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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裡。
已經醒過來的薇薇倚在牀頭，煙鬼郭正在喂她喝湯。
見我來，薇薇拍拍牀沿，示意我坐過去。
我坐到牀邊，看仍面色蒼白的薇薇，心疼落淚。
薇薇給了我一個安慰式的擁抱，在我的耳邊說她沒事兒，叫我別難過。
我們都記得經歷過的那些事，她說有種一覺不想再醒來的難過，特別是確定煙鬼郭已經死了的事後。
這兩天，對她和煙鬼郭來說是都不容易。
“我會努力活着，連帶着郭子的份。”薇薇最後握住煙鬼郭的手，向我們承諾。
經歷了生死劫難的我們，緊緊地抱在一起，又哭又笑。
我一直陪薇薇到醫院探訪時間結束，看着她握着郭子的手睡下，我輕輕帶上病房的門，離開。
纔出醫院，煙鬼郭就追來了。
因爲薇薇，我們一直沒有機會單獨談談。
“薇薇很堅強！”我說。
“這一切對我們三個人說都不容易，特別是你。”煙鬼郭說，像從前一樣將一隻手搭在我的肩上。“如果沒有你，我一個人救不出她！”
我反手握住煙鬼郭那隻搭在肩上的冰冷的手。
“知道嗎？薇薇說她愛我！”煙鬼郭說，幸福地笑。
“嚯，兜了一圈，最後是她向你表白的。”我笑。
“嘻嘻，受寵若驚！”煙鬼郭感慨。“要不是死掉了，這樣的話還不知道哪時才能聽到。”
“郭子？！”我停下腳步，看身邊的男孩。如果不是他這麼一提醒，我甚至忘了他已經是陰靈的事實。“你打算怎麼辦，下一步？”
“這正是我要跟你說的，”煙鬼郭和我分開，慎重地對我道。“黑白無常找來了，我得躲幾天，我不在這些天你替我好好照顧薇薇。”
“你不去陰間報到？”一聽煙鬼郭的話，我心絃一緊。
“小月，我太迷戀這塵世間了，知道爲什麼嗎？因爲這裡有薇薇，我不想和她分開。”
與深愛的人生死相隔纔是最痛苦的事情。
“可是，這樣躲着也不是辦法。”
“沒關係，不是有一堆的孤魂野鬼嗎？我可以跟他們一樣。”
“那些孤魂野鬼無人埋葬，沒有碑名，你不同。你死了，陰間有名在冊，黑白無常一定會帶你走的。你逃不掉的。”
“我要是去報到，就得過奈何橋喝孟婆湯，轉世輪迴。我會把薇薇忘得一乾二淨，我今生再也沒有機會和她在一起了。”
“就算你沒轉世輪迴，你也不能和她在一起。”我提醒這個被愛情衝昏頭腦的好友。“長時間和她在一起，她會死掉的。”
我的話讓煙鬼郭身子一顫，踉蹌後退。
殘酷的現實讓他陷入深深的痛苦之中。
“一……一定會有辦法的……”煙鬼郭想到什麼地看我。“你和鬼王大人在一起不就沒事兒！”
“我才和他幾天呀？我是個隨時做好面對死亡準備的人……”我垂落的雙手緊攥。“人鬼殊途，你別天真了！”
煙鬼郭還想說什麼，我們身後的地方突然閃現一道白光。
“握草，怕什麼來什麼。”煙鬼郭看那白光，捂了一把臉。
我轉身去探究竟。
身後十米的馬路上，隱約開了一道門，那白光就是從緩緩打開的門裡照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