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就是說,那法醫有所隱瞞,他出的驗屍報告不真實。”我推測。“爲什麼他要幫醫生婆婆?”
“同情,雖然大家當面不敢言,但在那城生活的人不少都知道司徒是個怎樣的人。當年吳醫生被下套嫁給他,那些長舌婦可沒少在後面非議呢。”
“你倒是知道得挺細的啊。”我回頭瞄眼無名。
無名聳了一下肩。
這無名,和醫生婆婆的交情肯定不一般。
“對了,方纔的藥劑是誰給你的,只起抑制作用嗎?”
“是吳老太婆給的,當時幫她處理那兩具分不開的屍骨,我被滲出來的毒素感染了,她就做了這抑制的藥劑給我救命。”
“你不是說她有血清的配方嗎?那血清能解這毒的吧?”
“是的,這是我最近才知道的,她一直說這混合毒劑太複雜,當初她只想怎麼毒死司徒,根本沒想解藥的事情,因爲我被感染,所以她纔開始研究解藥的,但幾十年過去了,一直沒有解藥的消息。後來發現有些不對,她很早就研究出解藥了,因爲和我一樣,她也接觸過屍骨,可她沒有像我一樣被感染。所以,我猜測她做出血清了,只是沒有把它給我而已。”
說到這裡,無名甚是氣憤,像是醫生婆婆擺了他一道似的。
我垂下頭若有所思,撞上了熾炎的目光。
她和我一樣,心中充滿疑或。
熾炎追蹤着紅線到了城東邊一處待拆的老小區,那兒只有馬路上的一頂燈塔照明,整片小區死寂沉沉的。
這小區的住戶早在兩個月前都搬去了新居住,按理說,這兒已經沒人了。
但我們沿着灰暗的巷子往裡走時,還是發現了兩個人影在活動,那是無家可歸的流浪者,他們從巷子的另一頭往我們這邊跑,神情惶恐。當他們發現我們時,和我們發現他們時一樣都嚇了一跳,當確認對方是大活人時,稍微吁了口氣。
“快走,快走!”兩個流浪者從我們身邊跑過,其中一個好心地朝我們招手。“裡面好可怕,別去!”
“看來我們到了。”熾炎守在我的身邊,警惕。
“但願那老太婆還活着,不然我死定了。”無名加快腳步,超過我倆朝巷子深處跑去。
“能感覺到除了我和無名外,裡頭其他活人的氣息嗎?”我也加快了些腳步。
“嗯,很虛弱,是吳醫生的,她還活着。”熾炎點頭。“夫人,那無名顯然有事隱瞞,小心爲妙!”
我點頭。
等我們走到巷子盡頭的時候,無名已經跑得沒了影兒,他的氣息在左邊的另一條巷子裡若隱若現。
那條追蹤的紅線,宛如指向地獄的路標,一直往老小區的深處延伸着。
遠處的燈光使得巷子左右兩邊的建築物更是影影綽綽的,那些樓屋裡更是黑漆漆的,死寂而冷酷,像是隱藏着嗜命的怪物,正虎視眈眈地盯着我這個闖入者。
越是往裡走,這種感覺就越強烈。
紅線穿過兩條巷子之後,爬上了一座八層的樓房,那通往樓梯道的鐵門半掩着,我側身進去,卻因爲肚子太大,將那鐵門往裡推開了些,生鏽的鐵門兒咯吱地發出一陣銳利的聲響,清冷地劃破這片小區的平靜。
也就是這個動靜,將原本死寂的老小區喚醒了,那些陰邪之物如毒蛇般在黑暗中呼哧哧地竄動着,迅速地朝我們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