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初澤沒有說什麼,在沐心暖看來,這也算是默認了。
這樣的認知,在沐心暖看來簡直就是太可怕了。
皇室的傾軋,她自然是早就知道的。
可是到了太子妃這樣的地位,竟然是還能讓人悄無聲息地就算計掉,這簡直就是太可怕了。
沐心暖的心思急轉,能讓太子妃如此悄無聲息地中毒的人,除了太子之後,只怕就只有皇上和皇后了。
而皇上日理萬機,自然不可能對自己的兒媳婦下手,主要也是沒有這個精力。
那麼,就只剩下皇后了。
沐心暖的心跟着一下子就揪了起來,如果是皇后的吩咐,那麼,太子妃的病,只怕就治不好了。
換了誰,只怕也不能讓太子妃好起來。
就算是開出了對症的方子,只是這藥能不能入得了皇后的口,可就難說了。
沐心暖有些狐疑地看向了端木初澤,既然自己能想到這些,那麼自小便經歷了不少宮斗的太子,怎麼可能會不知道?
如果不是太子,就只能是皇后。而皇后選在了這個時候動手,只怕,也是得了皇上的允許的。
“阿澤,這會不會是母后?”
端木初澤擡眼,“阿暖,你要明白,太子妃犯下的錯,便是她死上十次,也不爲過。別的不說,就單單是她對明王妃下手,就足以讓她以死謝罪。”
沐心暖心中瞭然,“如果不是當年她的一時衝動,只怕現在明王和太子也不至於到了如此僵硬的地步。明王心中恨太子恨地幾乎就是恨不能生啖其肉,這一切,縱然是有着權勢二字在其中起着重要作用,可是當年太子妃的舉動,無疑是直接就推動了一把。”
“你說的不錯。太子妃做的,可不僅僅只是明王妃一件事。細想一下,能讓向來寬和的母后如此氣憤的事情,可是太多了。如果不是因爲母后一直考慮到了她是端木辰的生母,只怕母后早就動手了。”
“你的意思是說,他們也是看到現在端木辰的地位也算是穩當了,也成人了,太子妃的存在與否,對於端木辰不會有太大的影響了,所以纔會?”
端木初澤輕笑,雙手將小宗華高高地舉過了頭頂,“阿暖,有些事,沒有必要弄的太清楚。那樣你會很累。就算是母后對太子妃動的手又如何?我可是一點兒也不覺得母后做得過分。”
“你?”
端木初澤將孩子交到了榮月的手裡,吩咐她們全都下去。
“阿暖,我知道你在想,再怎麼樣,我也是跟在了太子妃身邊兒幾年的,怎麼可能一點兒感情也沒有!可是你要明白,我自小生於宮庭,長於宮庭,對於別人對我是幾分的好,幾分的真,幾分的假,我還是能判斷得出來的。”
“阿澤!”
想到他如此說,定然當時也是感覺到了太子妃對他只怕並非全都是真心照顧。
他是皇后最小的兒子,皇后對他是格外的疼愛,將他帶在身邊,只怕,也是另有目的。
果然,之後的幾年,端木初澤與太子走得極近。
也包括現在,端木初澤始終都是站在了太子的這一邊,而不肯與明王聯手。
或許,這就是太子妃一直想要的結果吧?
只是,現在看到了端木初澤的本事太大,年紀又小,現在,已經開始在擔心他會不會影響到了自己兒子的地位了。
所以說,太子妃對於權勢的看重,直接就給自己埋下禍根。
當初她對明王妃動手,可以看做是她爲了東宮的穩當。
那麼現在呢?
近幾年來,她做的那些事兒,沐心暖雖然不是都很清楚,可是至少,總有一大半兒是上不得檯面兒的。
而這一次,她竟然是明目張膽的將主意打到了長樂王的頭上,這一次,皇上是真的怒了。
想明白了這些,沐心暖反倒是釋然了。
“我總覺得,這一次,皇后對太子妃出手,倒像是偏着我們呢。”
“你說的沒錯。這一次,太子妃不該打我們小宗華的主意。只怕她是惹惱了父皇。我本就是征戰沙場的大將軍,說句不客氣的話,我能有今日,憑的是我自己的本事,不僅僅只是我出身皇室這樣簡單。我本來就一直站在了太子這邊兒,父皇是擔心若是再由着她鬧下去,只怕我也會跟明王兄一樣,與太子爲敵了。”
“我現在明白了。皇上這麼做,看似是在打擊東宮,打擊謝家,可是實際上,卻是在幫着太子呢。只怕現在太子和端木辰也都看明白了這一點,所以纔會選擇了忍下。”
“太子,未必就是真的忍!我想,太子皇兄,原本就是一個性情寬和的人,只怕,也是知道了太子妃做下的那些傷天害理的事,無法再接受她了。可是自己又下不去手,這一次,反倒是母后幫了她的忙。”
“那端木辰呢?到底也是他的母妃,他怎麼能?”
端木初澤冷笑一聲,“阿暖,我早就與你說過,你看到的端木辰,未必就是真實的端木辰。相比於你,我更加地瞭解他。他的陰暗面,絕對不是你能想像得到的。”
沐心暖一時被這話給堵在了那裡,反倒是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阿暖,我們留在京城的時間不會太久了,相信我,離端木辰遠一些。他是一個什麼事情都能幹得出來的人,我不能讓你出事。”
沐心暖雖然是覺得他說的有些嚴重了,不過,對於端木辰,她還真是沒有什麼好感。
想到當初他在宮裡對自己做的事,現在想想,還有幾分的後怕呢。
若是被有心人看到了,那自己的聲譽豈非是全毀了?
這個端木辰,總是打着一個什麼癡情的幌子,可是實際上,還不知道要害了多少人呢。
想想孫若香,命運作弄,嫁給了這樣的一個人,只怕,她的日子也不好過。
“阿澤,若是我不去,若香在安郡王府,會不會被人刁難?我是說,端木辰會不會再對她不利?”
端木初澤沉默了,這個可能性,他還真的沒有想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