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皇上病重,作爲皇上最是寵信的弟弟,寧宣卻沒有守候在皇上身邊,居然還有這個閒情逸致來處理自己和鸞妃的事情,這位九王爺,是不是太愧對皇上對他的厚愛了?
寧宣該說的話都已經說,皇后玲不領情是她自己的事情,如果她不把自己的威脅放在眼中,那他也會用實際行動來表示一下自己的憤怒。
反正現在東武皇宮已經夠亂了,接下來的事情,寧宣並不介意讓皇宮變的更亂。
所以,寧宣笑了,“皇后說的很對啊,所以本王將皇后還有鸞妃請來,就是想讓你們看一場好戲。”
好戲?能有什麼好戲?對於寧宣的無理,皇后也是懶得計較,也不想多說廢話,直接往椅子上一靠,開始閉目養神起來。
她要是要看看,寧宣所說的好戲,到底會是什麼事情。
沒過一會兒,李克成便從外面疾步走來,來到大殿中間,雙手抱拳對寧宣說道:“回稟九王爺,宮中鬧事者已經全部抓住,傷了七個人,其中有兩個人還擊,已經被侍衛們當場殺了……”
寧宣點點頭,“那些人可是招供了嗎?”
這個問題還真是有點讓李克成難以回答,他看了一下坐在左右兩邊的皇后和鸞妃,隨即說道:“那些人分成兩方,一方高呼是奉了皇后娘娘身邊的熙顏嬤嬤之命,還有一方自稱是奉了鸞妃身邊的知念嬤嬤的命令。”
聽到李克成的稟告,皇后和鸞妃同時臉色一變,原來寧宣是把她們控制在這裡,卻是暗中派人將她們的人全都抓起來了。
鸞妃一下子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指着李克成就大聲喊道:“李克成,你好大的膽子!”
皇后卻是沒有鸞妃那樣衝動,緩緩的轉過頭來看着寧宣,問道:“九王爺,你這樣做是有什麼目的,爲何將本宮的人抓起來?”
就算是皇上要動手,那恐怕也是需要一個名正言順的理由,寧宣是沒有那個權力,他現在動手抓人,那也要說明一個由頭吧。
寧宣並沒有回答皇后的話,反而是問向李克成,“一共抓了多少人?”
“五十七人。”李克成如實稟告道。
這樣的人數,在皇宮之中還不算太多,只是寧宣也沒有想到,皇后和鸞妃的居然能在皇宮個之中大庭廣衆之下將自己的黨羽派出來行事,那倒是省了他不少的力氣。
寧宣點點頭,李克成轉身退了出去。
鸞妃的心裡還是有些氣不過,要知道這一次幫她動手的全都是自己最信賴的人,如果全都被寧宣抓了,那以後自己還怎麼在皇宮之中行事。
不管如何,寧宣一定要吃點虧,要不然她鸞妃還怎麼在皇宮個之中立足,還怎麼和皇后針鋒相對。
“兩位,剛纔的話你們都聽到了,有人膽敢在皇宮之中鬧事,而且我相信人數也不止這個數,既然對方口口聲聲說自己是皇后和鸞妃的人,那就請兩位跟本王在這裡等一等,看看那些人能不能交代出什麼,本王相信,他們一定還會有其他的黨羽,而且……”
說到這裡的時候,寧宣的目光突然又在皇后和鸞妃的身上流轉了一下,笑着說道:“本宮也相信,他們是在故意誣陷皇后和鸞妃。”
“九王爺能幫本宮洗清冤屈,本宮自然會感激,只是本宮身子不適,還是先回宮了,王爺請自便。”說着,皇后就站起身來,就要往外面走。
就在這個時候,寧宣也沒有發話,一名女黑衣侍衛便直接出現在皇后面前,伸手攔住了她的去路。
“你好大的膽子!”皇后一下子就急了,擡起手來就要給那名女黑衣侍衛一巴掌,卻眼前一閃,手掌落下,卻是撲空了。
那個女黑衣侍衛莫名其妙的出現在皇后的右手邊,誰也沒有看清楚她是如何移動的。
動不了那個女侍衛,皇后只有回頭來指責寧宣,“九王爺,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嗎?”
這是要限制皇后和自己的自由嗎?鸞妃看在眼裡,心中也是在暗自揣測起來,她必須要吩咐一聲,讓所有人都停止行動,看來這位九王爺是真的動怒了,誰知道他接下來會做什麼事情。
寧宣擡起頭來突然笑了起來,“皇后何必動怒呢,你現在出去,萬一被人看到,那就會被人落下口實,說你暗中派人通風報信,所以,爲了不被冤枉,本王奉勸皇后還是先坐在這裡等一下吧!——”
“本宮說了,本宮不舒服,要回去!”皇后自然知道那是寧宣的藉口,可是她一下也呆不下去了。
寧宣還是不以爲然,“這有何難,蘇梓!”
一聲呼喚,蘇梓緩緩走出,一身白色的紗裙飄飄欲仙,對着皇后和鸞妃微微行禮,“蘇梓見過皇后娘娘,見過鸞妃娘娘。”
對於蘇梓,皇后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厭惡,此時看到她的這副嘴臉,皇后更是討厭,面對蘇梓的行禮,皇后也只是轉過身去冷哼一聲,沒有任何迴應。
同樣的,鸞妃對於蘇梓也沒有什麼好印象,畢竟是一個小小的出身,對於她來說,沒有絲毫的作用,而且鸞妃自視甚高,所以也是不屑搭理蘇梓。
蘇梓也是不在意,行禮過後,便沒有再看皇后和鸞妃一樣,她們看不上自己,同樣的,蘇梓對她們也是一樣的心態。
“蘇梓的醫術曾經得到過皇上的誇讚,既然皇后不舒服,那就讓蘇梓給皇后看看吧!——”說着,寧宣對蘇梓使了一個眼色,蘇梓點頭表示明白,便走到了皇后身邊。
“皇后娘娘,讓民女爲你查看一下吧?”蘇梓對皇后伸出手來。
蘇梓動手很是白淨,青蔥玉指芊芊玉手,手如其人,一樣的乾淨美麗。
可是皇后卻不會給她絲毫面子,冷冷的斜了一眼,“哼,就你?也配碰本宮?”
別忘了,墨夜的事情還歷歷在目呢,表面上墨夜雖然對皇后很是冷漠,可是皇后卻是墨夜的親生母親,自己的兒子討厭的人現在居然還想要碰自己,難怪皇后會不給蘇梓面子了。
蘇梓也是沒有生氣,收回自己的手笑着對寧宣說道:“九王爺不必擔心了,皇后中氣很足,沒有一點事情,如果感到不舒服,那也是因爲肝火太盛,多喝點菊花茶敗敗火就行了……”
皇后不給蘇梓面子,同樣的,蘇梓也不是一個讓人隨意貶低的人,她有沒有那個資格暫且不論,誰知道蘇梓願不願意碰皇后呢。
大牢中,李克成對皇后還有鸞妃的人全都都大刑伺候,因爲受不了酷刑,所有人也在李克成的引誘下統一口徑,他們全都是分別奉了皇后和鸞妃的命令,對對方的人施加阻礙,如果遇到違抗不從者,直接讓他們從這個世界消失。
當李克成將自己的收穫當着皇后和鸞妃的面稟告給寧宣的時候,皇后徹底怒了,“簡直一派胡言,本宮什麼時候說過這樣的安排,一定是你嚴刑逼供,逼他們這樣說的。”
皇后的憤怒對李克成沒有一點用,他是直接奉了寧宣的命令,只要九王爺沒有說什麼,那就證明他已經完成了任務。
而寧宣也沒有將皇后的憤怒放在眼裡,只是將那些人的供詞接過之後揮揮手,就讓李克成離開了。
皇后自然是心中不服,卻也知道寧宣不是一個好惹的角色,如果她再是這樣偏執下去,估計事情也會越鬧越大。
而且,從一開始到現在,鸞妃都沒有表現出什麼,安靜的有點讓皇后懷疑,她是不是暗中揣測着什麼事情。
想到這裡,皇后也是冷靜下來,緩緩的坐回到椅子上,安靜的說道:“九王爺,事已至此,你是要如何處置呢?”
如何處置?寧宣正在看那些人的供詞,聽到皇后這樣問也是奇怪的擡起頭來,隨即不解的問道:“那皇后說是要如何處置呢?”
“九王爺,那些人的話到底可不可信,你應該比本宮更是清楚,而且,這件事情說出來也是一個大笑話,且不說本宮也是被牽連在其中,如果讓文武百官知道,在皇上病重期間後宮發生這樣的事情……”說到這裡,皇后突然停頓下來,用眼神撇了一下寧宣。
其實皇后的意思寧宣很明白,這是後宮的醜聞,不管如何,寧宣是絕對不能讓這件事情再鬧大的,否則,那丟人的可不僅僅是皇后和鸞妃。
寧宣點點頭,“皇后說的對,可是這件事情如果不好好處置一下,還真就成爲皇上的笑話了,但是作爲這件事情的皇后和鸞妃娘娘,你們難道不應該自我反省一下嗎?”
“什麼?”皇后一愣。
事情,寧宣自然是會壓下來的,但是那些人的口供落在寧宣的手中,就等於皇后和鸞妃的一個把柄被寧宣緊緊握住,所以,從這件事情上來說,皇后和鸞妃也只用聽從寧宣安排了。
經過統計,後宮的宮人之中,失蹤和被打傷的宮人就有十幾名,那些失蹤的宮人下落如何,不用找也能知道,估計也是死無葬身之地了。
皇后和太后最忌諱的就是後宮濫用私刑,現在出了人命,皇后和鸞妃首當其衝,那她們自然也是在責難逃。
在寧宣的‘好言相勸’之下,皇后和鸞妃全都深深反思自己的錯誤行爲,隨即答應全都回到自己的宮中自我反省幾天,等事情的風聲過去之後,纔會出來。
說白了,就是寧宣要將皇后和鸞妃娘娘軟禁幾天,畢竟這件事情如果換做皇上來處置,恐怕就沒有那麼小的懲罰了。
而且,寧宣也是在這個時候才偷偷跟皇后和鸞妃透露了一句,皇上已經甦醒,現在正是恢復狀態。
這個消息對於皇后來說,無疑是最震驚的。
因爲自從親眼看到皇上昏迷以後,皇后的心情就格外舒爽,因爲她以爲,皇上是已經到了毒已侵心的地步,沒有幾天活頭了。
所以她纔會把自己所壓抑的情緒都發泄出來,任意的處置寧宣,當着所有人的面和鸞妃動手,因爲,她覺得,形勢已經在她的掌控之中了。
可是,今日寧宣卻說出皇上已經在康復之中,這怎麼可能!
聯想起自己這幾天的放肆行爲,皇后心中也是越加緊張起來,怎麼辦,她該怎麼樣解釋自己之前的行爲,越解釋,也只能說明此地無銀三百。
皇后心中,越加懊惱起來。
回到坤謹宮,皇后徑自往慈心堂走去,熙顏嬤嬤緊隨其後,一進入慈心堂,熙顏嬤嬤一個轉身就把慈心堂的大門給鎖上了。
回過頭來時,皇后已經端坐在椅子上,雙目嚴厲的盯着熙顏,似乎是她犯了什麼重大的錯誤一樣。
還沒有等到熙顏張口詢問,皇后便厲聲開口了,“本宮問你,當時配下的毒藥到底有沒有按時加入到皇上的飯菜之中?”
熙顏嬤嬤心中一驚,趕緊說道:“每天都是按照比例加入到皇上的飯菜之中,後來眼看皇上的病情已經顯露出來,奴婢擔心事情敗露,所以又讓那個下人加重藥量之後,才趕緊收手的。”
看到熙顏嬤嬤所說不像是假的,皇后的心中也是越加納悶起來,如果真的是這樣,那皇上怎麼還是平安無事呢。
皇后已經等不及了,如果一定要等到皇上出事,那估計所有人的事情都已經安排妥當了,當時候他們的仇敵只會越來越多,說不定準備的比他們還要充分。
想到這裡,皇后也是下定決心,隨即一拍椅子站起身來,說道:“給大皇子飛鴿傳書,就說本宮決定行動了……”
聽到皇后的決定,熙顏嬤嬤的心裡更是擔憂,趕緊往前走了兩步,湊到皇后跟前,低聲說道:“娘娘,要不要再等等,還是等大皇子的消息吧!——”
“等不了了,誰知道皇上什麼時候死,萬一他死不了,那本宮豈不是有點希望都沒有了……”說着,皇后目光陰沉的往前面走了兩步,“出其不意,才能制勝!”
熙顏嬤嬤無奈,只好把皇后的命令寫在紙條上,隨即將紙條藏在慈心堂後院所養的信鴿翅膀之下,在確定不會被人發現之後,將那隻鴿子往天上一扔,鴿子便飛出去了。
夜色如水,一名侍衛安靜的站在皇宮的一個別院中央位置,一動不動的緊盯着夜空,似乎是在尋找着什麼。
在那名侍衛的手中,還拿着長弓與長箭,等待着什麼。
果然,沒一會兒的時間,夜色之中便出現了一個飛翔的身影,侍衛快速的拉弓射箭,隨即那隻信鴿便中箭墜落下來。
侍衛趕緊上前,從地上撿起那隻信鴿之後,轉身往屋中走去,房間中,寧宣正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
早在幾天之前,李克成就在無意之間發現,在皇宮的上空之中,夜晚時候會時不時的出現一隻飛翔的身影,看起來很像是信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