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王汶的男人搖搖晃晃的,他定了定神打量孫太太,努力回憶對方的身份。
“是我呀,孫輝家的媳婦,劉玉。”出於禮貌,孫太太忍着刺鼻的酸臭味兒,將手放下。
“……”王汶有些支撐不住地倚在門邊,半晌才哦地一聲。“你是阿輝的老婆啊。”
“嗯啊!”孫太太點頭。
“有事?”王汶問,這親戚來了,也沒有要請人進屋坐的意思。
“我來找阿輝的,他這兩天有來過,你這裡吧?”孫太太問。
“前天來過啊,坐了一會兒就走了,他沒回家?”王汶說話地時候咳了一下,那酸臭味更重了,離有五步遠的我都能聞得真切。
孫太太皺了皺鼻子,強忍那燻人的氣味。
“沒有,我昨晚後他手機就打不通了,我擔心他出事所以過來找他。”
“兩個大男人在一起能有什麼事兒,興許是去哪玩兒了。”王汶說到後面,意味深長地嘿嘿笑了兩聲。
孫太太努了下嘴,用表情反駁王汶的推測。
阿輝要是玩兒也是在家打遊戲,纔不是那種喜歡尋花問柳的花心男人。
“他走的時候有沒有說哪啊?”孫太太又問。
“沒說。”王汶答得乾脆。
“他來找你的期間,有做過什麼事情嗎?”陪在我身邊的南風開口了。
王汶目光轉移,定定地看着我倆,一付努力回憶的樣子。
“哦,他們是我朋友南先生和他的夫人,陪我過來找阿輝的。”孫太太這想起來介紹。
王汶這才又哦一聲,放棄回憶。
“他有去醫院看過我老婆,不過看了又有什麼用,就那樣了。”提起自己的太太王汶神色闇然。
“王先生,冒昧打擾真的很過意不去,我們想……”
我正想說與小王子有關的事情,突然有人從馬路對面跑了過來,王汶見狀急忙退進屋裡,咚地就將門給關上了,這個突如其來的舉動弄得我們一臉懵逼。
從馬路跑過來的兩個壯漢就撲了空,啪啪地拍打被王汶鎖上的門。
“你丫的王汶,你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一個小平頭氣憤地衝躲進屋裡的王汶吼。“要不是看在你家死人的份上,早把你大卸八塊了。”
“快開門,你再不給個準話兒,我直接開車撞進你家,信不?”另一個光頭更狠,說罷呸地朝地上唾了一口。“奶奶的熊,天天風吹日曬的,大爺可沒空陪你玩兒。”
兩個男人兇得很,嚇得孫太太小臉煞白地小跑回我們身邊,眼睛睜得大大的。
“兩位大哥回去路賴老闆說,那筆錢很快就下來了,再給我些時間……”
“丫的,這話我們耳朵都的出繭來了,給了那麼長時間還不夠,我們老闆已經很人情了。”小平頭翻了個白眼。“這樣,再給你三天時間,不然你就下去陪你兒子吧。”
說罷,小平頭往鐵門上踹了一腳,那門發出悽慘的咚咚聲,在這月夜裡,猶如受傷的動物低吟。
收到最後通諜的王汶躲在屋裡不吱聲。
兩個壯漢憤憤地離開了。
我和孫太太面面相覷,半晌才反應過來:王汶借了別人錢沒還,那兩人是追債的,看那兇模樣,看來是借了不少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