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點,萬藝跟往常一樣下班回家,爲她的安全着想,杜西舟特許她早一點下班。
公交車上,她莫名感覺自己的後背發涼,回頭望去,卻沒有發現什麼可疑的人。
一直到下車以後,這樣的感覺還是時不時地出現在身後,強烈的預感讓她產生了一種不好的念頭,她默默地拿出手機,給杜西舟發了一條微信,可是這條信息一直沒有得到回覆。
她不由得加快了腳步,硬着頭皮往前走,儘可能的挑選人多的地方,可是今天似乎很奇怪,平時都比較熱鬧的街道邊,硬是一個路人都沒碰上。
身後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心裡的恐懼也越來越明顯,她甚至都不敢回頭,那種令人窒息的感覺通過後背迅速的傳遍了身體的每一個細胞。
恐懼感支配着她的大腦撒腿就跑,但是沒跑幾步就被人從後面捂住了嘴巴。
“唔,救······”來不及呼救,她整個人就被拖進了街邊的小巷裡。
一陣拼死抵抗後,她漸漸感覺自己已經沒有力氣了,“噗通噗通”是心跳的聲音,自己的,還有身後那個人的。
那個胸膛,她曾經是那樣的熟悉,但是現在,就像是深不見底的寒潭一樣,刺得她後背冰涼,讓她忍不住去逃離。
“還跑嗎?”熟悉的聲音從後背傳來,帶着絲絲的慍怒和玩味。
“大美人兒,你讓我找得好辛苦啊。”
“你離開了我一百二十三天,我想了你一百二十三天,也找了你一百二十三天,你說,該怎麼補償我?”
自始至終,他的手都沒有從萬藝的嘴上拿開。
萬藝瞪大了眼睛,就連她自己都能感覺到全身的瑟瑟發抖。
“你在怕什麼?怕我嗎?我可是你最親密的人,所以,你不用怕,我會對你好的。”
說着,他伸出舌頭,舔了舔萬藝的耳垂。
顧不得心裡的那陣噁心,萬藝趁着他手上的力度有些鬆懈,找準時機張口咬住了他的手心,帶着恨意和狠戾,將剛纔的恐慌全部化成了一股力量。
“啊!”男人吃痛的鬆開了自己的手,“臭女人,居然敢咬我?”
眼看萬藝就要逃脫,他忍着痛一把又把她攥了回來。
“放開,救命,救我······”萬藝聲嘶力竭地喊着,直到最後只能發出“嗚嗚嗯嗯”的聲音。
無盡的黑暗和恐懼漸漸地在她的心裡蔓延開來,這樣的感覺,似乎又讓她想起那些暗無天日的過往。
她徹底放棄了掙扎,因爲她知道,越是掙扎,自己吃的苦頭就越多。
對於一個變態而言,從來不會有任何的理智存在。
“放開她!”就在她自己都快要放棄的時候,一個深沉的聲音將她從深淵中拉了回來。
彷彿是溺水中的一雙手臂,又彷彿是冰天雪地裡的一團篝火,那一刻,她那冰冷死寂般的心,又重新燃氣了希望之光。
“不愧是一隻勾人的狐狸,這麼快就找到新姘頭了,我這頂綠帽子戴得還真是莫名其妙。”
男人惡狠狠地掐着她的脖子,指尖一點一點的收緊。
漸漸的,萬藝漲紅了臉,即使張大了嘴,也沒法自由呼吸。
“呃……”她吃力的從喉嚨深處發出聲音,求助地看向巷子口。
眼角的餘光瞥到了那個高大的身影朝着自己的方向狂奔而來,萬藝看不清他的樣子,只感覺這人的腿很長。
就像御馬持戟的勇士一樣,橫刀立馬的衝進這一片刀山火海之中。
畢廈飛身一躍,將男人踢翻在地,與此同時,萬藝也被男人的力道帶翻了,毫無懸念地摔在地上。
禁錮在喉間的那隻魔爪鬆開了,她撫着脖子,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你沒事吧?”畢廈好心將她扶起來。
剛纔路過的時候,他就已經聽到女人的呼救聲了,不過他向來不喜歡多管閒事,所以他並沒有停下自己的腳步。
但是在想到杜西舟以後,他又莫名其妙的回來了。
他想,自己大概是瘋了。
“我沒事,謝謝你!”萬藝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擡眸看見了那一張俊逸帥氣的臉,特別是左耳上嵌着的那枚耳釘,耀眼得就像是一束光。
溫暖又柔和。
那一刻,她的漫畫男主好像有了臉。
“媽的,哪來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居然敢壞我的好事?”男人罵罵咧咧地從地上爬起來,眼神裡透着兇狠。
“好事?可我爲什麼從這位女士的眼神裡看到了厭惡和恐懼?”畢廈輕扯脣角,眼神毫不退讓的盯着眼前的男人。
如果這只是簡單的情侶吵架,他自然不會插手,但是從現場的情況來看,這明顯不是吵架鬥嘴那麼簡單。
“多管閒事!”男人煩躁地衝上來,對他發起了進攻。
正如萬藝所說,他是跆拳道黑帶,敏捷的身手和強勢的進攻如風暴一般,幾個回合下來,畢廈開始處於被動的狀態了。
萬藝靈機一動,跑到巷子口大聲呼喊起來,“快來人,快來人,抓小偷了。”
她的喊叫聲陸陸續續的吸引了一些人的目光,眼看人越聚越多,男人只好作罷,神色狠戾地瞪了畢廈一眼。
臨走前還陰惻惻地對萬藝說道:“小浪蹄子,你就是躲到天涯海角,我也一定會把你找出來。”
萬藝緊抿着脣不說話,見男人走遠,她才跑回畢廈身邊,“怎麼樣,有沒有傷到哪裡?”
“沒有。”
萬藝上上下下的看了一遍,確保畢廈真的沒受傷纔開口說道:“今天真是太感謝你了,你叫什麼名字,我改天請你吃飯吧?”
這人救了自己,請一頓飯表示一下感謝,這也算是很正常的事情吧!
“吃飯就不用了,你以後出門小心點,這人不會善罷甘休的。”畢廈提醒了一句,擡腳離開。
或許是從男人的話裡聽出點什麼,畢廈對她有些排斥,就感覺應該不是什麼正經女人。
這女人太嫵媚了,總是能勾起男人最原始的慾望,所以那個男人的話也可能不是空穴來風。
不管怎樣,打女人的男人,都不是好男人。
直到看不到畢廈的背影了,萬藝才失望的離開。
算了,再見的人總會再見面。
回到家,萬藝依然沒能收到杜西舟的回覆,哼,騙子!
她氣沖沖的一個電話打了過去。
“杜西舟,我要跟你絕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