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一聽,這臉都氣綠了!
雖然是她不知道自己的長子爲何突然提出這麼一齣兒來,可是這長子爲人處事,那可是向來靠譜兒的,十有八九,是聽到了什麼風聲,怕會委屈了婷婷那個孩子,纔會這麼說的。
可是沒想到,這頭一個兒出聲反對的,竟然就是婷婷的親孃!老太太能不氣麼?
“有什麼不合適的?我瞧着就挺好的。”老夫人不滿地瞪了沐長春一眼,“你大哥大嫂,還能虧待了婷婷?你也不看看這幾年婷婷在沐府裡過的如何?”
“母親,女兒不是這個意思。”沐長春看着老夫人似乎是有些怒了,連忙討好道。
劉海業也忙道,“岳母息怒,這婷婷的婚事可是大事,她是我劉家的嫡長女,再說,此事,總該讓小婿與家母商議一下吧。”
這話說的倒是合情合理,老夫人也不好逼的太緊,而沐長安的眼神微微暗了一下,果然,他們這是想着利用婷婷來換得更好的利益了?
李氏一瞧這夫妻二人的作派,當下心中也有數了,知道自己的小姑在劉府定然也是做不得主的,看來,婷婷的婚事,怕是要難了!真是可惜了這個好孩子了。
在李氏看來,這婷婷的出身雖不及自己的阿暖,可是若配上個三四品家的嫡子爲妻,也不是不可以的。可是現在看到了劉海業急於在京城裡嶄露頭腳,十有八九,會將婷婷許給了什麼商戶,亦或是高門中的小妾了。
如此一想,便是着實爲劉婷婷捏了把汗,再看老夫人的臉色,也是不太好,當下便低了頭,什麼也不敢說了。
等到劉海業一回了府,直接就搭拉下來一張臉,衝着沐長春就嚷嚷開了。
“這就是你們沐府的規矩?還書香世家呢?這手也伸的太長了吧?竟然是還想着管着我劉府嫡長女的婚事,他沐長安以爲他是誰?我劉海業的女兒,姓劉!不姓沐!幾時輪得到他來指手劃腳了?”
沐長春嚇得是大氣兒也不敢出,唯唯諾諾地樣子,讓劉海業看了,更是一陣心煩!
這沐長春雖是當家主母,只是這脾氣和氣勢,委實是不敢讓人恭維。這些年在劉府的日子,將她早先的一位小姐的貴氣,早就給磨平了!
劉海業這廂纔在正廳裡坐穩了,那邊兒的柳姨娘就挺着個肚子進來了,身後還跟了一個小丫頭,手上捧着一個托盤。
“老爺回來了?這是婢妾讓人做的燕窩粥,您嚐嚐。老爺這些日子辛苦了,千萬別再累壞了身子。”
柳姨娘說着,便親手將燕窩粥端了過去。
劉海業一看到這嬌媚無比的美妾過來了,還有上等的燕窩粥,這火氣自然是降下去了不少。
這柳姨娘就是劉海業的那名良妾,可是正經兒的青衣小轎擡進來的,可是沒有什麼賣身契的。沐長春看着那小妾得意張狂的樣子,這氣就不打一處來,偏又是個不會說話的,直接就冷聲問道,“這燕窩是哪兒來的?”
柳姨娘一愣,臉色略有些紅。
沐長春還以爲她這是心虛了,遂冷笑道,“柳姨娘,咱們府裡的燕窩可不多。”
“回夫人,這是老夫人看婢妾懷了身子辛苦,所以便將她的那份兒賞給了婢妾,可是婢妾想着老爺這些日子也是過於勞累,所以,便將這些燕窩省了下來,特意燉給老爺吃的。婢妾真的是沒有動過庫房裡的燕窩。”
沐長春這下有點兒傻了!
自己還沒說她動了庫房的燕窩呢,她自己怎麼就先扯上了?
跟在她身後的嬤嬤一瞧,不由得暗自搖頭,心裡頭再對小姐不滿意,也不能讓這個妾室佔了先機。
“柳姨娘多慮了。夫人的意思是說,如今您的身子嬌貴,哪能不好好補補?即然是老夫人賞給您的,你自己用就是了。至於老爺這裡,夫人還能不記掛着?”
那嬤嬤也是個精明的,衝着劉海業就是一福身,“回老爺,夫人一早就吩咐了人去外頭選一些上等的海蔘,聽說是對於補氣養生,可是極爲有益處的。特別交待了,要選好的、上等的。專門給您和老夫人準備的呢。”
一面說着,一面用手微不可見地輕輕扯了一下沐長春的衣角,她這才反應過來了。
聽嬤嬤如此一說,劉海業的氣兒立時便順了不少,唯有那柳姨娘往沐長春的方向不着痕跡地瞪了一眼後,便低眉順眼地不出聲了。
劉海業晚上用過了晚膳,就將這沐長安的意思跟老夫人一商量,這老夫人立時便搖頭不同意了,想法自然是跟沐長安的一樣,他們劉家的姑娘,婚事自然是該劉家說了算!
“我瞧着,就是這婷婷在沐家待的時間長了,這沐家似乎是都忘了這是我們劉家的姑娘了。兒呀,那婷婷如今生的可是越發的水靈,你可是不能犯了糊塗。”
“母親放心,兒子省得。只是,這婷婷雖然是生的好,可現在才十三,離及笄還早着呢。先前雖然是有說親的,可是人家也不可能立馬就給銀子!”
“上次你說的那一家商戶,不是說願意出一萬兩嗎?”
劉海業的眼睛立時一亮,“不錯。那兒子明日就派人上門,就說是我們同意了。”
劉海業母子在這兒打的好算盤,沐長春則是一個正關上了房門在屋子裡頭慪着氣!覺得女兒兒子現在都不跟自己親近,就像是相公說的,都是大哥和母親的緣故,暗自琢磨着,是不是得把他們接回來。
可是再一想,接回來?住哪兒?這總共纔是一處二進的院子,便是自己也不過是才得了兩間的正屋,連間耳房都沒有!兩上小妾如今都是住在了偏房裡,也就是比下人房好上那麼一點點罷了,可是即便如此,這房子,還是租的呢!
沐長春聽到了小兒子的哭鬧,便又想到,好在自己還有一個兒子呢,不然的話,這一生她要依靠誰去?
次日,劉海業果然就派人上門了,只不過,讓他沒想到的是,派去的人回來說,人家一聽是劉府的人,直接就關了門,連進也未曾讓他進,更別提是見到裡頭的主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