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th.

瞧!惡魔!恐懼已在您的內在生了根!

正如那雙泛綠的眼珠在盯着我

無畏只是七層面具

在太陽下灼化

腐蝕

最終

成爲瘋人!

2024年10月8日下午16:47

靈魂

一種人類自以爲堅信的東西。

待死亡顯現後伴隨着誕生。

它的重量僅有21克

區別在於

若是渾濁不堪

那麼

將墮入火湖

若是純淨透徹

那麼

會升入天國

這是規則

如若打破規則

必收到死神的懲戒書

深陷萬劫不復的輪迴之中

就像一場了無休止的噩夢

在噩夢醒後又忘記了自己的罪孽

徘徊在瀕死的邊緣

掙扎着

一切都是心魔!

四周的空間在不斷延伸,一絲絲藍綠脈路在黑暗中折射出強烈的微光。

無風,無水,整個空間呈現失重的狀態,雅感覺自己在空間中飄蕩懸浮,像是死了。

死亡在她看來並不可怕,甚至她期待着自己的死亡,因爲那樣,她就不用在真實的世界裡迴盪。

‘如若地獄真的存在,所有信奉的神靈都存在,我就會在地獄,我已經死了嗎?我在哪裡?’她猛然睜開眼睛,那像是襁褓的幻境瞬間被從她眼前的一個點吸釋、旋轉、扭曲。

“啊!”她大叫,伴隨着一顆一顆猩紅的血滴從那個點被釋放,每個血滴都散出可怖的尖叫聲。這一切都像是在懲罰她,不懂人間世態,不明人情世故,不惜他人生命。

散播的血滴擊打着她的皮膚及衣衫,擴散、蔓延、包裹着她,儘可能地使她放棄呼吸、放棄自己堅信的東西、放棄最寶貴的自己。原始的野蠻在這裡奔流,連帶着生命在這裡綻放,最終形成了瘋魔樣的她。而這次,她瘋魔樣的她卻感受到了恐懼,來自於一直令自己恐懼的自身,人類的本性,殺戮。

在結束後,平凡的世界在此向她拉開了大門,眼前的人影讓她有些不知所措,現在的她根本無力抵抗外界的任何因素。

“老大!”

人影逐漸清晰起來。

“老大!”

“嗯”她的嘴角發出迴應聲。

“現在在L市總部,您很安全,我會盡力將您轉移出去”

雅支撐着自己身軀“還是讓我自生自滅吧”

“老大,我們需要您”

“我說過,後續的事情都交由給你”

“那您”

“讓我死好了”

“爲什麼?”

“我根本不配,假如這個世界存在惡魔,我就會和他作交換,用我的生命去換讓我失去所有的痛苦,或者乾脆令我不再存在”

“老大,我知道,但求您能明白我的意思”

“假如沒有人類,就不會存在什麼痛苦”雅迷迷糊地看着冷玉。

“不,你在說什麼?我知道您很難過”

“我根本就是個不懂人情世故的傻瓜,一直以來都是,給我找瓶酒吧”

“我不會的,你不可以再喝酒,或者吃什麼藥物,雅,你還不明白嗎?你只是在恐懼,那些東西根本解決不了什麼問題,現在我就帶你離開,再也不回來”

“恐懼”雅笑了,笑得很怪異,她的嘴脣在微微發顫。

“我知道你一直在服用消除恐懼的藥物,實驗室的那些藥品會將你徹底毀掉,去年我將你服用的藥品全部換成安慰劑,結果”

“結果,我並沒有因此不安”

“一切都只不過是心理上的恐懼而已,放下吧,現在一切不都結束了嗎?”

“沒有,只要有我的存在就不會結束。自從我第一次殺掉那隻狗後,就再也放不下手了,我只能用這種方式抹殺掉自己的恐懼和憤怒。殺人,只是爲了滿足自己情緒,爲了平衡。那時,那一次,第一次殺掉那隻狗,其實我並沒有看着它死去,在我離開那裡的時候,它還活着,我只是將生死的權利交付給了上天。最終我也不知道它是不是死了,不過接下來的那些生命就真正在我的手裡逝去。我只是‘憤怒’,這是人們口中的‘憤怒’,我明白我無法表述自己的情感,我知道我的情感只有‘憤怒’‘恐懼’‘難過’,那些陽光的東西早都被我拋棄了。在堅守了那種仇視信念的第七年,我是要放棄的,可是,血婭放棄不了。現在看來一切都是那樣可笑,我是恐懼我自己,在無數次她都在教唆我去殺掉我的親人,然而我還是不可以。只因爲那是違反倫理道德的,可惜,殺掉其他人也是違反倫理道德的,我始終不知道自己是怎樣想的。復仇嗎?不,那完全可以只讓他們痛苦就好了,沒必要自己還要擔負着恐懼去做一件令社會厭惡的事。”雅搖搖頭“可當我殺掉一個人的時候,我完全沒有恐懼,什麼都沒有,只是一種超脫平常的平靜。這平靜讓我無比嚮往,我懂心理學,懂精神學,我知道我小時候缺乏愛、分享、在痛苦的時候沒有得到應有的安慰。我自認爲是這樣的,所以我纔會發泄自己。不過這都是藉口,我沒有理由,要有理由也可笑之極。難道只是因爲好看,因爲覺得很可愛,因爲看樣子他們很美味,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只是深深地憎恨自己,爲什麼我是這樣一個人,違背了整個社會的底線,像是腐爛的屍體,在那裡生蛆。我不是正義的,我知道,我站在了邪惡的那一邊,我是個惡人”。

“雅,沒有人是完全的惡人,你也不例外,難道這幾年爲戰爭難民搭建安全國,爲貧困地區發放物資,爲反校園暴力、兒童暴力、家庭暴力建立基金會和免費服務社,爲伊 斯 蘭、印度等國婦女開展女性救援組織,以及其他的很多事都不是正義的嗎?不要再把自己當做惡人了,你只是不高興,從現在起不再去殺人,不再去害人,我們離開這裡”。

“那只是救贖自己罷了,我只是在平衡,現在全世界都會知道我是一個惡人,我咎由自取,自己活該。罷了,我有點餓了,去帶點包子過來吧”雅勉強地做出笑容。

時間,像是水伏在水裡,恐懼,像是酒沒在酒裡。

冷玉回來後,她看到到處都是摔碎的玻璃酒瓶茬子就知道大事不好。雅一個人抱着酒瓶在角落裡說着胡話,冷玉要拿掉那酒瓶,誰知卻被雅推到了。

“雅,你振作些,恐懼只會讓你陷入瘋狂,求求你了,雅”她將酒瓶扔開不顧流血的手抱住雅發抖的身體。

一切都是那些一系列的連貫小事件。

雅逃了出去,冷玉也追了出去。幾近夜晚,天色很黑,地域又很複雜,讓冷玉找不到雅。

然而雅卻不知從哪拿到的刀子恐懼地躲在小巷子裡,她很不清醒,一場瘋魔的夜幕即將降臨。

2024年10月8日晚上21:50

作爲一名外科醫生,做手術已成爲家常便飯,平常很難準時下班,只有到週末沒了手術才能很早回家陪陪家人。簡志文剛剛做完一臺小手術,他便急忙回家,夫妻倆人的關係時好時壞,平時因爲工作原因也經常不見面不聯繫。而四歲大的女兒可可一直是由一位老阿姨照顧的,最近梓沫琪好不容易回來了,也想與她多待些日子,沒想到她的診所被火災燒得面目全非,還被警察叫過去了。也不知道發生什麼了,簡志文問她,她也只是說是關於一個患者的問題,當然簡志文知道這是出於對患者的保密他不好過問。可事實上他總覺得沒有這麼簡單,想一想這陣子發生的926案件他還是很擔心梓沫琪的安危。早都希望她把那份工作辭掉她不聽,可昨天她又說她不打算工作了回去照顧孩子,雖然很突然,但希望一切都會好起來,只要她開心,這個家開心就好。

或許是926案件的影響如今的街上行人越來越少了,簡志文將車開到地下室,走上臺階猛然間瞥見一個身影,他藉着微落的燈光瞧見那人在吃着什麼東西。那人也注意到了他匆忙捧着手裡的東西跑開了,簡志文上前查看驚愕地看到剛纔那人蹲過的地方竟然有一大攤血跡。此時的他有點慌,自己心裡也在打鼓‘那人是誰?看身形是個女的,她受傷了嗎?還是?’

他沿着滴落在小區地面的血跡尋找着那個人,‘那女的不會是精神病吧?她來我們小區做什麼?這段時間這麼亂,她手裡抱着的是什麼?她不會~’簡志文無論如何腦袋裡想的都是些關於最近殺人失蹤案的新聞,還有關於自己妻子的事情,以及關於可可,自己的女兒。總有一根無形的線將這些串聯在一起,好像它們真的有什麼關聯似的。

血跡到一處草坪就截然中斷了,簡志文警惕地向四周張望,這時他才發覺自己來到了小區西面那扇被緊鎖的厚鐵門面前。這鐵門的外圍是一片狹長曲折的小巷,陰暗潮溼沒有路燈,這麼多年一直由於拆遷問題而未被處理,所以這鐵門和這磚牆變成爲這裡唯一和小區隔閡的地方。

他擡頭瞧了瞧這牆至少也得有三米高,‘那女的是怎麼從這裡過去的?’又向右看了一眼,望見那裡有一小門,應該是幾周前建好了,門上還有告示和小廣告。

簡志文掏出鑰匙對準感應器‘她有鑰匙?這麼說她是小區裡的人?’

“嘀”小門自動彈開,他從那走進了那片漆黑的區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