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重溫小城
話說逍遙子委託酒樓老闆去墨子城買馬,老闆高興的屁極屁極的下樓,要去墨子城。此時太陽已偏向西南,吃午飯的時間已過去,一樓的客人,自少年公子一夥人走後,其他的客人,都也陸續的離開了酒樓,酒樓裡一時不見新來的客人,也就沒有生意做了。這裡老闆下來一樓,也就直奔店門外走。
他一直來到了店門口,剛一步跨出門外。恰在這時,正與門前兩個來人走了個迎頭。三個人在門口相遇,都同時剎住了腳步。老闆看了一眼,見門前來了兩個新客人,他們手裡牽着馬繮繩,腰裡彆着兵器,面相兇巴巴的,一看,就知來者不是庸夫。他忙展出一張笑臉,恭恭敬敬的問:“二位爺。你們來本店有事嗎?”
老闆這樣問他們,是覺得午飯時間已過,兩個人長的怪里怪氣的兇相,不知他們是何來意? 這時兩個來人的其中一個人聽了,心裡來氣,就眼望着老闆,厲聲說:“你這老闆是什麼意思?我們來你店裡,不是吃飯,就是喝酒,你這裡還能幹嘛!”老闆聽了這二人的來意,心裡卻有點難爲情。他現在一心要去給逍遙子買馬,就沒工夫招待他們了,心想:“我自己沒有時間招待他們了,就讓二位客人到別的店裡去吃飯。”想後,就笑嘻嘻的說:“二位爺!我現在要出去給樓上兩位客官買馬,就沒時間招待你們了。請你們去別的店裡吃飯罷。”
老闆此話一出,另一個來人惱羞成怒,就大聲吼他說:“媽的。別人來吃飯,你招待。我們來吃飯,你卻推說去買馬,不招待我們了,難到我們的銀子不好用嗎?”這“不好用”幾個字,還沒有落音,就擡手一個“通天拳”,一拳打向老闆的面門。老闆的身手,也挺靈活,他見另一個來人一拳打來,就是機靈的頭一偏,躲過了這一拳。另一個來人見自己一拳打空,就“咦”了一聲,覺得老闆也不是一個庸手。他又接着往前一探身,就是一個“沉肘”,直搗向老闆的胸脯。老闆心靈眼快,見他又是一肘搗向他的胸脯,又是靈活的一個“閃身”,又躲過了這一肘的來勢。這另一個來人見兩招都沒有動到老闆的汗毛,卻是心裡不服氣,接着就是一個“鴛鴦腿”,飛起一腳,踢向老闆的襠部。這一腳,踢的特別的快。
老闆也不示弱,一個“仙人讓路”騰身跳到了店內。他落身時,身子穩穩的站在地上,還是臉不含怒的看着兩個來人。這正是:
店前來了兩壯漢,做事粗魯人橫蠻。
門前說話老闆應,言語不順則動拳。
這裡另一個來人三次進攻,都沒有傷到老闆,他便更是心裡焦躁起來,心想:“難道此人的功夫,比我們還好嗎?”他見老闆已跳到了店內,就丟掉手裡的馬繮繩,慢步逼了過來。等他來到了老闆近前,就兩眼盯着老闆,眼中噴射着兇光,看樣子又是在尋機會動手。
沒有上前動手的來人,也從門外跟了進了。他就站在另一個位置,眼望着老闆,準備隨時要給自己的兄弟助戰。就在打鬥一觸既發的時刻,就聽一陣樓梯聲響,接着就聽有人喊了一聲“大哥二哥,你們住手。”這喊話的不是別人,正是熊飛飛。 原來逍遙子見老闆下樓去買馬了,也就和熊飛飛原座未動的閒聊起來,等着老闆買馬回來。待老闆下樓後,與兩個來人爭吵起來時,他與熊飛飛聽的一清二楚;來人又動手打人,逍遙子也聽到了動靜。逍遙子心裡納悶,心想:“這兩個來人怎麼這麼蠻橫?一句話不好,就要動手打人。我看他們是什麼來頭?”想過,就站起身來,向熊飛飛說:“走。咱們下去看看,他們是怎麼回事?”師徒兩人就動身下樓。他們來到樓梯口,就順着樓梯往下走。
他們一前一後的走下樓梯時,熊飛飛往下看了一眼,就認出兩個來人了,他們是可憐山四大金剛中的馬大炮和劉雲天,剛纔動手打人的,就是馬大炮。熊飛飛一見馬大炮和劉雲天與老闆對弈,就出聲阻止他們。他做過山寨裡的軍師,與馬大炮和劉雲天在山寨裡,觸的很近乎。逍遙子和馬大炮、劉雲天只是在王爺樂園裡有過一面之緣,他隻眼看着他倆面熟,一時想不起來曾在哪裡見過他們一面。 這裡馬大炮和劉雲天正老虎發威似的盯着老闆,卻是還沒有進招。只因爲馬大炮剛纔三招沒有得手,他們知道對方也不是庸手,不敢擅自過招相鬥了,也就尋找機會準備出手,他們也沒有留意到下樓梯的人。老闆雖然身手敏捷,也是不敢出招先攻,總想以和爲貴。他眼看着對方說話有點粗暴,畢竟還是兩個人,並且功夫也不賴,徐話說“雙拳難敵四手,餓虎難食羣狼”,而且從剛纔對方所出招數上看,料想對方大有來頭,想先看看對方的路數,再作打算。三個人就這樣僵持了一陣子。
這時,老闆聽到樓梯聲響,就轉臉瞟了眼樓梯。就在這一瞬間,馬大炮一眼看出有破綻可攻,就運力準備攻擊。就在這千鈞一髮之刻,被熊飛飛出言阻止了他們。 這裡馬大炮和劉雲天忽聽有人走在樓梯上要他們住手,又稱呼他們很近乎,並且叫聲很甜,兩個人感到很意外,心想:“我們這是第一次來到這個地方,竟然有認識我們的人!”兩個人就收斂了攻勢,又同時擡頭看向樓梯,見是熊飛飛和逍遙子正走下樓梯來,一時都是喜出望外,他們也顧不得再打架了,都傻愣愣的看着逍遙子和熊飛飛走下樓梯來。
片刻的工夫,劉雲天高興的問了熊飛飛句:“熊軍師,你們師徒怎麼在這裡?” 熊飛飛見到他們,心裡也很高興,聽劉雲天在問,就回答說:“我和師傅去秦都,路過這裡,覺得肚子餓了,就來酒樓吃了頓飯。你們怎麼和老闆打起架來了?”馬大炮回頭看了眼老闆,氣呼呼的說:“我們也是路過這裡,跑路跑的肚子餓了,看到這裡有酒樓,就想過來吃頓飯。可你們吃飯,他賣。我們吃飯,他卻不賣給我們了。”
這裡老闆被馬大炮和劉雲飛給搞糊塗了,剛纔他們還虎視眈眈的要打架,等到樓上兩個客人下樓來,他們就改變主意了。他們現在好像把他忘到腦後去了,卻和樓上兩個客人親熱起來了,並且他們還稱呼其中一個人爲熊軍師,就心想:“這幾個人的來路不明,說不定,他們就是哪個山頭上佔山爲王的草寇。剛纔那兩個客人,一個是軍師,那麼另一個便是山大王嘍!”他心裡這麼想,也不便明問。後來,他聽了馬大炮的話,覺得倒是馬大炮誤會了他,便向馬大炮辯解說:“我是急着要去給這兩個客官買馬去,纔不做你們的生意。”
這時逍遙子聽馬大炮稱熊飛飛爲熊軍師,就想起王爺樂園的事,也就想起在王爺樂園見過這兩個人,在那裡與他們有過一面之緣。他就掃了一眼馬大炮和劉雲飛,覺得兩個人做事挺魯莽,三言兩語就動手打人,有點不守江湖規矩。這時他把臉轉向老闆說:“老闆別生氣。大家是一場誤會,說開了,也就算了。”
老闆聽了逍遙子的話,淡淡的一笑,覺得他的話挺和氣,也就沒有氣生了。 說話間,逍遙子和熊飛飛已走下來樓梯。馬大炮和劉雲飛迎他們在樓梯口,那是高興的無疑形容。他們圍上來,擁抱着熊飛飛,就熊軍師長、熊軍師短,問個沒完沒了。馬大炮還問:“熊軍師,在這幾年的時間,你和你師傅到哪裡去了?一直沒見你回山寨。”
熊飛飛說:“我在跟師傅練劍,沒有閒時間去看你們。”劉雲天又說:“這幾年,我們和大王想死你了!想下山找你,又不知你在什麼地方。”熊飛飛說:“我也沒忘了你們。山大王他們都好嗎?”馬大炮高興的答:“好,好。” 逍遙子見他們見面親切的樣子,心裡也替他們高興。接着他又幾步走到老闆面前,賠笑着說:“老闆,這兩個兄弟做事粗魯,剛纔對不起你的地方,我代他們向你賠禮了。”說完,就向老闆作了個揖。
老闆見逍遙子對他這樣客氣,也覺得有點不好意思起來,心裡非常的感激,又忙向逍遙子回了一揖,便說:“客官太客氣了!你這是折殺我了!常言說‘不知者,不怪罪’。既然你們是熟人,我也就沒事了,這就去給你們買馬。”話沒落音,轉身就要向門外走。
逍遙子見老闆就要向外走,卻又把他叫住說:“老闆,去買馬的事,就先放一放罷。你先去廚房裡給弄幾道菜上來,給這兩個兄弟吃了,再說。” 自逍遙子向老闆賠過禮,老闆緊張的心情,也就煙消雲散了,他心想:“剛纔的猜測,不論對,還是錯,都沒關係了。看樣子,他們對我沒什麼惡意,也就讓人放心了。”他又看了眼熊飛飛幾人,也就轉身去了廚房。
過一會兒的工夫,老闆把菜做好,又麻利的端出來,一樣一樣的擺到了飯桌上。接着又上了幾瓶好酒,整個飯桌上,又是很豐盛的一桌酒菜。
這一次,飯桌設在了一樓。老闆忙活過一陣子,又把酒杯和筷子送到了飯桌上。他見不再缺少什麼東西了,就轉臉看了眼逍遙子,便笑嘻嘻的說:“客官。飯菜都好了,就叫上二位爺吃飯罷,有事吆喝一聲,我隨後就到。”說完話,他轉身又去了廚房。
這裡熊飛飛、馬大炮和劉雲天,都攀談的正親熱。馬大炮問:“熊軍師。你和你師傅這幾年躲到哪裡練劍去了,怎麼聽不到你們的一點信息?”熊飛飛就笑着把他練劍的前後經過,說給他們聽。過後,又接着說:“我們出來大山,在道上走着,覺得走的餓了,也就來到了這家酒樓吃飯,卻意想不到碰到了你們。”劉雲天問:“你們師徒要老闆買馬,這是要到哪裡去?”熊飛飛說:“師傅要帶我去一個小城。這個小城,又靠近秦都,離這裡還有很遠的路程。我們吃過飯,師傅就讓老闆去給我們買匹馬,卻與兩位哥哥在門前動上了手。”
熊飛飛提到老闆,馬大炮回頭掃了眼。他見只有逍遙子一個人在,並沒看到老闆,就說:“這老闆不知他又忙什麼去了?他可是一個深藏不露的會家子!”其實,馬大炮是個渾人,遇事不順心,就動手打人。事過之後,又像剛纔什麼事也沒發生過似的。他們現在遇見了熊飛飛,就親熱的像見了自己的親人似的,連逍遙子都沒顧上看一眼,更沒在意到老闆跑裡跑外的忙活一陣子後,把飯菜擺上了飯桌,已回去廚房了。
熊飛飛說:“管他是不是會家子!只要你們不惹人家,他也不會找你們打架。咱們何必又過問別人的事呢!”接着又問:“大哥二哥,你們怎麼來到這地方的?說來聽聽。” 劉雲飛用手撓了撓頭皮,不知從何說起。馬大炮想了想,便說:“熊軍師,你有所不知,那次咱們從屁爺樂園裡劫了那批財寶。我們一路拉回山寨後,山大王就再沒派人下山打劫財物了。全山寨的弟兄,都有吃有喝的享樂了這幾年。最近,咱們眼看着又要坐吃山空了,山大王又動起心思來,就派我們四兄弟下山,尋找打劫的目標。我們四兄弟聽了山大王的話,也就備馬下山來了。我們下山後,四兄弟一商量,就分了兩隊。老三老四去了另一方向,我和老二就騎馬奔這方向來了。我們哥倆一路走來,行了幾天,也沒尋找到目標,剛纔在路上走着,老遠就看到了路旁這家酒樓。老二說是犯了酒癮,要喝酒。所以,我們就來到了酒樓門前。”
熊飛飛點點頭。逍遙子站在一旁,聽的真真切切,聽他們一問一答的聊的高興,又回頭掃了眼滿桌豐盛的酒菜。然後把臉轉向熊飛飛說:“飛飛。酒菜都擺上桌了,就讓兩個兄弟過來吃罷。你們有要說的話,那就邊吃着邊聊!” 熊飛飛轉臉看了眼逍遙子,又掃了眼一桌豐盛的酒菜,就回頭向馬大炮和劉雲天說:“大哥二哥,你們餓壞了吧?我師傅給你們要了一桌的飯菜,你們就過去吃罷。”說着話,就拉起馬大炮和劉雲天的手,然後走向飯桌。
馬大炮和劉雲天只顧上和熊飛飛親熱了,把吃飯的事,忘到腦後去了。熊飛飛這麼一說,這纔想起餓着肚子。他們回頭看到桌上豐盛的酒菜,一副垂涎欲滴的樣子,就跟着熊飛飛走向飯桌。 熊飛飛拉着他們來到飯桌旁,讓他們坐下來。然後又回頭叫上逍遙子說:“師傅,你也坐下來罷,再陪着兩個哥哥吃酒。”
逍遙子吃的酒足飯飽,聽熊飛飛讓他坐下來,便擺了擺手。馬大炮和劉雲天見熊飛飛讓逍遙子坐下來,他們也跟着讓逍遙子坐下來,馬大炮說:“是呀!逍大俠,我們的熊軍師都讓你坐下來了。你就坐下來罷,咱們一塊吃點。你的事蹟,我們都聽熊軍師說了,你是一位大大的大俠!”劉雲天也跟着說:“對呀!我說逍大俠,你就坐下來,跟我們一塊吃罷,別再讓我們的熊軍師爲難了!不然的話,這桌上的飯菜,我們兄弟也不吃啦!”
逍遙子見他們如此誠心,也就走到飯桌旁,坐了下來。熊飛飛和馬大炮、劉雲天見後,都是心喜。熊飛飛也就拉了把椅子,坐到了逍遙子身旁。逍遙子剛坐下來,就向馬大炮和劉雲天說:“二位兄弟,你們就吃吧。這一桌的飯菜,別讓它涼了。我和飛飛剛吃過飯,肚子還飽飽的呢!飯菜已是沒地方盛了。”
熊飛飛也說:“是啊!二位哥哥。師傅說的沒錯,我到現在肚子還撐的慌呢。你們就吃罷。”說過,還拍了一下自己的肚子。 馬大炮和劉雲天被熊飛飛逗的一笑。馬大炮又笑着說:“逍大俠。熊軍師。既然你們吃過了,我們兄弟就不客氣了。”劉雲天也是向他們一笑。逍遙子點了點頭說:“你們還客氣什麼!就快點吃罷。大家都不是外人。”馬大炮和劉雲飛聽了這話,也就各自操起筷子,撈過酒瓶,往酒杯裡斟過酒,就自顧開始埋頭大吃大喝起來。
逍遙子和熊飛飛也沒有說話,一心的看着他們吃菜喝酒。 只是一會兒的時間,馬大炮和劉雲天把桌上的飯菜,就吃去了大半,酒瓶也喝空了幾個。此刻,他倆覺得酒足飯飽了,馬大炮停下來手中的筷子,就眼看着逍遙子說:“我說逍大俠,我聽熊軍師說,你要帶他去一個小城,這是真的嗎?”逍遙子向他點了下頭。馬大炮又說:“這個小城離這裡還有好遠一段路程要走,你們就打算買馬騎上奔小城去,剛纔就是讓老闆去給你們買馬,是嗎?”逍遙子又點了下頭,說了聲:“是。”
劉雲天這時把筷子“啪”地一聲,往桌上一放,亮着粗嗓門說:“這就對了!依我說呀,這買馬的事,就省了罷。乾脆!你們就坐我們兄弟倆的坐騎,算了。我們送你們師徒去小城。”馬大炮附和着說:“這叫老二說對了,我也是這個想法。我們兩個人的馬,那可是寶馬良駒。這段路程算不了什麼!你們如坐上我們兄弟的馬,現在這個時間起程,保你們天黑前,就能到達小城。”
逍遙子想了想,覺得這兄弟倆的話,說得也可行,這樣就不用大費周折的讓老闆去買馬了,而且行程還快了好多。他就答應說:“那就有勞兩位兄弟了,我和飛飛就乘你們的坐騎。”馬大炮聽了,就大咧咧的說:“逍大俠,你給我們客氣什麼!這事放在我們兄弟身上,那還不是舉手之勞!”劉雲天也說:“大哥說的是,反正我們兄弟去哪裡,都是去。”
逍遙子聽了,就向他們一笑。 幾個人正說着話,老闆又從廚房裡走了出來。他來到飯桌前,恭恭敬敬的問馬大炮和劉雲天說:“二位爺,還要給你們添菜不?”馬大炮和劉雲天同時回過頭去。馬大炮瞅了眼老闆說:“夠了,這桌上的菜,還剩呢。”劉雲天說:“我們已是酒足飯飽了,這剩下的飯菜,丟了有點可惜。不然的話,你也過來吃點。”劉雲天的話,聽起來有點刺耳,但老闆並沒有動氣,還是客客氣氣的說:“我已在廚房裡吃過了,多謝二位爺的好意!”老闆的這舉動,如同一個凡夫俗子在招待客人一樣,根本看不出他是有功夫之人。
逍遙子眼看着老闆,心裡在琢磨:這老闆是什麼來頭?這時老闆又把臉轉向了逍遙子,規規矩矩的樣子說:“客官,買馬的事,還買不買?”其實,剛纔逍遙子和馬大炮的對話,老闆在廚房裡,聽的清清楚楚,他這是明知故問。逍遙子臉含笑容的說:“買馬的事,就不勞老闆了。我們改坐這兩個兄弟的坐騎。”
老闆聽了,忙把逍遙子給他去買馬的銀子,從口袋裡掏出來,伸手遞給逍遙子,便說:“客官,這是你給我的買馬的銀子,還給你。”逍遙子見了,就擡手把老闆遞銀子的手,給擋了回去,並說:“老闆。這銀子你就收回去罷,全算作這桌酒菜錢了。”
老闆看着銀子太多,有點不好意思收下,就說:“客官,這桌酒菜用不了這麼多的錢,你還是拿回去罷。再說了,這桌酒菜,我也不給你們算錢了,算是我送給二位爺吃了。”逍遙子不接受他這做法,覺得他的生意剛開張,也是不容易,便說:“這些銀子,我已經說過給你了,哪有再收回來之理?去了酒菜錢,剩下的銀子,就算我給你的小費了。”熊飛飛也在一旁勸說:“老闆。我師傅把銀子給你了,你就收下罷。幹麼還猶豫不決?”
老闆也就不再推辭了,就笑嘻嘻的道了聲“謝謝大俠!”接着就收回手裡的銀子,又隨手裝進了口袋裡。
且說馬大炮和劉雲天已經吃飽喝足了,他們看着桌上剩的飯菜,扔了怪可惜,在逍遙子與老闆答話時,又痛吃了一陣子,看着桌上的菜光光了,才停下來。就在老闆把銀子裝進口袋時,劉雲天把手中的筷子,放到了桌上,用手抹了把嘴上的油膩,又拍了幾下肚子,嚷嚷着說:“飽了、飽了,這下可真的吃飽了。”這事逗得逍遙子和熊飛飛一笑。
老闆站在一旁,聽劉雲天這麼說,轉臉掃了眼飯桌上。他見豐盛的一桌菜餚,被馬大炮和劉雲天一襲而光,心裡很佩服這兩個人的飯量。他又笑着問劉雲天說:“爺。你們真的吃飽了嘛?要不要再給你們加兩道菜?”劉雲天瞪了老闆一眼,不客氣的說:“不用了。二爺我真的吃飽了。”這話讓老闆笑着的臉,一下子沉了下去。
這時,馬大炮也放下來筷子,抹了把油膩的嘴,瞅了眼老闆,轉而又向逍遙子說:“逍大俠,我們兄弟已是酒足飯飽了。咱們現在起程罷?早一時,是一時,別誤了路程。”逍遙子點了點頭,接着就要起身。就在此刻,老闆卻又勸他們說:“客官,稍安勿躁。依我說呀,我給你們每人泡杯茶,喝了,再走也不遲。再說了,你們剛吃過飯,又喝了不少燒酒,行程又遠,萬一路上口渴了,怎麼辦?”
逍遙子覺得老闆說得也是道理,扭動了一下的身子,重又坐穩,就眼看着老闆說:“老闆很有行程的經驗,那就依你的話,給我們每人泡杯茶,喝了再走。”老闆應了一聲,就高興的收拾桌上的碗筷。只聽一陣叮噹的聲響,很快把碗筷收拾好,然後捧起送進了廚房。
又是展眼間的工夫,就見他老闆泡了壺茶,還端着茶杯,從廚房裡走了出來。他來到桌前,把茶杯放到每個人面前,又端起茶壺,給每人倒了杯茶,就動身離開了。 熊飛飛和馬大炮,劉雲天幾人,自老闆收拾完飯桌後,就又開始聊了起來,他們天南地北的聊着,有說不完的所見所聞。老闆回來給他們放茶杯、倒茶,他們都是不理不問。
逍遙子端坐在座位上,他眼看着面前老闆給大家倒好的茶,想讓他們喝了,又有點不好意思打亂他們的話題。但他又考慮到耽誤行程的事,不得不打斷他們的話。於是,就向熊飛飛說:“飛飛,你們別聊個沒完沒了的了。大家趕快喝茶,等喝過茶後,咱們好起程。”
熊飛飛正和馬大炮、劉雲天聊着,他聽了逍遙子的話,就轉過臉來,向逍遙子一笑。隨即他又回過頭去,向馬大炮和劉雲天說:“大哥二哥,咱們聚到一起,有聊不完的親切話。咱們聊過剩下的話,那就走到路上再聊罷。”接着又說“你們快把面前的茶喝掉,大家動身起程。”
馬大炮和劉雲天也就不再說話了,兩個人同時端起面前的茶杯,然後把杯中的茶,一口氣喝下,就準備動身。 逍遙子見他們把茶喝了,瞬間又向熊飛飛說:“飛飛,快給你大哥二哥再倒上一杯,等大家喝過第二杯茶,咱們就動身。”熊飛飛答應了一聲,就端起了茶壺,他見逍遙子的杯子空着,就先給他倒滿了一杯,嘴裡還說着:“師傅。我先給你倒滿杯子。”然後回頭給馬大炮倒了一杯。 在熊飛飛倒茶的工夫,馬大炮擡頭眼看着逍遙子,就笑着說:“逍大俠,我們兄弟多謝你今天的盛情款待,讓你破費了!”
逍遙子本來看着熊飛飛給他們倒茶,他聽了馬大炮的話,又轉臉看着馬大炮說:“你們是飛飛的好兄弟,那就和我也不外氣。今天這頓飯,我沒有白請你們。”說完,向馬大炮一笑。馬大炮點了幾下頭,又連說了幾句:“是是是。大俠說的是,咱們也不見外。”
這個時候,熊飛飛就要給劉雲天倒茶。劉雲天見了,他要堅持接過茶壺,自己倒。熊飛飛不肯,偏要給他倒上,兩個人爭執不休。逍遙子見劉雲天這麼客氣,就說:“我說這位兄弟,你就別給飛飛爭了。你們嘴上說熊飛飛是你們的軍師,可那是以前的事了。現在他不在你們山寨了,你們就是他的兄長了。他給你們倒茶,也在情理之中。”
熊飛飛聽了這話,心裡高興,就向劉雲天說:“二哥。你聽到了嗎?我師傅說的很對。你就把手收回罷,這杯茶還是我來給你倒。”劉雲天只好收回接茶壺的手,重新坐好,就隨意熊飛飛給他倒茶。馬大炮坐在一旁,臉上掛着笑容。 這裡熊飛飛給劉雲天倒完了茶,又給自己倒滿了杯子,就把茶壺放到了桌上,也就回身坐下了。
這時,逍遙子回了一下頭,想看老闆在不在?他看了一下,並沒見老闆在飯廳裡,就重又回過頭來,眼看着熊飛飛幾人,說:“飛飛。你們三個人,快把杯中的茶喝了,咱們馬上動身。” 劉雲天剛要開口和熊飛飛講話,他聽了逍遙子的話,又把到口頭的話,嚥了回去。隨即端起茶杯,和馬大炮、熊飛飛一起喝乾了杯子中的茶。然後放下茶杯,三個人站起身來,就準備動起程。
熊飛飛又向逍遙子說了句:“師傅。咱們走。”就和馬大炮、劉雲天一起離開飯桌,向外走。 逍遙子也喝乾了杯中茶,放下茶杯,起身隨在三個人身後走。幾個人剛走出酒樓門外,老闆也跟着他們身後出店門來。老闆來到逍遙子面前,客客氣氣的說:“客官,你們把茶喝好了沒有?現在就動身走路,路子遠,別路上渴着。”
逍遙子向老闆點點頭,表示謝謝他的好意。此時老闆又在給馬大炮和劉雲天牽馬,他們的兩匹馬,正在酒樓門前,自由的走動着。老闆走過去後,一手牽着一匹馬,回頭走向馬大炮和劉雲天。 馬大炮和劉雲天並不在意老闆殷勤的舉動,只因他倆是個粗人,根本不講什麼世俗禮節。起初,兩個人就是靠着自己一身的蠻勁,練就了超人的武功,又靠着在江湖上行走,打打殺殺的混日子,後來被賽一飛把他們收留在山寨裡,做了山寨裡的金剛。
他倆見老闆把馬給牽了過來,就從老闆手裡接過馬繮繩,接着就各自上了馬。劉雲天一把把熊飛飛拉上了馬背,嘴上說:“熊軍師,我來帶你。”馬大炮見劉雲天帶上了熊飛飛,就轉頭笑着向逍遙子說:“逍大俠,你就坐我的馬罷。”逍遙子向馬大炮一點頭,就飛身上了他的馬背。
逍遙子坐在馬背上後,又回頭向老闆一抱拳,說了聲:“老闆,咱們就此別過。”老闆也向逍遙子說了句:“客官,保重。”熊飛飛也是回頭向老闆一笑。這裡馬大炮和劉雲天各自拍了下馬背,喊了聲:“駕”,兩匹快馬,就翻蹄跑開。他們入了大道,就絕塵飛去。
老闆站在酒樓門口,一直目送到逍遙子幾人的身影,隱沒在墨子城,纔回頭進了酒樓。
再說逍遙子,熊飛飛,馬大炮,劉雲天,四個人乘着兩匹馬,直奔小城去。說起來,馬大炮和劉雲天的馬跑起路來,可真的不含乎,只展眼間的工夫,就穿過了墨子城,一路直奔前去。此刻,劉雲天坐在馬背上,向馬大炮說:“大哥,咱們賽一賽馬力怎麼樣?”馬大炮不甘示弱,答應了聲:“好!”話音一落,兩個人都是緊拍幾下馬背,只見兩匹快馬,一陣風的跑向前去。
他們坐在馬背上,兩耳聞風,路兩旁的樹木,箭一樣的向後倒去。這時馬大炮大聲問逍遙子說:“逍大俠。你說我們的馬跑得快不快?” 逍遙子坐在馬大炮的馬背上,覺得兩耳掛風,聽馬大炮的問話,就回答說:“快,你們兩個人的馬,都跑得好快!真是兩匹寶馬良駒。”馬大炮聽逍遙子誇他們的馬跑得快,心裡很高興,就得意的說:“那還用說,我們這兩匹馬,那是世上難尋。”說完,哈哈一笑,接着又緊拍了幾下馬背。
劉雲天也不甘落後,他在後面跟着拍了幾下馬背,馬就急奔向前,與馬大炮的馬,並行飛馳。劉雲天看了眼逍遙子說:“逍大俠,實話給你說罷。在我們山寨中,我們四大金剛的馬,個個都是好樣的。這幾匹馬跑起路來,不分彼此,除山大王的寶馬跑起來,勝我們的馬一籌外,世上找不到像我們這樣的好馬了。”逍遙子不加思考的回了句:“你說的正是!”這時熊飛飛又插嘴說:“二哥,我可從沒見過你們的馬,跑這麼快過。”馬大炮就說:“那是沒有什麼急事,不需要快的行程。”
幾個人說話間,兩匹馬飛馳而奔,也不知行了多長時間,就遠遠看見少年公子一夥人馬,行走在前方。逍遙子看着前方臨近的少年公子,心裡在琢磨他們的來頭,心想:“他們這夥人,看樣子,大概也是奔秦都去的。從他們的動作看,個個都是身懷絕技的人物,其中他們必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在逍遙子思考的這一瞬間,兩匹快馬箭一樣的從少年公子身旁擦過。瞬息間,逍遙子把少年公子瞟了一眼。
卻說少年公子正騎馬往前奔,他們行的不快不慢,後面傳來急促的馬蹄聲,少年公子就不由的回過頭來,看了一眼。就在這一霎那的工夫,兩匹馬馱着四個人,從他們身旁,擦身而過。少年公子倒是看清楚了,兩匹馬背上馱着的四個人,其中的兩個人是剛纔路上遇到的白衣大俠和另一位壯年。少年公子心裡很疑惑,心想:“這兩個人怎麼又坐上馬了?而且她也清清楚楚看到白衣大俠,向她送來了一瞥。”她的心情一蕩,就緊拍了幾下馬背,想催馬趕上他們。由於她的馬的腳力太差,不知要比馬大炮和劉雲天的馬慢了多少,她在後面追了一陣子,卻是越追越遠。後來她就灰心喪氣的一勒馬繮繩,就放慢了速度不追了。這時她眼望着前方兩匹快馬揚起的灰塵和幾個人的背影,就長嘆了一口氣。
就在少年公子勒馬剛放慢速度,又眼望着前方嘆氣時,一個短裝少年騎馬追了上來。短裝少年追到少年公子身旁,就勒馬慢了下來,邊騎馬與少年公子並肩前行,邊笑着轉臉看着少年公子說:“師姐······”短裝少年話剛開口,就剎住了。這時,他見少年公子回頭瞪了他一眼,短裝少年要說的話,被少年公子這一瞪眼,給嚇的嚥了回去。短裝少年明白少年公子瞪他的意思,輕輕一笑,忙改口說:“小少爺。前面那兩匹馬,跑的實在太快,像咱們這樣的劣馬,根本追不上人家那樣的寶馬良駒。”
少年公子好像被短裝少年的話,戳透了她的心思,倒是有點不好意思起來了。只見她臉現暈紅,眼看着前方,心力不足的爲自己辨解說:“我追人家幹嘛!又與他們素不相識。我只是想走的快一些,才拍馬趕了這一程。”短裝少年聽的“嗯”的一聲,心裡有要說的話,也不好意思再說出口。就在他們說話間,後面的同伴,也催馬趕了上來。這些人都對少年公子很是尊敬,誰也沒向少年公子說什麼話,都是默不作聲的與少年公子並肩繼續前行。
且說逍遙子等人騎馬一路馳奔,逍遙子坐在馬背上,任由馬大炮驅馬前行。一時他心裡卻想起剛纔他一眼瞟向眼少年公子的那一幕;在他的眼光與少年公子的眼光相觸的一瞬間,他見到少年公子的那眼神,那明亮的眸子,那俊俏的臉龐,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熊飛飛被逍遙子教訓過,這一回,他就不敢再留意少年公子了。馬大炮和劉雲天一心催馬前奔,他們的心中,別無他想。
在逍遙子回想少年公子的之間,四個人,兩匹馬,還是不停的前行。一直到了太陽就要落山時,一座小城,就遠遠的出現在他們眼前。這時,逍遙子看到了前方的小城,不由的心潮盪漾,心裡又高興,又難過;高興的是,他又回到了日思夢想、心目中依戀着的小城;難過的是,這個小城,曾是他人生經歷最傷痛的地方。
就在逍遙子心思重重的瞬間,他們已來到了小城邊。此刻逍遙子就催馬大炮停下來。馬大炮就問:“逍大俠,這就是你帶熊軍師要來的小城嗎?”逍遙子答了聲:“是。”馬大炮就“籲”地一聲,勒住了馬繮,那馬“咯噔”一聲停住了。
劉雲天見馬大炮勒住了馬馬繮繩,也跟着停住了馬。 四個人一前一後的下了馬,都默默的看了一陣子小城。劉雲天說:“逍大俠,這座小城,可是離秦都不遠了,我記得以前做事,曾經來過這裡。”逍遙子向劉雲天點點頭說:“是的。從這裡開始,再走不遠一段路,就到秦都城了。這地方算是秦都的南大門。”
熊飛飛笑着說:“師傅。咱們何不直接去秦都走走?我從來沒到過秦都。”逍遙子說:“現在還不能去,以後的時間,有你去的機會。”熊飛飛聽了,就眼望着去秦都的方向,心裡美滋滋的樂意。 馬大炮在一旁說:“逍大俠。熊軍師。我和二弟就送你們到這裡了。咱們就此別過!”說完這話,又向逍遙子和熊飛飛一抱拳。
逍遙子有心挽留他們,又怕耽誤他倆的行程,就沒有說出口。倒是熊飛飛對他倆有點依戀,就向他們說:“大哥,你和二哥就留下來罷,天色都到這個時候了,跟我和師傅去城裡投家客店住下來。等明天一早,你們再走也不遲。” 馬大炮說:“熊軍師,常言說的好: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咱們早分晚分,總是要分手。我們兄弟就不再打擾你們師徒了。”劉雲天也說:“大哥說的對,我們就不再打擾你們了。再說了,山大王交代的任務,還沒有完成。我們還要去尋找目標。咱們來日方長,後會有期!”話過話,人已翻身騎上了馬背,接着用手拍了下馬屁股,說了聲:“駕。”就先行走了。
馬大炮見劉雲天動身走了,他也翻身上了馬。此刻熊飛飛又問了句:“大哥,你們現在去秦都嗎?”馬大炮回答說:“不去。那地方‘吃緊’,咱們去不得。我們要繞過秦都,趕去別的地方。”話一落音,也就拍了下馬,追着劉雲天去的方向,絕塵而去。
逍遙子和熊飛飛目送他們順着大道,揚長而去,直到他倆的身影隱沒在大道的拐彎處,纔回過頭來。這時,逍遙子眼望着小城,心裡一陣感慨,默默的念道: 小城在眼前,往事浮現。一晃幾十年過去,往時的孩童,已成中年。時時飛流,往事如煙,昔日的小城,如今的面貌,煥然一新。遊子回頭,重歸舊裡,心內激情昂然,當年的舊居,不知是否還見?
過後,逍遙子又轉臉來,看了眼來路。他見路上看不到少年公子的身影,又回過頭來,向熊飛飛說了句:“走,咱們進城。”他就轉身邁步往城裡走。熊飛飛高興的答應了聲,也轉身跟隨在逍遙子身後往城裡走去。要知後事如何,請看下章說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