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菊走到郭浪身邊,看了看郭浪手中的畫象,笑道:“郭公子,我們小姐也會畫畫,她若給你畫上一幅,包管比這幅好看百倍!”
杜千金撲哧一笑:“死紫菊,又來胡說八道!我哪會畫什麼畫?如果真畫,不把他畫成鍾馗纔怪!”
郭浪收起畫卷,鄭重收好,才笑道:“那就請杜大小姐妙筆生花,給在下畫上一幅鍾馗捉鬼圖,好保佑我一生平安大吉,無病無災!”
紫菊接口道:“還有夫唱婦隨,白頭到老!”
杜千金“啊呀”一聲,滿臉通紅,揮手便打,金蘭碧蓮也都嘻嘻哈哈,取笑不斷。
默心默意相顧爾然失笑,當即向郭浪合十告辭。
默意道:“郭施主,若是他日有暇,還望再到少林寺共敘佛法,老納倒履相候!”
紫菊扁了扁嘴,道:“我們小姐和郭公子神仙眷侶,纔不會去你們少林寺呢?萬一郭公子被你們的佛法感化,當了和尚,那我們小姐怎麼辦?”
杜千金呸了一聲,揮手便打。
默心默意當即告辭,郭浪一路相送到山腳。
金蘭忽然叫道:“咦,那是素梅!”
郭浪聞聲看去,果見一個蔥綠色的身影正奔上山來,想來她也是聽說了自己墜崖的消息而匆匆趕上山來,心下不禁一陣感動:“素梅雖然老是故意躲着我,但還是蠻關心我的。”
素梅風塵僕僕而來,忽然間見到了郭浪和杜千金幾人,不禁一怔,但她向來喜怒不現於色,只遲疑了一下,便淡淡地走了上來。
杜千金喜道:“素梅姐姐,你也來了!”她和素梅都是嶽紅衣之女,乃是同父異母的親姐妹,今番相見,自是喜不自禁。
金蘭碧蓮紫菊三女也是圍到素梅身邊,籲寒問暖,親熱之極。杜三娘既已過世,杜千金也認了這個姐姐,金碧紫素四女本就姐妹情深,自是再無顧忌,幾人又做回到了以前的好姐妹。
素梅解開身後的揹包,露出一顆首級來,杜千金三女一看清這首級的面目,都不禁失聲痛罵,原來正是柳萬心的首級。
素梅道:“我本來想送到錦繡門去,但……但聽說你們上了君山,便……跟着上來了。”後面這句話可說的是言不由衷。
紫菊嘻嘻一笑,道:“素梅姐姐的耳朵可真靈,我們纔剛上君山,你就從哪裡收聽到了風聲?嘻嘻,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順風耳?”
金蘭也道:“我還只道這順風耳只有小姐纔有,沒想到素梅也有!嘻嘻……”
杜千金臉一紅,揮手又欲打,素梅卻只是淡淡一笑。
郭浪道:“柳萬心這廝陰險狡猾,雖然受傷在身,但也不可小視。素梅姑娘,你沒事吧?”
素梅搖了搖頭,淡淡地道:“這廝也是命中該絕,撞上了我。”
杜千金道:“素梅姐姐,我看這錦繡門掌門一職,還是由你來當吧!”
素梅一怔,道:“什麼?”
杜千金道:“我曾在孃的靈位前發過誓,凡我錦繡門門下,誰能殺了柳萬心,便由她接任第三代掌門。金蘭、碧蓮、紫菊,你們當時也在場,這話可有?”
金蘭三女點了點頭,素梅卻道:“可是我……”他本想說自己曾行刺過杜三娘,但話到了嘴邊,終究還是沒說出來。
杜千金道:“素梅姐姐,這些日子我當了一陣子掌門,煩也快煩死我了,你知道我就會胡鬧生事,哪裡會處理什麼門中大事?若不是我孃的囑咐,只怕我早就棄這個掌門而去,逃之夭夭了。素梅姐姐,求你了……”她拉着素梅的袖子,左右搖晃,便象往日央求杜三娘一般。
素梅道:“小姐若讓我回錦繡門,素梅自然萬分歡喜,但掌門一職,我萬萬不能接任。再說門中老練精幹之人比比皆是,千金,你又何必挑上我呢?”說到後面這句時,眼神中對妹妹的憐愛盡顯於色。
杜千金想了一想,忽然歪着腦袋向郭浪看了過去。
郭浪嚇了一跳,雙手亂搖,忙道:“這事我可幫不上忙,我一個大男人……怎麼能……這事不成的!”
碧蓮金蘭兩女先前提議由郭浪當掌門,那也是和餘婆婆婆嘔氣爭強的氣話,現在想想,也覺得確實不妥,便也沒再開口。
杜千金忽然一拍手,叫道:“有了!”從身上掏出一支金釵,在素梅眼前晃了一晃,笑道:“素梅姐姐,還記得這枚金釵吧!不如這樣吧,我把掌門之位傳給金蘭,你看好不好?”
素梅道:“金蘭入錦繡門最久,武功在我們幾人中也算最好的,由她接任掌門,我贊成!”
金蘭卻是道:“小姐,此事萬萬不可!金蘭性子急臊,爲人更是粗心大意,怎麼能擔此重任?素梅入門雖然不久,但爲人老練,處事冷靜,還是由素梅接任比較好!”
杜千金道:“金蘭你先聽我說,先前我本來也想讓素梅接任,可是後來我想到了這枚金釵,那可就不行了!素梅姐姐要和我們一起去浪跡天涯,行俠仗義,這掌門之位,還是由金蘭來當吧!”她說到“和我們一起”時,眼睛瞄了瞄郭浪,滿臉紅暈。
郭浪也是臉上火燒一片,杜千金這話,自然是明示兩女一起同嫁於已了,想着兩女春花秋月,各有千秋,若真能攜手兩女,實爲生平最大快事!想到此處,只盼不得素梅答應,霎時間只覺口乾舌燥,心跳加快,血脈膨脹……向素梅看去,兩眼中盡是期待。
誰知素梅臉上一紅,卻是道:“我獨來獨往慣了,向來不喜與人作伴!”
郭浪神色一暗,知道素梅到了今天,還是在逃避自己,臉上失望之色盡現,他很想說點什麼,濃濃的尷尬味卻讓他怎麼也張不開口。
杜千金也是一怔,隨即揚了揚手裡的金釵:“可是這支金釵可是你自願給他的。素梅,依我們錦繡門的門規,你想賴也賴不掉的!”
素梅一臉窘迫,想出言爭辨,杜千金揚了揚那支金釵,又笑着道:“素梅姐姐,我現在可是錦繡門第二代掌門,掌門問話,可不許不答哦!我問你,當年進錦繡門時對着金釵所發過的毒誓你應該沒忘記吧!”
素梅臉一紅,道:“素梅自不敢忘!”
杜千金笑道:“那就行了,錦繡門門下弟子入門時當着金釵的面發過毒誓,怎麼樣也得遵守!大家說是不是?”
金蘭碧蓮紫菊三女相望了一眼,遲疑了一會,也相繼點了點頭。
碧蓮開口道:“既然小姐和素梅都不想當掌門,那只有請金蘭繼承了。錦繡門金釵的規矩,終究不能壞在咱們手裡!”
紫菊向郭浪道:“以後可要好好對待小姐和素梅,不可辜負她們,否則我可不饒你!”
郭浪只聽得一頭霧水,連問:“什麼?怎麼回事?這支金釵又怎麼了?”
杜千金笑道:“傻子,你看不出來嗎?素梅姐姐也是喜歡上了你。你還沒看出來?這支金釵,不是我的那支,而是素梅自己的!依照錦繡門的規矩,她自願把金釵給了你,不是要嫁你,便是要殺你!可你看素梅這幅深情愛慕的樣子,她捨得殺你嗎?嘻嘻!”
郭浪這才恍然大悟,原來那日在江陵城廟裡時,素梅並沒有什麼鑲續斷釵之技,只不過是偷樑換柱,將自己的金釵換過了兩截斷釵來冒名頂替,以此騙自己去幫她搶杜三娘。
郭浪自不知道錦繡門門下衆女,都各有一支金釵,雖看起來一模一樣,但內裡各有記號,他看不出來,杜三娘和杜千金等人卻早就看出來了。
杜千金笑道:“這支金釵是素梅姐姐親手給你的,你把它收好吧!”說着,將金釵遞了過去。
素梅忽然道:“且慢!掌門,你先前說過,凡是錦繡門門下,只要殺了柳萬心,便可接任錦繡門掌門,這話可當真?”
杜千金道:“這話我在孃的靈位前說過,自然當真!”
素梅道:“既然如此,這柳萬心是我殺的,這掌門之位我接了!”
這一下又是大出衆人之意外,郭浪更是失望。
紫菊第一個問道:“素梅姐姐,剛纔小姐要傳位給你,你還拼命推脫,現下爲何又要主動接任?”
金蘭也是疑惑不解,一時想不過來。
只有碧蓮心細情真,嘴上雖然不說,心中卻是雪亮:“小姐和郭公子在少林寺已有婚約,縱使小姐已經答應和她一起同嫁於郭公子,但素梅知道男兒情長心亂,時間一久,不免對小姐有所偏淡,所以才一口回絕!唉,姐妹情深!好一個關愛妹妹的好姐姐!”
杜千金怔了一怔,隨即也想到了此節,說道:“素梅姐姐,你不必擔心,我們之間……會很好的!”
素梅搖了搖,堅決地道:“既然小姐當日有過此誓,那我今日就接任錦繡門第三代掌門!”
杜千金又道:“素梅姐姐,你何苦這樣爲難自己!”
金蘭三女茫然看了看杜千金,見她沉默了好一會,才點了一下頭,便都一一拜倒,皆道:“屬下參見新任掌門!”
素梅爲人堅毅冷靜,與杜千金的調皮胡鬧大相徑異,金蘭三女向來佩服她,見她已接任掌門,雖爲她自己有些惋惜,卻也爲錦繡門慶幸。
素梅沉默了一會,才揚聲道:“錦繡門衆人聽令:錦繡門自今日起,再沒有金釵之物,更沒有金釵決定殺與嫁的規矩!”
其餘幾女怔了一怔,皆道:“是!謹遵掌門之命!”
郭浪和幾女心中均是在想:“她終究還是爲了這個規矩而當上了掌門。她主動接任掌門,也主要是爲了廢掉這個規矩。”
卻見素梅說完了這句話,眼睛忽然盯着郭浪,一步步地走了過來。
郭浪迎視着她那清澈如水的目光,終於在她的眼神中找到了一絲憂鬱,一絲傷感,一絲逃避和一絲牽掛,但最多的,還是平靜和無語。回想起當初在錦繡門第一眼看到素梅時,她的眼神也是如此,後來的後園指路,林中暢談,鑲釵擊掌,同赴江陵,許許多多的畫面又在眼前來來去去一次次地來回瑩繞,就如發生在昨日一般清晰難忘……
郭浪擇心自問,也知道自己心裡是很喜歡素梅的,但素梅卻總是帶着絲絲不安和逃避在往後退卻,以前不知道她是爲了什麼,現下想來,她好像是爲了理智,也好像是爲了姐妹情深,更好像又是爲了錦繡門,但無論她如何避舍,退到何處,但她在自己心中的地位卻一如即往,永不退卻。
素梅一步一步輕輕地走了過來,卻是伸出纖纖玉手,從杜千金手裡拿過了那支金釵,又從懷內掏出兩截斷釵來,正是杜千金的斷釵,她凝視了一會,才放入郭浪手心,道:“這支金釵纔是給你的!收好它吧!我只有這麼一個妹妹,幫我好好照顧她!”再看了郭浪兩眼,終於轉過了頭去。
郭浪一瞥之間,已看見她的眼角沁出了一滴清澈的眼淚,就如晨霧中那些芳草葉上的露珠兒一般晶瑩剔透。他想和素梅再說些什麼,卻發現自己喉苦澀,什麼也不用說了。
因爲在這一刻,兩人的心聲,已經各自讀懂,各自明白,再不需要任何言語來表達述說。
素梅轉過身,又一步一下輕輕地走了回去,突然說了聲:“咱們走罷!”向金蘭三女揮了揮手,就欲離去。
杜千金跑上前去,抱住了素梅,叫道:“姐姐,我捨不得你!”
素梅微微一笑,掙脫了出來,靠在杜千金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話,然後拍了拍杜千金的肩膀,仍然向山腳下走去。
紫菊說道:“小姐,記得經常回錦繡門來看我們!”
金蘭道:“郭公子,好好照顧我家小姐!”
碧蓮道:“郭公子,小姐,你們保重!”
三女跟着素梅,雖是頗頗回頭,卻也越行越遠了。
此時已近黃昏,夕陽斜照,歸鴉點點,幾女的身影越行越遠,終於轉過了山角,再看不見了。
杜千金回過頭來,見郭浪還怔怔地發呆,便笑道:“走遠了,還看什麼?還要不要我去幫你將素梅姐姐追回來?”
郭浪搖了搖頭,不答,心中卻道:“她一直在逃避我,就算去追回她又能怎麼樣?”
杜千金道:“你知道剛纔素梅姐姐在我耳邊說什麼?”
郭浪搖了搖頭。
杜千金道:“她說她不想讓你變成我們的爹!”
郭浪一怔,隨即醒悟她說的人是嶽紅衣。想到嶽大哥也是在兩個女人中間,爲情所困,爲情所累,其實也和自己頗有相似之處:自己喜歡素梅,就和當年的嶽紅衣喜歡他師姐雲青青一樣;杜千金喜歡自己,也正如當年的杜三娘對嶽紅衣動了心一般;而素梅的刻意相避,誰能說不是和當年的雲青青避開嶽紅衣一樣呢?自己若當真和素梅杜千金二女在一起,誰又能確保自己不會成爲第二個嶽紅衣呢?只是自己和嶽大哥不同的是,自己喜歡杜千金,並不是因爲素梅的躲避而無奈的喜歡,而是出自真心的喜歡;而杜千金的性子,也並不象杜三娘那般倔強狠毒。想到此,又握住了杜千金的手,道:“放心,我不會讓你爹的悲慘故事發生在我們身上!”
杜千金小嘴一扁,道:“諒你也沒這個膽!素梅姐姐還說了,你要是敢學我爹朝三暮四,就讓我學我娘,來個狠心斷義,哼哼!”
郭浪笑了一笑,心下終於明白了:“她一直逃避着我,並不是爲了她自己,也不是爲了錦繡門,而是爲了我,她怕我夾在她們姐妹中間左右爲難,她更怕我成爲第二個嶽紅衣!更怕嶽紅衣和雲青青杜三娘之間的故事重新上演!可是我並不嶽大哥,千金也並不是杜三娘,她爲什麼要和她娘雲青青一樣做相同的退讓選擇呢?難道在她的心裡,她認定了一個男人一生只可以對一個女人好嗎?也許她是對的,我這一生,有了千金,也是該一心一意的對待千金!”
再向素梅遠去之處看了兩眼,知道她性子堅毅,事已到此,也無力挽回什麼,當即長嘆了一聲,才道:“千金,咱們走吧!”
這聲“千金”有感而發,叫得親切之極,杜千金臉上一紅,啐道:“誰說了要跟你一塊走了?本小姐要獨行天下,不相干的人趕緊走開!”忽地攝嘴呼哨了一聲,馬蹄聲“踏踏”響起,山下林中突然奔上來一匹黃馬,蹭到杜千金身邊,極其親熱。
這黃馬一身通亮的黃毛,四腳健壯,山路飛奔,直如平地一般!
郭浪看着這匹馬,感覺挺眼熟,想了一下,才問道:“這匹黃馬……好像是……哦,是明楚和尚騎的那匹吧,怎麼會在這?”
杜千金嘻嘻一笑,說道:“還記得當初咱們逃出丐幫,在江西境內撞上那明楚和尚的事嗎?當初大和尚騎的黃馬正是這匹!”
郭浪道:“明楚這莽大和尚也好大本事,不知從哪尋來了這麼一匹好馬?”
杜千金道:“這大和尚下山送武林貼,偶然之間,發現了這匹千里挑一的‘赤日黃馬”,他仗着自己力大,定是將這匹野性難馴的赤日黃馬給馴服了,直到騎到靈山派,靈山掌門才告訴他這馬的名字,又幫他佩上了一套馬鞍,不然你以爲明楚大和尚哪來的銀子買馬鞍!後來明楚和尚回了少林寺,這馬也一直養在寺內,連少林方丈也誇過這馬的腳力!這赤日黃馬乃是萬中無一的寶馬良駒,奔跑如風,可日行千里!”她又是誇獎,又是炫耀了好一會,才道:“我們錦繡這些日子沒上君山來,便是在到處搜捕柳萬心,不料柳萬心撞在了素梅姐姐手裡,我們卻撞上了明楚大和尚和潔雨師太!”
郭浪奇道:“哦,他們二人也沒有上君山,怎麼不在少林寺和峨眉山?”
杜千金奇道:“咦,你不知道?”
郭浪道:“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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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千金笑道:“那日咱們捉弄他們二人,將他們一僧一尼綁在了這匹赤日黃馬的背上,你還記得不?”
郭浪點了點頭,隨即斥責道:“這都是你胡鬧!”
杜千金笑道:“這可不是胡鬧,這是成就了一樁美事。我們把他們同綁於這匹黃馬上,沒想到他們二人竟然因綁生情,將兩派的清規戒律都拋在腦後了,還私自偷偷幽會,後來被兩派中人發覺了。好在默心方丈和淨蓮師太是明事理之人,問明緣由,看出他倆塵緣未了,便將他們各杖責一百,逐出門牆去了。眼下他們在湘水之畔安了一個小家,好不逍遙快活!”
郭浪搖了搖頭,苦笑了下,想不到在自己和杜千金的一番作弄下,這一僧一尼竟有此緣,能夠喜結連理。
杜千金又道:“前些日子我撞上了他們,明楚這大和尚還不好意思,忸忸捏捏的,象個小姑娘一樣不敢出來見我,倒是潔雨師太還算大方得體,招呼周到!他們在湘水之畔隱居,說這匹赤日黃馬留在那也可惜,便將這馬送給了我,我還取笑着問這是不是因綁生情的才送的喜酬,潔雨師太也被我弄了個大紅臉出來!後來我見潔雨師太執意要送,加之與這馬很投緣,便收下了。”說完,撫 摸了下馬背,愛憐不已。
郭浪笑道:“咱們未經人家同意,將人家尼姑和沿綁在了一起,你倒還好意思收什麼因綁生情的喜酬?”
杜千金笑道:“怎麼不好意思收?要不是我們,他們能喜結連理嗎?”
郭浪看着杜千金的眼睛,笑道:“因綁生情,能夠喜結連理,那因鎖生情呢?”
杜千金臉上一紅,知道他說的是自己與他同鎖於白晶鏈子一事,當即啐道:“誰跟你瘋言瘋語了?我可要先走了!”說完,翻身上了馬背。
郭浪笑道:“不知杜大小姐想取道何處?”
杜千金沉呤了一下,笑道:“嗯……以前曾聽見有個厚臉皮的傢伙在天香樓內大誇其詞,說苗區的什麼風雞美味天下第一,此去苗區不遠,我倒想去抓兩隻來嚐嚐!”
郭浪笑道:“妙極,妙極!我也正有此意,咱們就去苗區抓風雞去,若是抓不到,那咱們就別出來了,做一輩子野人夫妻!”
杜千金“呸”了一聲,俏臉更紅:“誰說了要和你一塊去了?”一提僵繩,赤日黃馬撒開四蹄,向前飛奔。
郭浪展開平步青雲,輕輕巧巧地落在了馬背上,伸手握住了杜千金雙手,說道:“還想偷溜?看來我也要弄幅白晶鏈來鎖住你,免得你老是一聲不響就走。不過你小心了,這白晶鏈子是我親手所做,可沒有鑰匙,連那把削鐵如泥的白呤劍也斬它不斷。”聞着杜千金身上的少女清香,心頭盪漾,忍不住便在她後頸上親了一下。
杜千金“啊”的一聲驚叫,反手便打。
郭浪哈哈大笑,一夾馬身,赤日黃馬撒開四蹄,奔騰如飛。
兩人一騎,在夕陽下漸漸遠去。(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