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灰濛濛亮的時候,我才睡着。
我是被麗麗搖醒的,等我從帳篷裡爬出來時,太陽已經快到頭頂了。
我將夜裡蜻蜓給我的餅乾和巧克里合着水填腹,然後用一份溼紙巾擦臉,才走到樓頂邊沿看附近的情況。
“白天感染者活動沒那麼活躍,他們並不怕光,卻不知爲什麼變得更加遲鈍和緩慢了。”
麗麗給我拿了一杯水和一支擠了牙膏的牙刷。挨近閣樓的地方有積水池,是停水時緊急備用的,說雖然過濾器壞了,生水不好喝,但用來漱個口還是沒問題的。
我蹲在排水口邊刷牙,含糊地問蜻蜓他們呢。
“他們去找吃的了,也不知道軍方哪時來救援,我們只能攢更多的食物撐着,而且帶回來的倖存者也越來越多了。”
刷好牙,我將杯子和牙刷擱在帳篷附近的一張桌子上。
孕婦和老人正在陪兩個孩子,失去父母讓他們情緒很低落。
嘯-
樓下,一聲悠揚的口哨聲響起,蜻蜓他們回來了。
我急忙走到梯口,協助麗麗將繩梯往下放。
回來的不止蜻蜓他們三個人,他們帶回了另外兩個倖存者
居高臨下,我辨清了其中一個倖存者的模樣。
是小蘭!
我激動得想大叫,但又生怕大聲將附近的活死人招引來,只能剋制着心中激動的情緒。
仰起頭來看情況的小蘭也發現了我,激動之餘更多是錯愕。
好不容易等到大家都爬上樓頂,我和小蘭緊緊相擁而泣。
“天啊,小月你怎麼會在這裡?”待情緒平穩了些後,小蘭問我。
“我是過來辦件重要的事情的。”我沒法將薇薇被惡鬼捉到這裡的情況道出,因爲那得從頭說起才能說得清楚,這也會嚇壞小蘭的。
“什麼事比命重要,你沒看新聞嗎?”小蘭被我打敗了。
我笑笑,看向來到小蘭身邊的一位大叔,我從小蘭的全家福裡看到過他,是小蘭爸爸。
“叔叔好!”我向小蘭爸爸打招呼。
小蘭爸爸點頭,他沒想到在這裡會遇上女兒的大學同學。
之後,我才瞭解到小蘭順封鎖時引起的騷亂時溜進了城,當時是白天,她和一些人結隊往城裡去找親人,她經歷了無數血腥的場面存活了下來,進城的一羣人活下來的寥寥無幾,他們找了輛車才一路衝到了市中心,那裡是重災區,在戰鬥中死的死分散的分散,小蘭好不容易跑回家,家裡只剩下爸爸一個人。
她的母親受了感染,被她的父親親手給砍掉了腦袋。
小蘭跑回家時,尾隨了一批感染者,父女倆開車一路逃奔到了這附近,直到車子撞毀改了步行,他們是在一家便利店找吃的時候遇上的蜻蜓等人,就跟着回來了。
這場瘟疫對M市的居民來說,是滅頂之災。
小蘭和她的父親以及這裡的每個倖存者,承受着生與死帶來的巨大痛苦之中。
小蘭找到了她的家人,會和文叔他們堅守在這樓頂等待救援,而我在短暫的休息之後,也差不多要上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