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厄運襲來
話說先生向熊建成辭職後,又辭別了熊建成一家人,就動身離開了臥龍山莊,踏上了回家的歸途。先生走後,一時沒有人給熊飛飛上功課了,他就變得清閒起來,有時在熊夫人的督促下,就複習一下學過的課程,算是對熊夫人的一個交代,大多數時間,他都與嵐小梅待在一起。後來,熊夫人覺得不能這樣把熊飛飛的功課耽誤下去,她就建儀讓熊飛飛再回到他外爺爺那裡去,再從新跟他外爺爺學功課。熊飛飛不答應,現在他與嵐小梅的愛情,正打的火熱,他擱不下與嵐小梅如火似漆的感情。
熊建成也沒反對熊飛飛的想法,他建議再招聘一位先生來臥龍山莊,給熊飛飛上功課。由於最近邊疆告急,國王每天都要升殿上朝,熊建成天天忙於進殿議事,替國王分憂,也就顧不上熊飛飛的事了。熊夫人對這事又插不上手,一個婦道人家,不宜拋頭露面。這樣一來,熊飛飛那是更自由了,他每天和嵐小梅形影不離,一起在臥龍山莊裡遊玩,偌大的臥龍山莊裡,處處都留下了他們的身影。
生活過的越是開心,越是覺得時間流去的快,不知不覺的事,離嵐小梅守孝期滿的日子,還剩五六天的時間了。在嵐小梅脫下孝裝的這天,她要到嵐夫人的靈位前,好好的祭奠一番。所以,在後來這幾天裡,嵐小梅就忙着給嵐夫人準備了很多祭品:如紙錢,果品等等,就等這天到來,去九道山莊祭奠。嵐小梅打算在守孝期滿後,她在嵐夫人的靈堂裡,還要再多守孝七天,以表她的最大孝心。
接下來,不知不覺的幾天過去。這天,已經是嵐小梅守孝期滿的前一天了,就在當天的下午,她給熊夫人要了輛馬車,就指揮着春紅、小翠把準備好了的祭品,全部裝在了這輛馬車上,又讓春紅把她再多守孝七天的時間裡,大家的吃的,用的,也全部備齊,一起裝到了馬車上。一切準備妥當,就等次日一早起行。熊夫人怕嵐小梅在九道山莊受了委屈,不但讓熊飛飛陪着一起去,還另外多派了幾個家奴跟去伺候。嵐小梅知道後,也沒推辭。
卻說到了次日,東方黎明。嵐小梅一早醒來,又把春紅、小翠叫醒。她們起牀後,就開始做動身前的準備。一時熊飛飛又到了,熊建成,熊夫人,春雲,也都過來送行。等一切準備就緒,嵐小梅就向熊建成、熊夫人等人辭行,然後與熊飛飛、春紅、小翠,還有幾個家奴一起趕着一輛馬車,動身出來臥龍山莊,向九道山莊行去。
九道山莊如今沒了人煙居住,莊上變得荒草覆地,房屋破漏。這樣一來,就有一些小動物來這裡藏身了。偌大的九道山莊,只有臥龍山莊的幾個家奴在門前看守着。幸虧熊夫人提前通知了這幾個家奴,讓他們把通往嵐夫人靈堂的路,給除去了雜草,清理出一條通道來,使熊飛飛和嵐小梅等人能順利的到達嵐夫人的靈堂裡。不然的話,半人高的荒草,根本行不動人。
再說嵐小梅一干人一路來到九道山莊院門前,家奴已把院門打開迎接他們到來。一干人也就催着馬車,直接進了院門,又接着向裡走。當嵐小梅再次踏進九道山莊的院門時,心裡不由得觸景生情,就傷心的哭出聲來。春紅、小翠忙過來一左一右的攙扶着她往前走。熊飛飛跟在他們身後,他見嵐小梅哭的傷心的樣子,心裡也替嵐小梅難過,眼眶中,那是淚汪汪的。幾個家奴守護着馬車上的東西,繼續往裡走。
他們一直來到嵐夫人靈堂的房門前,才停下馬車。這裡是嵐夫人生前的住房,把靈堂設在這裡,這是熊建成的主意。他覺得九道山莊除嵐成仁父女倆外,莊上已沒有其他人了,而嵐成仁長期守在楚國邊疆,幾年不得回家一次;嵐小梅又是個女孩子,現在只能住在臥龍山莊裡行孝,並且未來會成爲臥龍山莊的女主人,以後也回不到九道山莊住了。這樣一來,九道山莊就空着了。後來,熊建成和嵐小梅一商量,也就把靈堂設在了這房子裡。
這裡大家剛到了房門前,嵐小梅就甩開春紅、小翠的手,第一個衝進了靈堂裡。她進房後,看到牌位前立着嵐夫人的畫像,就上前磕了個頭,接着撲上去抱着畫像,就傷心欲絕的放聲哭起來。
熊飛飛,春紅,小翠,都隨後走進房來。他們一前一後的走上前來,也跪在嵐夫人的牌位前,磕了個頭,接着陪嵐小梅哭了一陣子,然後才站起身來,又各自擦乾了眼淚。這時春紅和小翠又走過來勸嵐小梅,她們到了嵐小梅身旁,就說:“小姐,不要哭了,別哭壞了身子。”後面跟來的家奴,就在靈堂的外面,從馬車上往房裡卸東西。熊飛飛過去指揮着他們把東西安放好,邊又顧着往牌位前擺供品。
嵐小梅哭了好大一陣子,才被春紅、小翠勸止了哭聲。她眼淚汪汪的擡起頭來,看着母親微笑的畫像,低聲唸叨着:“母親,女兒回來陪您老人家來了。我在這裡還要陪着您過上七天。”說完,就用衣袖擦了擦畫像上的塵土。
時間又過了不多時,熊飛飛已把供品擺好,燃上香,接着又燃上了蠟燭,然後祭奠開始。嵐小梅過來又磕了個頭,拜了幾拜,接着又扶着牌位哭起來。熊飛飛也是跪下磕了個頭,然後唸叨着說:“嵐嬸。您老在泉下有知;你就放心罷,我會一輩子照顧好嵐妹的。”說完,又朝前磕了個頭,然後站起身來,轉身走到了房門外,就開始給嵐夫人燒紙錢了。春紅、小翠也是跟着磕過頭,哭了一陣子,接着起身後,又來勸嵐小梅節哀。
兩個人勸了好大一陣子,也沒把她勸停哭聲,反而越勸他越哭的傷心了。接着又過了一陣子,嵐小梅的哭聲,就逐漸的沒了,這時身體也慢慢的倒到了地上。春紅,小翠看着不對勁,仔細一瞧,見嵐小梅已是昏過去了。一時兩個人被嚇得哭叫起來:“小姐······你怎麼啦?”熊飛飛和幾個家奴聽到她們的哭喚聲,不知怎麼一回事?都趕着過來看望。熊飛飛見到嵐小梅這樣,忙叫家奴去請御醫。一個家奴答應了一聲,也就跑去請御醫了。
這裡熊飛飛就動手把嵐小梅抱起,然後離開了嵐夫人的牌位前,就回頭走進了內房間裡。內房間裡也沒有了牀鋪,而是灰塵滿地,春紅和小翠又把帶來的被子抱進來,鋪到了地上。熊飛飛就把嵐小梅放到了被子上,接着可憐吧唧的呼叫着:“嵐妹,嵐妹·····”叫了多聲,仍不見嵐小梅醒來。大家心裡非常的擔心。
又過了一會兒,家奴請來了御醫。御醫慌慌張張的來到了內房間裡,把藥箱放到了地上,接着就蹲下身來,伸手給嵐小梅把脈。御醫把手搭在嵐小梅的手脖上,把過一會兒脈,然後把手拿開,就站起身來,向熊飛飛說:“熊公子,你別擔心,嵐小姐這是憂傷過度,才昏迷過去的。”說着話,又蹲下身去,用一隻手把嵐小梅的右手拿起來,另一隻手掐了幾下指間的“仁中”穴。瞬息間,嵐小梅“哇”地一聲,一口痰吐到地上,就又哭出聲來了。御醫見嵐小梅醒來,就站起身來說:“嵐小姐這樣的情況,也不用吃藥了,只有你們勸她少哭,多休息纔好。”說完,背起藥箱,轉身出房門走了。
御醫走後,嵐小梅仍然傷心哭泣,她低聲哭着,嘴裡還呼着“母親”的話。春紅和小翠勸她別哭,那是也不管用,就好像沒聽到她們的話一樣。接着她又哭了一會兒,也就慢慢的睡着了。熊飛飛,春紅,小翠也不敢再打擾她,都是一步不離的守在她身旁,照顧着她。
由於嵐小梅哭的身體乏累,她這一覺足足睡了幾個時辰,等她醒來時,已是到了太陽平西的時間。這時,嵐小梅感到渾身無力、軟綿綿的,她慢慢的睜開眼睛,看了看,見熊飛飛和春紅、小翠都待在她的身旁,就問春紅說:“春紅。我這是怎麼啦?”
春紅說:“小姐,你可嚇死我們了。你怎麼哭着哭着就躺到地上昏過去了?”嵐小梅忽地想起原因了,嘴角掛起一絲歉意,接着就向春紅和小翠說:“我讓你們擔心了!你們快把我扶起來罷,我還沒給母親燒紙錢呢。”春紅說:“小姐,紙錢已經燒過了,是小少爺替你燒的。你要想燒紙錢的話,還要等到明天再燒。”說話間,已和小翠把嵐小梅扶着坐起身來。
此時,嵐小梅嘆了口氣,又問春紅說:“春紅,現在是什麼時間了?”春紅說:“小姐,你這一覺醒來,就是好幾個時辰過去了。現在已是到了太陽就要落山的時間了。”嵐小梅又關心的問:“你們吃晚飯了沒有?”春紅說:“別說吃晚飯了,被你嚇的中午飯還沒有吃呢。”
嵐小梅又是歉意的一笑,轉而向熊飛飛說:“飛哥,你快去廚房裡讓家奴給大家做飯吃,別讓都餓着肚子。”熊飛飛點了下頭,轉身就去了廚房。
熊飛飛走後,嵐小梅讓春紅、小翠扶她站起身來,接着又來到外房間,她就眼看着母親的畫像,向春紅說:“春紅。我一見到母親的畫像,總是感到那麼的傷心!”春紅說:“小姐,這叫骨肉之情,親人之愛。你又回想起你們母女之間的往事,當然要傷心了。”嵐小梅嘆息一聲說:“在臥龍山莊時,後來我幾乎忘了失母之痛。我現在回到九道山莊,就又想起母親生前對我的弱愛,再想起我們母女生離死別的傷痛,還有我們偌大的九道山莊,幾百口人的生命,就這樣的沒了。我是苦從悲來!”
春紅說:“小姐,你就節哀自便罷!人死又不能復生。再說了,事情已過去那麼久了,你老是傷心,別哭壞了身體。”嵐小梅說:“話是這麼說,卻事不由人,呆在這樣的環境裡,人不難過,那是不可能的。只有等這七天過去,咱們再回到臥龍山莊後,也就傷痛會慢慢的淡忘下來,心情也就好起來。”春紅聽了,理解的點點頭。
晚飯很快做好了,是熊飛飛安排家奴在廚房裡做的。幾個家奴做好飯菜,又把飯菜送了過來。飯菜雖然不怎麼豐盛,可也講得過去。從臥龍山莊跟來的幾個家奴,把飯桌擺在靈堂的一角,然後把飯菜擺到飯桌上,大家同桌就坐,圍在一起吃飯。
嵐小梅沒胃口吃下去,熊飛飛就在一旁勸她吃,春紅也勸,小翠也是勸,幾個人好勸歹勸,才勸的她吃了幾口飯。他們吃過飯,此時已夜幕拉開,春紅在房內點燃了蠟燭,接着就要安排嵐小梅去內房間裡休息。嵐小梅不同意,便說:“停一時罷,我在這裡陪着母親坐一會兒。”春紅理解她此時的心情,大家也就陪她坐了一會兒。
時間很快的流過,眼看着到了入夜二更天了。這時春紅又催嵐小梅說:“小姐,天都這般時間了,你也該休息了。”嵐小梅被春紅催的實在堅持不下去了,就向她點了下頭。這裡春紅和小翠趕緊動身鋪牀鋪,安排嵐小梅休息。
春紅想把嵐小梅安排睡在內房間裡,她和小翠守在外房間,夜間也好替嵐小梅守着嵐夫人的靈位。嵐小梅不願意,就說:“這樣不妥,我既然想爲母親多守孝七天,就要睡在外房間裡。”春紅沒了主意,只好依了她,接着就和小翠把帶來的鋪蓋用品,又從內房間裡搬出來,就動手給她鋪牀。熊飛飛也同時幫忙。等他們把牀鋪鋪好,春紅和小翠伺候着嵐小梅睡下後,她倆也就挨着嵐小梅的身旁,睡了。熊飛飛就和幾個家奴一起睡在房門外守護着。一夜無話。
次日天明,嵐小梅很早起牀,春紅和小翠伺候着她梳洗完畢,又在嵐夫人牌位前燒了紙錢,哭了一場,此時已到了吃早飯的時間。家奴把飯菜送過來,又安放好飯桌,把飯菜擺放了到飯桌上,就退了出去。熊飛飛見家奴已準備好早飯,就一把拉過嵐小梅來,便說:“你就過來吃早飯罷,昨天就吃了那麼一點點,現在肯定肚子餓了。”嵐小梅正赤呆呆的看着母親的畫像,雖然熊飛飛是輕輕的一拉,那也被拉的一個趔趄。她回頭看了眼熊飛飛,也沒怪罪他的意思,只是搖了搖頭,表示不願意吃飯。
熊飛飛又關心的說:“你老是吃不下飯去,這樣會餓壞身子的。”說着話,又用雙手抱住嵐小梅的雙肩,硬是把她的身子扳過來,接着按到了座位上。春紅在一旁也勸說:“小姐。你就多少吃點吧,不然的話,小少爺心裡是個大心思。再說了,如你餓壞了身子,等回到臥龍山莊,被夫人見了,我們會捱罵的。”嵐小梅看着春紅可憐巴巴的樣子,只好立身坐下來,吃了點飯。
他們吃過飯,家奴又把飯桌撤去。嵐小梅又來到嵐夫人的畫像前,就面對着畫像,祈禱了一陣子。然後,就想去後院她住的樓房裡看看。熊飛飛就攔着不讓她去,就說:“莊上已荒廢幾年了,雜草叢生,草叢中生活着各種小動物,萬一碰上毒蛇之類有毒的動物,給咬傷你怎麼辦?”嵐小梅並不聽他的勸,覺得已三年沒回來過九道山莊了,這一回,非要去樓上看一眼自己的舊居不可。熊飛飛見拗不過她,後來也就依順了她。
熊飛飛知道去後院樓房的路,那是雜草叢生。他爲了讓嵐小梅不受到任何傷害,就打算在她去後院通道上,提前爲她清理掉雜草,讓她安全的到達樓房裡。隨後,他就叫來了幾個家奴幫忙。幾個家奴又找來了幾把鐮刀,就待嵐小梅動身時,就在前面爲她除草開路。
嵐小梅也沒阻止,見熊飛飛已準備妥當,就動身出來靈堂,轉身向後院走。熊飛飛就親自和幾個家奴在前面開始清理雜草,嵐小梅每往前走一步,他們就會在前面清除掉地上的慌草。這時熊飛飛乾的還挺賣力,他手握鐮刀,左右開弓的一陣揮舞,半人高的雜草,那是鐮刀砍過必倒。
幾個家奴也是不停的忙着,有的上前用鐮刀幫着砍雜草;有的把砍倒的雜草,都清理到別處去。嵐小梅跟在他們身後,輕步往前走,左邊春紅,右邊小翠,同步並行。春紅看着熊飛飛乾的那麼賣力,料想他這是向嵐小梅討好,從心裡憋不住的想笑。但她考慮到嵐小梅心裡的悲傷,又不敢笑出聲來。小翠年齡小,倒是不懂得男女之間感情上的事,她是一心護着嵐小梅往前走。
嵐小梅慢慢的往前走着,心裡恍恍惚惚,倒是沒有心思留意到熊飛飛的表現。她邊走邊左右的觀望,故地重歸,思緒萬千。卻在此刻,她回想起了少女時代的光景,那時她和丫鬟茶花、牡丹在九道山莊裡,曾經自由自在的玩耍,捉迷藏,看鳥飛,抓蝴蝶,聽蟬聲,無憂無慮的享受着歡樂的童年,心裡不由的一陣激動,就心想:“那樣的時光,是多麼的美好呀!如今時過景遷,這麼大的九道山莊,已是人去莊空,撇下自己一個人,又回到了這裡。”心裡不由的更是哀從悲來,一時情不由己的狂呼一聲:“茶花、牡丹——我回來了!”聲音喊出後,腦子才清醒過來:原來這是自己走神了。接着苦笑了一下,覺得自己很尷尬,又無奈。
這裡春紅聽到嵐小梅的叫聲,心裡驚疑,認爲嵐小梅這是又看到別人了。她左右的看了一遍,並沒見到有外人在,就猜想是嵐小梅的頭腦發燒,才叫出這聲音來,又擡手摸了下她的額頭,並覺得不燙,就驚疑的問:“小姐,你是怎麼啦?這裡沒見到有外人,你在叫誰的名字呀?莫不是中邪了罷?”小翠也疑神疑鬼的看着嵐小梅。熊飛飛和幾個家奴也是停下手中的活,回頭看着嵐小梅,都覺得嵐小梅有點怪怪的。
嵐小梅見大家都這樣的看着她,覺得有點不好意思起來。她苦笑了一聲,淡淡的說:“對不起!是我想起以前身邊的丫鬟來了,就走神叫了她們一聲,讓你們受驚了!”接着又問春紅說:“沒嚇到你罷?”春紅一笑說:“你這一出聲,把大家給嚇壞了,都不知你是怎麼回事,經你這麼一解釋,我們就明白了。”
嵐小梅向春紅一點頭,又看了眼面前的幾個家奴,就說:“你們辛苦了!大家爲了我挨累,叫我心裡過意不去。”春紅有意要逗嵐小梅開心一下,就說:“小姐。他們之間,就屬小少爺乾的最賣力,你是在心疼小少爺嗎?”這話還真的逗的嵐小梅展顏一笑。
這裡熊飛飛見嵐小梅沒事,心裡也就放心了,接着回過頭去,又繼續砍起雜草來。幾個家奴也跟着回頭繼續忙起來。
又過了一會兒,熊飛飛和幾個家奴費了很大的工夫,總算把路打通了。嵐小梅隨後走進了樓房裡。熊飛飛和春紅、小翠都跟着往裡走。幾個家奴忙完後,也就回前院去了。這裡嵐小梅從一樓上來了二樓後,她站在樓梯口,對房內掃了一眼,見房間裡的一切東西,還是完好如初,只是蒙蓋了一層厚厚的灰塵。她又邁步走到窗前,往窗外看了眼,這時整個九道山莊,又映入了她的眼簾,她看着莊內一座座雕龍刻鳳的古式建築,淋漓櫛枇,眼前又浮現起以前的往事,心想:“以前熱熱鬧鬧的九道山莊,如今卻變得冷冷清清了,如同荒涼的野外。”這時心裡感到又是一陣淒涼。這正是:
往事涌心頭,苦淚心中流。
難料世間事,災難隨時有。
此時,熊飛飛走到嵐小梅面前,就問:“嵐妹,這就是你以前住過的閨房嗎?”他以前沒來過九道山莊,不熟悉嵐小梅生活過的所在。嵐小梅眼望着窗外,輕輕的向他點了點頭。熊飛飛見嵐小梅呆滯的站着,料想她這是在回想着往事傷心,就說:“嵐妹,這樓房裡,你已看過了,咱們就回罷。”嵐小梅沒有拒絕,轉過身來,深情的看了眼熊飛飛,然後答了聲:“咱們回去。”接着又掃了眼房內,就轉身和熊飛飛一道下樓走。春紅和小翠一直跟在樓梯口,見他們下樓走了,也跟着往回走。
嵐小梅下了樓來,出來房門,又站在房門口,就對房外呆望了一會兒。春紅和小翠就向嵐小梅說:“小姐,這裡不要再看了。咱們接着回罷?”嵐小梅向她們一點頭,幾個人又接着往回走。
他們一直回到嵐夫人靈堂裡。嵐小梅又繼續給她母親守靈。
接下來,又是幾天過去。這天已是嵐小梅許願守孝七天的最後一天。她從早上起來,一直在牌位前跪着,默默的掉着眼淚。春紅和小翠在一旁勸她起身,無論怎麼勸,那是也勸不心裡去。熊飛飛只好陪在一旁守着,心裡覺得這是最後一天了,她這樣守在嵐夫人靈位前,也不爲過分。
再說熊夫人自熊飛飛和嵐小梅去了九道山莊後,一直掛念在心頭。他每天都要派個家奴到九道山莊,向看守九道山莊院門的家奴打聽他們的信息。派去打聽信息的家奴回來,向她報了平安,可她還是放不下心來。她的心裡,時常就像有毛毛蟲在爬動一樣,坐睡不安、牽腸掛肚。熊建成一心忙於朝中事,每天都是一早去上朝,很晚纔回來,無暇顧慮到其它的事情。
說話間,時間一天天的接連過去了六天,這天到了嵐小梅和熊飛飛離開臥龍山莊的第七天,也就是嵐小梅和熊飛飛住在九道山莊的最後一天了,眼看着他們就要回到臥龍山莊來,熊夫人還是對他們不放心。她像前幾天一樣,又派一個家奴去了九道山莊,去打聽他們的信息。家奴回來後,說是小姐和小少爺還是平安如初,熊夫人才略微放心了一點。
到了吃晚飯的時間,廚房裡的丫鬟把飯菜送過來,又擺到了飯桌上,就等熊建成回來一塊吃。結果飯菜都快涼透了,還不見熊建成下朝回來。熊夫人不見熊建成回來,自己也不想提前吃飯,就坐在大廳裡,一直等了下去。春雲和小丫頭在旁邊陪着她。
也不知又過了多久,天上已是繁星閃爍,這時熊建成下朝回來了。他進了大廳,熊夫人見了,迎頭就問:“你怎麼到現在纔回來?”熊建成沒有應聲,只是長長的嘆了口氣,他的嘆氣聲,很凝重,像是隱藏着很大的悲哀和悽苦。熊夫人以爲他在上朝中,國王說了他什麼不是,心裡氣不過,才這樣的,也就不接着問下去了。她轉而又抱怨說:“人家等你回來吃晚飯,一直等到了這個時候。”說完,就叫春雲去廚房傳信,讓丫鬟過來把飯菜端回去熱了,再送過來吃。
熊建成聽了,就不讓春雲去了,忙阻止說:“別叫了,飯菜熱了,也是沒胃口吃下去。”熊夫人就狠狠地瞅了他一眼,不高興的說:“你這是到底怎麼啦?讓你這樣一反常態!”熊建成聽熊夫人話裡有氣,就又嘆了口氣說:“秦國已攻破我們楚國的防線,秦兵勢如破竹的攻進楚國腹地。前方戰事吃緊,朝內大臣情緒混亂不振,國王又無有禦敵良策······”
說這話間,卻聽房頂上傳來一陣腳步聲。熊建成和熊夫人都是心裡一驚。在這瞬間,一人從房頂跳了下來。熊建成和熊夫人見後,更是心驚,春紅嚇得龜縮在熊夫人身後。就在他們擔心之際,從房頂跳下來的人,已跌跌撞撞闖進了大廳。熊建成和熊夫人見來人滿身是血,臉上看不清真面目,都是心裡很恐懼。這裡來人闖進大廳後,就奔熊建成和熊夫人走來,他剛走了幾步,嘴裡叫了聲:“大人······”人就昏倒在地上了。
熊建成和熊夫人都很驚訝,本以爲此人來意不善,但聽到他叫了聲“大人”,就認爲此人對他們沒什麼惡意,忙離座走上前來。等他們走到了來人身旁,彎腰把來人從地上扶起來,一看,卻模模糊糊認出此人來了,原來這人是先生。熊建成和熊夫人忙呼叫:“先生,先生······”叫了一陣子,先生慢慢醒來,他睜開眼睛,一見到熊建成和熊夫人,就急着說:“大人快逃命去罷!邊關已被秦兵攻破,嵐將軍殉國,秦兵勢如破竹的攻進了楚國腹地,大軍已快兵臨都城城下了。”
熊建成見先生這樣的情景,就奇怪的問:“你不是回家給內人治病去了嗎?怎麼滿身是血的來告訴我們這些?”先生就斷斷續續的說:“我回家給內人治病,這事倒是不假。等我回到家後,內人已命歸黃泉,我痛哭了一場,就和女兒厚葬了內人,後來武當派掌門人趙先知師兄飛鴿傳書,讓所有武當弟子前去邊關助嵐將軍抗敵,我就奔到邊關去了。等我到了邊關不久,兩軍開戰,秦兵攻勢兇猛,我們抵抗不住,就被敵軍攻破了防線,敵人長驅直入,現已攻到了都城外。”
原來先生名叫夏偉賢,是武當派掌門人趙先知的師弟,他是武當派的俗家弟子。當年夏偉賢習武有成後,不願留在凌霄城,也不願在江湖上行走,就辭別師父和衆武當弟子,回家務農。他回到家鄉一心的耕種,沒過幾年,娶妻名叫麗娜。後來麗娜十月懷胎,養了一女,取名夏雲。從此,他們一家三口人歡歡樂樂的過日子,享受着天倫之樂。
時間一愰即過,轉眼就是十幾年流去。這時夏偉賢的年齡增大了不少,人也老了很多,他的女兒夏雲也長成小姑娘了。這一天,夏偉賢正在家裡忙着畏牛,夏雲手裡拿着書信走過來,歡喜的說:“爹爹。你的書信。”
夏偉賢接過書信一看,是師兄趙先知的飛鴿傳書。拆開書信,打開一閱;內容是趙先知讓他上武當山,去幫武當派禦敵,信中沒有說明原因。他看過書信,也不在家停留,收拾了一下行李,辭別了妻子和女兒,就火速奔到了凌霄城。在夏偉賢臨走時,夏雲也想跟着去武當山,夏偉賢不肯叫她去,讓她在家陪伴着母親。夏雲也就沒去武當山。
說起來,這事也巧,夏偉賢到了武當山的這天,也是逍遙子上武當山打探凌霄城的當天。後來趙先知召集武當弟子和長老商量對策,就有夏偉賢在場。以致後來夏偉賢也參加了圍攻秦國殺手的廝殺。
在武當派大獲全勝,又清理過戰場時,趙先知得知刺客逃掉了兩個人,他心裡還是放心不下。等宿仇帶人到了武當山後,辨認出這些刺客是秦國殺手時,這讓趙先知更不放心起來。他認爲逃掉的這兩個殺手,不知要在什麼時候,還會捲土重來。他爲了清除掉這兩個殺手,以除後患,思前想後,就派了夏偉賢爲首,帶領四大弟子潛進秦國,去打探這兩個逃掉的殺手的底細。
夏偉賢帶着四大弟子到了秦國,他們就分頭行事,有的奔秦國國都,有的奔王員外的元帥府。夏偉賢就奔元帥府來,等他來到王員外的元帥府門外,就花重金收買了一個看守元帥府的哨兵。這個小哨兵名叫奔馳歐裡,這個奔馳歐裡給別人做事,那是很用心,自他收了夏偉賢的禮,就幫着他打聽到了王員外又派四個刺客,前往楚國刺殺熊建成的事。他把得到的這個信息傳給夏偉賢,夏偉賢聽到後,那是吃驚不小,心想:“這還了得!熊建成可是朝中忠臣!這事,我要趕緊回去報給掌門人,一定要保護好熊大人的安全。”
他想徹底打聽清楚前去行刺熊建成的刺客信息,又問奔馳歐理說:“這幾個刺客,是什麼時候去的楚國?”奔馳歐理說:“聽說是昨天夜晚動身的。”夏偉賢點點頭,趕緊把奔馳歐理打發走了,就動身火速回武當山了。
他回到武當山,進了凌霄城,又見到師兄趙先知,就把事情說給趙先知知道了。趙先知聽到後,心想:“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覺得這是一個致命的事,熊建成的安危,也會影響到楚國的命運。他就決定要去人保護熊大人一家子的安全,並且這事刻不容緩。就向夏偉賢說:“師弟,咱們保護熊大人一家子的安全要緊!這個重擔就交給你了。”夏偉賢也就答應了下來,並讓趙先知放心。趙先知覺得夏偉賢一個人去,勢單力薄,又派了幾名武功高強的武當弟子,去協助夏偉賢完成這個任務。並一再囑咐夏偉賢說:“師弟,你們到了臥龍山莊外,只在暗處保護熊大人一家人的安全,不能驚擾他們一家人的生活。”夏偉賢答應過後,就和其他武當弟子起程奔臥龍山莊走來。
他們來到了臥龍山莊外,就開始擔起保護熊建成一家子安全責任,並還佈防了安全措施,做到確實能保證熊建成一家子的安全,萬無一失。他們每天只要見熊建成上朝出來臥龍山莊大門,就有人尾隨其後,直送他到金鑾殿外;熊建成下朝後,又是有人迎上,還是尾隨其後,一直把他送到臥龍山莊院門口。他們只防刺客,從不驚動臥龍山莊的人。後來夏偉賢覺得只在臥龍山莊外保護他們一家人的安全,還不夠妥善,心想:“如果有刺客潛進臥龍山莊內,這樣熊大人一家就有危險了。”再一想:“如果我們有人住進臥龍山莊內,進行保護着熊大人一家人,這樣更安全了。”但他一時想不出什麼辦法來,能混進臥龍山莊去。
就在這個時候,他們打聽到熊建成要給兒子請先生上功課。夏偉賢知後,心裡那是喜不勝喜,心想:我有辦法混進臥龍山莊了!”其實,夏偉賢也是飽讀詩書的人,知識面又廣。這天,他就扮成一位教書先生,做了一個牌子,上面寫了“應聘”兩個字,就等在熊建成上朝來回經過的路旁,把牌子放到地上尋聘。
這一天,熊建成上朝經過這裡時,他坐在轎子裡,看見了夏偉賢面前的招牌,就下了轎,向夏偉賢打聽了一下他的來歷。後來,覺得可以聘用,就把他招進了臥龍山莊。夏偉賢知識淵博,教書那是一點不含糊。他在臥龍山莊裡,白天教熊飛飛上功課,晚上秘密的和其他人聯手保護着臥龍山莊的安全。
且說四個秦國刺客潛進了楚國後,就直奔臥龍山莊來。他們到了臥龍山莊外,就想找機會刺殺熊建成。在他們打聽清楚熊建成每天上朝、下朝的必經之路後,就想伺機動手刺殺熊建成,這時他們卻見熊建成來去的背後,卻有武功高強的人,在暗中保護着他,也就一直沒有得手。時間往後拖了很長,他們一直也沒找到可行刺的機會。後來,他們就改變了主意:白天不得手刺殺熊建成,就改在夜晚時,進臥龍山莊內行刺。
這天晚上,四個刺客商量過後,都換了身夜行衣,又來到臥龍山莊院牆外,準備從四個方向進臥龍山莊刺殺熊建成。就在他們剛要進臥龍山莊時,就被莊外守株待兔的武當弟子發現了。有三個刺客不聲不響的被武當弟子截殺了,另一個刺客被武當弟子發現的晚了,卻乘隙躍牆進了臥龍山莊。武當弟子發現了刺客,再想截下他,已來不及了,人已經越過院牆,進臥龍山莊了。隨即就有兩個武當弟子也跟進了臥龍山莊,悄悄的在後面尋找追殺。剩下的武當弟子,還是留在院牆外守着,防犯着再有其他刺客來犯。
單說這個進了臥龍山莊的秦國刺客,也不知他的夥伴沒有進來臥龍山莊,就被截殺了。這是他們分頭行事,誰也顧不上誰的緣故。在他進來臥龍山莊裡後,卻找不到熊建成住在哪個地方,也就盲目的走在房頂上找了一陣子,結果也沒達到目的。這時他覺得有點累了,就停在一個房頂上,歇了一會兒。這個房子的門前,就是熊飛飛去見嵐小梅那裡的必經之地。
就在刺客休息的時刻,熊飛飛剛好從嵐小梅那裡回來經過這裡,正好被這個刺客看見。這個刺客不認識熊飛飛,更不知這個年輕人,就是熊建成的公子。他見通道走來了一個年輕人,心想:“今天殺不了熊建成,就先殺了這個年輕人再說,也算自己沒有白進臥龍山莊來。”待熊飛飛走近時,他就從房頂上躍下,落腳到了熊飛飛面前,擋住了熊飛飛的去路,並在熊飛飛驚魂未定時,把劍刺向了熊飛飛。在這千鈞一髮的節骨眼上,被隨在熊飛飛身後的夏偉賢看到了。原來夏偉賢準了熊飛飛的假,知道他晚上要到嵐小梅那裡去,兩個人一聊起來,非要到深更半夜,他纔回轉,就想要去保護熊飛飛的安全。
熊飛飛走後,他吃過晚飯,就換上了夜行衣,又帶上劍,身上藏了幾支飛鏢,就悄悄來到嵐小梅住的房子附近,背地裡守護在外面。熊飛飛一到嵐小梅這裡,他看到了,待過了多時,熊飛飛從嵐小梅這裡往回走時,他就隨在他身後,隨時保護着他。刺客在房頂上,他一時沒有發現;待刺客從房頂上下來時,他看得清清楚楚,就在刺客挺劍刺向熊飛飛的一剎那,他見來不及近救,就從身上掏出一隻鏢來,然後手疾眼快、又準確的發鏢打掉了刺客手中的劍,救了熊飛飛的命。在刺客的劍落地時,他根據劍光判定位置,料想刺客沒傷到熊飛飛。接着又眼見熊飛飛倒地,刺客逃走,夏偉賢就放心的去追刺客了。
刺客在前面逃走,夏偉賢在後面追,也是這個刺客的命該絕,在他逃出臥龍山莊的院牆時,就被守在院牆外的武當弟子一劍刺殺。夏偉賢追到時,見刺客已被解決,也就放心了。此時,進臥龍山莊追刺客的兩個武當弟子也到了,都是見刺客已被殺,心裡高興。接下來,夏偉賢就讓他們把刺客的屍體處理掉,又吩咐他們幾句話後,自己又躍牆回了臥龍山莊。
他進了臥龍山莊後,就直接回到了自己的住處,接着把劍藏好,又把夜行衣換掉,回頭又去了熊飛飛昏倒的地方。他到了這地方,見熊飛飛已被人救走,刺客的劍還在,又轉眼找到了自己的飛鏢,把鏢撿起來,然後藏在身上,就直奔大廳來。他走進大廳,又到了熊建成和熊夫人的臥室,見熊飛飛還在昏迷着,就走近牀前來,然後裝着扶人,在大家不在意時,用手拍了一下熊飛飛的穴位,人就醒來了。後來,一切也就恢復了正常。
事情過去幾天後,這天夏偉賢派了一個弟子回武當山,向趙先知回報情況,說是刺客已除,他們保護臥龍山莊的任務,已經完成,他們幾個人是留是撤,全憑掌門人定奪。趙先知又考慮到熊建成以後的安危,就把夏偉賢留了下來,把其他弟子撤回了武當山。所以,夏偉賢留在臥龍山莊教書,一住就是兩年多。
這一天,夏偉賢給熊飛飛上了一天的功課,後來給熊飛飛佈置完作業,下了課,又吃過晚飯,剛拿起書本來,想看一會兒書,此時一個武當弟子走進了房裡。這個武當弟子向夏偉賢行過禮,又向他傳信說:“師叔。掌門人讓我來通知你,家中師嬸病重,讓你火速回家給師嬸治病。”這個武當弟子說完這話,然後向夏偉賢告辭,就轉身出房走了。
夏偉賢接到這個消息後,倒是引起了他的思鄉之情。他心想:“自己離開家鄉,也是兩年多的時間沒有回家了,現在也該回家看看了。”心裡考慮到去向熊建成辭職,又怕他不相信這事,他就動手寫了一封書信,打算矇騙過關。然後也就休息了。
到了第二天,他本想一早去向熊建成辭職,又考慮到熊建成要上朝面見國王議事,就把辭職時間,改爲了晚上。接下來,他又給熊飛飛上了一天的課,一直到了晚上,纔去向熊建成辭職。他向熊建成把來意一說,又給熊建成看了書信,熊建成信以爲真,就準了他回家。其實,熊建成連夏偉賢的家人都不曾見過,又哪裡想起辨認書信上的筆跡呢!
那天夏偉賢辭別熊建成一家人,離開臥龍山莊後,就連夜趕着往家回。哪知還是晚了一步,在他回到家時,內人已去世入殮,夏雲在靈前哭泣。後來夏偉賢悲痛萬分,大哭一場,又厚葬了內人,在他還沒有從痛苦中解脫出來時,趙先知又是飛鴿傳書:說是楚國邊關吃緊,讓他火速趕赴邊關,去幫嵐將軍抗敵。接着,夏偉賢又離開了家鄉,到了邊關,見到了嵐成仁。這時,嵐成仁就讓所有提前來到邊關的武當弟子,前來拜見了夏偉賢。夏偉賢見到這些衆武當弟子,那是一陣驚喜。原來武當派所有弟子,除趙先知、還有幾位年齡大的長老和一些家眷外,都來到了邊關,幫嵐成仁抗敵了。
卻說秦始皇這次攻打楚國,那是勢在必得。他大動干戈,竟然動用了百萬大軍。兩國開戰一交鋒,秦國兵將就攻勢迅猛,那是勢如破竹。楚國兵少將寡,已是慘敗不堪。後來嵐成仁殉國,大部分將士血染沙場,衆多武當弟子都也身陷絕境。這時夏偉賢一看,料想楚國大勢已去,也就從戰場上拼死的趕着往回逃。其實,他並不是貪生怕死之輩,而是在這生死關頭,他還想着熊建成一家人的安危。他不願讓熊建成被秦兵殺了,要回來及早的告訴他逃命。
夏偉賢拼着性命的往回逃,後面秦國大兵跟着追殺。一路上,他是邊戰邊退,由於寡不敵衆,身上多處受傷,流血不止,幸虧他武功卓絕,才殺出一條血路,直奔臥龍山莊來。他在前面往臥龍山莊方向逃,秦兵在後面緊追不捨,一直到了入夜,他藉着夜色的掩護,甩掉了追殺他的秦兵,就一路跌跌撞撞的來到了臥龍山莊外。
他也沒有直接從院門進臥龍山莊,是怕後面有秦兵追來,給臥龍山莊帶來了危險。他又拼着一口氣在,就繞到臥龍山莊後,越過後院牆,躍上臥龍山莊的房頂,就踏着房頂直接奔大廳來。由於他失血過多,在他來到大廳上,又從房頂躍下地面時,已是力不從心了。這時他又強提精神,把一口真氣運入丹田,才從大廳外,又闖入大廳內幾步,隨即叫了聲“大人”,然後就昏倒在地上。
夏偉賢醒來,看到熊建成夫妻,這時就喘着粗氣告訴熊建成邊關被秦兵攻破的事,然後又說:“大人,你們全家人快快的逃命去罷。如大人能逃過這一劫的話,我家還有小女,名叫夏雲,就請大人以後關照一下。”說完,頭一耷拉,人已聲斷氣絕。
熊建成感動的從眼眶中涌出了熱淚,他見夏偉賢的身體慢慢的軟了下去,又用手探了一下鼻息,覺得人已完全斷了氣,就把他慢慢的放到了地上。然後站起身來,在大廳裡來回踱了幾步,接着就把幾個家奴傳進大廳來,用手一指地上夏偉賢的屍體,就說:“你們把先生擡出去,然後找個棺材成殮起來,要連夜把他埋在後花園裡。”幾個家奴答應了聲:“是。”就動手把夏偉賢的屍體擡出了大廳,接着去後花園裡了。
這裡夏偉賢的屍體被幾個家奴擡出大廳後,熊建成和熊夫人心裡很難過。這一夜,他們都沒有睡。熊建成在大廳裡,踱來踱去,他是一心盼着天明,去上朝面見國王,要把嵐將軍殉國的事,上奏給國王。熊夫人坐在後堂,就不住的哭泣,她想到秦兵殺進來的可怕,心裡還時時念叨着熊飛飛和嵐小梅:“飛飛怎麼還沒回臥龍山莊來?嵐姑娘多守孝七天,今天都過了,怎麼還戀着呆在九道山莊······”
其實,現在這種情況,誰也猜不透熊建成的心裡,有多麼大的痛苦。他每踱一會兒步,就要打開大廳的房門,看看東方亮了沒有,後來他把大廳的房門打開後,乾脆不關了。他盼來盼去,總算盼到東方拔白了,就洗了把臉,又把四個轎伕吆喝起來,就坐上轎子,上朝面奏國王去了。
路上,他坐在轎子裡,一心想着上朝見到國王,要把楚國慘敗的戰事,還有嵐將軍已殉國,都上奏給國王。這時也不知四個轎伕擡着他走了多遠的路,只覺轎子一晃,就猛地觸到了地上。熊建成坐在轎子裡,沒有留神,一下子從轎子裡,被甩的滾了出來。等他從地上爬起來,剛想抱怨轎伕沒有好好的擡轎子時,搭眼一看,見到四個轎伕已被殺了,他們躺在地上,身上鮮血直流。再擡頭一看,又見幾個秦兵手握帶血的劍,正得意洋洋的看着他,並且有一個秦兵,正在跨步向他靠近。
熊建成見到這一幕,就擡起顫抖的手,指着秦兵憤怒的說:“你······”這“們”字還沒說出口,就被那個走上前來的秦兵挺劍刺進了胸膛。等這個秦兵把劍拔出來後,熊建成的身體就慢慢的倒在了地上。秦兵見熊建成倒下,就得意的擦了擦劍上的血,然後轉身揚長而去。
此時,早晨的太陽,剛剛從東方升起,還是和往常一樣的含着笑臉。它從不過問人世間的你爭我奪、明爭暗鬥、打打殺殺,只顧日復一日的從東方升起,又從西山落下。
就在這個時候,黑壓壓的秦兵,已攻進了都城。場面慘不忍目。
這時的臥龍山莊內,已是到處傳出鬼哭狼嚎的聲音。秦兵殺進來莊內,已亂作一團。熊夫人聞聲,就慌了手腳,她害怕秦兵殺過來,自己將是一個悽慘的下場,就忙催着春雲和小丫頭快去九道山莊,向熊飛飛和嵐小梅報信,讓他們逃避秦兵,保住性命,還又囑咐春紅說:“告訴嵐姑娘,她爹爹已殉國。”接着又囑咐春雲和小丫頭報信後,就一塊去逃命罷。春雲和小丫頭答應後,轉身就向大廳外跑,他們要去向熊飛飛和嵐小梅報信。這裡熊夫人見春雲和小丫頭去了,自己就走去臥室裡,拿出一條縹帶,也就回頭懸樑自盡了。
又過了一會兒的工夫,春雲又慌慌張張的跑回來了,她這是被秦兵追趕回來的。她在前面跑,後面追來幾個秦兵。春雲逃進大廳,就把房門閉上了,待他回頭一看,見熊夫人已懸樑自盡了,心裡無限的悲痛。此刻,門外秦兵又追了過來,在不住的砸門,春雲心裡很害怕,心裡想:“夫人已走了,我也不想活下去了。”接着說了句:“夫人,等等我!春雲又跟來伺候你了。”說完,狠狠的一頭撞到牆上,就一命嗚呼了。外面幾個秦兵把房門砸開後,都闖進大廳來,見熊夫人和春雲已自殺了,又搖頭嘆息的回頭走出了大廳。
再說嵐小梅已是七天守孝結束,他們沒有在當天就回臥龍山莊,卻又留戀不捨的多留了一個晚上。熊飛飛一夜沒有睡好,他碾轉反側的睡不着覺,激動的心情,籠罩着幸福的甜美。他心裡想:“再過了今天晚上,嵐妹天明就換上了一身鮮豔的服裝了,她會變得更加漂亮幾分。我以後就可以與她光明正大的談婚論嫁了。”想到這裡,他心裡很高興。他左顧右盼的盼到天明,就很早的起牀,不住的在房門外來回度步。
又是過了不大一會兒,忽聽九道山莊外傳來了喊殺聲。他以爲是自己聽錯了,再側耳仔細一聽,還是不錯,並且越來越聽的清楚了。在他左思右想時,這時守門的家奴跑來報信說:“小少爺。你們快點逃命罷!秦兵殺過來了”家奴說完話,就回頭向院門外跑去。
熊飛飛也是心裡一驚。他見家奴跑走了,趕緊回到靈堂裡,通知了嵐小梅和春紅、小翠知道。她們都是姑娘家,又膽小,聽到秦兵殺來了,都被嚇得膽戰心驚,心裡不知所措。嵐小梅問熊飛飛說:“咱們該怎麼辦?”熊飛飛說:“我也沒有主意,一切只有回到臥龍山莊再說。”
春紅聽說回臥龍山莊,就要動手收拾東西。熊飛飛說:“都丟掉罷,逃命要緊。”說着話,拉起嵐小梅的手,就向外走。春紅、小翠在後面跟隨着。跟來的幾個家奴,這時已跑的不見人影了。
熊飛飛拉着嵐小梅,後面跟着春紅、小翠直奔院門來。他們來到院門口,見守門的家奴都不見了,就繼續向外走,想接着跑回臥龍山莊去。就在此刻,迎面來了七八個秦兵,擋住了她們的去路。熊飛飛見他們過不去了,一愣神,就帶頭剎住了腳步,春紅和小翠嚇的往後躲。七八個秦兵見有幾個姑娘在,都丟掉手裡的兵器,就要圍上來搶人。
熊飛飛怕嵐小梅吃虧,就擋在了她的身前,左擋右攔的阻止秦兵的糾纏。春紅和小翠被嚇得回頭跑進了九道山莊,後面兩個秦兵也跟着追進院子去了。剩下的幾個秦兵,還在糾纏着嵐小梅,由於嵐小梅有熊飛飛護着,他們始終沒有得手。
轉眼間的工夫,就見一個秦兵將領騎着高頭大馬行了過來。這個將領是王員外的副將,名叫李慶,此人身材魁偉,腰懸佩劍。他老遠看見幾個秦兵在糾纏一對青年男女,就亮着嗓門把他們叫住,然後下了馬,又走了過來。等他來到熊飛飛面前,探頭看了眼熊飛飛背後的嵐小梅後,就揮手讓秦兵把熊飛飛拖開了。
熊飛飛被幾個秦兵拖開,嵐小梅本想繼續隨在熊飛飛身後,卻被李慶伸手擋住了。嵐小梅對李慶恨的咬牙切齒,就擡手去抓撓李慶的臉。李慶不備,卻被嵐小梅抓到了嘴脣上,由於嵐小梅用力過猛,就把李慶的上脣,給扯下來一塊,當場鮮血直流。
這一來,李慶可就慘了。他一時疼痛難忍,擡手摸了一把流血的嘴脣,就開始惱羞成怒,隨手拔出腰間佩劍,就在嵐小梅身上連刺了幾劍。嵐小梅當場倒地,血流如柱,過了不多時,就慢慢的昏了過去。熊飛飛見狀,就發瘋似的要撲向李慶,爲嵐小梅報仇,卻又無法掙脫幾個秦兵的手。此時,李慶那是恨透了嵐小梅,接着又把這恨發泄到熊飛飛身上,就一手捂着嘴脣,又一手指着熊飛飛,向幾個秦兵說:“你們把這個瘋子快送進大牢去。”幾個秦兵答應了一聲,就押着熊飛飛往大牢方向走去。熊飛飛被秦兵帶走,卻是不住的回頭喊叫着:“嵐妹,嵐妹······”
嵐小梅躺在血泊裡,在昏迷中,被熊飛飛撕心裂肺的喊叫聲,驚的慢慢醒來。她睜開眼睛,眼看着熊飛飛被秦兵帶走,嘴裡努力的想叫一聲熊公子,卻只叫出了一聲:“熊······”,卻又閉上了眼睛。要知後事如何,請看下章說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