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陽縣的一切目前來說,相對穩定,來人送來的消息,是關於盧少鋒的,在華陽縣待了幾個月,倒是果真歷練了不少。
不過,如果不是有徐海跟着,只怕是他在華陽縣,就要栽一個大跟頭了。
要說這華陽縣雖然是縣城不大,卻也有一霸。
華陽縣有一位薛家,要說也是書香門第,到了這一代,也出了兩位秀才,一位舉人。
其中一位秀才在瑜郡的府衙裡做師爺,一位舉人在燕州爲官,另外的一位秀才,則是在華陽縣本府開設了一傢俬塾,專門教人讀書寫字,日子過得,卻是相當清苦。
同爲薛家人,同爲秀才出身,卻是截然不同的命運,這讓沐心暖對薛家的事,倒是生起了幾分的興趣。
端木初澤自然也看出了她的心思,只是簡短地回覆了幾句之後,便開始安排後頭的一系列工作。
沐心暖一直陪他到了用晚膳的時間,兩人才回了倚靜園。
看到他爲了燕地的百姓,如此地忙碌操持,沐心暖的心裡不可能是一點兒也不感動的。雖然她並非是普通百姓,即使她的夫君不如此賣命,她也能享受到了燕地最好的一切,可是她仍然覺得,自己的夫君,就是這世間最好的男人。
能爲一地百姓都如此盡責,做爲他的女人,將來的生活,又怎麼可能會太差?
兩人在府上歇了兩日之後,沐心暖便將府中的所有事務交給了方氏暫爲打理,思索再三,將於嬤嬤和春玉二人都留了下來。
方姑姑是執意要隨她同往華陽縣的,沐心暖沒法子,只能帶上她,再加上了自己身邊的木華木晴和榮月,這人也不少了。
端木初澤帶了幾名親隨,王召執意同往,而紫一又是必須陪在他身邊的,其它的,就只是一些侍衛了。
一行人換做了商人打扮,以回鄉探親爲由,浩浩蕩蕩地就出發了。
沐心暖是個心細的,自然是不想讓燕州的官民們有所察覺,便以到別苑小住爲由,提前一日,極爲高調地離開了燕州,而王爺則是因爲不放心,自然是一路同往。
剩下的人,都是在次日一早,悄悄地出城,然後在城外會合的。
一行人一路上走走停停,順便也看一看這當的風光景緻。
論說,現在已是六月末,天氣雖然稍緩,可是到了白天,仍然是十分炎熱。所以端木初澤下令,白天休息睡覺,晚上趕路。也因爲如此,沐心暖也只有在偶爾天氣較陰的時候,才能看一看外面,其它時候,看了也是白看!
因爲是晚上趕路,能看到什麼?除了天上的月亮星星,其它的,還真是什麼也看不到。
不過,他們的運氣還不錯,才走了四天,便逢了陰天。
天色接連陰了兩天,終於,在他們即將到華陽縣的時候,下起了大雨。
沐心暖站在了驛站的窗前,看着外面的天色,當然是水天一色了。這個時候能降下這樣一場雨,天氣涼爽了不說,地裡的莊稼長勢也會非常好了。
沐心暖伸手接着雨,感受着那涼涼的雨滴輕輕地砸在了她的手心裡,再慢慢地自她的手的縫隙中滑了出去。
她一會兒伸手接,一會兒又翻過來手背朝上,看着那雨滴落在了她的手背上,摔幾了幾瓣兒,然後再看着它們各自順着各自的方向,快速地從她的手背上滑下去。如此反覆,她倒是玩兒的不亦樂乎。
突地,一隻寬大的手掌便將她的小手給包裹住了,隨後有些生氣地將她的手給扯了回來。
“好玩兒麼?”男子清朗的聲音響起,沐心暖因爲他拉着自己的手往前走,所以只能看到他的一個後背,此時聽到這樣好聽清越的聲音,怎麼就覺得心裡頭有些毛毛的?
“怎麼不說話?”端木初澤的聲音再度傳來,而且這一次,沐心暖分明是從他的聲音裡聽到了一絲怒氣。
沐心暖雖然知道他在意自己,可是也知道這個傢伙一旦火大起來,可真不是好惹的。想了想,極其艱難地做了一個吞嚥的動作,小聲道,“那個,我錯了。”
她如此好性子地認錯,倒是讓端木初澤愣了一下,隨即將她的一雙玉手給按到了銅盆裡,然後再拿了一條細葛布,細細地將她的手擦乾了,連指縫間,他都沒有落下。
“說說吧,錯哪兒了?”
沐心暖一聽,眼睛眨巴了幾下後,有些委屈道,“是呀,我錯哪兒了?”
端木初澤緊接着便是一揚眉,臉上一抹邪邪地笑,看着眼前的美人兒,戲謔道,“你不是說你錯了嗎?那你到底錯哪兒了,自己竟然是不知道?”
“呃,我只是覺得你在生氣,所以纔會這樣說。不然的話,難道不是我做錯了?”
端木初澤有些無力地撫額,隨後擡手便在她光潔的額頭上輕叩了一下,“你這丫頭!怎麼就不知道好好照顧自己呢?我看你平時管我倒是管得嚴。今日外頭下着雨,你開着窗子也就罷了,你難道不知道今日的天涼?你看看我穿了什麼,你自己又穿了什麼?竟然是還敢站在了窗前玩兒起了雨來。”
沐心暖這才注意到自己的身上被披了一件兒衣裳,再低頭一看,自己只着了一套中衣,而且這料子還是很薄的那一種,難怪他會生氣了。
“還好我們是在驛站中,對面沒有人。若是在客棧中,你也敢如此,你信不信我直接將那些人的眼珠子都挖出來?”
說到最後,沐心暖注意到他的聲音似乎是有些很微妙的變化。
“那個,我突然想吃西瓜了,我去讓榮月送一些進來。”沐心暖一邊說着,一邊往後退,只可惜了,才退了兩步,便覺得腰間一緊,一步也動不了了。
端木初澤自身後抱着她,聲音低沉卻偏又讓人心裡頭癢癢的,“阿暖,前兩日你一直說熱,我可是讓你休息夠了哦。”
沐心暖的臉一紅,嗔他一眼,“你?現在是白天,快鬆手!”
“怕什麼?這種天氣,外頭也是陰沉沉的,跟晚上有什麼區別?”說着,便將她打橫抱起,直奔裡側的牀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