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章:途中多變

第十八章:途中多變

話說逍遙子說是等熊飛飛再練上一段時間的劍法,就要帶他下山去一個小城。這事把熊飛飛樂壞了,自他帶着逍遙子來到柴扉小院後,一晃就是幾年過去了,在這麼長的時間裡,都是日復一日的練劍、吃飯、休息,從沒有離開過無名山一步。他想到就要跟着師傅下山,又能見到外面的世界了!使他心裡喜不勝喜。熊飛飛又怕逍遙子向他說謊,到時一個人下山,就一再的懇求逍遙子一定要帶上他。直到逍遙子答應了,確實帶上他時,他才安下心來。

就在熊飛飛高興的時候,孫長壽做好了晚飯。這時,他從廚房回來,準備到房裡安排飯桌時,見到熊飛飛高興的樣子,就樂呵呵的說:“看把小少爺高興的!你師傅給你聊了什麼事?讓你高興成這樣!”熊飛飛便回過頭來,告訴孫長壽說:“長壽叔,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再過一段時間,師傅就要帶我下山了。”孫長壽聽後,倒是吃了一驚,他與逍遙子和熊飛飛處的這麼久了,心裡對他兩個人有了依戀難捨之情。他聽到逍遙子和熊飛飛要走,就有點心情沉重起來,轉而又覺得熊飛飛在給他開玩笑,就問熊飛飛:“小少爺。你們師徒真的就要下山嗎?你別騙我。”熊飛飛自豪的說:“那還有假!這是師傅親口給我說的。”

孫長壽還是不相信,又轉臉看了眼逍遙子,意思是問逍遙子這事是真的嗎?逍遙子見孫長壽投來的目光,懂得了他眼光中的意思,便向他點了點頭。孫長壽這回明白了,知道他們真的要走,心裡卻是不捨得他們離開,又不知他們去什麼地方,便問逍遙子說:“逍大俠。你們師徒下山後,要到哪裡去?”熊飛飛搶先說:“師傅說是要帶我去一個小城。”孫長壽問:“去哪個小城?”熊飛飛倒是沒聽逍遙子說過他們去哪個小城,一時回答不上來。逍遙子有點難爲情的說:“長壽,這個小城,現在還不便說出,請你原諒!”孫長壽心裡明白逍遙子的意思,這其間必有難言之隱,既然他不肯說,也就不再問下去了,就說:“你們下山走時,可別忘了帶上我,我好路上伺候你們。”說話間,孫長壽也就動手安排飯桌。

熊飛飛聽了他的話,就阻止說:“長壽叔,你不能跟我們去。你走了,這個地方就沒人了,咱們這個家怎麼辦?”孫長壽笑着說:“那還不好辦!用‘鐵將軍’把門,不就好了!”說着話,他已擺好了飯桌,接着又轉身走去了廚房。熊飛飛眼看着孫長壽走去廚房的背影,又說:“那也不行。我外爺爺忙了一輩子,把這片山林修理的這麼好,你走了,這裡的花草誰來管?這裡的果樹誰來看?萬一來了壞人,給毀壞了怎麼辦?只有你在這裡看管着,纔沒人敢毀壞這裡的一草一木。”熊飛飛說這話時,孫長壽已走到了廚房門前,他還特地把嗓門放高了點。這話不知孫長壽聽清沒有?當他的話落音時,孫長壽已走進了廚房。

展眼間的工夫,孫長壽又從廚房裡端着飯菜走出來,他邊走向房裡,邊說:“我不管那些事!你們師徒下山時,我就跟着你們一塊下山,我也想跟着你們到外面散散心,也去看看外面的世界。”說話間,人已走到了房裡。接着來到了飯桌旁,把飯菜擺上飯桌,隨即又回頭去廚房裡拿碗筷。逍遙子也覺得孫長壽不宜離開這地方,見他回廚房裡走,就望着他的背影說:“長壽。我也覺得你不能離開這地方。飛飛的話,是對的,你如離開這裡久了,這地方可就荒了。”逍遙子說這話時,孫長壽已走進了廚房裡。

一時間,孫長壽拿了碗筷,又從廚房裡走出來,接着他又走回房裡,就笑着向逍遙子說:“逍大俠,我說我要跟你們下山,你也信真了?我給你說心裡話罷,其實我是逗小少爺玩呢!這地方這麼好,我已住了快到半輩子了,如下大半輩子,有人讓我離開這裡,我還不幹呢。這無名山,我就永遠住下去,住上一輩子,一直到老。”

熊飛飛聽了,很是歡喜,但他聽到孫長壽提到無名山,又是心裡一愣神,就問:“長壽叔,你說什麼?這裡叫無名山?我怎麼沒聽外爺爺提起過這個名字?”孫長壽說:“是呀!我也沒聽他老人家說起過。不過,這是我在帶山鎮上找到逍大俠時,大家一塊聊起這事來,別人給這裡起了這麼個名字。”說着話,已來到飯桌旁,接着把碗筷擺好,又說:“別叫飯涼了,咱們快坐下來吃飯。”

孫長壽話後,逍遙子和熊飛飛就來到飯桌旁,坐下來,三個人一起開始吃飯。熊飛飛剛坐下來,心裡還是有心思,心想:“給這山起名字,怎麼又給別人牽扯上了!這別人是誰?他們怎麼給這山起名字?”他就偏着頭問孫長壽說:“長壽叔,你剛纔說話怎麼又扯上別人了?這別人是誰?你認識不認識他們?他們爲什麼給這裡的山,起了這麼個名字?”這一連串的問話,使孫長壽聽的好笑。他也是剛剛坐下來,就要開始吃飯,這時就回答說:“我提到這個別人,就是你師傅的朋友。他們說你師傅是他們的救命恩人,你師傅認識他們。在我找到你師傅時,是他介紹給我認識他們的。後來,大家聊在一塊時,談起了這地方;他們說這地方沒名字,讓人不好找。所以,有人就給這裡起了這麼個名字。”熊飛飛又問:“這人是幹麼的?”孫長壽說:“他是個酒館的老闆。”逍遙子聽他們一問一答,覺得很有意思,接着就把徐厚福和高茜茜的事,都說給他們聽了。

熊飛飛聽了,就爲逍遙子自豪的說:“師傅不愧是位大俠,行俠仗義,留名遠揚!”他讚揚過後,又接着自言自語的說:“這樣好!咱們這裡的山,以後就有個名字了,這裡的一切自然物,也跟着有名了;比如:無名山的水,無名山的花,無名山的果樹等等。”轉而又轉向孫長壽說:“還有人!以後的長壽叔這人,就可以說是無名山上的人了。”熊飛飛的這一番話,聽的逍遙子和孫長壽樂呵呵的。

三個人邊聊邊吃,很快吃罷了飯。熊飛飛吃的最多,理由是逍遙子已找到了,他沒了心思,又是一天只吃了幾個果子充飢,現在又覺得肚子餓了,那是胃口大開,美美的吃了一頓。逍遙子和孫長壽都是在待山鎮吃過午飯的人,他們雖然走了一段時間的山路,現在也不覺得肚子餓,也就吃的少了點。他們都見熊飛飛吃飯,那狼吞虎嚥的樣子,覺得有點惹人發笑。這時,天已黑透了,孫長壽撤了飯桌,又鋪好牀鋪,三個人也就分頭休息了。一夜無話。

次日,孫長壽又是一早起牀,他把早飯做好,擺上飯桌,就去了內房間裡,把他們師徒叫醒。逍遙子和熊飛飛起牀後,出來內房間,洗了把手臉,就走到飯桌旁,坐下來,大家一起吃飯。等他們吃過飯,熊飛飛從木板牆上拿了劍,就出門去練劍。逍遙子又陪了熊飛飛一塊去了。孫長壽收拾好飯桌,就出門上山狩獵去了。

卻說熊飛飛來到練劍的地方,他活動了一下筋骨,就開始練劍了。逍遙子還是在一旁監督他。等熊飛飛練起劍來時,逍遙子看到熊飛飛的劍法,通過這幾天的練習,又長進了不少,就知道這幾天他不在時,熊飛飛一樣的刻苦練劍,並且把這幾天受到的委屈,也貫穿到了練劍上,使他出劍形成了劍氣。他就默默的心想:“熊飛飛的劍法,很快就能練的超越我這個師傅了。這個倔犟的青年,那是真的有練劍的天賦!”

接下來,熊飛飛一心的練着劍,逍遙子只顧在一旁看着。一直到了吃中午飯時,孫長壽又把午飯做好送到這裡來。逍遙子見孫長壽又送來了午飯,就叫熊飛飛停下來練劍,三個人就有說有笑的開始吃飯。他們吃過飯,孫長壽把碗筷撤走。熊飛飛又開始練劍。逍遙子還是在一旁監督。

時間很快流過,一晃又是幾個月過去。這天,熊飛飛又練完一整天劍,就和逍遙子一塊回到了柴扉小院。此刻孫長壽已把晚飯做好,又擺到了飯桌上。他見逍遙子和熊飛飛一起回來了,就催着他們說:“逍大俠,你和小少爺快洗洗手,咱們就吃飯。我把晚飯做好,已擺到了桌上,就等你們回來吃呢。”逍遙子向孫長壽點了下頭,就和熊飛飛來到了水盆旁,洗了把手,然後回頭三個人圍桌坐下來,就開始吃飯。

吃飯間,逍遙子在飯桌上,就鄭重其事的向孫長壽說:“長壽,這個無名山,以後還是全交給你來照看了。”孫長壽聽了這話,心裡就明白了他說這話的意思,他這是打算要帶熊飛飛下山走了。這時他還正吃着飯,就停下來問:“逍大俠。你和小少爺現在要走嗎?”逍遙子向他點點頭,又說:“我們早晚都要走,早走晚走,以後都是撇下你一個人留在無名山上。我打算明天一早,就和飛飛動身下山去。”熊飛飛在一旁高興的直樂,就問:“師傅,咱們真的要下山了?”逍遙子點了點頭,就說:“是的。這個無名山,以後就留給你長壽叔了。”

孫長壽聽他們真的要走,覺得也不能再挽留他們了,心想:“逍大俠要帶小少爺下山,這說明小少爺的劍法,已經練成熟了,這是逍大俠要帶小少爺到外面去闖蕩江湖。我不能阻攔他們下山了,別拌了小少爺的腿。”再一想:“他們願走,那就讓他們走吧!讓小少爺老是待在這山窩窩裡,一輩子也沒什麼出息。”就笑着贊成的說:“逍大俠,你帶小少爺去山外的世界,闖一闖,對小少爺來說,這是好事。不過,你們這麼說走就走,我還沒來得及給你們準備點禮物帶上呢!”

逍遙子理解孫長壽此時的心情,就說:“謝謝你了!我們什麼禮物都不帶,帶了反而礙事。一個人,一把劍,爲最好。”孫長壽說:“既然逍大俠這麼說了,那我就不爲你們準備禮物了。我也不再留你們了,你們路上多保重!俗語說‘留君千日,總有一別。’咱們早晚都要分手,都會有一痛!那就快快樂樂的走罷。拜天拜地,只有你們一路平安,我就放心了,這比什麼禮物都好!”說着話,他的眼眶中掉下幾滴熱淚來。接着他擡手抹了把眼淚,又說:“逍大俠,小少爺就交給你了!他還年少,有做的不對之處,你要對他多擔待些。該教育的話,就教育。常言說,無規矩不成方圓。”

逍遙子點點頭,就說:“長壽。你放心,誰叫我們是師徒呢!我會照顧好飛飛的。”熊飛飛心裡非常的感激,心裡也很留戀孫長壽,就說:“長壽叔,你放心好了。以後我會好好的聽師傅的話,師傅叫我上東,我不會上西。”接着又安慰孫長壽說:“再說了,我們只是去外面轉轉,又不去殺人放火的幹壞事,你也別那麼擔心我們。我們在外面做事,就是有壞人欺負我們,我們也會忍讓他們一點,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下,決不到手傷人。”孫長壽點頭說:“這樣好,這樣就好!將來你們在外面玩夠了,就早些想着回來,我在這裡盼你們早日歸來。”

逍遙子心裡也是深受感動,就說:“長壽說的是。我們在外面過上一段時間,會早早的想着回來的。你在這個地方,就安心的等我們歸來罷。”孫長壽含情的直點頭,又看了眼桌上的飯菜,一笑說:“你看。咱們只顧着說話了,飯都忘了吃了。這回,咱們都不要再說什麼了,就一心吃飯罷。不然的話,飯菜都涼透了。”說完這話,又看了眼逍遙子,然後就低頭吃飯。逍遙子和熊飛飛也就各自吃起飯來。

他們吃過晚飯,已到了深夜。孫長壽收拾了殘羹剩飯,又每人給倒了杯水,三個人也不提休息的事了,就又開始聊起來。這是他們都覺得到天明,就要分別了,都是有點難捨難分的心情,心裡總是有說不完的話。他們聊過一陣子,又接着聊下去,一直到了東方拔白,這時逍遙子看了眼房外,覺得他們該動身了,就有點心情沉重的說:“長壽,咱們就別聊了!都是一夜都沒有休息,總有說不盡的話。現在眼看着天快明瞭,我和飛飛動身下山,咱們就此別過。”說完這話,又看了眼熊飛飛。熊飛飛見逍遙子投來的目光,心裡明白師傅的意思,隨即站起身來,問:“師傅。咱們現在就動身走嗎?”逍遙子向他點了下頭。熊飛飛轉頭又向孫長壽說:“長壽叔,咱們就要分別了,我心裡有點說不出的難過。以後你一個人住在這無名山,要多保重。”說完話,轉身就去牆上取劍。

孫長壽見他們就要下山,又眼看着逍遙子,又說:“逍大俠,都是我不好!我覺得就要與你們分開了,就沒完沒了的說了這麼多的話,害的你和小少爺沒能休息一會兒。依我說,你和小少爺別急着走,休息一會兒再走。我這就去廚房裡做點早飯,給你們吃。等吃過早晨飯,你們再走也不遲。”此刻逍遙子也拿起了自己的劍,已掛在了腰間,回頭向孫長壽說:“長壽。多謝了!你的心情,我們心領了。這個時候,就是你做了飯,我們也吃不下。現在眼看着天要明瞭,再休息一會兒,我們還得要走,這樣的話,還會誤了我們的行程。再說了,咱們現在就要分別了,你的心情,我懂。我們如果行在路上,感覺累了,就停下來休息一會兒;覺得餓了,就在路上買點東西吃。”說完,又掃了眼熊飛飛,轉身就向房外走。

熊飛飛對孫長壽的感情,總有一種難捨難分的感覺,想起他從小到現在,一直都承蒙孫長壽的照顧,心裡對他非常的感激。特別是在他這幾年練劍中,孫長壽對他和師傅照顧,更是細心備至。這時他取了劍,回頭來到了孫長壽麪前,爲表達謝意,就跪下來,給孫長壽磕了個頭。孫長壽急着想把熊飛飛扶起來,阻止熊飛飛給他磕這個頭,他覺得自己承受不起。可他的動作晚了,當他的手觸到熊飛飛的肩頭時,熊飛飛的這個頭,已經磕到了地上。孫長壽心如火焚的把熊飛飛從地上扶起來,就說:“小少爺。你這是怎麼回事?你這不是折煞我嗎!”

熊飛飛被孫長壽扶起,已是兩眼噙着淚花,有點梗咽的說:“長壽叔,這幾年來,承蒙你對我們的照顧,我心裡非常感激你,千言萬語,也道不盡你對我們的恩情。我和師傅走後,你一定要好好的照顧好自己。”說完這話,就轉身向外走。

孫長壽跟着後面向外送,與熊飛飛並肩而行,邊走邊說:“小少爺,你就別擔心我了,我在這裡挺好。不過,無論你們走到天涯海角,都別忘了我。我一定在這裡等着你們歸來。”說着話,眼眶中又涌出了淚水。熊飛飛可憐吧唧的說:“長壽叔放心,我們會想着你的,有一天也會回到這裡來看你。”

熊飛飛和孫長壽說着話,這時已走出來院門。此刻逍遙子已走離院門十幾米之遠了,他聽到熊飛飛和孫長壽還在依戀不捨的說着話,就回頭向孫長壽擺擺手,也不顧熊飛飛怎樣,就回頭繼續往前走。孫長壽見逍遙子向他擺了下手,他也向逍遙子擺手一笑。這時熊飛飛又與孫長壽說了幾句別後思念的話,就與孫長壽分手而行。孫長壽還想送他們一程,被熊飛飛阻止住了,也就站在院門前,目送逍遙子和熊飛飛遠去。直到他們的身影在彎曲的小茅路上看不到了,才轉身回了柴扉小院。這就是:

相聚情誼生,分別有憂傷。

送君門前去,涕淚兩分行。

卻說逍遙子離開柴扉小院,自顧往前走了一陣子。他等到熊飛飛追了上來,接着和熊飛飛一起往前走。他們又走了一陣子,此時紅霞東飛,霞光映着無名山,那是美景如畫。這時逍遙子辨認了一下方向,就轉身向北面的方向走去。

熊飛飛一見逍遙子調頭向北走,以爲他走錯了方向,就說:“師傅,你走錯方向啦!咱們來時,不是從那個方向來的。”逍遙子就回頭看了眼熊飛飛說:“沒錯。你只管跟我走就是。”話後,又回頭繼續往前走。熊飛飛沒有聽懂逍遙子話裡的意思,還是說:“錯了。咱們是從那個方向來的。”說着話,還用手指着以前來過的方向。逍遙子卻是頭也沒回,便說:“咱們往那走,方向不對,那是去小城的反方向;咱們越是往那邊走,就離小城越遠了。”熊飛飛這回聽明白了,原來是自己弄錯方向了,也就追着逍遙子往前走。

逍遙子走在前,熊飛飛跟在後,他翻山越嶺的往前走,走了大半天的時間,卻走的全是大山之間,也不見有人煙的地方。他們雖然走路走得不覺怎麼累,卻是早飯沒有吃,這時熊飛飛肚裡有點餓的咕嚕嚕的叫喚,他見逍遙子不停的往前走,也就忍下來,跟着往前走。接着他們就走入了一道大山溝裡,但見是:

山溝伸處不見底,山崖陡峭怪石立。

擡眼望去呈兇險,單人膽怯難通此。

山溝只有兩個人並排那麼寬,兩邊山高聳天,怪石林立,好似一道天險。熊飛飛緊走幾步,追上逍遙子,邊走邊問:“師傅,這地方怎麼那麼可怕?”逍遙子卻淡淡地說:“你怕了嗎?作爲一個武林高手,在千軍萬馬中撕殺,都不畏懼,這樣兇險的地方,又算什麼!”邊說邊往前走着。熊飛飛覺得逍遙子是在教誨他,也就不敢再說話了,手握劍柄,跟他往前走去。

他們又往前走了兩個多時辰,才走出這道山溝。這時迎面又是一座高山,接着又翻過這座高山,又是一道高嶺。他們走在高嶺上,逍遙子回頭看了眼熊飛飛,便問:“餓了吧?”熊飛飛點了點頭。逍遙子又說:“我看這片山嶺上,有好多熟透了的野果子。咱們走過去,每人擇幾個吃,順便填飽一下肚子,也藉此機會,休息一下。”說着話,就帶頭轉身向一棵樹上結滿了果子的果樹走去。

這棵果樹也不算高,枝頭上結滿了果子,因爲這裡是荒山,沒有人煙的地方,樹上的果子,也沒有人擇。他們來到了果樹下,就隨心所欲的每人擇了一捧果子,就地而坐,邊休息,邊吃起果子來。兩個人吃着果子,邊又聊起來,熊飛飛問:“師傅,咱們走到什麼時候,還要走多長時間能到那個小城?”逍遙子說:“很快。我想用不了兩三天的時間,就到了小城。”說着話,還不停地吃着果子。等兩個人把擇好的果子吃完,覺得肚裡也飽了,熊飛飛站起身來,就要動身繼續往前走。逍遙子卻坐在地上沒有動身,就熊飛飛就要動身,就阻止說:“別慌。咱們多歇一會兒,再走也不遲。”熊飛飛了這話話,就又坐下來,接着休息。

他們又坐在原地休息了一會兒,逍遙子提前站起身來說:“咱們該走了。”說完話,又帶頭接着往前走。熊飛飛也動身跟着他身走。他們又接着翻過了兩個山頭,此時太陽已落山,接着夜幕襲來,整個山谷漆黑一片。逍遙子看着天色晚了,又和熊飛飛找了些野果子吃了,也就找了個避靜的地方,就露宿了一夜。

第二天天一明,他們就動身接着往前走。他們就是這樣的往前走,兩個人餓了,吃野果子;渴了,喝山泉水;夜晚,就露宿荒嶺,接連走了幾天幾夜,卻是沒能走出大山裡,也沒碰到有人煙的地方,而且越走山嶺越大,樹林越密。熊飛飛覺得有點可怕,就問逍遙子說:“師傅,咱們走錯路了沒有?怎麼總是不見有人煙的地方?也走不出大山。”逍遙子說:“我也摸不清這是什麼情況了,咱們現在又走到哪裡去了?反正就是往前走,什麼時候走到有平原的地方了,也就走出了這深山老林,也就入了去小城的路了”其實,逍遙子也是覺得他們走迷路了,心理沒底,隨口這麼說,安慰一下熊飛飛。熊飛飛心裡茫然,就說:“我反正跟着師傅往前走,師傅往哪走,我就往哪裡去。”

兩個人說着話,還是沒停步的往前走着。這個時間,也正是日當中午,是山裡最得陽光的時候。他們又往前走了不多時,就見前面出現了個山崗。逍遙子見後,就回頭向熊飛飛說:“走,咱們到山崗上,去歇一會兒,再走。”說過,就帶頭向山崗上走去。熊飛飛答應了聲:“是。”也就跟着往山崗上走。

這個山崗不大,大約有十幾個平方米的面積,卻是山崗的石面上,很光滑,好像用什麼東西磨攃過似的一樣。一會兒的工夫,逍遙子就帶頭登上了山崗,接着熊飛飛也跟着上了山崗。熊飛飛一上了山崗,就聽見旁邊有一種輕微的喘息聲,他迎着聲音一看,見一隻老虎正趴在山崗旁邊的草叢中。老虎很龐大,足有幾百斤重的身子,這時正眼冒兇光的盯着逍遙子和熊飛飛。熊飛飛心裡一驚,忙向逍遙子說:“師傅,這裡有老虎藏在草叢中。”

逍遙子卻是一點驚恐的神色也沒有,鎮靜的頭也不回的說:“你幹麼這麼大驚小怪的?師傅在江湖上遇到過很多的武林仇敵都不怕,曲曲一隻老虎,又有何懼!”熊飛飛有點膽戰心驚的問:“師傅。你也看到老虎了?”逍遙子點點頭說:“是的,不但咱們發現老虎了,而且老虎也早就看到咱們了。它現在正在尋找機會撲食咱們呢。”話後,又接着說:“你快躲開一邊去,我來對付它。”熊飛飛聽了,就眼瞅着老虎,也就躲向了山崗的另一邊。

就在熊飛飛躲向山崗的另一邊的時候,老虎從草叢中已起身正一步步的向逍遙子靠近。老虎的兩隻眼睛,滴溜溜的轉,看樣子,這是一隻很善斗的猛虎,它的眼睛滴溜溜的轉,說明它是在尋找攻擊的機會。逍遙子見是這麼大的一隻龐然大物,也是一點都不敢輕視。他手裡緊握劍柄,兩眼直瞪着老虎不敢錯神,眼看着老虎前進的每一步,準備在老虎開始攻擊他時,就給以致命的還擊。時間一秒一秒的過去,此刻的每一秒,都蘊含着很大的殺機。

老虎向前走了幾步,這時已是上來山崗了,與逍遙子之間,已是相距不遠。老虎也很機靈,這時見攻擊逍遙子的距離到了,就“嗚”地一聲,前爪跳起,帶着風聲撲向逍遙子。這就是:

老虎匍臥草叢間,兩眼機靈待食源。

師徒歇息到山崗,誤入此處遇兇險。

大蟲撲食奔君來,張牙舞爪顯兇悍。

這裡逍遙子正嚴陣以待,他見老虎撲來,也是不敢怠慢,一個側身躲過老虎的撲擊,就乘勢挺劍刺向了老虎的胸膛。老虎很機靈,見一個明晃晃的東西,向它胸脯刺來,就知不是個好東西,就聽“呼”的一聲,它就甩起尾巴,向逍遙子的劍上掃來,並且借勢迴轉身體,前爪繼續撲向逍遙子。由於老虎用力過猛,尾巴碰到了劍上,只聽“鐺”地一聲,就被銳劍割去了半截。逍遙子手裡的劍,也被老虎尾巴的力道,給撥的偏向了一邊。老虎一陣的疼痛,但它的前爪,還是繼續第二次向逍遙子撲來。

雖說老虎身體龐大,但挺靈活,他眼看着前爪就要撲到逍遙子身上,卻又發出一聲嘯聲。這一聲嘯聲,驚天動地,顯的老虎兇狠無比。在這千鈞一髮之時,逍遙子靈機一動,動作很快的隨即往地上一躺,用了“就地十八滾”這一招勢,在地上滾出老遠,這才脫離了險境。其實,逍遙子用的這一招式,是他在以前執行任務時,跟一個江湖朋友學會的,沒想到今天派上了用場,救了自己一命。

老虎再一次沒有撲到逍遙子,卻並不給逍遙子喘息的機會,它忍着尾巴的疼痛,又轉身再一次撲了過來。這一次的反撲,更是威猛無比。逍遙子剛站起身來,一看老虎又撲來了,趕緊挺劍又刺,這次他不再刺老虎的胸脯了,而是刺向老虎的眼睛。老虎見又是這明晃晃的東西奔着它的眼睛刺來,也不敢輕視了,它那前撲的前爪,這時猛地變招,就拍向逍遙子的劍了。這樣一來,老虎的前爪就拍到劍刃上。逍遙子刺出的這一劍,也是用了一百二十分的本領。他刺出的劍,那是何等的快,並且又是狠命的一擊。老虎的前爪拍到劍刃上時,已晚了一步,卻是把劍拍打的下滑,劍尖就刺入了老虎的眼皮,就把老虎的眼皮,劃破了一道長口子,老虎拍到劍刃上的前爪,也被劍刃劃破了一塊肉。虎爪雖然很硬,可逍遙子的劍是削鐵如泥的寶劍。老虎又多了兩處受傷,再加上尾巴被割去了半截,受傷處都是鮮血直流。此刻老虎就失去了鬥志,它見鬥不過逍遙子,到口的食物,卻是吃不上,就“呼”的一聲,跳下了山崗,又入草叢,就向山林深處跑了。只是展眼間的工夫,就不見了老虎的蹤影。

逍遙子見老虎跑掉了,這才心裡鬆了口氣,寒着的心,像一塊石頭落了地。他站在山崗上,眼睛望着老虎跑去的方向,自言自語的說“這老虎威力真的好猛!如果一個人能有這麼威猛的力量,再加上手中的劍,那就是在世上沒有人能比得上的高手了。”

熊飛飛見逍遙子打跑了老虎,心裡非常驚喜,但也爲逍遙子捏了一把冷汗。他從山崗旁走過來,又到了逍遙子身旁,就驚魂未定的說:“師傅,真的好險!”逍遙子點了點頭,嘆了口氣說:“好大的一隻龐然大物,又兇猛強悍!如果不是師傅的劍術好,恐怕連你也都成爲它腹中的美食了。”接着又嘆了口氣,說“世事難料。有如人與人之間,爲了名利,你敲我詐,打打殺殺,弱肉強食,又何嘗不是!咱們在這深山老林裡走,危險重重,真是前途難以預料。”逍遙子說完,自己先找了塊乾淨的地方,坐下來,接着又向熊飛飛說:“你也受了一陣子驚嚇,就快坐下來休息一會兒罷,緩緩神,咱們再往前走。”熊飛飛應了聲“是”,也就挨着逍遙子坐了下來。接着兩個人就在山崗上休息下來。

過了大約有一個時辰的工夫。逍遙子站起身來說:“走。咱們還得繼續向前走,這裡羣山連綿,也不知走到哪一天?才能走出這讓人恐怖的深山老林。”說完,就動身邁步走下山岡。熊飛飛也站起身來,跟着他的身後往前走。

兩個人又走了幾天幾夜,不知翻過多少個山頭!走過來多少道山溝!又趟過了多少條小溪! 不知遇到了多少山蟲野獸!總之,種種困難險阻,他們都一一克服了。這天,他們正往前走着,剛翻過了一座高山,走在山坡上,老遠就看到了山坡下,出現了大片的平原。熊飛飛見後,高興的說:“師傅!咱們就要走出深山老林了!你看,前面就是平原,咱們是不是快到小城了?”逍遙子也是見到平原心喜,又見熊飛飛的高興樣子,開心的臉上掛着笑容,就向熊飛飛一笑,說:“看把你高興的!咱們雖然走出了大山,這裡離小城,還有好遠的路程呢。”然後,他們接着往山坡下走。其實,逍遙子見他們師徒走出了大山,心裡比熊飛飛還要高興,激動的心情,默默的唸叨道:

行高山,山連山,羣山連綿。穿山林,森林深,鬆雲片片。過山澗,遇山險,行在峭壁間。奔向前,路程遠,行程幾天。戰勝兇險,克服重重困難,現時眼前望去,一馬平川。

他們又往前走過了一陣子,就走下了山坡,入了平原地,就來到了一條小道上。他們又順着小道往前走,沒走多時,就又入了一條大寬道。這時逍遙子站在路口,辨認了一下方向,就轉身順着大寬道向北走去。熊飛飛就好奇的問:“師傅,這是去小城的路嗎?”逍遙子點了下頭說:“我想應該是罷!這裡的路,我也不太熟悉。我只知道去小城的方向,向北走。然後就能走到小城了。”熊飛飛說:“師傅,咱們何不找個人,問一下路?問清了路線,往前走的放心。”逍遙子一笑說:“問什麼路!知道去小城的方向,自然也就找到去小城的路了。”

兩個人邊說邊走,又走了不多時,路上的行人,就漸漸地多了起來;形形色色的人,來來往往,行走在路上。熊飛飛來到這異境他鄉的地方,感到特別的新鮮!他邊走邊不住的東張西望。這也是由於幾年來,他都沒有見到過外面的市面了。也是在他練劍的幾年中,只有逍遙子和孫長壽是他唯一能見到的人。逍遙子就不一樣了,他只顧一心的往前走着,他對周圍的環境,根本不去觀望。

他們又往前走了不多時,就聽身後傳來馬蹄聲。熊飛飛聽到馬蹄聲後,就好奇的回頭看了一眼,見他們身後,一個少年公子騎在馬上,他身後還跟着一隊人馬,正與她往這同一方向走來。卻正是:

迎頭一少年,身着綾羅緞。

頭扎英雄巾,腰懸佩寶劍。

俏臉薄粉黛,美在媚眼間。

胯下高頭馬,身後伺人跟。

裝扮公子相,難猜衣內身。

在少年公子的身後,跟着十幾個短裝打扮的帶劍少年,也是各人騎着一匹馬,好像是一支很有素質的馬隊。這個少年公子,就是馬隊的頭領。

這裡少年公子騎馬往前走着,她一直眼看着前方,逍遙子和熊飛飛行在路上,都在她的視線裡。就在熊飛飛往後看的那一剎間,少年公子的眼光,正與熊飛飛的眼神相碰。少年公子不由的一愣神。熊飛飛也是眼尖,一眼看清了少年公子的面目,見少年公子,瓜子臉,白皙的麪皮,含情脈脈的眼神,不由的讓他看呆了一陣子。逍遙子見熊飛飛在他身後忘了走路,就伸手拉了他一把。在這一瞬間,他也往後看了一眼,見到少年公子,也是一愣神,他見少年公子和其他人一起,都是騎着馬,就拉着熊飛飛的手,躲到了路旁,給他們讓出了道來。

少年公子騎在馬上,率領一隊人馬行路不急,在行路間,腳下傳出有節奏的馬蹄聲。當少年公子見到逍遙子回頭時,眼神卻是一亮,一時脣上掛上了一絲笑意。逍遙子沒有留意少年公子的表情,他把熊飛飛拉到路邊,給他們讓過路後,就回頭繼續往前走。就在這一錯眼神的工夫,少年公子的一隊人馬,已從逍遙子和熊飛飛身旁擦過,在他們走過去的一瞬間,少年公子又回頭看了眼逍遙子。

逍遙子沒有觀察到少年公子回頭的眼眸。熊飛飛自開始發現了少年公子,就一直不錯眼神的看着他,人家一隊人馬都走過去老遠了,他還在眼巴巴的望着不放。逍遙子見到熊飛飛的樣子,就說:“幹麼老是看着人家不放?我給你說過:要想成爲一個合格的殺手,就不能貪色,要忘掉七情六慾。難道你忘了我的話嗎?”邊說邊又拉着熊飛飛的手,又入了路中央,然後繼續往前走。

熊飛飛被逍遙子這麼一拉,這纔回過神來。他聽了逍遙子的話,就回頭一笑說:“師傅,你也看出詳情來啦?,那個少年公子,肯定是女扮男裝。她還回頭看了你一眼呢!”逍遙子聽了他的話,就笑着說:“是嗎!你到是看別人挺用心的。你看我的樣子,像不像個女扮男裝?”

熊飛飛還真的認真打量了一眼逍遙子的全身,細品了一下,然後笑着說:“像師傅這樣嘛!如果遠看,倒像個女扮男裝的人;要近身注意一看,你就有點男子氣了。”逍遙子就笑着問:“你又何以看出?”熊飛飛說:“師傅的皮膚白皙,臉型也看着像個姑娘,如果離的遠了,怎麼看,都是女扮男裝的人;如果近了看,從眼神,到行路的動作,那就看不出是個女子樣子了。”逍遙子又笑着問:“此話何以見得?”

熊飛飛卻反問說:“師傅願聽其詳嗎?”逍遙子說:“我願意,你就說來聽聽。”熊飛飛道了聲“好”字,就接着說:“男人與女人走路,那是有分別的。”逍遙子聽得嗷了一聲,又問:“何以見得?”熊飛飛說:“咱們男人走路,乾脆利落,特別是走在過往行人多的路上,就是有點眼神不集中的表情,有一種擦眼觀花的神態,特別是看到漂亮一點的姑娘,總是有點依戀的眼神看着人家;女人就不一樣了,他們走起路來,輕柔,卻走在行人多的路上,就顯出有點怕羞的樣子,羞羞慚慚的。如有的女人真的動心看起人來,那就不一樣的表情了,這樣的女人看人,她的眼神,明顯存有一種波;這種波,如果看到哪個男人身上;有情人,稱爲秋波;沒有情感的人,就稱爲眼波。她們的這種眼波或秋波,如收在男人的眼裡,就會讓人記在心裡,持久不消,有點另男人神往!”逍遙子感到很可笑,認爲熊飛飛花心,就笑着說:“是嘛!你這麼年輕,還看不出對這方面,有這樣的研究。”逍遙子的話,聽的熊飛飛一笑,他接着又說:“師傅連人家向你眼波傳情的姑娘,都不多看上一眼,哪裡能辯別出人家的眼神呢!再說了,女人的眼光中,還有一種稱作‘嫵媚’,這種眼神,更具吸引力。你呢!臉含殺氣,眼透兇光,讓見你感到兇巴巴的。”說着一笑,又問逍遙子說:“師傅。我說的是不是?”

逍遙子又反駁他說:“你到有這方面的觀察力。不過,這樣的小聰明,你是用錯地方了。”熊飛飛解釋的說:“師傅,這就叫欣賞,怎能叫聰明用錯地方呢!”逍遙子一笑說:“我話說的是,你把這個小聰明,以後要是用在練劍上,那麼,你的劍法,會更精進一層。”熊飛飛意識到逍遙子有點批評他的意思,他見逍遙子在說話間,並沒有轉身看他一眼,就在逍遙子背後,笑着向他吐了吐舌頭,接着“嗯”了聲,又說:“謝謝師傅的教誨!徒兒知錯了。”他就不再作聲,跟在逍遙子身後往前走。

他們現在走的這條大道,正是通往秦都的大官道,越往北走,離秦都越近,路上來來往往的人,絡繹不絕。他們邊聊邊漫步往前走,後面趕上來的幾個男男女女,都聽了熊飛飛的一番話,有兩個人笑出了聲來了。熊飛飛聽到身的行人笑話他,就回過頭來,狠狠的瞅了他們一眼。後面的兩個人見熊飛飛瞅了他們一眼,又見逍遙子和熊飛飛都佩帶着劍,料想他們都是江湖上的人物,都嚇得把臉轉向路旁,誰也不敢取笑他們了!都恐怕惹到這兩個帶劍的大俠,他們一不高興,會動劍殺了他們。

逍遙子沒有顧慮到後面的人,也沒留意熊飛飛在做小動作,他走在熊飛飛前面,一心的往前走着。熊飛飛見後面的人被他瞅怕了,也就回頭跟着逍遙子身後,繼續往前走,眼睛卻還在不住地東張西望。他們又走了一陣子,逍遙子見前面的不遠處,有一個小鎮子,這條大道就是穿越該鎮子過去的。在靠近小鎮子的路旁,有一家酒樓,招牌掛在樓角上,很醒目。由於離的太遠,也看不清招牌上面的字。這時逍遙子回頭問熊飛飛說:“你肚子餓了嗎?”

熊飛飛說:“師傅明知故問!你不知道咱們已有幾天沒有吃上一頓穩定的飯了!我的肚子早就餓的咕嚕嚕的叫喚了。”逍遙子說:“那好!咱們就去前面那個酒樓裡,飽飽的吃上一頓去。”熊飛飛高興的說:“我聽師傅的!”逍遙子一笑,就放快腳步向前走去。

他們又往前緊走了一陣子,就來到了酒樓的門前。逍遙子擡頭一看,見招牌上寫着:客來酒樓。他又看了眼酒樓外,見酒樓的旁邊,拴着十幾匹馬,並認出這些馬是剛纔從他們身旁經過的少年公子一夥人的馬。

就在逍遙子看馬時,酒樓裡的老闆出門迎了出來。就見他:

老闆三十歲左右,身材肥胖肉嘟嘟。

腳步矯健步幅捷,笑臉迎客出房走。

老闆是個三十歲左右的中年男子,肥胖的身體,走起路來,步幅健捷。等他來到逍遙子和熊飛飛面前,就滿臉堆笑的說:“客官來啦?裡面請!”說着話,就給逍遙子和熊飛飛讓出進酒樓的道來。

逍遙子正用心的看着門前的馬,聽到老闆向他們打招呼,就回過神來,打量了老闆一眼。接着向他一笑,也沒答話,就和熊飛飛邁步走進了酒樓。

逍遙子和熊飛飛剛走進酒樓門檻,就停住了腳步,把酒樓內掃了一眼。他見酒樓是兩層小樓,上二樓的樓梯,設在一樓對門的後牆邊。一樓房內擺了七八張桌子,都坐滿了客人。少年公子一夥人都坐在了靠裡邊的三張飯桌上。這時少年公子一夥人也看到了逍遙子和熊飛飛走進了酒樓,有的人向他倆投來懷疑的目光。老闆跟着後面走進了店裡,接着又走到了逍遙子面前,就客氣的說:“客官。一樓客滿,請上二樓!”逍遙子也不多看老闆一眼,點了點頭,就帶着熊飛飛向樓梯口走去。

兩個人來到後牆樓梯口,就登樓梯上了二樓。二樓上很清靜,只有兩個客人在上面吃飯,他們坐在偏靠窗口的一張桌子上,正喝酒閒聊着。二樓的設施卻很排場,比一樓的桌椅板張,好了一層檔次;都油漆亮的映人影,窗口掛着碧綠色幔帳。看樣子,這家酒樓也是新開業不久,裡面的設備,都是新的。

逍遙子打量過二樓後,又與熊飛飛接着往裡走。他們剛離開樓梯口,老闆又跟了上來。老闆上來樓梯,就把逍遙子和熊飛飛接着往裡請。逍遙子也沒與他答話,眼看着老闆對他們畢恭畢敬的樣子,就帶着熊飛飛走到了靠窗的一張桌子旁,坐了下來。老闆見他們坐下來,就笑嘻嘻的向逍遙子說:“小店剛開張,什麼用具都是新的。客官!想吃點什麼?儘管點,就是!”

逍遙子又着重的看了眼老闆,見他的動作和表情,根本不像一個開店做生意的老實人,倒像一個身手不凡的江湖人物,心想:“這個酒樓,說不定是什麼幫或什麼派的窩點,這老闆或是其中的一員。”他心裡這麼想,表情上沒有顯露出來什麼神色。這時他也沒看桌子上的菜譜,就向老闆說:“給我們上十斤牛肉,十個豬蹄,燉四隻山雞,再隨便弄幾樣小菜上來。然後再拿兩瓶白酒,兩瓶甜酒。”

逍遙子一連串的點過這麼多的菜。老闆嚇得臉色都變了,就問逍遙子說:“客官。你要這麼多的菜,你們兩個人吃得了嗎?”逍遙子說:“我給你要了多少,我們就能吃下多少,如要的多了,吃不下的話,不就是白浪費嘛!”老闆覺得這話也對,卻不相信的看着逍遙子,又是一笑,轉身走向樓梯口。他剛到樓梯口,待他要下樓去廚房時,逍遙子又眼看着老闆的背影說:“你先給我們弄四碗幹米飯上來。我們餓急了,先吃着!”老闆邊走邊答應了聲:“是。”接着又往樓下走了。

其實,逍遙子要這麼多的飯菜,是否吃了不?自己心裡也沒底。他心裡只是覺得他和熊飛飛已經幾天沒吃上一頓像樣的飯菜了,這是報復性的消費,就要了那麼多的菜。他認爲就是他和熊飛飛吃不下,飯菜剩下了,心裡也高興。他剛纔向老闆說,要多少,就能吃多少,那是逗老闆尋開心的。熊飛飛聽逍遙子要了那麼多的飯菜,心裡也是有點懷疑,他不知逍遙子心裡怎麼想的,就問:“師傅。你要了這麼多的飯菜,我們能吃完嗎?我可從來沒見你吃這麼多,你今天莫不是第一次要放開食量的吃吧?”逍遙子笑着說:“我吃不多,你就多吃點,再剩下的,咱們就打包帶走。”熊飛飛聽了這話,就笑着說:“看樣子,咱們要剩下一半‘打包’揹着走了!”兩人邊說笑着,逍遙子邊用眼瞟向另一桌上的兩個客人。他見他們身體矯健,談吐利落,看出也是練武之人。旁邊桌上的兩個人,他們好像沒有留意到逍遙子和熊飛飛的到來,都是漫不經心的端着酒杯,邊喝邊聊着。

一會兒的工夫,老闆用托盤託着四大碗米飯和四瓶酒,從樓梯上來了二樓。等他來到了逍遙子和熊飛飛的桌前,把飯酒擺到了桌上,就客客氣氣的說:“客官。你們先吃碗飯,等着,菜在廚房裡正準備着,馬上就好。”說完話,又轉身下樓去了。逍遙子見老闆下樓去了,就把一碗米飯用手推到熊飛飛面前說:“先吃點飯,充充飢。”接着自己也端過一碗米飯,吃了起來。熊飛飛見逍遙子推到面前的一大碗米飯,早就眼饞了,說了聲“謝謝師傅!”也就抄起筷子,開始吃起來。

沒過多時,老闆又把炒好的菜,送了上來。他把菜擺到桌上後,那是很豐盛的一桌,接着又把酒杯放好後,就又客氣的說了句:“客官!您慢用,有事向樓下招呼聲,我隨後就到。”然後又轉身下樓去了。

逍遙子沒有再看老闆一眼,他正吃着米飯,就停了下來。這時他先撈過一瓶甜酒,打開瓶蓋,然後拿起酒杯,斟了一杯,又送到熊飛飛面前,然後就把兩瓶甜酒,又推給了熊飛飛,就笑着說:“你快把飯停下來,白酒不能喝,就把這兩瓶甜酒喝掉它。”熊飛飛聽了逍遙子的話,就停下來吃飯,他看了眼被逍遙子推到面前的兩瓶甜酒,心意還是不願意喝,就難爲情的說:“師傅,這甜酒,我也不想喝,還是你把它喝了罷。”逍遙子向他一瞪眼,就說:“你怕什麼?甜酒又喝不醉人,你幹麼不願意喝?”熊飛飛一看拗不過逍遙子,就逍遙子給他斟好的一杯甜酒,往面前挪了下,就要動手給逍遙子去斟酒,可逍遙子已把一瓶白酒的瓶蓋打開後,自己斟過了一杯,他就晚了一步。

此時逍遙子見熊飛飛把一杯甜酒,挪到了自己面前,就端起酒杯,向熊飛飛說:“今天咱們師徒二人,都要放開量的吃,放開量的喝,咱們要好好的享受一頓美食!”熊飛飛聽了這話,心裡很高興,本來心裡不願喝酒的,現在情緒高漲起來了,也隨後答應說:“好!我今天就與師傅大吃大喝一頓。”說着話,就端起酒杯來,舉杯與逍遙子的酒杯,碰了一下,又說了聲“師傅,咱們乾了這杯。”然後把一杯酒,一飲而盡。逍遙子見熊飛飛改變了態度,也是很高興。他又見熊飛飛碰過酒杯後,把一杯酒乾了,也就隨時把自己的一杯酒,幹了。

兩個人飲乾一杯酒後,逍遙子又說:“你再斟滿杯子,咱們接着喝。”逍遙子說這話,都是放開嗓門說的,聲音特別大,他是有意讓樓下的少年公子這夥人聽到他的話。熊飛飛不知逍遙子葫蘆裡賣的什麼藥?認爲逍遙子是真喝實吃,說話也放開了嗓門,就應了聲“是。”也就拿起酒瓶來,接着給自己斟酒。

另一張桌子上的兩個客人,都聽逍遙子的嗓門這麼高,就把他們的注意力吸引了過來。一時他們都忘了吃喝了,都是轉臉看着逍遙子和熊飛飛,說說笑笑。在熊飛飛拿起酒瓶斟酒時,他們纔回過神來,又回過頭去,也像逍遙子和熊飛飛一樣,開始碰杯喝酒。

逍遙子沒有顧忌二樓的兩個客人,他和熊飛飛放開量的大吃大喝一通。只一會兒的工夫,他們把桌上的飯菜,已吃去了大半:酒也喝過了一瓶,這第二瓶酒,又被他打開瓶蓋,斟上了一杯。熊飛飛也把甜酒喝出甜頭來了,就一杯接着一杯的喝,心裡想:“反正師傅說了,甜酒不醉人!我就多喝點。”其不知甜酒裡,也含點酒精,也把他臉色喝的緋紅。又過了一時,這時熊飛飛吃飽喝足了,就說:“師傅,我已經酒足飯飽了,不能再吃了。”逍遙子酒量沒足,自己喝着杯中酒,還是勸着熊飛飛接着吃下去。

就在這時,有兩個短裝打扮的少年男子,從一樓上來了二樓,他們是同少年公子一夥的。他們了到了樓梯口,也沒往裡走,掃了眼逍遙子和熊飛飛,然後又把眼光落在另外兩個客人身上。那兩個客人也都看了眼兩個短裝少年男子,向他們一使眼色,又低頭繼續喝酒。過後,兩個短裝少年男子又轉身下樓走了。

逍遙子假裝只顧喝酒吃菜,好像沒在意兩個短裝少年男子上樓來。等兩個短裝少年男子下樓後,旁邊桌上的兩個客人,又接着吃喝了一陣子,聊了一陣子,帳也沒結,就起身下樓去了。那兩個客人動身走時,也沒往逍遙子和熊飛飛這邊看上一眼,好像不在意他倆似的。

這裡逍遙子假裝不知兩個客人下樓走,只顧又吃又喝。熊飛飛卻是不吃了,他眼看着逍遙子吃喝,也不去留意那兩個客人。只過了一會兒的工夫,就聽酒樓外傳上來了一陣馬蹄聲。逍遙子聽到馬蹄聲後,就撩開幔帳,探頭到窗外,往樓下瞟了一眼,見少年公子一夥人已騎馬上路走了。他們之間,又多了二樓上的兩個客人。

逍遙子眼看着少年公子一夥人騎馬漸漸遠去,纔回過頭來。這時他又看了眼兩個客人留下的一桌殘羹剩飯,卻也不見酒樓裡的老闆上樓收拾。他就收回眼光,回頭看了眼熊飛飛,問:“你真的吃飽了?”熊飛飛一笑說:“師傅。我吃飽了,我可從來沒吃這麼多過!”說話間,還用手拍了一下肚子。

逍遙子見熊飛飛表演性的拍着肚子給他看,看着有點可笑,又似乎有點心不在焉的說:“你吃飽了,就好!咱們也要趕路啦。”說話的工夫,又把杯中酒,喝乾,接着又拿起酒瓶,斟了一杯。熊飛飛見後,就勸說:“師傅,你別再多喝了,不然的話,你喝醉了,咱們就不好往前趕路了。”逍遙子大大咧咧的說:“沒關係的,我的酒量,你有所不知,就是再喝上兩斤,也沒問題。再說了,如我真的喝醉了,大不了,咱們就住在這酒樓裡,等明天再走。”話後,就向熊飛飛一笑。熊飛飛就問:“師傅,你剛纔不是說,咱們就要走了嗎?你怎麼又說這話!”逍遙子又是一笑說:“我這是逗你玩的。”話一落音,又把酒杯送到了脣邊,一杯酒又喝了下去。

這時老闆又上來了二樓,他邊走向兩個客人留下的飯桌,邊眼看着逍遙子和熊飛飛問:“兩位客官。你們還要不要加飯菜?”逍遙子說:“這就夠啦!不夠時,再問你要。”說話間,眼也不看老闆,只顧把杯子中的酒,又一口乾了。然後他放下杯子,又拿起酒瓶,繼續斟酒。熊飛飛把眼睛都看直了,心裡稱讚逍遙子喝酒海量。

這裡老闆向他們打過招呼,就走到了兩個客人留下的飯桌旁。接着就聽一陣子“丁丁當當”聲響,他把桌上的殘酒剩飯,就折倒在一塊,把碟子和碗摞在了一起,又把筷子一收拾,然後用托盤託在手裡,就下樓去了。

逍遙子也沒理會老闆的事,只是一手拿着杯子,一手拿着酒瓶,喝乾了杯,就斟酒;斟滿了,就喝。熊飛飛坐在一旁,也不再勸他停酒了。又過了一會的工夫,眼看着逍遙子把第二瓶酒喝光了,這時他覺得酒量差不多了,就對着樓梯口叫了聲:“老闆。”然後又問熊飛飛說:“你確定不吃了吧?”熊飛飛點點頭,說是不吃了。逍遙子又說:“那好,咱們現在就向老闆結賬。”

這裡老闆在樓下答應了一聲:“來了。”就從樓梯上來了二樓,接着就問:“客官。你叫我什麼事?”逍遙子說:“把我們吃飯的賬,算一算。”老闆又問:“客官。你們吃好喝好了?”逍遙子說:“夠了。”兩個人一問一答的說話間,逍遙子已放下了筷子。老闆就來到了飯桌前,往桌上看了一眼,算了算,又說:“客官,你們一共吃了五兩銀子的飯菜。”說完,就開始收拾碗筷。

逍遙子聽老闆報出錢來後,點了下頭,就伸手從腰包裡掏錢。等老闆收拾了一半的飯桌,逍遙子從兜裡掏出來十兩銀子,隨手遞給了老闆說:“給。這是我們吃飯的銀子。”接着又問:“老闆,前面這個鎮子,叫什麼名字?”老闆一手收拾飯桌,一手接過銀子,隨即把銀子裝進了兜裡,眼看着逍遙子給的銀子多了,就說:“客官。我身上沒有零碎找給你。等我下樓後,回來再找你銀子。”接着又問逍遙子說:“客官。你們是遠路來客吧?竟然不知這地方叫什麼名字!”逍遙子點點頭。老闆又接着說:“實話告訴你們,這個小鎮子,名叫墨子城。這地方,也是挺有名氣!”說着話,飯桌也收拾好了,就端起碗筷,轉身下樓去了。他走了幾步,忽地又轉過身來問了句:“客官。你們從此地走,準備要往哪裡去?”

逍遙子說:“我們要去秦都。”老闆一愣神,有點吃驚的樣子,就說:“客官,從此地到秦都,至少還有一千里地的路程。你們步行去秦都,那能什麼時候走到呀?”逍遙子聽了,也是一愣神,隨口說了句:“是嘛!”逍遙子說這話,他是真的不知這地方離秦都還有這麼遠的路程。老闆回答說:“那還有假!這路程,我知道很清楚。”說完,就轉身下樓去了。

熊飛飛聽逍遙子說是去秦都,心裡有點疑惑不解,心想:“師傅說是要去小城,他怎麼問起去秦都的路來了!”他見酒樓的老闆下樓去了,就低聲問:“師傅,你不是說去小城的嗎?怎麼問起去秦都的路來了?”逍遙子一笑說:“咱們要去的那個小城,離秦都不遠。秦都最有名氣,人人都知道。咱們知道去秦都的路程,有多遠了,也就知道去小城的路程了。”熊飛飛點了點頭,贊成的說:“還是師傅聰明。”其實,這也是一個問路的方法。

逍遙子和熊飛飛正說話間,老闆又上來了二樓。他剛走進樓梯口,就笑嘻嘻的說:“二位客官,你們腰中都佩帶着劍,不用問,就知你們是行走江湖、身懷絕技的人物。你們就是走再遠的路程,也不是什麼難事,可是也要走幾天的時間,才能走到秦都。這樣一來,一些事情,就給路上耽誤了。”說着話,人就來到了飯桌前,把要找的銀子,伸手遞給逍遙子。

逍遙子看了眼老闆,覺得他說的不無道理,想了想,就說:“老闆,你說的極有道理,如我們要步行到秦都的話,至少還要走十天八天的路程。”這時他又看了眼老闆手中要找回的銀子,接着說:“你找回的銀子,你就先拿着。我想請你幫個忙,不知你可否同意?”老闆說:“客官,你說什麼事?只要我能辦得到的,就一定照辦。”逍遙子覺得老闆很隨和,就說:“我再給你五十兩銀子,想勞你大駕,幫我們去墨子城內,給我們買匹馬回來。我們兩個人要騎馬奔秦都去,這樣的話,我們的行程就快了。”說着話,又從兜裡掏出五十兩銀子,伸手遞給老闆。

老闆明白逍遙子的意思;這是客人聽了他的勸,他們要以馬代步去秦都。接着又看了眼逍遙子遞到他面前的銀子,又覺得太多,伸手接在了手中,就說:“客官,這有點不太合適罷?”逍遙子問:“叫你去給我們買馬,還有什麼合適不合適的?”老闆撓撓頭皮接着說:“幫你們買馬,倒不是難事,只不過我一個人去,去給你們買馬,回來在價格上,不好向你們交代。”逍遙子這回聽明白了,就說:“這個好說,這五十五兩銀子,去買一匹馬,那是綽綽有餘。如剩餘的錢,就全歸你了。”

逍遙子這麼說了。老闆心裡一喜,滿口答應着“好嘞!”就高興的屁極屁極,接着下樓買馬去了。要知後事如何,請看下章說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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