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杰的家離海灘有些遠,在村子另一邊的山腳下。
但村子不大,南風飛了幾分鐘就到了。
那是棟陳舊的二層小樓,和那些新建和翻新裝修的樓屋相比,它顯得滄桑而孤獨,就像是一個歷經風雨的老人,靜靜地屹立在那裡。
小樓被一片墨綠的草地包圍着,這片草地也將它與鄰居間的距離拉開了,看起來更像是刻意的,帶着一股對這塵世的不屑。
凡是以驅魔降妖爲己任的,哪怕貪些財手段狠些,那些人身上都有股正氣,佛道之光也會籠罩他們,雖然會根據個人能力而顯強弱。
可是,站在這棟小樓前,我感覺不到半絲驅魔師應有的正氣,也感覺不到那些使鬼魔害怕的聖光。
相反的,一股邪惡黑暗之氣正籠罩於這幢小樓。
這種氣息就像莊子皓魔化散發出來的一樣,甚至更加黑暗,讓人特別舒服。
看來那個叫阿杰的犧牲小愛對付娜娜,完全是事實了。
一場海嘯,使得大部分村民都往山這邊轉移了,夜並不安靜,呼呼的餘風中摻雜着人們的議論聲,他們聚在周圍的房屋裡,說着關於這場突如其來的海嘯,聲音裡帶着難於掩飾的惶恐。
這樣的情況,這幾年總是如期而至。
海神在爲死去的兒子和孫女討債,他完全可以讓大海將整個村給吞噬了,但他卻選擇了另一種更瘋狂更可怕的報復方式,他要讓這種恐怖持續下去,一個一個地奪走他們的姓命,在他們死後,仍奴役着他們的靈魂,讓他們嚐盡生與死的痛苦,不得超生。
嘶-啦-嘶-啦-
磨刀聲從跟前的小樓裡傳出來,犀利地蓋過了那些惶恐的人聲。
阿杰就在屋裡,雖然屋裡沒有亮燈,窗簾子也是緊緊地拉起來的。
小樓周圍布了結界,那股邪惡的力量吸引更多的陰邪之氣往這裡聚攏,使它變得更加牢固。
這種力量,對像我這樣使用靈力的人來說,會造成很大的傷害,但對南風則不然。
南風甩出一股勁氣,輕易就將那結界給打破了。
強大的破壞力,讓在屋裡磨刀的男人害怕了,磨刀的動作戛然而止。
“我敢保證,他被灌了**藥,讓他自信到一道結界幾把法器就能對付我們。”南風說,一個彈指就將跟前的院門給彈開了,他率先踏進那片草地。
咯吱-
正對着庭院正面的屋門驀地往裡打開。
嘯-嘯-嘯-
三支驅魔箭連續從黑暗的屋裡射了出來,直逼我們。
南風移步擋在我的跟前,袍袖一拂,那驅魔箭在他面前半米的地方就被攔了下來,無力地掉落在地上。
啊-
見驅魔箭無用,阿灰持着一把磨得鋥亮的長劍從屋裡衝了出來,路燈照亮着他凶神惡煞的臉,他看起來也不過二十五六的樣子,凌亂的短髮下,一雙鷹眼瞪得血紅。
他面色蒼白,青筋暴跳,一雙嘴脣發黑,呲起的一口牙齒又尖又利。
這個阿杰,已然不再是意義上的驅魔師,他已經魔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