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
走進店廳裡的我輕咳一聲打斷了兩口子。
老闆娘和她的男人轉向我，還不忘將臉上的淚水擦掉。
“抱歉打擾了。”我歉意地向他們笑笑，走近。
“小姑娘，有什麼需要的嗎？”老闆娘吸吸鼻子，恢復了常態。
“我聽到你和大叔的說話，大叔這是要去M市嗎？”我確認。
“嗯，我要運一批物資去M市。”男人點頭，打量我了一下。“小姑娘，你有親人在那邊？”
我點了下頭，又問：“進城？”
“不進城，城被封鎖了，只有特別行動組和指定的醫務小組才能進去。”男人說。“軍方在城外紮了營地，救出來的人都安頓在那裡，我是往營地運物資的。”
“大叔，你能不能載我一程？”
“你要去M市？”聽了我的話，一對夫妻擔憂。男人勸我。“那邊不安全，你還是別去了。”
“從昨晚到現在我就沒再聯繫上我家裡人，這事一出我就寢食難安，怎麼地我也要跟他們一起。我懇求道，從隨身帶的小挎包裡掏出所有的現金。“這個給你，要是不夠我再去取，卡里還有點兒。”
“這不是錢的問題。”男人不接我遞過去的錢。“被從城裡帶出來的人都在營地接受再次化驗檢測，如果你進了營地，弄不好就脫不了身了，直到事情完全解決爲止。我這送貨的也只是到營地外區而已，貨卸下就走。”
“沒關係，你送我到外區就行，接下來我自己進營地，興許他們已經被轉移出來了，不然我就在那一直等消息。”我堅持，淚眼汪汪的。
“小姑娘，你可想好了，要是被感染治不了會死人的，你還那麼年輕，你家裡人肯定也不想你去那冒險，寧可你呆在安全的地方。”老闆娘也開口勸。
“家人就應該在一起不是嗎？剛纔你們的話我也聽到了，老闆娘還堅持在這裡等大叔，不也是爲了這個？”
兩口子對視，最後嘆了口氣。
“行吧，我載你一程，要是你反悔，我返程再載你回來。”男人答應了。
“謝謝大叔。”我感激不盡。
“我這就要出發了，你快去收拾東西，我在車上等你。”男人後面還補充了一句。“你叫我老張就行了。”
“哎。我叫小月。”說罷，我小跑上樓去拿揹包。
幾分鐘後，我揹着包抱着小噬下樓來。
叫老張的男人已經在車上等着了。
他見我來，挪位給我打開了副駕駛座的門。
“你還帶着個小的啊，這……”老張看我抱着個孩子，更擔憂了。
“他爸爸也在M市，拜託張大叔了！”我抱歉地衝老張笑笑，抱着孩子就上車去了。
老張駕着貨車在高速公路上行駛了兩小時，出了冰城。
在前往M市的十號高速公路上，我們遇上了一隊同樣的貨車，老張告訴我這是他們的貨運隊，他夜裡裝了貨拐了道去探望媳婦的，這才追上來。
M市沒被封鎖前，有一批市民駕車跑了出來，但在半路就被軍方攔截帶去了城外的營地，那些被遺棄的車子佔了高速公路的一半道兒，現在，這條路線變成了單行道，老張送完貨會繞過另一條路回來，那邊的情況和這邊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