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三良被王瑜傑推着向前走去,此時他雙手雖然未縛,但他自知自己的武功和王瑜傑的相差太遠,加之身上又無毒藥在,倒也不敢反抗,但一張嘴哪肯閒着,一路上冷嘲熱諷,明捧暗罵自然少不了。
王瑜傑的涵養功夫倒也不錯,只淡淡地哼了一聲,便充耳不聞,押着他往前而去。直到他先前躺過的那間房屋前,這才停下。
郭三良笑道:“王長老,這便是地牢麼?景緻倒也不錯嘛?”
王瑜傑哼了一聲,伸手在一根柱子後按了一下,聽得咂咂聲響,地上忽然現出一道石門來。
王瑜傑將石門移開,冷冷地道:“下面景緻更好!”推着他便往下走去。
那地牢並不深,只有十來級臺階,牆壁上點着幾個火把。
郭三良藉着火光一看,見這地牢不過十來丈,只有一間牢房,當即笑道:“王長老,這也叫地牢麼?我看叫地洞還差不多!你倆丐幫總舵中人人吃的是山珍海味,住的是寬宅大廳,卻讓賓客住這等寒酸地方,豈是待客之道?”
一個漢子正在睡覺,聽得聲響,當即跳起來,喝道:“什麼人?”一眼瞥見王瑜傑,忙堆下笑來:“王長老,怎麼是你啊?什麼犯人這等緊要,竟然勞駕你老人家親自送下來?”
王瑜傑似對這人極爲厭惡,鄒了下眉頭道:“給我看緊了!別就知道一天到晚喝酒睡懶覺!”
睡到半夜,迷迷糊湖中忽然聽到石門“軋軋”輕響。郭三良心念一動,當即驚醒。只見那漢子還睡的好熟,一個人影躡手躡腳地從臺階上走了下來。
郭三良見來的正是杜千金,不由大喜,忙向她招了招手。
杜千金看到他,也是臉現喜色,將一包東西塞了進來。
郭三良忙伸手接過,入手皆知是自己那包被沒收的毒藥,心中大喜,先前自己失了毒藥,正自沒奈何,此時有毒藥在手,立即信心大增,忙塞入懷內。
杜千金指了指門上的鎖,又指了指那漢子,郭三良知她在問自己牢門的鑰匙,忙點了點頭。
杜千金作了個抹脖子的姿勢,便欲向那漢子走去,郭三良忙搖了搖頭,杜千金愕然。
郭三良輕輕揚了下手足間的鏈子,又指了指那漢子,搖了搖頭。杜千金會意,點了點頭,又比劃了一下。
郭三良亦猜到她是在詢問鑰匙在誰手中,便聳了聳肩膀,摸了摸下巴,作了個冷哼一下的姿勢。
杜千金看着他的滑稽姿態,雖然在這等危急時候,也禁不住“嘻”的一聲,輕笑了出來,隨即忙掩上小嘴,看了一下那牆邊的漢子,見他猶自睡得正香,這才放下心來,輕拍了一下心口,瞪了一下郭三良,這才躡手躡腳地出地牢而去。
哪知過了良久,仍不見杜千金迴轉來,郭三良暗暗着急:“莫非她也失手被擒了?”
正自猜疑間,忽聽石門軋軋大響.那漢子也被驚醒了過來。
郭三良暗道不妙,靠到牢門邊看去,果然見杜千金被人推了下來,身後還跟着吳天遠和王瑜傑幾丐。
王瑜傑左臂上裹着白紗,想是暗地裡中了杜千金一刀。
杜千金兀自大叫:“師叔,師叔……”
王瑜傑陰沉着臉不於理踩.
吳天遠冷冷地道:“杜大小姐,我們幫主瞧着故人面子,盛情待你。你卻反過來恩將仇報,還傷了王長老,當真是不識好歹。這當兒再來後悔,卻也遲了.”轉頭向王瑜傑道:“王長老,將她也用白晶鏈鎖上.她既想救這小子,就將他們鎖在一起.做一對同命鴛鴦.哈哈……”
王瑜傑滿臉怒氣,將杜千金推入牢中,掏出鑰匙開了郭三良腳上的鎖釦。
郭三良笑道:“咦?王長老給我開鎖,是要放我出去麼?那可好極了!多謝,多謝!”
王瑜傑哼不作聲,忽一伸手抓住杜千金右手,嚓咔一聲,已將鎖釦鎖在她右腕之上。
杜千金大驚叫道:“臭叫化,你幹什麼?放開我!我要見師叔……”
吳天遠得意洋洋地道:“杜大小姐,我們幫主說了,你跟你娘一樣,都是吃裡扒外,不識好歹,盡幫着外人,幫主可沒你這樣的侄女。”說完與王瑜傑出牢而去。
那漢子又打了個哈欠,又將牢門鎖了。
那漢子尷尬地笑了笑,在身上摸索了半天,才找出鑰匙來,打開了牢門。
王瑜傑將郭三良推進了牢內,正要離開,忽見那漢子滿臉倦容,哈欠不斷,當即又鑽進牢裡。
郭三良不知他意欲何爲,卻也笑道:“王長老,怎麼?你也陪我蹲大牢?”
王瑜傑不答,伸手在稻草堆中摸索,忽然揚起兩條亮晶晶的東西,嘿嘿笑道:“我讓它們來陪你!”
郭三良驚道:“你幹什麼?別過來!”向後退去。
王瑜傑出手如風,抓住他左手,“嚓咔”一聲,將鎖釦鎖在他左腕之上,又拿起另一條,卻鎖在他左足之上,這才臉帶險笑,將鑰匙收入懷內,出牢揚長而去。
那漢子咋了一下嘴,嘖嘖地道:“王長老用白晶鏈子來鎖你,那是你的福份!”忍不住又打了個哈欠,當下忙將牢門鎖了,倚着牆壁又睡了。
郭三良將鏈子在火光下一照,見那鏈子晶晶亮亮,不過大拇指粗,伸手一拉,紋絲不動,着手冰涼,知道是件異物,試着向另一端摸去,不由地暗叫一聲苦。原來那鏈子從中間分爲三截,一端鎖在他左腕上,一端鎖在他左足上,另一端卻是嵌在牆壁內。伸手又在牆壁上摸索了一番,觸手都是堅硬如鐵的花崗岩石,連條小縫隙都沒一個。
郭三良嘆了兩口氣,瞥了一眼牢門上的鎖,心中苦笑道:“這會兒便是牢門大開,我也是無法可逃了!”他生性隨便,這時既已知道無法脫身,索性便懶的去想,倒在稻草堆上便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