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兒,跟我回去
炎昊然站在門口,看着上官暮雨站在窗前,一身白色長裙,傾瀉而下的黑髮隨風揚着,恬靜的臉上抹着少有的笑顏,淡淡地如風信子般,那樣純潔動人?
他記起醫生對他交待的話,“目前對她來說,最後的治療除了通過長期的鍼灸,心情的放鬆也相當重要。她滑過胎,要多躺,多吃維生素含量高的食品,多曬陽光,不要有任何刺激,這樣病情就好得快?”
他知道上官暮雨還不能適應突然又跟他在一起,除了陪她吃飯,曬太陽外,每晚她睡着的時候,他總會坐在她的牀邊看她一會兒。看着她安靜地躺在自己的家裡,他有種前所末有的踏實感。
清晨,一陣隱隱約約的琴聲如歡快的靈鳥般從窗外躍入房間,縈繞在上官暮雨的耳畔。她眨了眨眼皮,睜開了雙眼。音樂輕快優美,像一陣柔風拂過她的心扉。許久壓抑沉重的心情,竟舒暢起來。
拉開絲被,她擰開*房*門,尋着樂聲而去。
“小雨。”身後傳來炎昊然的聲音。
上官暮雨回眸,炎昊然手中正拿着一件外套向她走來。
將外衣輕輕披在她的身上,炎昊然聲音透着深深地關切:“你身體不好,早上風大,快回去吧。”
上官暮雨下意識地緊緊身上的衣服,被他這樣細膩的關心,心底有種溫暖的感覺。
可是現在的她,又如何能配得上他呢?
上官暮雨有些異樣,身子微微掙扎了下,按在他肩上的手卻倏緊了。
她有些惱怒地擡眸,正對上炎昊然那道似笑非笑的眸光。
走進客廳,上官暮雨看到顧天燁英挺的身姿,目光忽閃了下。
顧天燁轉過頭,視線由移落到上官暮雨身上,眸底忽閃過一絲安心。
“上官暮雨,我們還真不是一般的有緣?”他看着她,和她打招呼。
炎昊然的手緊了一下,朝着他揚一下眉,“回來了,雅聖自己收回去?”
顧天燁邪邪地勾起性感的厚脣,“切?又來這招?怕我時間多了,勾引你的心上人?”轉身,拿着外套離開?
他口無遮攔的話,讓客廳的倆個人身子微微一滯?
上官暮雨臉騰地紅至耳垂,炎昊然低頭看她,低聲地道:“你回房間休息吧。”
上官暮雨沉重地點點頭,朝旋轉扶梯走去。
樓下隱隱隱約約傳來炎昊然在客廳說話的聲音,上官暮雨心裡卻亂作一團。
坐在陽臺上的沙發上,只要一想起那晚銀夜漠受傷的眼神,她的心就止不住地微疼。
她怪自己太沖動,爲了躲避銀夜漠,現在跟炎昊然在一起,又將自己送進難堪處境裡?
門外響起了腳步聲,上官暮雨忙用手背擦掉眼角的溼潤。
肩膀上,他的手掌溫度熱的燙人,她身子縮了一下。
炎昊然蹲在她的面前,大手將她的小心緊緊包裹住,“小雨,我要去國外幾天,你要好好吃飯,嗯?”
上官暮雨忍住縮回手的衝動,她不想抗拒他。至少現在,炎昊然對她,沒有做出任何一絲過份的行爲。次去想己。
她垂眸不語,點點頭。
炎昊然板起她的小臉,在她嬌脣上吻了一下,眸光落在她的臉上,像火一般?
上官暮雨手指都掐進自己的掌心裡?
他什麼時候走開,上官暮雨也忘記了。只是拼用力的擦了下自己的脣,心裡告訴自己,她不能再給炎昊然任何假的希望了。
炎昊然回身,看到她的動作,心受傷般地痛,眸光倏地冷暗?
上官暮雨驚怕地剛想上前——
他們身後走出一道偉岸的身影?
鬼斧神刀般的俊美五官,墨如深潭的曈仁,在陽光下閃着奪人心魄的光芒?
他朝她徐徐走來,每一步都像踩在上官暮雨的心尖上?
那雙深遂的黑眸一瞬不瞬地盯着她,菲薄的脣淡淡地彎起了一道冰冷的弧線,語氣不容抗拒:“雨兒,跟我回去?”
上官暮雨心狂跳如擂鼓,雙腿卻如灌了鉛般無法動彈?
直到那片巨大的陰影從她頭底籠罩下來?
那淡淡地菸草氣息瞬時撲來,一點一點地滲透進她的肌膚,鑽進她的血液裡,每個細胞都在顫慄不止?
銀夜漠修長冰涼的手指,輕輕勾起她的尖巧的下巴,屬於他的氣息撲來,“不管是顧天燁、陸澤國還是炎昊然,我對你的大度已經超過底線了,這次你必須和我走?”
上官暮雨劇顫了一下,雙肩瑟瑟抖動,“我……想那晚……”VExN。
話沒說完,下頜便被他緊緊捏住,卻留了幾份力,“還敢和我提那晚?夠了?你逃跑得還少嗎??”
上官暮雨咬脣,淚如珍珠般掉落不停,漪眸瞪他,“你想怎樣,銀夜漠?……你已經和另一個女人結婚了,你非要我……那麼難堪嗎?”
她彷彿就是他的剋星,她的淚頃刻便能軟化他心中所有的堅硬,微微嘆了息,銀夜漠拉她入懷,“雨兒,別再折磨我好不好?我和婷……不是你想的那樣……她已經死了……”
上官暮雨身子一滯,腦子空白了好會兒。
銀夜漠深眉緊皺了下,語氣酸酸的,“你對別人真捨得犧牲,卻不見你待我這樣過?”
上官暮雨心澀了一下,他從來對自己強取豪奪的,弱勢地像圈養在金籠裡的寵物般,任由他喜怒無常地捉弄,受傷地總是自己。
她正想着,銀夜漠手臂肌肉倏地一繃,眸光不由朝天上的黑影看去。
越來越大聲的引擎聲從上方傳來,狂風襲捲細沙,讓上官暮雨將臉下意識地埋進銀夜漠的懷裡。
直升機落下,迅速下來七八位身材魁梧的外國男子?
炎昊然耀眼的金色碎髮隨風揚着,異域深遂俊逸五官如希臘神抵,那高貴稀有琥珀色的雙曈緊縮,在陽光下正閃動着幽紅噬血的光澤。
銀夜漠下意識將上官暮雨往身後拉去。
這一天,兩個人似乎都等待許久了?
炎昊然看了一眼他身後的上官暮雨,眸底忽閃過一絲陰鬱,嘴角卻勾起一道邪肆的笑,“銀夜漠先生,我很高興你到我這兒作客,不過希望下次能夠打聲招呼,莫非這就是你們毒梟慣用的低級手段?”
上官暮雨感覺到銀夜漠身子肌肉繃得很緊,她心裡陣陣不安。這裡是炎昊然的地盤,銀夜漠要想輕易離開,不是太容易?
“炎昊然,你認爲同樣的錯誤,我還會犯第二次嗎?”銀夜漠脣邊的笑紋緊緊收緊,冷然地盯着他。
炎昊然眸光暗了下,冷笑一聲,“如果你真對輕這麼用情,怎麼連她唯一姐妹羅思婷都不放過??聽說她還有了你的孩子?”
上官暮雨身子顫了一下,臉刷的白。
輕?就是他口中常喊的輕兒嗎?羅思婷和她是姐妹??這一切讓她腦子亂轟轟的。
她顫顫地擡眸去看銀夜漠,卻看到他眸底黑沉的戾人。
他原來一直沒忘記心裡的愛人,選擇羅思婷也是因爲她吧。一股酸澀很濃地抑在她的喉嚨,讓上官暮雨有些呼吸困難?
“炎昊然你能不能再卑鄙點?羅思婷爲何而死,你心知度明?”銀夜漠不喜歡上官暮雨用那樣探究生離的目光看她?
“你和她有過孩子嗎?……她爲什麼會……死?”上官暮雨淚眼婆娑地看着銀夜漠。
銀夜漠心莫名一慌,握住她發涼的手,忙道:“雨兒,不是你想的那樣?她……”羅思婷確實因他而死,他脫不了干係……銀夜漠一時也不知和她如何解釋?
“無論你是什麼目的,你和她結婚過,她也懷了你的孩子不是嗎?就算她死了,她還是你妻子……”上官暮雨淚落得很兇,她也不知道,爲何聽說羅思婷懷過他的孩子,會這樣讓這樣難受。
她突然就想起了他們曾經有過的寶寶,那些本來已經淡忘的傷痕,又一點一點地重新撕裂……
感覺到上官暮雨的手漸漸地從他的掌心滑落,銀夜漠心突地直痛?
他拉過她的手臂,目光裡突地生恨,“你寧願相信炎昊然,也不願相信我?輕也好,羅思婷也罷,今天我銀夜漠頂着危險找的是你上官暮雨?你一次次地想辦法離開我,我沒有和你計較,這次你非得讓我對你失去耐心不可嗎??”
上官暮雨覺得肚子好痛,她緊緊咬住脣,冷汗直冒。
凝着眼前俊美得不真實的臉,想起泰國時他們的相遇,他們的交易,他的每一次傷害,她的每一次絕望,如果他們真有一段寧靜的日子,也不過是在馬斯喀特海邊別墅的那短短的三天?
如果一段感情一直在傷害,上官暮雨不知道還有什麼可以留戀地方。
“你……這次還想抓我回去軟*禁嗎?如果是,我還是會跑的……”上官暮雨指甲深深地掐入掌心。
“你?”銀夜漠額角青筋直跳,如果夠狠心無情,他真的想掐死她。只是他一直冷硬的心,早就不知什麼時候一點一點地被眼前的女人軟化得毫無底線了,她竟還敢這樣說?
“跟我回去?我不介意用籠子關住你,用鐵鏈鎖住你,得不到你的心,你的人也無所謂?”他緊緊拉着她的手,雙眼通紅,煥着狠芒,覺得自己徹底要被她磨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