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勃卻道:“你最好殺了他,正好如了我的意。”
顧青禾點頭道:“看在你段日子好生招待我的份上,我會考慮考慮的。”
哈勃揮揮手,讓顧青禾快點去。
顧青禾覺得哈勃當真是個奇怪的人,說他奇怪,其實是因爲她看不透。
公公帶着顧青禾到了殿內,顧青禾這才發現,殿內不止皇帝一個人。
皇帝坐在上座上,而下面還坐着一個老頭。
這老頭看上去有六七十的年紀,頭髮鬍子花白,看穿着倒是身份不凡。
“蘭若?”老頭見着顧青禾,率先起身走了過來。
顧青禾猜想這個應該就是老丞相,蕭若蘭的爹了。
“你……”老丞相雙眼有些溼潤,“你,是蘭若的女兒?”
蘭若……看來蕭若蘭還是母親的化名。
顧青禾見老丞相正要來握自己的手,她連忙退了一步,道:“丞相大人,你恐怕認錯了人。”
顧青禾還不知道這兩人對於自己的身份到底知道多少,她還得試探試探。
皇帝也走了下來:“顧姑娘,你不用否認了,有關於你的身份,我都讓哈勃將軍查清楚了。”
顧青禾訝然問道:“我的身份?我的什麼身份?”
老丞相道:“你的慕母親蕭若蘭,正是我的女兒蘭若。二十年前,她跟着你爹顧滿庭私奔道金兆,後來產下了你和你哥哥顧亦唐。青禾,你是我的親孫女兒啊!”
顧青禾將疑惑的目光投給皇帝:“真的?”
皇帝點點頭,他看着顧青禾的目光就像是看到了她的母親蕭若蘭。
“你長得,很像你的母親。”皇帝道,“那天一見你,我幾乎以爲見到了蘭若,只是我知道蘭若必然沒有你這般年輕。”
顧青禾看到皇帝眼神間的哀傷與淒涼。
“蘭若她……她可有曾跟你提到過我?”皇帝問得小心翼翼。
“不曾。”顧青禾回答得乾脆,“娘從未在我們面前提到過有關於她的親人。”
老丞相悔恨道:“她這是在恨我們啊。”
也不知當年發生了什麼事,以至於蕭若蘭會恨自己的爹到如此地步,以至於連提也不提及一下。
顧青禾記憶中的蕭若蘭,是個溫柔婉約的女子,而這樣的人卻絲毫不提及家人,可見她心中有多麼的絕決。
皇帝的臉色越發痛苦,似乎老丞相這一句話觸碰到了他心底的痛楚,讓他回憶起往事。
“蘭若她,走時可痛苦?”皇帝又問。
顧青禾毫不客氣:“有一雙兒女在受人欺辱,她怎能安好!”
“顧滿庭!”皇帝咬牙切齒,滿目都是憎恨。
“你們既然知道我娘喜歡我爹,當年,你們爲什麼不到金兆來找她。若是你們來找她,她未必會落到如此下場。”顧青禾說着有幾分憤然,這些人口口聲聲說自己有多愛蕭若蘭,卻也不過如此。
“當年顧滿庭並沒有用真名,所以我們也找不到人。”老丞相一臉愧疚。
顧青禾心中冷笑,這老頭子,演技倒也不是一般的好!
當年的顧滿庭不過是個會點拳腳功夫的書生,而蕭若蘭雖也會武,但也只是懂些皮毛而已。
可是就是這樣的兩個人,竟然能從北涼逃到金兆不被人發現,真不到這北涼將士是不是****長大的!
或者說,眼前這兩個人在當年根本就沒有用心去找!
顧青禾的目光在皇帝和老丞相身上來回審視,到底還是發現了一些端倪。
老丞相,在演戲!
顧青禾不動神色,面上露出一抹哀傷的神色來。她倒是要看看這兩人要怎樣演下去!
老丞相突然道:“青禾,你既然是我的孫女,你跟我回家吧,這些年我虧欠你們母子兩的,我定要好好補償你。”
顧青禾將目光投向皇帝。
這個皇帝對蕭若蘭必然是真心的,否則他也不可能在二十年後還能認出自己同蕭若蘭長得像。
不過,蕭若蘭守在顧滿庭身邊,不到十年顧滿庭對蕭若蘭的感情就變了質,何況二十年。
皇帝目光中依稀帶着愛慕的成分,他憐惜道:“青禾,你若願意,我收你爲義女,並封爲公主,從此再不用過顛沛流離受人欺凌的生活。”
顧青禾心中一凜,她似乎明白了他們的意圖。
他們是要留下自己!
難怪哈勃會把自己的身份告知皇帝和老丞相。
現在皇帝和老丞相得知了自己的身份,不就又多了兩個要禁錮自己的人麼,而且還有了名正言順的理由。
“青禾,你可願意做我的女兒?”皇帝見顧青禾不說話,似乎不太想要她多作思考。
顧青禾退後一步,躬身行禮,道:“兒臣見過父皇,見過爺爺。”
皇帝同老丞相對視一眼,眼底閃過一抹笑意,隨即都一同來扶顧青禾。
“青禾,平身,你以後在我面前不用如此。”皇帝似乎真的很開心。
老丞相淚水已經淌滿了臉:“這下我們一大家人總算能團圓了,真好真好!”
顧青禾裝作乖巧地陪着笑,心中卻另有打算。
她瞪着一雙明亮的眼看着皇帝,眼中滿是祈求:“父皇,兒臣有一事相求。”
“你說,但凡朕能做到的,一定答應你!”皇帝拍着胸脯道。
“兒臣在宮外有幾個朋友,兒臣想去見見他們,並告知他們關於兒臣的事。”顧青禾問得小心翼翼。
皇帝面露難色:“這個……”
一旁的老丞相道:“青禾,你剛認祖歸宗,還是先回丞相府,你的那幾個朋友在哪裡,你告訴爺爺,爺爺派人去請他們來丞相府,如何?”
顧青禾乖巧拒絕道:“我的幾個朋友都是江湖中人,不喜歡同朝廷中人接觸,請他們來丞相府,他們怕是不願意。不過,青禾晚些時日再告知他們也行。”
老丞相點頭道:“你真像你的母親蘭若,她也同你一樣乖巧懂事。”
顧青禾垂眸,掩去眸中的冷光。
皇帝又道:“青禾,我既然已經認你爲義女,你就是公主,從今日起,你就別去將軍府了,我給你再皇宮安排一處行宮,你從今往後就住在皇宮裡吧。”
顧青禾乖巧點頭:“一切聽從父皇的安排。”
皇帝連忙笑着點頭,拍着顧青禾的肩膀連忙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