎麼樣吧?我已經失去了夢蝶,我不會再失去她的!”
“你——”林老太太被氣得渾身顫抖,“噌”一下站了起來,聲音也變得高亢起來,她真想罵醒突然鬼迷了心竅的兒子。
“那個景瀾只是長得像夢蝶,其他的她哪一點比得上夢蝶?你好好看清楚,景瀾永遠也不可能變成冷夢蝶的!”
“像就可以了!我每天看到活生生的她,站在我面前就夠了!就像夢蝶還在一樣……”林長征猛地擡頭,迎上林老太太惱怒的目光,深邃的眼裡的痛苦,漸漸化爲一抹釋然的笑。
看到林長征渴望的眼,林老太太心軟了,她無法忽視他要的快樂!她希望他能真正的快樂起來!
“可是,她是紀曉雲的女兒,紀曉雲可能把自己的寶貝女兒給你做小嗎?你想得到她也不是這麼容易吧?”林老太太聲音微微緩和了點兒,慢慢坐了下來。
“紀曉雲畢竟老了,‘景家’這些年被折騰得只剩下一個空架子了,怕什麼?哼——”林長征滿臉的冷傲,不屑地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