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嬤嬤一聽,立馬就彎了腰道,“回小姐,四林的確是奴婢的兒子,只是這賭錢一事,奴婢實在是不知從何說起呀。”
沐心暖微微點頭,“原來是劉嬤嬤的兒子,既然如此,那就先不要驚動父親了。”
“是,小姐。”
劉嬤嬤一聽大小姐如此吩咐,心裡頭輕鬆下來的同時,也知道大小姐向來聰慧,不可能是會對自己毫無要求的!這一回,她是徹底地確定了,大小姐分明就是故意的。
沐心暖看到了劉嬤嬤眼底的瞭然,微微一笑,“行了,你先下去吧。至於那個叫回春的,那便先將她關起來,嚴密看管着就是。”
“是,大小姐。”管事娘子連忙退下,木晴在沐心暖的一側站了,然後一使眼色,榮月便到了外頭守着。
“說吧,老太爺的壽宴上,到底會上演一出什麼好戲?”沐心暖輕飲了一口茶,然後笑得很是無所謂道。
劉嬤嬤一愣,眼底閃過了一抹驚訝,不過卻是努力讓自己的面色看起來平靜無波,“不知大小姐這是何意?關於戲文,不是都由夫人和大小姐來負責的嗎?奴婢怎麼會知道?”
“哦?這麼說,劉嬤嬤是不知道了?”沐心暖輕輕一挑眉,不輕不重地將手中的茶盞擱上,略有些清脆的聲音,讓劉嬤嬤的心底卻是一震。
“大小姐,既然是劉嬤嬤不知情,那不如,就讓奴婢將外頭的那個二等丫頭喚進來吧。免得劉嬤嬤再說我們冤枉了她。”
劉嬤嬤一聽她提到了二等丫頭,這心裡頭便是咯噔一下子,然後臉色已是微變。不過,到底是府上的老人兒了,什麼大場面沒見過,自認自己是絕對不會輸給一個小姑娘的,所以,便仍然是咬緊了牙關,死不鬆口。
直到看到了榮月引了一個身穿紫色衣裳的小丫頭進來,劉嬤嬤的嘴巴則是有些驚訝地微微張開,眼底裡的意外,已是再也掩藏不住。
“說吧。”沐心暖的臉色淡然,語氣從容道。
“回大小姐,奴婢是負責灑掃的二等丫環晴夏。前兩日,榮院的一位小姐妹特地來尋了奴婢,說是讓奴婢自小姐的妝盒中偷出一兩支的珠花,若是那種一看便知是大小姐的,再好不過。實在是不好偷出,那便能偷得小姐的一方繡帕,或者是香囊也是可以的。”
木晴看着劉嬤嬤越來越白的臉色,微微一笑,“晴夏,你且說說,那個小姐妹叫什麼名字?還有,你說她如此交待你的,可有什麼證據?如今可是有着榮院的管事劉嬤嬤在,莫要讓人說你故意在栽髒人家。”
“是。那個小姐妹是榮院的二等丫環,名喚小蝶。奴婢聽說,她的名字,還是老夫人親自賜的。另外,當時小蝶來尋奴婢時,曾交給了奴婢一樣東西,說是要奴婢尋個機會,再放到了小姐的繡房之中。最好是放在了牀頭或者是妝奩等,不易被人察覺處。”
“東西何在?”
“回大小姐,奴婢假意應了那小蝶,便將東西交給了於嬤嬤。於嬤嬤已經讓人去確認過,那東西,分明就是外頭定遠侯府的庶出二公子的。而且,還查到了,那樣東西,竟然是從二小姐的院子裡出來的。至於小蝶是受了何人指使,奴婢就不知情了。”
劉嬤嬤眼珠子一轉,便立馬有些擔心道,“依着晴夏姑娘的意思,這是二小姐在借了小蝶來陷害大小姐不成?這還得了?大小姐,此事萬不可姑息,定當嚴懲!”
沐心暖卻是不語,只是脣角含笑,然後右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撫弄着那隻小茶杯,眼底卻是一絲笑意也無!
“劉嬤嬤急什麼?這晴夏的話還沒說完呢!再說了,嬤嬤這話好生奇怪,若是正常人,怎麼可能會如此想?分明就該是以爲有人藉着小蝶的手,來故意陷害大小姐的,若是事敗,則可以直接就推到了二小姐的手上,若是事成,那麼,那人自然也是會有一些意想不到的收穫地,不是嗎?”
“這,意想不到的收穫?木晴姑娘這話說的有些怪吧?”劉嬤嬤乾笑了兩聲道。
“有什麼好怪的?比如說,那位金二公子許了什麼好處給那背後之人?”木晴說這話時,眼睛裡可是閃過了一抹諷刺,直把劉嬤嬤看地有些心裡發毛。
“行了,晴夏,這件事你做的不錯,先退下吧。記住,此事就此揭過,萬莫要再對人提起。”
“是,大小姐。奴婢告退。”
沐心暖似乎是也沒了心情再與劉嬤嬤繞彎子,“要不要本小姐再讓人將金二派出來負責與四林接頭的小廝也讓人抓來?”
劉嬤嬤一呆,約莫過了有兩個呼吸的功夫,才猛然一擡頭,表情震驚地看着懶懶靠在了那迎枕上的沐心暖,那一雙燦如星辰的眸子,神采奕奕,仿若是剛剛被雨水沖刷過的一樣,清新、耀眼。
此刻,這樣的一雙眼睛正在頗有幾分玩味地看着自己,劉嬤嬤的心裡只覺得似乎是被一雙手給緊緊地掐住了一般,一時,竟然是就連呼吸也困難了起來。
“大,大小姐,您,您。”劉嬤嬤一時有些結巴,她雖然是不願意承認,可是卻又不得不承認,在這位大小姐面前,她似乎是一點氣勢也沒有了!
別說是氣勢,就連一點說話的底氣也都沒有了。
木晴冷哼一聲,“劉嬤嬤,該實話實說,還是繼續矇騙我們小姐,一切都由着你自己。只一樣,機會只這一次。你若是把握不住,那便直接到老太爺跟前去說就是了。對了,另外還要提醒一下你,四林到底是被亂棍打上一通後,送去官府,還是能平安地走出沐府,就看你的了。”
劉嬤嬤的眼神中閃過一抹慌亂,看着氣定神閒的大小姐,很顯然,她能說出這些,就表明了她定然已經是掌握了足夠的證據了,若是果真直接將自己送到了老太爺的跟前,那自己豈還有活路?
實話實說?那老夫人豈會輕易地饒了她?
繼續裝傻?可是兒子怎麼辦?還有,既然是她們能說到了這個地步,那自己再繼續裝傻,果真還有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