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三房回各自的院子也沒有安靜的歇下,三房最爲高興,就這樣分出去了,日後可以自做主了,三老爺趙玉然卻怏怏不樂,高氏知道她在想二伯的事情,也沒有理他,只叫了抱痕和桐葉進來告訴她們分家的事情,讓院裡的人明早就起來收拾東西,更抽了幾個能幹又幹活細的去把京城裡以前買的私房收拾乾淨。
安排妥當都是下半夜了,高氏這纔有了睏意,看向軟榻上坐着的老爺,“歇了吧,天色不早了。”
“給我拿牀被子,我就睡在榻上吧。”趙玉然扯了扯枕頭,“還有明天你別忘記去看二丫頭。”
高氏心裡不願,又不願惹他不高興,“知道了。”
這才起身拿了被子給他蓋上,“有牀不睡,非睡踏上,也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
榻上的趙三老爺沒有說話,高氏吹了燈才躺回到牀上。
四房的院子裡,最爲安靜,兩人回去後就直接歇下了,到是五房鬧得很厲害,包氏一進屋,就清退了所有的下人,指着趙玉樊說了起來,“旁人都沒有急,你急什麼?又不是咱們一房的事情?再說這是府內的事,皇上怎麼可能治罪,你連這個都想不出來,還把母親和父親都給得罪了,兄弟間的情分也沒了,那以後怎麼辦?過死門日子?”
包氏竟不知道她嫁了這麼蠢的男人,“你也不用想着還有我孃家,事情鬧成這樣,我孃家也不會管咱們,這些年來除了我嫁妝裡賠送的一個二進的宅子,咱們自己根本什麼也沒有置辦下,哪像其他三房都有收入,就咱們沒有,你平日裡花的還是老太太偷着給的,現在好了,分了家,老太太那邊別說給銀子,不認你這個兒子都可能,你說咱們的日子怎麼過吧?你也不指望分的那五百畝的地和一個鋪子,每年的進項夠家裡嚼頭用的,那你平日裡作詩喝酒的銀子呢?還想當自己是五老爺每日裡風風光光的,那日子不可能了。”
男人最忌諱被女人說什麼?
最受不得被女人說沒有能耐,還是這麼當面一點餘地不留的說出來。
趙玉樊又不是傻子,當看到父親的態度之後,他就明白怎麼回事了,可是都晚了,二哥又出來表態,父母根本不在看他一眼,可他說的原本就沒有錯,平日裡二哥什麼時候看得起過他?
心裡正不順着,現在聽包氏這麼一說,哪裡還能不火,揚手對着包氏就是一巴掌,兩人成親這幾年連臉都沒有紅過,更不要說動手了,包氏心裡也火大,捱了打就像趙玉樊撲過去,兩人瞬間就擰打到了一起。
身邊服侍的下人婆子忙着上前去拉着,等見兩個人拉開的時候,趙玉樊的臉上多了好幾道的抓痕,包氏的臉上也都腫了,趙玉樊還指着包氏罵,“你這潑婦,我要休了你。”
包氏一把甩開拉着自己的丫頭,“趙玉樊,我不等着你休我。”
轉身叫了自己的丫頭收拾東西,“珍珠,收拾東西,咱們回包府。”
珍珠和晚春上前去勸着,包氏指着兩人,“好,我支使不動你們,那我自己動手總行了吧。”
那邊趙玉樊原本看着包氏以爲她是在嚇唬人,現在看着真要收拾東西也急了,面上又不啃低頭,一股怒火上來,“好,包染慕,你要走我也不攔着你,不過你要記住了,你走了就別指望着我接你回來,明日我就讓人送休書到府上。”
“趙玉樊,我就等着你的休書。”跟這樣的男人,包氏是真的過夠了。
於其到自己嫁妝裡的宅子上住當一輩子的姑奶奶,也不想再跟這樣的男人過下去了。
以前她真是太天真了,以爲他有才華又懂得情調,只覺得也不錯,可直到今天她才醒悟,那些不過是自己騙自己罷了,若真有才華也不會一直是個舉人,不過是個只知道吃喝玩樂的紈絝子弟罷了。
與其整日裡看着這樣不爭氣的男人,到不如被休離去。
包氏也是真的寒了心,臉上的淚也沒有了,直接讓人把自己的嫁妝單子帶上還有平日裡存下的銀票,直接就帶着兩個丫頭,叫門房備了馬車就走了。
現在府裡鬧成這樣,梧桐院那邊又剛歇下,二夫人不用管家了,下人也不知道要去稟報給誰,只能等着天亮了去梧桐院回府。
趙玉樊坐在牀邊,任小丫頭給處理臉上的傷口,臉陰的都能滴出水來,不耐煩的揮揮手,“行了行了,都下去吧。”
一個人倒在牀上,只想着要怎麼下臺,真給包氏送休書,他可沒有想過真的要休了包氏,可話放出來了,讓他去低頭,以後豈不是要一輩子在包氏的面前擡不起頭來?不管怎麼樣,這次決不能低頭。
心裡算着自己的小九九,趙玉樊很快就睡了。
再說包府的大門半夜被人敲響,門房看了一眼,這眼看着天快亮了,是誰這麼早啊?結果一問是自己家的姑奶奶,忙開了門,再看到姑奶奶的樣子,暗叫不好,這是打架了。
很快正院的包夫人也被驚了起來,待看到女兒的樣子,就紅了眼睛,“好好的,這是怎麼了?趙玉樊敢動手打你?趙府的人就讓你這樣回來了?可有說了什麼?”
“娘,這事你也別問了,我不能跟趙玉樊過了,他說要休了我,我同意了,讓他送休書來,你們也別管了,就是當一輩子的姑子,我也不能跟這樣的人過一輩子。”
“你這孩子說什麼糊塗話,你不過了,那鼎哥呢?你就捨得?”
“有什麼捨不得的?那是趙府的孫子,沒有我,他們也會照顧好。到是這樣的男人我在跟着過下去,就得早死。”這才把府裡的事情慢慢的學了一遍,包夫人聽了直罵。
“你說說這事怎麼辦?當初可是你同意把女兒嫁進趙府的。”包夫人問向自家的男人。
包老爺性子剛毅,“既然鬧成這樣,咱們就看看趙府怎麼想的,若他們也想休,那就分。左右府裡就你一個大哥一個弟弟,還養得起你。”
聽到父母站在自己這一邊,包氏纔有了笑模樣,“不用,我就住在自己的嫁妝裡的那個宅子裡就行,也自在。”
“這怎麼行,你想娘也不放心。”包夫人可不同意,“就憑咱們家,再給你尋一戶親事也容易,何苦要守一輩子。”
“娘,這才哪到哪啊,你就想到那了,我累了,先回去歇着了,我的院子還讓人收拾着呢吧?”包氏不願多說。
包夫人也知道女兒心情不好,讓丫頭帶着人下去休息,等屋裡剩下兩老口了,才嘆口氣,“趙府怎麼變成如今這般模樣?到是可惜了。”
“那是趙府的事情,與你無關,被休也好,省着說是咱們包府看着趙府落難了,才把女兒弄回來。”包老爺到看得開。
兩人這才又歇下,黑暗裡,包夫人淡淡的開口,“莊府來送信,說了易哥在府上鬧事的事情,你打算怎麼辦?”
“還不是安哥鼓動的,明日讓人打安哥板子,將人丟了莊子上去。”包大人不喜歡這個李習安,“整日裡只知道闖禍,沒一天安靜的時候,易哥就是被他帶壞了。”
“會不會有人說什麼?”包夫人早就看不慣李習安了。
可直接將人趕出去,又說包府薄涼,但是留了這麼一個魔王在,每日裡心都堵得慌。
“說什麼?現在滿京城裡誰不知道他什麼樣?咱們打他還得說咱們不包庇他呢,到會得個好名聲。”包老爺嘀咕了幾句就睡了過去。
包夫人聽了大爲高興,第二天,就讓人拉了李習安出來,硬生生的打了二十杖,要不是包易衝上去,人還不知道要打多少,包易到底年輕,爭不過被下人拉着,只能眼睜睜的看着李習安暈迷的被丟上馬車送到城外的莊子上去。
包易鬧騰了一天,也沒有被放出去,還是等着晚上趁不注意從窗戶跳出去,一路逃出府往莊子上去,偏晚上京城裡的城門關着,他只能先找個客棧住一晚,天亮城門開了,才往莊子上去。
另一邊,趙府裡各房忙着收拾宅子收拾東西,地契和鋪子的契約都分到了各房的手裡,帳房上各房的銀子也都支走了,獨五房一直沒有動靜。
趙老太太先前生小兒子的氣,可到底是捧在手蕊裡疼大的,強忍着一天不到黑,就讓人去五房看看怎麼還沒有過來取東西,採清去的快回來的也快,臉色都變了。
“老太太,大事不好了,五爺給五夫人寫了休書,上午就讓人送到包府去了,夫人簽字畫押,休書已經送回來了。”
“什麼?”趙老太太猛的站了起來,眼前一黑,多一句也沒有說就暈了過去。
屋裡的下人嚇得大驚失色,忙讓人去通報老太爺,一邊又給各房送信,幾房人到的時候,趙老爺子已經掐了趙老太太的人中,趙老太太低呼一聲,才悠悠的醒了過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