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的可不好看,就算他樂意見你,你最好做好心理準備。”
不甘心的莊子皓自然想多瞭解些那個厲鬼的情況,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決定告訴我見煙鬼郭的方法。
他給了我一塊寫着召喚符的黃布,並告訴我召喚的方法。
“他不想見我,你自己來吧。”他將東西交給我,然後指了指我戴在身上的玉觀音。“記得把這物擱在衣裳外,枉死的人都有怨氣,哪怕是舊識誰也打不了保票對方會不會傷害你。”
在第44號鋪子裡是不可能施術的,這裡只接活人的生意,禁止陰間之物入內,除非得到驅魔老太的同意-她現在也不在,要是在估計也不會幫我,我沒錢給她。
我收好東西告辭,決定回校後找個沒人的地方試着召見煙鬼郭。
“對了,你和那個大鬼王是怎麼回事?”送我出門時,莊子皓問我。
“呃……”想到白天我和南風在樓道里時莊子皓就在外面的走廊,有的事也不好再隱瞞。“我和他剛領了結婚證。”
我笑,無比悽苦。
莊子皓眼底掠過一道複雜的光。
“和鬼結婚,還老被喝血,我是不是離死不遠了?”我問他。
“你的命系在大鬼王手裡,倘若他連續七夜食血,你真活不成了。”
算上在禁地的初次,我已供了三次血。
吞了口發酸的口水,在莊子皓憂心的目送下離開。
回校後,我去了趟男生宿舍。
煙鬼郭的父母正好在。
郭叔叔抹着老淚在收拾煙鬼郭的東西,郭阿姨則抱着他的枕頭嚶嚶地哭。
此情此景,看得我無比心碎。
我和兩位老人打了招呼,然後坐在阿姨身邊安慰她。
安慰的話支言片語,傷心自責的我也是哽咽得說不出什麼來了。
“你說這孩子到底遇上了什麼不順心的事,非得跳樓?真是不孝子,死了一了白了丟下我和他爸……555,他知不知道他是我們的命根啊,這不是要我的命嗎?”
死了兒子的郭阿姨萬念俱灰,真害怕她說着也跟着去了。
郭叔叔也沒了收拾的心情,摟着阿姨,默默地流眼淚。
看着兩位老人傷心欲絕,是對我最大的折磨。
如果不去禁地,就不會有後面這些事情了。
天啊,這筆血債我要怎麼還啊?
無比負疚的我一分鐘也呆不下去了,淚流滿面的又安慰了幾句,然後在行李箱裡挑了一頂煙鬼郭常戴的鴨舌帽,徵求兩位老人:“我能不能留這頂帽子,我們出去玩他常戴,當是個念想?”
一對老人自然不會拒絕我這小小的要求,點頭答應。
我拿着帽子離開,繞了些遠路去教學樓。
煙鬼郭跳墜的地方,已被清潔工用水清洗掉了血漬,既便如此,在明晃晃的路燈照耀下,他頭痛與地板撞擊碎裂之處仍清晰可見,那些水泥裂縫裡還殘留着他的血液和腦漿。
師生們自發地在這裡點起了白蠟燭,送上了鮮花,以此悼念。
下晚自習的小蘭在樹林裡摘了一束野花,她將花放在那片碎裂的水泥地板上,然後低頭默哀。
我走上前去,蹲下身子,伸手輕輕觸摸那片水泥地,煙鬼郭的生命流逝無蹤,留下的只是冰冷和無限的悲傷。
對不起!
我道歉。
哪怕當初慫恿我去禁地的是煙鬼郭和薇薇,可說起禁地的人是我,想引起莊子皓注意的人也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