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氏去了後院,元喜聽說要遷回到京城,半喜半憂,喜的是不用像上一世那樣擔心父親會戰死殺場,憂的是京城那是她不敢回憶的地方,可又一想這一世與上一世不同,她離開了莊啓源,家人也好好的,一切都不同了。
“整個家都搬過去,二十天也不算從足,我這邊的院子還有淵哥那裡就由我來收拾吧,母親現在肚子這麼大,到底也不能再折騰了,上路的時候也不能趕的太緊,有入畫幾個幫着我到是可以放心,至於鄧姨娘那裡,就讓她們自己收拾吧,府裡的下人家生的都帶着,不是家生的問他們自己的意見,不願去的就讓他們自己贖身出去,跟咱們去的自然是咱們把全家都給安排好了。”元喜原本只想說幾句,卻沒忍住說了一堆,最後不好意思的笑道,“我也只是想到哪說到哪,母親定是比我還知道的細心,我就不在這裡賣弄了。”
莫氏笑着拉着女兒的手,“哪裡是賣弄,原本我覺得頭疼的事情,你這麼一說,我到覺得簡單了,孃的喜姐真是長大了,能幫娘分擔事情了,既然這樣我看這些事情就由着你來安排吧,總該讓你上上手,畢竟以後要嫁人的,嫁了人什麼事都得你親力親爲,與其到那個時候有不足的地方,到不如現在就歷練一下,這樣將來你嫁出去了,娘也放心。”
“娘,你要是想讓女兒弄,女兒便弄,現在說什麼嫁人的,你再這樣說女兒還真不弄的,也省着被你打趣。”元喜到不覺得害羞,“眼下各家急着嫁女。不過我看這樣一回京城,怕是又要端起身份來了,到時不嫁的人多了。娘也不用總急着把我往外面嫁。左右大家都不着急,你也不用急了。”
莫氏臉上的笑意越發的濃。“你這孩子,什麼事都看得明白,娘到不希望你看得明白,長大了明白道理了,就少了一份快樂,記得你像孩子的時候,每日裡往外跑,我想拉都拉不住。那時總想着你長大就好了,可現在看到你長大了,臉上的笑容少了,娘到不希望你長大了。哪怕一直是個孩子,可你也是快樂的啊。娘也知道那些事情你不放在心上,可是換成了誰經歷了那些事,都不可能當沒有發生過。這京城啊,我還想着是一輩子都不會回去了,卻沒有想到還是要回去。”
元喜一直知道母親當年在京城裡過的也不開心,“放心吧。一切兒都會好起來的。”
“傻孩子,娘又沒有老,娘怕什麼。何況現在老太太也別想再壓着我,我就是不喜歡京城裡那些女人圍在一個圈裡算計,罷了,他們算計他們的,咱們過咱們的日子。”莫氏看女兒反過來安慰自己,心裡到有些不好受了。
元喜抿嘴笑了,把莫身邊的入畫和忍冬留下幫忙,待書和詩語兩個扶着莫氏回去,元喜先讓綠竹去元娘和鄧氏那邊送信。把收拾書房的事情交給了入畫去管,自己則帶着忍冬先整理府中下人的名單來。
同樣熱鬧的不單是趙府。還有其他人家,特別是京城裡的那些世家。格外的高興,回到京城不說,還能官復原職,怎麼能不讓他們高興。
大房這邊鄧氏得了信之後,就暗暗後悔,“你看看你這孩子,當初要是聽我的話,等到了京城,以老爺的身份還不知道會給你找一傢什麼樣的好親事,現在好了,當個妾,後悔了吧?後悔也沒有用。而且這事還是王爺給賜的婚,現在是王爺,將來怕就是皇上了,賜下的婚事,就更不能改了。”
元娘到是心情大好,讓念夏收拾着東西,“姨娘這樣想可就錯了,正是皇上賜的婚,包府才越發不敢小看我,那正妻還敢壓過皇上的人?”
鄧氏搖了搖頭,她現在說什麼都沒有用,女兒現在已經是不見棺不落淚了,現在說還讓女兒煩,只等着她自己慢慢悟去吧,鄧氏也回了自己的院子,這些年來夫人沒有少她的東西,收拾起來東西也不少,可卻讓她一點家的感覺也沒有。
迎香從外面走了進來,“姨娘,老爺來了。”
“父親來做什麼?我又不是府裡的夫人,不過是個姨娘,總見孃家人也說不過去,你去問問他有什麼事情?要是要銀子,就說我沒有,該給他的都給他了,再旁的事情我也做不得主。”鄧氏一聽父親來了,就不由得頭疼,又是傷心,“當初我給老爺做妾,他罵我丟他的臉,讓我哭着出了家門,可是不過幾天的功夫,就厚着臉皮到府上來找我要銀子,讓我在夫人那裡都擡不起頭來,這些年來夫人給我填的首飾我也都給他讓他拿出去變賣了,那些銀子夠普通人家過上富裕的生活了,可孃家卻像個無底的洞,怎麼都填不滿,我真不知道這樣的日子何時才能是頭,現在到京城裡去也好,起碼不用在爲這個煩心了。”
迎香不敢多說,退了出去,可半刻中人就又折了回來,“夫人,老爺說一定要見你才說,人就站在外面等着,說不見到你就不走。”
“讓他進來吧。”怕是又在外面輸的沒有銀子了。
巧菊站在一旁對着迎香點點頭,迎香才退了出去,回來的時候帶着鄧秀才走了進來,明明年歲不大,可一身的老態,像受了多大的苦一般。
鄧氏看到父親這樣,心裡就又是一堵。
“坐吧,”鄧氏淡淡的開口。
鄧秀才冷着臉,雙手背在身後,教訓起來人,“你現在到是身份高了,父親要看你都要等這麼久,你可莫忘記了自己的身份,你在有身份也不過是一個妾。身份也端不起來。”
鄧氏這些年來早就習慣了被父親看不起,“父親既知道我是個姨娘,不是府裡的正妻,有什麼事情也幫不得父親,父親來還找女兒做什麼呢?”
“怎麼?你嫁了人我就求不得你了?我想就這麼連孃家都不管,休想。”鄧秀才喊了起來。先前還不好意思開口,現在到也不在意了,“聽說你們要搬到京城裡去了。咱們家也不能就這樣呆在銅川,你大哥也是要考秀才的。到了京城找一個好的書院,學習一年,一定可以的中個秀才,眼下王爺要登記了,姑爺又是從龍之功,府上榮華富貴在後頭呢,你大哥怎麼也算是姑爺的大舅子,就那點事怎麼都能辦到吧?咱們鄧家可就指望着你大哥了。你不要說你嫁出去了,不能再嫁孃家的事,你要是不管,我就直接找姑爺那裡去。”
鄧氏知道父親在嚇乎她,要是父親真有那個膽子,他早就找到老爺那裡去了,又怎麼會在自己這裡張揚跋扈的,說起來父親古板又迂腐,也只知道欺負她這個性子軟的女兒。
“我不過是個姨娘,哪裡做得了主。就是自己到了京城安置的事情還得看夫人的呢,父親想去京城,那就跟老爺說去吧。以前父親沒有銀子,我還有些首飾能讓父親拿出去賣掉,現在首飾也拿的差不多了,就是連院子我都不敢出去,生怕夫人問我首飾都弄到哪裡去了,這副樣子出去,讓人說夫人刻薄去,也壞了夫人的名聲,這事我還不知道怎麼跟夫人那邊交代呢。父親現在又讓求我這事,我實在沒有臉去見夫人。父親自己想辦法吧。”鄧氏說的是實話,也沒有說謊。
這些年來。她把東西都給孃家拿回去了,這是府裡的人都知道的事情,就是元娘那邊的月銀也都給了鄧氏,鄧氏也一起給了孃家,可那就像一個無底的洞,甚至有的時候大哥在外面酒樓吃的飯賒賬的銀子都要記在將軍府的身上,開始的時候,莫氏還沒有管,直到後來看到鄧家越發的得寸進尺,就直接讓酒樓的人找到了鄧氏的面前,鄧氏猶豫被人打了一個耳光,當了首飾才把帳還上,也讓身邊的丫頭出去散出話來,以後記帳決不幫着還,鄧家老大才沒有再記帳在將軍府上。
鄧秀才一見女兒說起這個,臉也燙得慌,“不過是那點銀子,你就在這裡哭上窮了,那你有沒有想過,你大哥出頭了,你也有孃家能依靠了,是不是也不用像現在這樣,在府裡要點銀子都伸不開手。”
“我可記得當年從家裡出來的時候,父親是怎麼說的,說這輩子也不讓我承認是鄧家的姑娘。父親覺得有我這個做妾的女兒給家裡丟臉,那些話我可是都記着呢,一句也沒有忘記過。到是父親此時卻忘記了那些話,況且我現在這個年歲,元孃的親事也定了,還有什麼需要依靠孃家的呢?當初我需要依靠孃家的時候,孃家的人在哪裡?再說大哥中了秀才又如何?現在這個世道,想科舉還要等些年,哪裡像父親說的那麼簡單。大哥也不是那塊料,家裡也有地,父親還是讓大哥好好在這邊過日子吧。”
“你這是不同意了?我們可是你的親人,等你老的那一天,沒有兒子傍身,我看你那時候需不需要家人。”鄧秀才見女兒根本不同意急了,“罷了,你早就指望不上了,我自己去想辦法,沒有你,我們也照樣去京城。”
一甩衣袖,鄧秀才怒氣衝衝的走了。
鄧氏獨坐在那裡抹淚,“這是逼着我不能活啊,把老爺叫姑爺,那也是他能叫的?也不想想自己的女兒只是一個妾,過的不是人過的日子,卻只想着自己的利益,這哪裡是我的家人啊。”
迎香勸着,“等到了京城裡就好了,姨娘也莫傷心了,這陣子爲了二小姐的事情,你也瘦了許多,好好將養着身子纔是要緊的。”
“如今我也不過是混吃等死罷了,這樣活着還有什麼意思?”女兒不聽話,更不給自己長臉。
鄧氏搖了搖頭,這是老天爺在罰她啊,當年她若沒有那樣的私心,哪裡會像今日這般,也找個普通人家當個正經的娘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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