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00字,算是補上昨天欠的1000字,太累了,要好好休息了,晚安!)
林婉兒讀完開頭,哼哼唧唧的冷哼很久,林任重在心中將來上京城的所有人都說了一遍,唯獨沒有提到冬蟲夏草,但是字裡行間處處之間都提到了冬蟲夏草,信中多次提到“他人”、“身邊人”、“其他人”等字眼,不用推測,肯定是指的是冬蟲夏草,但是至於指的是冬蟲,還是夏草,就不得而知了。
冬蟲夏草都是聰明的姑娘,也看出了五少爺隱藏在信中的深層含義,信中從每個人出發,但是最後都總結歸納到冬蟲夏草身上,林婉兒的穿衣、林乾毅的吃食、林翰林的規矩、大寶的照看、寶玉和玉寶的管教等等,就連武媚娘都離不開冬蟲夏草。其實冬蟲夏草離開澶州之後,林任重在心裡就覺得十分不習慣,這種不習慣像是林婉兒吃飯沒有辣椒一般,總是感覺欠缺了一些東西,記賬的時候身邊沒有了茶水,吃飯的時候沒人盛飯。林任重自小便不是嬌生慣養,也吃得起苦,就是耳邊時常響起冬蟲的笑聲和夏草的提醒聲,一開始林任重覺得有些煩躁,丟下手中的毛筆,出去撒散心,但是站在小院裡,總能影影重重、模模糊糊的看到冬蟲夏草的影子,可是看不清楚,晚上做夢都能夢見三人一起出去談生意。於是,這種情愫變成了思念,身邊的小丫鬟和冬蟲夏草比起來,總是欠缺了點什麼,至於是什麼還真不好說。
林任重提筆寫這封信的時候,又陷入了兩難的境地。不知道從何下筆,平白直敘向冬蟲夏草問候,會被大姐嘲笑,但是如果平平常常的敘述出來又覺得不夠重視,令其一封信還怕大姐吃醋,總之,怎麼寫都是不讓人滿意。最後想出了這麼一出。心中還希望冬蟲夏草能夠在字裡行間明白體會到自己的深意。
於是,這一封信帶着林任重的掛念和情意從澶州出發,一路向北。經過山川大河,飛過重巒疊嶂到了林婉兒的手中。雖然此時的林任重心中有了改變,但是這種轉變更多來源於對待生活的不習慣和一種對身邊異性的好感,還遠遠談不上是愛情。而且林任重也沒有從冬蟲夏草中選出一位,好感是可以對多人的。但是愛情和博愛絕緣,其本質上應該是自私的,等林任重選出來的時候,冬蟲夏草已經去了西涼。再等到林任重要表白的時候。又面臨着生離死別。這是後話,在這不表。
冬蟲夏草臉上雖然沒有表現,但是心中還是十分高興的。兩人相識一笑,愈發覺得五少爺可愛。
林婉兒看到兩個丫頭沒骨氣的樣子。一股怒火不知道從何而來,指着兩人罵道:“沒骨氣的兩個丫頭片子,這老五有什麼好的,至於讓你們兩人這麼死心塌地嗎?”
冬蟲夏草覺得奇怪,五少爺身上都是優點,怎麼會有什麼缺點呢。兩人第一次見到五少爺是在油店裡,五少爺正在發呆,然後兩人故意刁難都被五少爺輕描淡寫的解決了。
在日後的日子中,林任重經常表現出一種生意上精明、生活上愚笨的特質,這種特質是能夠吸引冬蟲夏草的。冬蟲夏草自小在簡大家身邊長大,見慣了舞文弄墨的文人雅士,這種人在冬蟲夏草眼裡難免秀氣了一些,但是對於那種舞刀弄槍的粗魯男人也看不上眼。冬蟲夏草需要的是一種矛盾的男人,這個男人需要在外人面前強大,能夠獨當一面,這種強大不是外表或者力氣,而是一種軟實力上面的強大,但是這個男人在自己面前又需要有一種需要被照顧的需求,而林任重就是這種人。
說白了林任重就是霸道總裁,有一張俊俏的臉龐,一方面強大的無與倫比,說一不二,能夠固執而且強硬的執行自己的計劃和意願,不會受到身邊任何人的影響,反而會影響身邊人,而且每次都能夠做出正確的選擇,不然林婉兒也不會放心將澶州的生意全權交給林任重打理,另一方面也顯現的有些笨拙和呆滯,比如在情感的敏銳度上面,林任重就是十足的石頭。
於是,林任重的這種矛盾成了冬蟲夏草眼中的可愛,簡簡單單的可愛不能夠成爲愛情和生活的基礎,但是對於冬蟲夏草兩人就足夠了,因爲兩人都是簡簡單單的人。
林婉兒看着冬蟲夏草的樣子,無奈的搖搖頭,轉過頭來罵林任重:“老五這個熊貨,就是一個賤痞子。”
趙乾覺得有理,不斷的點頭:“就是,就是。”
冬蟲夏草知道林任重心中有自己,心情也高興起來,不管林婉兒和趙乾如何在背後說五少爺的壞話,兩人也不在意,只是覺得上京城的生活也不似前些時候那般無聊了。
林任重的信中除了寫家中的生意不錯,還講了澶州的幾件趣事。
林婉兒進京面聖之後,整個澶州出現了新的格局,澶州北面的山賊被圍剿一空,百姓日子好多了,韓家由韓青衫當家,但是再也不能夠左右澶州的時局,韓青衫性情變得更加陰鬱,但是行爲上卻收斂了很多。
林普領的絲綢生意還能勉勉強強的做下去,但是也很難對林家產生影響,劉氏自從被林成平“嚇”了一次之後,從此患上了偏頭疼,整日離不開藥罐子。
澶州知州大人王啓年的公子性情像是變了一個人一般,勤勉而且好學起來了,立志要將文狀元和武狀元一同奪了。王啓年甚爲欣慰,平日裡看王志遠用功讀書,心中都有些不忍,但是王志遠卻一心紮在學業上。王啓年對王志遠說話的語氣都溫柔了些許:“志遠,學習應該勞逸結合,不能只勞不逸,不然學而無用。”王志遠點頭稱是,然後去了院子練習了一段時間的御射。又回到房間內溫習功課。
林任重說了很多雜事,但是一件事情最能引起林婉兒的興趣。
林婉兒出了澶州不多時,澶州來了一位公子,公子姓許名崎,是個怪人,來到澶州的第一件事情就先到了林家,入門便大喊:“林婉兒。林婉兒。林婉兒在嗎?”
林任重覺得奇怪,平日裡也有些人來林家找大姐討教學問,行爲舉止都是儒雅之極。名帖也是必不可少的,但是像這種明目張膽的人還真是沒有。林任重慶幸大姐已經上京,不然以大姐的性情,肯定一下子就從屋內跳出來。對喊一聲:“在這呢,要打架嗎?”
林任重到許崎面前問了姓名。看了看許崎然後說道:“大姐已經進京了,不知道公子找我家大姐有什麼事情?”
許崎搖頭大嘆可惜,又自言自語的說道:“去什麼地方不好,偏偏要去上京那個鬼地方。我曾經發誓一輩子不入上京城,不然就去上京城找去了,可惜啊。可惜。我好不容易從大老遠的地方趕來,想好好討教一下詩詞。竟然落了一個空,這賊老天好生可惡。”許崎臉上的表情不是裝出來或者做出來的,而是真的覺得有些可惜。
林任重心中疑惑,也琢磨不定這許崎的來歷,想通過問話問出這許崎的來歷,但是許崎也是聰明人,漫不經心的說道:“林成平,你也不用套我的話,我是不會告訴你我的來歷的。”
林任重好生提醒道:“我是林任重,在家排行老五,林成平是我家二哥,在鎮北軍。”林任重剛剛解釋完,心中一驚,身後衣衫都浸溼了,想着對方竟然能夠準確說出二哥的名字,肯定是調查過。
許崎沒有遇到林婉兒,也不想和林任重多話,而是問道:“這韓青衫你認識吧?”
林任重點點頭,心中認爲這許崎可能是韓青衫的靠山,今日是來上林家報仇的,但是林任重也並不害怕,家中聘請了二十多個武夫護院,就憑許崎和他身後的那個魁梧漢子,哼,能站着進來就不會讓你站着出去。二十多個武夫突然出現,圍成一個半月形,蓄勢待發。
魁梧漢子微微皺眉,但是許崎卻毫不在意,繼續開口問道:“這韓青衫是不是和林婉兒有過節?”
林任重灑然一笑,仗着身後二十多個武夫,說話有底氣:“不錯,那韓青衫和我家大姐確實有過節,韓青衫欺我家大姐……”
林任重的話還沒有說完,許崎雙手相互一拍,哈一聲:“這樣就好。”然後頭也不回的走了。
許崎走的瀟灑,但是林任重卻心事重重,丈二的和尚摸不清頭腦,馬上派人去了知州府,詢問一下知州大人關於許崎這人的情況,下人回到林家說,知州大人王啓年苦笑一聲,說不用擔心。
但是林任重放不下心,派人從後面跟蹤許崎,發現許崎從林家離開之後直接去了韓家,然後在韓家大鬧了一場,理由很充分:看你長得順眼。韓家家丁盡數出動,許崎一看這陣勢人馬上一溜煙的躲到魁梧大漢身後,叫囂着讓韓青衫好看。
家丁一蜂窩全都衝了上去,但是卻連魁梧大漢的衣角都沒有沾到就被打得落花流水。許崎看到事情搞定,然後慢慢悠悠的從魁梧大漢身後走出來,一句話沒說就和韓青衫打了起來,兩人扭作一團,最後滾作一團,渾身上下都是泥土,打得好不熱鬧。
魁梧大漢實在看不下去,乾脆閉上了眼睛,心中不知道想着什麼事情,只是覺得人生啊,理想啊,都是他孃的一個屁。
韓青衫是一介書生,身體孱弱,許崎長得脣紅齒白,也不像是個練家子,兩人雖然打得難看,但是也算旗鼓相當。不過許崎更加“陰險”一些,撩陰腿、戳眼睛的招數都用上了,最後堪堪打贏了韓青衫。
許崎站起身來。拍拍屁股上的塵土,將一身名貴的衣衫脫下來,擦擦眉頭上的汗水,咳嗽了半天也沒有咳嗽出一口濃痰來,只能上前又踹了韓青衫兩腳,嘴裡還嘀咕道:“孃的,怎麼老頭子一會兒一口濃痰,不間斷,老子咳嗽了半天也咳嗽不出來一個屁啊。”
許崎將韓青衫又打了半天,身上又是一身汗,最後氣喘吁吁的蹲在地上,問道:“韓青衫,你知道爲什麼打你嗎?”不等韓青衫回答,許崎自己回答道:“因爲你和林婉兒過意不去,找林婉兒的麻煩,所以本公子要好好教訓你一次,讓你長長記性。”
如果許崎只是將韓青衫打了也就算了,但是許崎更加囂張的在韓家住了下來,每日沐浴更衣都讓韓青衫在旁邊伺候着,韓青衫去知州府告狀,知州大人王啓年一生公平剛毅,但是面臨這種情況,也只是一笑了之,還用騙小孩子的話說:“吃得苦中苦,方爲人上人。”
韓青衫一看這種情況,心中驚訝,認爲這許崎肯定有深厚的背景,不是自己能夠招惹得了得,回家以後再也不敢有些許壞心眼,只能好生伺候着,成了許崎身邊的第一狗腿子。
許崎還是經常去林家,並自稱是林婉兒的第一書迷,還想着去林婉兒住過的房間去看看,林任重不同意,這許崎也不知道用了什麼方法請出了王啓年,王啓年用半官方的書信勸慰林任重,林任重才心不甘情不願的讓許崎進了大姐的房間,但是許崎在門前自己有猶豫踟躕了很久,最後門推開了,人卻沒有進去,只是在門前張望了幾眼,還說什麼“佳人之物,我這種濁物怎麼能夠褻瀆。”
韓青衫很懂得怎麼討許崎的歡心,澶州最著名的地方是什麼?肯定是畫舫街,韓青衫便帶着許崎去了畫舫街,領略澶州獨特的風情,自此之後,許崎便留戀於畫舫船,夜夜笙歌,幾乎每一個畫舫船都進去過,許崎長相英俊,而且識得了音律,辨得了字畫,出手闊綽,名聲一下子在澶州打響了,人人都聽說有位許公子好生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