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北,你跟我來。”他淡淡地說了一句,然後便往樓梯間去。
紀小北放開我的手,輕聲地說:“別擔心,我去去就來。”
說些什麼,也聽得不太清楚,我站在外面等他,只聽到他說:“不管你用什麼手段,我便也是隻有她,沒有她,就沒有紀小北。”
一會門就開了,他笑着朝我過來,把眼裡的疲憊壓得只留一點點。
“千尋,我們去看看媽咪。”
他媽咪還吸着氧氣,生命線起伏着,很是平穩。
他鬆了一口氣,跟紀小儀說:“二姐,你回去休息吧,大姐你也走吧。”
“我得看着點媽咪,小北,你不是要去忙你的事麼,你的天使花園現在是北京最火的樓盤了。”
“天使花園可是千尋的地,大姐要是喜歡,那我們送大姐一套便是。”
她淡淡一笑:“那便是謝了。”
“大姐,你叫姐夫悠着點,別讓人給坑了。”
“曉得了,我先走了,媽咪要是有醒來,給我打個電話。”
在icu病房裡住了三天,就轉到豪華病房裡去了,紀小北總是上午忙着公事,下午跟我去看他媽咪,晚上回去又趕緊地對着電腦做事。
第一天他媽咪看也不看我一眼,第二天就會說些話,但是不是與我說的,對我的表情,卻不會越來越冷肅了。
紀小北下午讓一個電話召了去開會,叫我一會開車小心點回去。
我收拾一些鮮花,是該換下來了。
也就是這會兒,紀大北就進來了。
扯着笑說:“媽咪你住院這麼大的事,怎麼都不讓人通知我呢,讓我好生擔心來着。”
紀夫人板着臉:“你來作什麼?”
“當然是看媽咪啊。喲,媽咪,這不是千尋麼,怎麼會在這裡呢?”
“不干你的事,也不需要你來看我,陌千尋,送他出去。”
他挑起眉笑,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還拿出雪茄,聞了聞,然後點火吸上。
我皺皺眉頭:“這裡不許吸菸,出去吧,紀夫人不想看到你。”
他翹着腳就笑:“千尋,怎的了,你就不瞭解我了嗎?在法國我也一樣是這麼吸菸的,你還給我點火呢,怎的了,不記得了。”
我心一擰,揪痛了起來。
他又說:“有次菸灰還掉在你背上,痛得你都差點流淚,可是你膩是堅強了,硬是一聲不吭的,光潔如玉的背啊,看得我也有點心疼。”
紀夫人的眼神,如刀子一樣的鋒利。
我不敢再看,我也不敢再聽。
可我知道。這些事就像紙包火一樣,永遠都包不住。
紀大北說出來也罷,李虹說出來也罷,總也是這麼一個結果。
“你們是什麼關係?”紀夫人,終於還是問了出來。
紀大北笑呵呵的:“媽咪,我們是什麼關係這可不好說,我只能說她的第一個男人,絕對是是我。在法國花了不少的錢,就嬌養了這麼個人。”
她手裡拿捏着的杯子摔在地上,碎得到處都是。
她指着門口,口氣冷如冰一樣:“出去,都出去,都不要再在這裡,髒了我的眼。”
走了出去,心情無比的沉重。
默然地開車回到家,不想做飯,不想接電話,不想聽歌,什麼也不想。
紀小北迴來開了燈,忽如其來的光亮讓我眯起了眼睛。
他過來,輕聲地問我:“寶寶,怎麼了?”
“今天那個人到醫院裡,看了你媽咪,小北,你媽咪知道我以前的事了。”
“你會後退麼?”
“我不知道。”
“聽着,我不許你後退,因爲我也從來沒有想過後退,人都有過去,我在你之前也有不少的女人,而且以後跟你一起的是我,不是我媽咪,我媽咪是一個心軟的人,慢慢地就會過去的,千尋,不要後退可好,爲我勇敢一次。”
我抱住他的脖子,聞着他身上淡淡的香味:“可是,你媽咪未必會給我機會的。”
“心誠所致,金石爲開。”他握緊我的手:“怕是怕,你會受些委屈,但是回到家,你怎麼欺負我,都沒關係。”
我擠出笑意,他對我的緊張,我感覺到了。
“好,我爲你,勇敢一次,哪怕你媽咪再討厭我,我還是要做打不倒的小超人。”因爲紀小北對她媽咪有孝心,因爲我愛他,所以我願意。
他親親我的臉:“寶寶你真好,謝謝你爲我可以這樣,我知道寶寶其實是多有性格的人,你願意爲我勇敢,我又何怕天下的人說什麼呢。”
有你這麼一句話,辛苦,累,委屈,真不算什麼了。
愛,便是你爲我退一點,我爲你勇敢一點吧。
“每個人都覺得寶寶你在法國,是一段見不得人的歲月,可是寶寶,你心裡壓着多重的石頭。這些事有什麼啊,算什麼啊?別往心裡再去了,我不要讓寶寶笑得痛苦。那些過去是你成長,與成熟的一個歷程,會痛疼,可是不要時刻地記住,來壓仰住自已明媚的人生,曉得不。”
我用力地點點頭。他又溫柔地說:“那給爺笑一個唄。”
我咬起小虎牙,朝他一笑。
他縱寵地笑着揉揉我的頭髮:“肚子餓了吧。”
“還好呢,沒有什麼感覺。”
“小爺我可餓了,趕緊的,去給小爺做飯去。”
“不給你做,我累。”
“你不給我做飯,我就吃你。”
唉,紀小北,算你狠,跟你鬥嘴,鬥智,鬥什麼的,從來就是敗仗。
乖乖地去廚房裡給這小爺做吃的,他把室內音樂放了,又是劉若英的爲愛癡狂。
想要問問你敢不敢,想你說過那樣的愛我。
我敢,小北。
中午照樣拎着張媽做的湯去醫院,不過紀小儀擋着,沒讓我進。
拉了我的手到一邊去,低低地說:“千尋,你和小北,媽咪之間是怎麼了?小北上午來了一趟,和媽咪吵得厲害,媽咪的情況又不穩定了。”
“我在法國,和紀大北有關係。”
她聽完,頓時石化在原地。
說出來,卻是比以往都要輕鬆得多了。
紀家的人,除了小北之外,只怕是一個也不能接受的。
紀夫人的病情,是真的加重了,醫生二十四小時都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