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兒!”妍妃喚着便想衝進去,門口的護衛一把將她拽住,勸道:“娘娘,不能進去,太子妃在門上下了毒,只要一碰到這門便會中毒。”
妍妃聞言左右看了看,這才發現門口倒着無數護衛的屍首,那些人面色發黑,皆是中毒而亡的。
妍妃心裡雖害怕,但一想到百里揚還在裡面,便顧不得那麼多,一把奪過護衛手中的佩劍便往門上狂砍,這御書房的大門是漆金門,區區一把普通的劍是砍不爛的。
護衛看到妍妃如此瘋狂的行徑也不敢上前去奪劍,待妍妃砍累了才停下來,衆人靜耳一聽,裡面還是鴉雀無聲。
領頭的護衛吩咐其他人守住御書房,然後對妍妃道:“娘娘請跟我們出去,這裡不是久留之地,國丈說了,百里鋒的大軍離京並不遠,隨時可能調頭回來,到那時,就會功虧一憒。”
“可是,揚兒還在裡面……”妍妃盯着緊閉的大門,不知道百里延會如何處置百里揚,她一個幾十歲的婦人,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兒子,若是兒子有什麼不測,她所做的一切又有什麼意義?想到這裡,妍妃便無法離去。
“娘娘,三皇子是皇上的親生兒子,皇上無論如何都不會殺他的,你放心好了。”
聽了護衛的話,妍妃靜下心想了想,雖然百里延一向最寵百里彧,最器重百里繹,但對百里揚也是愛護有加的,想到這裡,便放寬了心跟隨護衛離開。
而在御書房裡面,當妍妃被護衛推出去之後,裡面的護衛便舉劍往百里延的方向衝過去,百里揚見狀一腳挑起腳邊的長劍站到前方,護衛看到是百里揚都不敢上前,就在猶豫的瞬間,護衛手裡的長劍紛紛落地,正與百里繹打鬥的護衛也都突然停止攻擊往地上一躺便不醒人事。
寬大的御書房裡護衛的屍首橫七豎八,前一刻還是刀劍相碰下一刻便是靜悄悄的,看着這一切,衆人都微愣,一時半會緩不過神。
“皇上,現在該怎麼辦?”盧公公小聲問道,百里延聞聲,像是從夢中驚醒,活到這麼大歲數,第一次面對這樣的場面,縱然是九五之尊,也難免有些後怕。
“這些人……”百里延指着地上的護衛,然後回頭看向茹曦,問道,“是你下的毒?”
茹曦點頭:“正是兒臣。”
百里延微微點頭,盧公公道:“這次多虧了太子妃,不然我們都成了妍妃的階下囚了,皇上,我們得趕快想想法子。”
這御書房裡無水無糧,困上兩三日不死也去了半條命,就這麼呆在這裡,並不是最好的辦法。
百里延沉思着,一時也拿不定主意。
百里繹將染血的長劍扔下便走到百里延身旁問道:“父皇還好吧!”
方纔,百里繹拼死與護衛打鬥的場面百里延看在眼中,欣慰的點頭笑道:“父皇沒事。”說着,拿起案桌上的帕子擦掉百里繹臉上的血滴。
同樣是他的親生兒子,爲何有的效忠於他,有的,卻企圖謀反。
想到這裡,百里延便望向低頭站在前方的百里揚,妍妃已經不見了蹤影,百里延看到百里揚便想起妍妃所做的事,再次動怒。
“你爲何不逃?”百里延冷冷的問道,以百里揚的身手,若想出去並非難事,更何況,方纔一片混亂,他就是大搖大擺的離開,也沒人去攔他。
百里揚知道百里延爲何生氣,若是換作他,自己的妃子做出這樣的事情來,他也會氣得半死,他之所以不走,一來,是讓妍妃有所忌憚,二來,是盡孝道。
此刻,百里揚不言不語,御書房裡,除了茹曦,沒人能懂百里揚心裡在想什麼。
“他是在賭,賭父皇不敢殺他。”百里繹望着百里揚。
皇宮裡是沒有兄弟的,百里繹從小便如此認爲,因爲他是太子,他是未來的儲君,任何人對他的未來都會有威脅,所以,他從小便被教育得不信任何人,也不能把任何人當兄弟。
雖然百里揚一直很低調,但他的母妃妍妃太高調了,在百里繹的眼中,百里揚一直在裝,裝作對皇位沒興趣,卻伺機造反。
如今,有一個這麼好的機會可以除掉百里揚,百里繹又怎麼會放過?
茹曦本不想出聲,聽到百里繹如此說,便對百里延道:“父皇,據兒臣所知,三皇子對妍妃所做的事情一無所知,而且,一直以來,三皇子都很反對妍妃的做法,三皇子不逃,並不是賭父皇不敢殺他,而是爲了保父皇周全。”
若是百里揚與妍妃一樣有造反的心,茹曦決對不會幫百里揚說一句話,可是,百里揚與百里雪都是無辜的,她便不能坐視不禮。
茹曦的話完全出乎百里繹的意料,他萬萬沒想到,茹曦會幫百里揚說話,百里揚雖低着頭,嘴角卻輕輕勾起,心裡多多少少有一些欣慰,至少還有人是懂他的。
畢竟是父子,就算關係再糟糕還是改變不了血濃於水的事實,茹曦的話一點便通,百里延只能嘆息。
百里繹看到百里延怒氣消了大半,衝茹曦說道:“什麼保護父皇,我看他是爲了給他母妃當眼線,所以纔沒走,父皇,妍妃已反,百里揚同樣罪不可恕。”
從百里繹買通逍遙閣的殺手殺百里彧的事情上,茹曦便知道,百里繹從來就不會顧念兄弟之情,這樣的冷血無情,讓她想起茹府裡頭,她的那些同父異母的親姐妹。
而百里揚,就好像是自己。
她幫百里揚說話,就好像在幫自己。
面對百里繹的步步相逼,百里揚是無話可說的,妍妃造反這是事實,母債子還,天經地義,他又有什麼理由爲自己說話?
兩位皇子之間的事情,其他人也不敢多說一句,百里延也是左右爲難,更何況,此時的情況根本沒有多餘的時間去想怎麼處置百里揚,而是要想辦法快點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