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的快樂時光,在悄然無聲中飛快流逝。
薰俷和綠兒白天騎馬在牧場中奔馳,晚上則如膠似漆,顛鸞倒鳳,日子好不快活。
經過滋潤的綠兒,水嫩的好像可以掐出水來的小花。
看在人心裡,疼在人心間。那些原本對這椿婚事並不看好人,也不得不承認看走了眼。
或是旁敲側擊,或是暗中觀察,董俷心中的疑團漸漸被解開。
婚前,董俷因搬去了臨洮居住,在牧場的住所也就暫時的空閒下來。
雖然平時董綠也會過去打掃和照看,可大部分時間,那裡卻是被王姬所佔用。王姬是感興趣薰俷以前讀過的那些書,特別是那些斷句的分隔,無疑是一種對那些先人所流傳下來著作的一種另類解釋。對於此,王姬頗感興趣,有時會在書房呆到很晚。
薰綠看王姬來來回回的奔波辛苦,乾脆讓她住在了董俷的臥房中。
一來方便看書,二來呢,她也方便找王姬說話。對王姬的才學,她還是頗爲敬重。
薰綠也喜歡讀書,但大都是囫圇吞棗的,不甚瞭解。
如今有這麼一個學養高深的女子出現,她自然不願放過。
看看書,或是聽王姬演奏琴曲,倒也算是一種消磨時間的樂事。一來二去之下,王姬也就經常留宿在董俷的臥房中,甚至還把書房裡的書案,一同給搬了過去。
那一夜,董俷渾渾噩噩的,習慣性的回到了自己的臥室。
……
有時候,事情就是這樣奇妙。
薰俷心知肚明,董綠也很清楚。而王姬呢,則是有點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薰綠和王姬見面時,依舊能說說笑笑。
可一旦董俷出現的時候,氣氛就會一下子變得尷尬。
三人都是心懷鬼胎,只是誰也不願意把這層窗戶紙給捅破。董俷不願意。因爲他不知道該說什麼;薰綠不願意,因爲她害怕失去了董俷的寵愛;而王姬更不願意,她一個寡婦,借宿別人家裡本就是有寄人籬下地意思。雖說那一夜只是誤會,可說出去,誰又會相信?
反正,就這麼耗着。
大約過去了十天左右,王姬終於忍受不了那種天天和董俷見面的尷尬,提出離開。
“姐姐。你爲何這麼急着要走?”
薰媛不曉得這其中的奧妙,拉着王姬的手依依不捨。
而王姬呢,則只能苦笑。“我離家也久了,想必那件事的風頭也過去了一些,所以想回家看看。家中尚有老父在,實心中牽掛。再說了。我也不可能總住在這裡,畢竟不是我的家啊。”
“看姐姐說地,這裡就是你的家,看誰敢嚼舌頭。”
“沒人嚼舌頭,是我真的牽掛老父,所以……我明天就動身。”
王姬的口氣很堅決。帶着不容動搖的決心。
薰媛見是這種情況。也知道勸說沒什麼用處。再說了。人家說的也沒錯啊,想念老父。總不能攔着人家不讓走,是不是?真如阿醜所說的那句話:天下無不散的宴席啊!
第二天,王姬動身啓程。
薰夫人也頗爲不捨,但也不好強行挽留。
有心詢問王姬的住所,他日也好來往。可王姬卻留了一句:若是有緣,自能相見。
也許,有學問地人,都有點怪脾氣吧。
不過出於安全考慮,董夫人還是拍了一支人馬,由馬嵩負責送王姬回家。
至於送到什麼地方,那就由王姬來決定。若是她覺得安全了,可以讓馬嵩帶人回來。
仔細想想,如今歲月兵荒馬亂,一個女人孤身上路,確實不安全。
王姬接納了董夫人的好意,坐着馬車,在馬嵩和五百巨魔士的護衛下,離開了牧場。
走地時候,董綠來送行了,可是董俷卻沒有。
也明白董俷的苦衷,真的來了,怕又難免會有一番尷尬的場面,倒不如不見地痛快。
只是這心中,有一種莫名的失落。
當離開牧場已經有些路程了,王姬在馬車裡,突然聽到了一聲如野獸般的馬嘶。
聲若巨雷,在曠野中迴響。
王姬心中一動,連忙從車簾的縫隙中向外觀看。只見遠遠的一座山崗上,有一人一馬靜靜的立在那裡。
馬嵩連忙讓馬車停下,走到車旁,輕聲道:“小姐,那是我家公子,可要見一見?”
王姬地心思很複雜,猶豫了一下,“還是算了,我們走吧!”
對於王姬和董俷之間地故事,馬嵩並不是非常地瞭解。不過也算是久經風浪的人,他能感覺到,也許在二人之間,發生了什麼事情。有時候想想也可笑,自古才子佳人……可自家那位公子啊,和才子真地沒甚關聯,甚至連長相也看着有些……
可偏偏這桃花運,卻是好的出奇。
王姬既然不願意見董俷,馬嵩也沒有強行作爲。看了看遠處山崗上,跨坐獅鬃獸的董俷,心裡嘆口氣,催促車馬繼續前進。
而董俷呢,則挽住了繮繩,看着車馬愈行愈遠,心裡頓時有悵然若失的感受。
不過很快的,這感覺也就消失了。
過去的就讓他過去,與其在這裡悵然若失,不如把握好手中的幸福,省的將來失去後再去追悔。
“你保重!”
薰俷衝着馬車大聲的吼了一句,如同巨雷一般,撕裂了平原上空的寧靜。
王姬在車上一顫,卻沒有在回頭看。
也許,那隻能是一場夢吧……
回到牧場後,董俷抖擻精神,再次
來。
他有他的事情,他很忙,可沒有太多的時間來兒女情長。
臨洮屯田已經開始,從宛縣押解過來的俘虜。在經過一段時間的修整後,開始了勞作。
也幸好早年董俷的未雨綢繆,敕勒川牧場囤積了很多糧食,足夠這些俘虜渡過嚴寒地冬天。等開春的時候,隴西將會對羌人發動反擊。而那時張掖也基本上能穩定下來,再把這些俘虜分批送往張掖進行屯田。至於藉口嘛,就讓賈詡去費腦筋吧。
華佗在經過了一段時間的考察之後,決定暫時留在牧場。
和馬真聯手組建醫護營,董俷派人往宛縣送信,請求老爹董卓給出一個校尉的頭銜。
就叫醫護校尉,也算是軍中的高級軍官。
相信老爹也不會拒絕,畢竟這醫護營的組建,對於維持軍中地生力軍有很好的作用。
閒暇時,就拉着董綠一起騎騎馬。唱唱歌。
不過每次出去,總會有一大羣跟屁蟲在他們身後。典韋、沙摩柯這就不用說了,就連虎女營的新任都尉任紅昌。也總是帶着一羣姑娘們跟着。有時候不無惡意的猜想,那老沙之所以這麼牢牢的跟隨,十有八九不是爲了他這個二哥,而是爲了姑娘們。
馬上就要進入十二月……
天氣一天比一天冷。而且連續下了好幾場大雪。
涼州千里冰封,呈現出銀裝素裹的妖嬈。據隴西郡城傳來消息,羌人的攻擊越來越猛了!
戰事趨於慘烈,但隴西郡城依舊穩如泰山。
牛輔絲毫不在意羌人的猛攻,相反這些行動在他看來,只是羌人們的垂死掙扎。
從臨洮源源不斷地送去糧草和兵馬。保持着郡城方面的兵力。
與此同時。第一批訓練出來的醫護兵走上了戰場。有馬真帶隊,進駐於隴西郡城。
一切看上去都很好。是按照薰俷地計劃所發展。
可是在進入十二月之後,一連串的事件讓所有人都大吃一驚。
首先,從冀州送來了一批戰俘。人數倒是不算太多,只有五六千人左右。可真正令薰俷感到吃驚的,卻是後續還會有六萬戰俘在三個月之內分批送抵涼州臨洮。
“怎麼會這樣?”
薰俷倒也不是因爲人多而吃驚。事實上涼州地廣人稀,人口最爲匱乏。雖出產戰馬,兵士也非常悍勇,可無奈那人口的基數拜在那裡,想要獲得大發展,很困難。
這些俘虜地到來,對於緩解這種尷尬局面很有好處。
特別是平衡羌漢人口的差距,對日後的發展極爲有利。可有一個問題,正值隆冬,哪有那麼多的糧草?本來是稍有充裕的糧草,如果加上六萬人,可真的就麻煩了。
賈詡和黃劭也緊皺眉頭,對這突如其來地變故有些反應不來。
“是哪裡來地戰俘?”黃劭忍不住詢問。
“冀州!”
賈詡苦笑一聲,“盧車騎平定冀州之亂,和董中郎採取了同樣地懷柔手段,不殺戰俘。這固然有助於加速平亂的過程,可同時也產生了一個數目巨大地戰俘羣體。朝廷擬按照董中郎早先的呈報的策略,將這些戰俘分批分地,送往邊塞做戍卒。”
“冀州,那可是有十幾萬啊!”
黃劭忍不住說,“難道朝廷就沒有考慮一下邊塞的情況?”
賈詡嘿嘿冷笑,“老黃,你怎地還這麼天真?朝廷裡面的事情,歷來都是百官動口,至於解決的辦法,他們是不予考慮的。如今這些俘虜即將抵達,只怕想我們的壓力就要增加許多了。不過,朝廷突然行此政令,難道是冀州方面出了變故?”
薰俷擡頭,愕然道:“冀州出什麼變故?”
賈詡沉吟半晌,“冀州素來糧草頗豐,而且有衆多世族大戶,都多有存糧。如果盧植在,以他的本事想要解決這問題應該不難。他也應該明白,將戰俘戍邊固然是有好處,可同時也存在這很多風險……這樣連招呼都不打的送過來,只怕是……”
“盧植有危險!”
賈詡連連點頭,“沒錯,只怕朝廷是對盧植起了猜忌之心。”
“那我們怎麼辦?”
賈詡笑了笑,“接收……如果實在不行,咱們就要提前開始遷徙計劃。一俟陳到打下張掖,就準備遷戰俘過去。老黃。你可要早作準備,說不定要提前去張掖了。”
黃劭點點頭,“提前動身倒是沒什麼,可張掖恐怕也是存糧不多吧。”
賈詡陰陰一笑,“怕什麼?你想想這些人以前是幹什麼的?存糧不夠,就縱兵搶掠。這些人幹這個頗爲在行。張掖、酒泉、敦煌三地有西域荊揚的稱號,那些本地的羌人大豪們,都頗有家產。與其讓他們資助叛軍,倒不如資助一下我們的好。”
“可這樣,好嗎?”
“有什麼好不好的,張掖天高皇帝遠,正逢羌人作亂,那些當地豪強就算是想告狀,恐怕也沒有地方。老黃你要記住。酒泉、敦煌沒有了,咱們就再往西推進,西邊沒有了。就往北邊走。反正,只要能封鎖張掖,斷絕了西域地聯繫,想怎麼做都行。”
“按照現在的情況。只怕也只有這麼做了!”
黃劭雖然對這方案不甚贊同,但也認爲是解決困境的好辦法。
薰俷在沉吟了片刻之後,“老黃,如今將做營的人太多了,在牧場裡呆着,不免有些引人注目。我看……實在不行的話。把將做營也遷過去。說不定能起到什麼作用。這樣。等我們開春展開反擊之後,就讓將做營出發。老黃你統計一下
少人願意走。”
“屬下立刻就辦理這件事。”
“接下來嗎……”董俷看了看賈詡,“我們就等陳到的消息吧。”
三人正準備商量具體地步驟,卻突然有成蠡從牧場匆匆趕來,氣喘吁吁的跑進廳中。
“主人,三老爺回來了!”
薰俷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哪個三老爺?”
“就是老主公的兄弟,您的三叔……”
“他不是跟着我爹在宛縣嗎?怎麼突然跑回來了?”
薰俷感到非常詫異,疑惑的看着成蠡,“三叔回來做什麼?我爹呢?他們什麼時候回來?”
“這個小人就不知道了,不過老夫人命你立刻回去,說有重要的事情要商量。”
薰俷想了想,起身道:“老師,老黃,關於我們剛纔說的那件事,你們再好好的盤算一下,無比要做到萬無一失。我先回去,你們做好計劃,咱們回頭再商議。”
“喏!”
賈詡和黃劭也拱手應命,目送董俷在大廳外叫上典韋、沙摩柯和董鐵,和成蠡一起離開。
“三老爺來臨洮幹什麼?”
賈詡眼睛一眯,“只怕是朝廷,要有大動作了!”
“大動作?”
“冀州遣送戰俘,董校尉又在這時候回來。以我之見,恐怕中郎將大人要回涼州了。”
“啊……”
“老黃,我們要加速行動了。主公說要這件事神不知鬼不覺,最好能在薰中郎回來之前,把一切事情都安排妥當。”
“劭明白!”
賈詡和黃劭在臨洮繼續商議事情。
薰俷則跨上獅鬃獸,風馳電掣似的向牧場飛奔。
如今獅鬃獸已經有三四歲了,按照普通馬地年紀,應該屬於成熟的年齡。但由於獅鬃獸的壽命較之普通戰馬要長很多,故而其成熟期至少還要三四年地時間。
不過即便是這樣,獅鬃獸拖着董俷,已經是毫不吃力。
薰俷也想讓象龍多休息,順便和阿醜聯絡感情,故而整日的騎着獅鬃獸,把象龍放在牧場中休養。
進入牧場,發現牧場裡多了很多官軍。
在大宅門口,也有官軍守護。薰俷還沒到跟前,就有人大聲喝道:“何人縱馬飛奔,還不趕快停下來?”
話音未落,從門後閃出了一個都尉,上前就給了那衛兵一腳。
“喊什麼喊,沒看見那是俷公子來了嗎?”
薰俷勒住了馬,疑惑的問道:“你們是誰?爲何守在我家門口?”
都尉連忙上前行禮,“末將趙岑,在前將軍的帳下效力,此次是奉命護送董校尉回來……董校尉要我等在此守護,這小子是新丁,不識公子尊嚴,若有冒犯還請恕罪。”
這時候,典韋等人也騎馬感到。
薰俷、典韋、沙摩柯跳下馬,一個個如同凶神惡煞一般。嚇得那新兵心裡就一哆嗦。
“哦,沒事……趙都尉一路辛苦了!”
薰俷倒也沒有在意那新丁地冒犯,而是客氣了一聲之後,帶着衆人走進了大宅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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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個趙岑長出一口氣,過去又踹了新兵一腳,“這裡不是宛縣。眼睛放亮點。剛纔若非我眼睛尖,你小子肯定被董煞星給殺了。你沒見過薰煞星的厲害,那可是個殺人不眨眼的主兒。”
新兵哪敢還口,連連道謝,一連串的馬屁送出,讓趙岑好不得意。
而董俷這時候,已經進入了大議事廳。
“三叔,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薰俷一進門,就看見了董旻正和老夫人、董夫人說話。
廳中還有董媛、董照以及董綠三人在旁邊作陪。董旻如今比當初在宛縣分別是。似乎又胖了一圈。只是臉龐比以前黑了,也不知道他天天究竟是在宛縣幹什麼。
對於董旻,薰俷還是頗有好感。
這個三叔人不錯。只是有時候太喜歡和稀泥了。
本事不大,也沒甚主見。可若說喝酒玩樂,那絕對是一把好手,而且爲人很親切。
薰家上上下下。對薰旻地印象都很好。
而董旻呢,頂着張彌勒佛似地大圓臉天天嘻嘻哈哈,見誰都是笑眯眯地。
這個人沒本事,但卻有自知之明。也無甚野心,小時候對董俷,也還算是不差。
至少比起其他人而言。態度好很多。
薰旻見薰俷進來。嚇了一跳。
也不回答。走過去裝模作樣地比劃了一下,苦着臉說:“娘。嫂子……你們天天讓阿醜吃什麼東西啊。這才幾個月啊,怎麼又長個頭了?怎麼我就不見長高呢?”
廳中人都不禁莞爾。
也難怪,董俷的個頭如今有九尺五寸左右,比起董旻七尺多地身高來,可是整高出一個頭來。以至於薰旻要想和薰俷說話,不得不仰着脖子,感覺非常地滑稽。
衆人說笑了一會兒,分別坐下。
“阿醜,這玩意兒聽說是你鼓搗出來的?”
薰旻坐在一張太師椅上,又是扭,又是晃,笑呵呵的詢問。
這太師椅也是幾天前才從將做營出來的產品。隨之一同出品的,還有八仙桌和茶几。
老夫人和董夫人就坐在八仙桌左右,兩邊是太師椅,每張椅子旁邊,還拜訪有小茶几,可以放置一些物品。對於董俷的這個發明,董府上下都很滿意。如今,薰俷已經欠下了好幾套傢俱,老夫人、董夫人、薰媛是必不可少,他自己也需要一套,就連董照,也興致勃勃的向董俷要了一套傢俱,準備在她的房間裡擺放裝飾。
薰旻搖着頭說:“我早就說這孩
般,不但是勇武,這腦子裡稀奇古怪的東西還真地是哥回來了,肯定又要樂得合不攏嘴,這玩意兒挺好,不錯。”
薰俷聞聽一怔,“爹要回來了?”
薰夫人開口道:“沒錯,你爹這次因平叛有功,故而被皇上加封爲涼州刺史,東鄉侯,前將軍……如今已經在宛縣準備動身,預計在年底之前,就能抵達咱們臨洮。”
“爹回來很好啊……正好能趕上開春的反攻。”
薰俷說着,疑惑的看着董旻,“三叔,你提前回來,莫非是有要事?”
薰旻收起笑容,點點頭說:“我是奉命回來,明天就要奔赴安定,去拜見一下先零羌地豪帥。二哥和先零羌豪帥的關係非常好,準備說服他歸降朝廷,在開春反攻時,從安定出兵,協助我們平叛。先零豪帥在羌人中的威望不小,說不定還能策反其他羌人豪帥呢。反正,說服的越多,我們反攻時地阻力就越小,勝算越大。”
“哦,那麼說,三叔只在這裡停留一天了?”
“沒錯!”
薰旻說完這句話,突然沉默了。
老夫人率先覺察到了他這種奇怪的沉默,問道:“叔穎,你是不是還有什麼事情?”
“這個……”
薰夫人一皺眉,“三弟有話就說,吞吞吐吐的一點也不爽快。”
“是這樣!”董旻看了一眼董俷,沉聲道:“隨同大哥朝廷旨意一起抵達宛縣的。還有一封徵辟令。是大將軍府發出的,要徵辟阿醜爲大將軍府的兵曹掾,所以……”
沒等董旻說完,老夫人就反應過來,厲聲喝道:“什麼兵曹掾,莫非是要阿醜做人質?”
“這個……”
薰旻生平一怕老哥。二怕老孃,聽老夫人發火,嚇得立刻縮脖子不敢開口。
薰媛和董綠臉色蒼白,看看董俷,又看看廳裡地衆人,可不敢開口。這種情況下,輪不到她們說話。
薰夫人說:“那你二哥怎麼說?”
“二哥地意思是,讓阿醜拿主意。如果阿醜不願意去地話,他大可把此事推掉。”
“阿醜不能去!”
老夫人斬釘截鐵的說:“陽太危險了。阿醜地性子純良,又是個火爆脾氣。萬一他惹了禍事,只怕到時候性命難保。我寧可仲潁不做涼州刺史。也不同意阿醜去陽。”
薰俷在聽到這消息的一剎那,也是吃了一驚。
但他很快就平靜下來,認真地考慮了一下這裡面的機巧。
只怕是何進對老爹頗有顧忌,所以纔會要我去陽做人質吧。如果我不去。他肯定會想辦法找老爹的麻煩。涼州大戰即將開始,如果被自己人算計,豈不危險?
可是去……
薰俷也實在是不想去。=[=的地方。且不說那些人對武人是何等的看不起,就算是看得起。天天陪着他們勾心鬥角。天天和這些人空談國事……董俷心裡冷笑一聲:他們看不起我。我還未必看得起他們。
再說了,涼州大戰開始之後。薰俷還想參與。
畢竟這是一個找韓遂報仇的最好機會,如果喪失了時機,只怕以後再報仇就難了。
“相公,我們不要去陽,好不好?”
薰綠憂心忡忡,從王姬口中聽到過,也曾從黃劭、唐周那裡瞭解過。陽雖繁華,卻是步步兇險。想當初老爺身爲河東太守,在陽還不是遭人算計,受人侮辱?
再說了,這才新婚不到一個月,她可捨不得離開董俷。
薰媛更是以堅決的態度說:“阿醜,我們不去陽。那地方有甚好,不能騎馬,不能唱歌,和一幫子酸書生天天在一起,就算再好的一個人,也要被變得發餿。”
薰俷笑了,貌似姐夫李儒,也是個酸書生吧。
就連一向對董俷不太友好地董照也忍不住說:“娘,還是別讓阿醜去陽,他那性子,肯定會惹禍的。”
老夫人聽董俷不說話,沉吟了一陣道:“阿醜,你說話啊。奶奶想聽聽,你有什麼見地。”
“奶奶,陽不能不去!”
薰俷在沉吟了片刻之後,“朝廷既然讓爹出兵平亂,正是我董家壯大自己的絕佳機會。如果我不去,定會讓朝廷心生不滿,同時交惡大將軍,對父親極爲不利。至於兇險……嘿嘿,其實如今這天下,又何處不兇險?放心吧,孫兒自會小心。”
老夫人和董夫人都沉默了!
好半天,老夫人嘆了口氣說:“阿醜,你已經長大了,知道爲這個家族地未來考慮,奶奶很開心。也罷,既然你拿定了主意,奶奶也不攔你,只是到了陽,你一切都要小心。”
“我有一個要求,想請轉告父親!”
薰夫人點點頭,“阿醜,你說……娘定會爲你轉達。”
薰俷的眼中閃過戾芒,周身陡然散發出濃濃的殺意,“請父親定要爲我手刃了韓遂和北宮伯玉二賊子,大姐的仇,我從未有一日忘記過。不殺韓遂,孩兒誓不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