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明恨恨地道:“老道還以爲蘇壁華現在是老糊塗失心瘋了,才與賀北霆勾結,哪知十九年前,兩人便早已狼狽爲奸,互相勾結了,哼哼,枉他身上卻還掛着一代名醫的名號,暗地裡與一代魔頭互相通氣,當真是僞君子......”
餘婆婆破口大罵:“赤明,你又在放什麼狗臭屁,滿口屁話,存心污衊,臭不可當!”
赤明大聲道:“污衊?誰在污衊了?事實擺在面前,你還不肯承認麼!蘇壁華裝病詐死,飛刀留假書,引誘十大高手去君山,而北毒君則在君山之頂設下埋伏,毒斃了我恩師等十人,不然十大高手齊赴君山,又怎麼會無一人生還呢?”他想到了十餘年的查找,卻連師父的屍體都沒找到,不由地更是憤恨,一雙眼睛緊緊地盯着餘婆婆,而其餘幾位掌門也是想法一致,眼神或多或少都含了些敵意。
餘婆婆向衆人看了一眼,傲然道:“既然你們如此認爲,老婆子也是無話可說,蘇家堡的人就站在這裡,你們要爲十大高手報仇,那便來吧!”說着,手杖一擺,作了個開戰的姿勢,身後的四名轎伕又掏出了匕首,凝神備戰。
赤明大聲道:“好哇,你要打架麼?老道便奉陪!”說着,挽起袖子,上前兩步。他性如烈火,恩怨分明,一得知十大高手爲蘇壁華所害,身懷恩師之仇,遠比默心心傷師弟的癱瘓之恨要強的多,此時說翻了臉,當即便想動手。他身後的武當弟子見掌門意欲動手,紛紛拔出劍,跟在掌門身後。
兩方又成了相持之狀,不過這次是武當派與蘇家堡。
默意大師見赤明雙目圓睜,餘婆婆也是怒目相向,雙方大戰一觸即發,忙叫道:“赤明掌門,且慢動手!老納有言在先,要確保蘇家堡的人在少林寺內毫髮無損,安然無恙!”
武林中人人人最重一個信字,即便是有些無惡不作之輩,往往也是言出必行,更何況是一位少林高僧呢。
赤明好生爲難,道:“默意大師,蘇壁華飛刀留假書,害得貴派了塵禪師屍骨無存,這等深仇大恨,難道就不報了?”
默意道:“赤明掌門,此事暫且擱後吧,眼下最要緊的就是找到北毒君,蘇壁華的事,等到除了賀北霆這個一代魔頭之後再說吧?”
赤明道:“北毒君顧然是主兇,罪大惡極,但這蘇壁華也是罪不容恕!這老婆子久侍蘇壁華,當年定然也參與了此事,老道先將他擒住,再慢慢杳問蘇壁華的下落。”說完,一挽袖子,就要動手。
卻見默意身影一動,已擋在了餘婆婆面前。赤明愕然道:“默意大師,你還要袒護這老婆子?”
默意道:“赤明掌門,你便是不爲我們少**當二派着想,也該爲這次江湖大禍想一想吧?偌若蘇家堡的人出了事,那些欲報蘇恩之人......”
赤明道:“默意大師,這是我武當一派與蘇家堡的私人恩怨,是老道我向蘇家堡出的手,你們少林派苦勸無效,江湖上的人也不會再說你們少林派言而無信,那些想爲蘇家堡找回場子的人,讓他們直接來武當山找老道好了!默意大師,你不必擔心!”
默意道:“赤明掌門,老納所說的江湖大禍,不單單是指那些想報恩之人向少林或武當尋仇,而是指北毒君重出一事,這其中的利害,也不用我來說了吧!”
赤明喉嚨間“咕咚”一聲,想要說什麼,卻終究是忍住了。
默意又道:“雖然衆左道之士皆已經答應了幫忙查訪北毒君,但此事仍是棘手之極,老納當然不是說這些綠林左道之士武功不濟,有些奇人異士的武功比在座的各位都還高,但武功再高,人數再多,又用何用?依老納猜想,這對付北毒君的勝算,總算起來,也不過才三成左右。”
赤明一驚,道:“才三成勝算?”
孫清明也道:“赤明掌門,你還記得我們七大派絕學丟失一事麼?我猜測定是七大高手都將秘笈帶在了身上,以防丟失,而他們遇害了之後,秘笈便落入了北毒君之手。”他此言一出,想到了此節的人憂心更重,沒想到此節的人臉色驟變。
元境失聲道:“啊喲,北毒君的武功在多年前便已經深不可測了,不然十大高手爲何要聯手去對付他?現下他又得到了......不,十九年了,他多半是學會了這些絕學!那該如何是好?”
朱靈子嘆道:“這些絕學每一門都足以稱霸江湖,北毒君若真是會學會了,那還得了!”
淨蓮道:“如果他練成了這些絕學,又治好了雙腳,光是那套‘平步青雲’的輕功,江湖上以輕力來說,已罕有人能追得上他了!那即便是傾巢江湖上的一流好手,也難拿的他住了!”
有些樂天之士便說道:“那也未必!七大派的幾門絕學何等的深奧,北毒君雖然厲害,但也未必便能學會!”
孫清明忽然又道:“是了!定是當年七大高手收到了這張紙條,卻又不知是何人所寫,心中便不勉有所防範,忌憚爲北毒君所使調虎離山之計,意欲搶奪各派的這些絕學秘笈,是以將秘笈都帶在了身上,以防萬一,哪知道......”
元境接口道:“是啊,當年師父離山之時,曾召回了所有弟子,讓我們嚴防數月,當時我都不知道是何故,現在看來,定然是要我們防備北毒君來偷襲了!”
赤明也道:“是啊,我武當派也是這樣,只是後來武當山上並沒發生什麼事,而是師父和其餘九大高手卻都失蹤了!”
朱靈子道:“師父們定然是怕北毒君趁他們離開之後來搶秘笈,便將秘笈都帶在了身上,誰知道北毒君用得卻是另一招,沒來山上搶奪,卻在君山之頂設下了埋伏。現下這些秘笈,只怕已經都在北毒君手上了。”
孫清明又道:“我恩師本來是識的蘇壁華的筆跡,但他心中認定了蘇壁華已死,便沒疑心到他身上,否則何以會上當……哼哼,我師父和蘇壁華相交幾十年,卻沒想到蘇壁華是這種人,爲了圖謀我們七大派的秘笈,竟然和北毒君勾結,哼,真是十足的僞君子,裝出一幅仁醫之樣,暗地裡卻無惡不作!”
餘婆婆本想破口大罵,但一眼到赤明還在怒氣衝衝地看着自己,強敵在前,哪敢分心,但鼻子裡還是重重地哼了一聲。
柳萬心一直在旁靜聽,臉上神情雖然也和衆人一樣關切,卻是什麼話也不說,這時忽道:“我看也未必如孫掌門所說!”
孫清明奇道:“哦,那柳幫主有何高見?”他知這柳萬心雖然比自己小那麼幾歲,但心計卻着實厲害,光看他穿着錦衣綢緞卻能將丐幫淨衣污衣二派都管得服服帖帖,就知道他極爲不簡單。
柳萬心微微一笑,道:“高見倒是不敢當!不過剛纔聽各位掌門言道:蘇壁華若真的是覦於七大派的絕學秘笈,與北毒君勾結,奪到了七大門派的絕學,那他必定也分享到了一兩門絕學了,事隔這麼多年,料想他應該也會學會一些了,但適才默然大師言道,他與那黑衣人蘇壁華大戰,仍然能大佔上風,這又作何解釋?哦,默然大師,晚輩心直口快,還望大師不要介懷!”他話一出口,又叩了一禮,以示賠理。
默然微微一笑,表示不介意。
孫清明一想也是,隨後又道:“說不定是北毒君將這些絕學全部都獨吞了,蘇壁華什麼也沒得到!”
柳萬心道:“是嗎?”語氣頗爲不信,但又坐下不再說話了。
各人見他對蘇壁華突然似乎有幾絲同情理解之意,不禁都是不解。
郭浪與杜千金卻均是在想:“這柳萬心也是假仁假義,裝出一幅好人之狀,暗地裡也是無惡不作。他聽了孫清明的話,自然會以爲有人在指桑罵槐,便出來反駁了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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