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延的心思御書房裡的人都明白,百里繹是何種心態,大家也都心知肚明。
別人不敢說話,茹曦卻敢,她直視着百里繹的眼睛,語調平緩的問道:“母后被打入冷宮時,父皇有責罰你嗎?”
“這是兩碼事,怎麼能混爲一談?”百里繹警告的看着茹曦,好像在說,讓她別多事,茹曦當然能明白,只不過不想稱他的意,笑着說:“父皇之所以沒有責罰你,是因爲他相信你,更因爲你是父皇的親子,母后雖有錯,卻錯不在你。”
百里繹正想反駁,百里延出聲道:“你們兩個都別說了,這件事情稍後再議,現在得想想辦法怎麼出去。”
“父皇放心,穆國丈的兵馬不過數萬,成不了氣侯。”百里繹說道,臉上的表情是自信的。
茹曦打量着百里繹,不明白他的自信從何而來,穆國丈雖然只有數萬兵馬,但整個逍遙閣又有多少人呢?加起來也不過數百人。
若要解皇宮之圍,還得靠百里鋒。
百里彧讓百里鋒帶兵離京,只不過是做給妍妃和穆國丈看的,想必應該很快就會返京,到那時,要解皇宮之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就算只有幾萬人,可這皇宮裡的護衛都已經是她們的人,我們又如何出得去?”百里延面露着急之色,想到太后不在宮裡,便嘆道,“幸好母后不在宮裡,免去一難。”
“父皇,你先別擔心,穆國丈派兵包圍皇宮,這麼大的動靜很快便會傳遍京城,自然會傳到銘宣王爺的府中,王爺一定會想辦法救父皇的。”
茹曦這麼一說,衆人便燃起了一絲希望,百里延便道:“是啊,朕怎麼把彧兒給忘了,他一定會想辦法救朕的。”
“父皇,四弟一向喜歡四處遊玩,說不定都不在京城。”百里繹的話就像一盆冷水從衆人的頭頂潑下去,其他人都臉色微變,百里延剛剛轉好的心情瞬間又變得極差。
百里彧生性好玩,確實經常離京,百里繹說的也是實情,但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倒寧願相信百里彧是在京城的。
而百里彧,確實在京城,只不過,不在自己的王府裡,而是在司馬府,此刻,正與司馬宸品茶對奕。
“你倒是沉得住氣。”司馬宸將茶杯放下,聽見棋子落下的聲音,便知道百里彧已經走了一步,手裡的白子很爽快的落下。
百里彧暗暗皺眉,司馬宸望着他所在的方向,問道:“怎麼?又輸了?”
“輸了!”百里彧一邊將黑子撿入棋盒中,一邊說,“心不在焉,不輸纔怪。”
“如此說來,你每一次與我下棋,都是心不在焉的。”司馬宸笑道。
百里彧知道司馬宸是在笑他,可他此刻已沒有心思想這些,腦子裡都是皇宮裡的事情。
司馬宸俊臉上的笑容一收,嚴肅的道:“不知道逍遙閣的人行動了沒有。”
“這麼等着也不是辦法,不如出去看看。”百里彧一早便過來了,就在這局棋剛下的時侯,便聽聞皇宮被穆國丈包圍的事情。
“好啊!我倒要看看,百里繹的本事有多大。”司馬宸笑着起身,便與百里彧出了司馬府,二人均喬裝了一翻,身上的衣服倒是沒換,只是戴了一頂遮臉的大斗笠,看上去奇奇怪怪的。
京城的百姓聽聞穆國丈造反生怕殃及池魚,都閉門不出,街道上行人寥寥無幾。
接近皇宮的那幾條街更是被士兵截斷,行人無法通行。
百里彧二人從屋頂上走,很快便避開士兵的視線來到了皇宮外面。
整個皇宮被士兵裡三層外三層的包圍着,一隻蒼蠅都飛不進去,更何況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要進去嗎?”司馬宸聽着不遠處的腳步聲,便知道有很多士兵在巡邏。
“再等等,自然有人開路。”百里彧話音方落,靜耳一聽,發現有人往這邊而來,連忙拉着司馬宸從屋頂上躍下去。
已經快要接近正午,太陽慢慢變得強烈,把守皇宮的士兵開始犯困,注意力不集中,連對面的房頂上有人都沒有發現。
百里彧和司馬宸一躍下,便見數十名黑衣人站到屋頂,二話沒說,舉起手裡的弓箭便往士兵射去。
亂箭齊飛,被太陽曬得昏昏欲睡的士兵猛然清醒,士兵統領躲開亂箭,大聲喊道:“大家別慌。”
站在最外面的士兵舉起盾牌擋箭,躲在後面的士兵則負責放箭,箭支在半空中來來往往,士兵有盾牌護身,而黑衣人卻沒有,只能用弓將箭打開,堅持了沒多久,便被逼退。
不出一會,更多的黑衣人涌了過來,其中一人飛身躍向皇城邊的士兵,距離太近,弓箭拉不開,黑衣人以腳之力將一整排士兵踢倒在地。
旁邊的士兵手持長矛朝黑衣人進攻,只見黑衣人手裡的長劍划向地面,一時間,地面崩裂,沙塵滿天飛。
一個人即便武功再高不是這麼多人的對手,屋頂上的黑衣人紛紛跳下來加入打鬥。
這裡所處的位置是皇宮的北門,也是皇宮最偏的一道門,也是士兵最少的一個地方,此刻因爲黑衣人的突襲,士兵率先亂了陣腳。
那領頭的黑衣人雖蒙着面巾,從他的身手還有武功招勢百里彧便已經認出了那個人是誰。
趨着混亂,百里彧與司馬宸進了皇宮。
除了皇宮外面有士兵守着,這皇宮裡面到處都是巡邏的侍衛,看到十幾名侍衛巡邏完畢正要走開,百里彧快速閃過去將最後一名侍衛給劫過一旁,侍衛正想出聲,被百里彧一點便封住了穴道。
這裡與冷宮的位置極近,平常都沒什麼人過來,看到其他的侍衛走遠了,百里彧才解開侍衛的啞穴,問道:“皇上在什麼地方?”
侍衛望着被斗笠遮面的百里彧不答反問道:“你們是什麼人?竟敢善敢皇宮。”
百里彧冷冷一哼,一把將斗笠扯下來,面若刀刻,明若星辰,這張臉,祁國誰人不知誰人不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