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是一干女眷過來請安,太子自然是不必出現的。
這會兒,端木初澤早跑到了山腳下,看着各類的新奇東西,想着給沐心暖和宗華帶什麼回去好呢。
皇后小憩了一會兒,精神了,聽說有人在外請安求見,得知了對方的身分,便允了她們進來。
“今日是臣女的四妹妹不懂事,衝撞了皇后和太子殿下,她心中惴惴不安,所以,特意想要跟來向您請個罪。”
李婉月的話音未落,李婉荷便立馬跪下道,“都是臣女的不是,還請娘娘恕罪。”
皇后的眼神微緊了一下,笑道,“起來吧。這孩子瞧着倒是機靈,是你的親妹妹?”
李婉月哪知這是皇后明知故問呢?連忙解釋道,“回娘娘,這是臣的堂妹,是臣女二叔家的二女兒。”
皇后這才點點頭,“今日在亭中烹茶的,也是你吧?”
李婉荷的臉色微變,一個也字,可是說明了皇后並不相信,她今日看到的,都是巧合。
皇后是什麼人?那是天底下身分最爲尊貴的女人,若是有人敢算計皇后,那豈不是在故意找死嗎?
李婉荷的身子輕顫了一下,低下頭,避免讓皇后看到她驚慌的樣子,“回娘娘,正是臣女。臣女來此兩日了,日日都會在那裡烹茶,今日一時忘記了娘娘和太子殿下會經過那裡,所以,纔會失禮了。還請娘娘恕罪。”
皇后微微向後傾了身子,這個丫頭,倒是聰明。
幾句話,便將她爲何在那裡烹茶,給解釋了個清楚。
言明瞭是這兩日都是如此,可沒有刻意地去安排什麼。
皇后叫了起,看到李婉月坐在了許夫人的下首,對這位年輕的少婦,倒是有些好感。
“你便是許凱旋的妻子?”
“回娘娘,臣女正是。”
“嗯,許夫人,你的眼光可是不錯。這丫頭瞧着就氣度不凡。本宮聽說,你與阿暖的感情自小便很好?”
“回娘娘,正是。阿暖小時候經常往鎮國將軍府跑。您也知道,之前沐家因爲一些個糟心事兒,所以,阿暖常常被人欺負,有時候到了李府,還常常能看到她的胳膊腿兒上有傷呢。”
一提起了這個,皇后難免也跟着嘆了一聲,“本宮就說阿暖年紀小,怎麼還會如此懂事呢?這小時候受過委屈,吃過苦,長大了,才能真正地體會到父母的不易。”
“娘娘說的是。阿暖小那會兒,姑姑的身體也總是不好。再加上了當時姑父公事太忙,常常就只是在府裡睡上幾個時辰就走,有的時候,一連幾天都是歇在書房。所以,那會兒阿暖,也就被人們給忽略了。”
“好在你父親後來明智,總算是將一切撥亂反正了。罷了,過去的事情,不提了,越說呀,本宮這心裡頭就越是心疼阿暖了。”
李婉月還是頭一次如此近距離地與皇后說話,見皇后如此地平易近人,很快就鬆了一口氣。
“皇后娘娘說的是,阿暖的確是招人喜歡,也招人疼。每回她一到了我們鎮國將軍府,祖父和祖母的笑聲,就沒人停過呢。”
李婉荷站在了一旁,是一句話也插不上。
等到出了皇后歇息的地方,李婉荷才恍然大悟,皇后娘娘這是在暗示她呢。
皇后對沐心暖這個兒媳婦很滿意,甚至是很心疼的。
而且,剛剛提及了沐心暖早些年的家事,這分明就是在暗諷她的出身低微,根本就配不上太子的。
李婉荷咬了咬脣,她不甘心,可是不甘心又能如何?
那是皇后!
只要是皇后一句話,別說是她的婚事了,就連她的性命,也不過就是一句話的事兒了。
李婉荷有些渾渾噩噩的,直到次日回到了將軍府,她仍然是有些想不明白,她明明就什麼也沒做,怎麼皇后就對她有了這麼大的成見呢?
丫環送來了一本兒遊記,李婉荷只是掃了一眼,便知道是什麼人送來的,淡淡地轉了頭,好一會兒才道,“你去回了她,就說我這幾日不愛看這種書了,讓她以後不要再送了。”
“是,小姐。”
李婉荷心底其實還是有些不平的。
像她這樣的身分,想要嫁得太好,自然是不可能的。
如果嫁入高門,怕是就只能爲妾,或者是嫁給一些不得寵的庶子爲正妻。
可就算是正妻又如何?
那些不得寵的庶子,往往是一成親就會被分出來,常常是給不了幾個銀錢的。
嫁給那種人,還不如嫁給了一些普通的富貴商戶要好。
當然,這話也就只能是她自己想想,若是說了出去,只怕又要引來了徐氏的一陣謾罵。
她的生母早逝,這幾年,雖說嫡母待她也不錯,可是到底隔了一層肚皮,再加上身分又是多了一個庶子,她的日子在這府裡頭,雖然是說不上難過,可也絕對算不上好過。
眼看嫁入東宮無望,李婉荷不由得暗自想着,將來她的日子,是不是會暗無天日了?
“小姐,三小姐的婚期訂的有些緊,夫人說有些嫁妝,怕是準備不過來,請您院子裡的丫頭也幫着做些繡活兒。”
李婉荷點頭應了,“姐姐成親,我這個做妹妹的自然也是該幫些忙的。你去回了夫人,就說有什麼活計,就往我這裡派就是了。”
“是,那奴婢這就去回了夫人。”
端木初澤回到東宮,看到沐心暖和宗華正在園子裡頭玩兒木頭人。
也就是他之前用木頭雕的一些小人人兒,宗華無事時,便愛拿出來擺弄一回。
“阿暖,今日累不累?”
沐心暖搖搖頭,“才過了三個月,還早呢。”
“有心事?”看到了她的眉心微擰,端木初澤忍不住問道。
“還能什麼事?無非就是那一套罷了。”
“今日什麼人來過?”
一旁的榮月過來,“回殿下,是明王妃和羅側妃來過,明王妃倒是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那位羅側妃一直在勸着太子妃給您選個側妃,或者是爲您安排幾個通房。”
榮月到底是未經人事的姑娘,說這話時,難免又有些臉紅了。
端木初澤的眉心一暗,這些人,還真是不嫌事兒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