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當年莊老太君都捨不得用的參拿了出來,這話也是在告訴衆人,莊府可是在拼了全力在救人,就憑這一個理由,日後若有人說莊府爲人不實,也說不出來了。
況且莊夫人這麼一說,也有低頭的意思。
只一瞬間,趙老太太就做了決定,這次讓二丫頭到莊府來就是爲了兩府修好的,可沒成想鬧成這樣,不過此時莊府有意做小而低頭,那自然是好事,縱然日後兩府面上是修好,暗下卻也生了怨,親近不得,可總比真的撕破臉要強的好。
再說這個二丫頭,都鬧成了這個分上,名聲早就沒有了,也不用再擔心這個。
所以莊夫人的話音剛落,趙老太太就微微的嘆了口氣出來,“哎,這孩子也是個倔脾氣,也不知道隨了誰,明明在府裡應下的要來認錯,到了外面就弄這一初出來,弄的兩家臉上都沒有光,也讓府上難做了,好在府上是講道理的人家,不然像那些個小家子的指不定怎麼耍無賴,更說不定還說我們趙府算計的呢,夫人能把百年老參拿出來,可見是真心關心二丫頭,這份心就已經足夠了。”
見趙府這麼好說話,莊夫人心裡的石頭算是落了地,臉上也有了笑,“看老夫人說的,這人是在我們府門前出的事,哪能一點關係也沒有,先不說旁的,人沒事就好,其他的都不重要。”
這話又點了一層。
打的啞迷屋裡的人都聽得明白,莊夫人這是在表態,莊府不在計較以前的事情,這事就這樣算了。
這也正是當時趙府求的,趙老太太拉過莊夫人的手,“不愧爲一品夫人,這樣的胸襟旁人可比不得。”
莊夫人臉熱,先前知道趙老太太不是在罵她,可是話裡說的不正是她的那些小心思,現在在被這麼一誇,臉都有些掛不住了,“那老太太看看二姑娘是在府上還是你們接回去?”
若真心相留,自然不會問這話。
既然莊府說以往的事情算過去了,趙老太太也願意賣她個人情,“怎麼能讓人在府上養病,我們就把人帶回去了。”
明明是生死還不確定,直接說成了養病,包氏在一旁看得都覺得心涼。
高氏縱然幸災樂禍,卻也覺得老太太太薄涼,大伯還有權在手,人不在身邊就這般對他的了女,若換成他們三房?高氏都不敢再想下去,不過值得高興的是二丫頭現在的名聲破了,有些臉面的世家都不會要這樣的兒媳婦,那麼騰哥就又有機會了,真是老天爺都在幫她啊。
各人心思不依,莊夫人已嘴快道,“那我現在就命人把馬車鋪厚點,再叫兩個婆子過來好好把二姑娘擡上去。”
生怕下一刻趙老太太反悔,莊夫人說完就叫了下人去準備,誰也沒有注意到跪在牀邊綠竹臉上閃過的恨意,姑娘受了這麼大的罪,老太太不說着幫着出頭,莊府一個以前的事情算了,姑娘這事就算過去了,他們可是姑娘的親人啊,怎麼可以這樣對待姑娘。
想到姑娘決心撞死的一幕,綠竹在馬車裡掙脫不下來,只恨不能也陪姑娘一起撞死,若不是這些骨血親人做的太薄涼了,姑娘又怎麼會尋死?
等婆子拿着臨時做好的架子進來的時候,綠竹推開衆人,“你們少碰姑娘,我背姑娘回去。”
趙老太太面臉一沉,不等喝出聲,只見綠竹小小的身子,已經將元喜背了起來,更是一步步的往外走,一屋子的人不知不覺的讓出一條路來。
直到人出了屋,趙老太太纔回過神來,喝向身邊的採清,“還不上去幫忙。”
主子是個能鬧騰的,丫頭也不安份。
若不是現在都這樣了,她真恨不得把那丫頭給發賣了。
莊夫人在一旁不屑的撇撇嘴,“算了,不過是個丫頭,何苦氣壞了您的身子。”
“你看看,到讓你笑話了,都被二丫頭給寵壞了。”趙老太太由着包氏扶着,看向一旁的高氏,“你去扶你二嫂,咱們就回府吧,總不能滿府的女眷都在別人家呆着。”
高氏怯弱的應聲,快步先出了屋,由着莊府的丫頭帶着去了西廂,馮氏正由妍秀扶着下牀,見到高氏進來,臉上淡淡的,“三弟妹來了,勞煩你了。”
“看二嫂說的,爲了二丫頭的事,二嫂纔是最辛苦的。”高氏忙上前扶着另一邊。
馮氏也不吱聲,三人這纔出了廂房,又是上前給趙老太太見禮,“媳婦讓老太太擔心了。”
“起吧,你也病着。”趙老太太看侄女臉上沒有血色,先前的怒惱也沒了,“快回車上吧,都這樣了還請什麼安,又不是外人。”
轉身跟身邊的莊夫人誇起來,“我這個二兒媳婦,是最孝順的,府裡的事情也由她打理着,明明該是大兒媳婦該做的,都落到了她的身上,她一句埋怨也沒有。”
“是啊,二夫人的性子好,又賢惠,在京城裡可是出了名的。”莊夫人也不差誇幾句人,“就說府上的大姑奶奶,曹家不知道有多喜歡這個兒媳婦,還不是二夫人教養的好。”
趙元綺是趙老太太心上的肉,聽了臉上也有了笑,“可不是,那丫頭啊,性子好。”
眼底都滿是笑。
一行人這纔出了院上了馬車,至於二老爺和四老爺也早就出來了,相送的正是莊丞相和莊啓源兩人,趙府的人這才大隊人馬的回了趙府。
將人送走了,莊丞相臉上的笑才沉下來,橫了莊夫人一眼,轉身進了院子。
莊夫人也不敢多說,小步快跑的追了上去,夫妻二人進了正房之後,裡面已經打掃出來,被褥也換了全新的,還點了香,再喝上一口熱茶,莊夫人越發的愜意。
“事情都辦妥了,老爺爲何還緊皺眉頭,難不成趙府有什麼要求?”莊夫人一臉的嘲弄,“老爺還沒看到了,要說這趙府也太過薄涼,那二丫頭雖然不好,可我不過說了兩句話,她們連追問也沒有,就歡喜的應下了,這樣的人家……嘖嘖,真是辱了百年世家的名聲。”
莊丞相狠狠的瞪向她,“婦人之見,你真以爲事情就這麼簡單?若真這麼簡單,趙府也不會讓兩個老爺過來。”
“他們找老爺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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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丞相見她現在緊張了,搖了搖頭,到也沒有瞞着,“趙府到也沒有說硬要源哥娶那二丫頭,不過到底因這一件事情,二丫頭的名聲壞了,以後嫁人也不好嫁,可趙府也是大家,府中的女兒哪裡能做妾,所以和我提意能不能娶二丫頭爲平妻。”
“平妻?他們還真敢說,果真是賴上咱們源哥了,我怎麼了說了?老爺偏不信,現在親眼看到了,該知道趙府的人臉皮有多厚了吧?想讓源哥娶趙元喜,沒門,這事我不同意。”莊夫人已經跳了起來。
“胡鬧,平妻雖好聽,可再是平妻那也是妾,你內宅婦人連這個都不懂,我看不如早點給源哥先把親事定下來,成了親讓兒媳婦管家,你就頤養天年吧。”
“老爺這是嫌棄我了?”莊夫人聽說平妻是妾,這纔沒了火,又一聽要急着把權交出去,心裡又是一陣發酸,“這些年來我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老爺也太無情了。”
“蠻婦。”莊丞相氣得丟下兩個字走了。
人一走,莊夫人臉上的淚就沒了,哼了哼,“我嫁進莊府的時候,不過只剩下一個空殼子,還不是靠我的嫁妝,莊府才慢慢好起來的,現在當了丞相當嫌棄起我來了,沒良心的。”
莊夫人罵這些,四下裡服侍的丫頭緊低着頭,生怕夫人不高興,把火氣發到她們身上來,不過看她們這副不驚呀的樣子,可見平日裡莊夫人這樣的話沒少說。
書房裡,莊丞相看着兒子,良久才嘆了口氣,“今日趙府說的話你也聽到了,他們現在不是說要趙府的臉面,是大房那邊的臉面。趙玉珩可不是好惹的,他又只這麼一個女兒,還是多年才得來的,人在軍中的影響力又大,連皇上都不敢動,所以讓你娶趙元喜做平妻,也是消趙玉珩的火氣,怎麼也得給他一個交代。”
“父親,既然這般,以趙玉珩的秉性,怕是娶平妻也不會同意,反而是覺得府上在羞辱他,兒子就怕到時安撫不成,而且激怒了對方,左右要娶,不如就娶爲正妻吧,若父親和母親覺得她不妥當,再尋一個知禮的娶爲平妻也不晚。”
莊丞相捋着鬍子,“嗯,你說的有理,我到是沒有想這麼多,當時趙府提出娶平妻我便應下了,算了,人現在還不知道怎麼樣,等身子養好了再提這事也不晚,到時如今朝局不穩,我看着皇上心有餘而力不足,蕃地又不穩,若皇上再讓人入朝,你只推拖說要歷練幾年再參加秋閨,我如今脫不得身,萬一有個什麼,家裡還有你。”
“父親,兒子明白了。”莊啓源心時一震,竟不知道平靜的朝堂之上原來是這般。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