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程嘉梨看着岑溪白着臉，一言不發的起身就走，她差點笑出聲音來...
可仔細想想，卻又覺得沒什麼好笑的...
程嘉梨在一片想笑不知道笑什麼的矛盾中吃光了一整碗的刨冰...然後冷得縮了縮脖子，回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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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24日。
平安夜。
淮城似乎剛剛有了聖誕節這個概念..水果店裡也有趕時髦的賣起了平安果。
就是普通的蘋果，被塞進了紅紅綠綠的玻璃紙中，紮上一個粉色的蝴蝶結...這就算是一份小禮物了。
一大早，岑溪的桌上幾乎堆滿了。
女生們都偷偷的送，生怕被人發現一般的放下就跑...
今天的早自習人都比平時多...不少人特意趕早，就爲了給暗戀對象的桌上悄悄放一顆蘋果而已。
程嘉梨的桌上也有幾個，她站在桌前，隨手拿了一個起來看了看...
那個時候，她好像也給岑溪買了...
還挑了一個包的特別漂亮的...
可他桌上的蘋果實在是太多了..自己的那顆放在裡面，一點也不起眼...
蔣蘭朵喳喳呼呼，“呀，小梨，你猜是誰送你的？”
程嘉梨莞爾一笑，乾脆利落的撕開了一個包裝，拿紙一擦便咬了一口。
“管他是誰，甜就行了。”
“喲～”蔣蘭朵起鬨。
岑溪揉着額角進教室，斜了眼正在吃蘋果的程嘉梨，不屑道：“也不嫌髒。”
蔣蘭朵見岑溪居然又主動跟程嘉梨說話了，驚訝的瞪了瞪眼。
程嘉梨卻嘴角一勾，把那個咬過一口的蘋果遞到了岑溪面前。
“吃嗎？”
兩個字，輕輕柔柔。
岑溪一愣，眉毛都皺了起來。
“想吃也不給你。”她的眼珠轉了一圈，連着手掌和蘋果一起收了回去。
“神經病。”岑溪低低的罵了一聲，“我自己沒有嗎？”
他說着朝自己的座位走去。
那裡堆滿了蘋果...
“有也沒用...”程嘉梨幽幽的嘲諷，“你又吃不了，多髒啊...”
蔣蘭朵嚥了咽口水，低聲道：“其實，他可以拿去水池洗洗在吃的....”
程嘉梨乾笑兩聲，對蔣蘭朵說：“你什麼時候見過少爺動手洗東西？”
她自己說完，卻是一愣。
好像見過...
那次她病了...家裡的阿姨又輪番請假...
岑溪洗了一把蔬菜，給她熬了一碗半生不熟的蔬菜粥...
“噼裡啪啦...”
岑溪冷着臉，抱起桌上的一堆蘋果全丟在了程嘉梨的桌上，沒好氣的說：“你不是喜歡吃嗎？都給你。”
還有幾個可憐的蘋果滾到了地上，岑溪也不在乎，丟完轉身就走...
蔣蘭朵趕緊彎下腰去撿..
天吶，這算不算是岑溪變相送了小梨一堆蘋果啊...
程嘉梨無所謂，跟着蔣蘭朵撿了幾個，全塞進了課桌...
一整天的課間，都能看見她捏着蘋果去水池，洗乾淨了就啃的噼啪響...
岑溪抱着胳膊坐在後面眯眼瞧着..
無人注意的時候，薄脣竟微微揚起...
程嘉梨吃了整整一天，也沒有吃完。
直到放學後，她的書包裡還塞着好幾個蘋果...
不過她也沒打算浪費，可以帶回家分給媽媽吃...反正就算是在岑溪手上他也只會丟進垃圾桶...
因爲他不喜歡吃蘋果。
他喜歡吃荔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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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朗月指尖轉了個小盒子，對着電話那頭的岑溪嬉笑，“我說，是不是送給那個特討厭的小丫頭啊？您可真夠善變的...上一次還恨得不行，轉眼讓我給你滿商場的找什麼蘋果掛件...什麼惡趣味？”
岑溪嘴角一勾，喃喃道：“我就想看看她這下怎麼吃？”
“怎麼吃？”韓朗月乾笑兩聲，“搞不懂你在玩什麼，不過這項鍊是水晶的，你覺得能吃嗎？”
“得了，明天給我寄過來。”
“我前幾天剛好請了假出國，這會兒，離上課還有兩天，要不，我給您送過去？順帶眼的看看她？”
“你來？我告訴你，這地方破的不行...你來了怕是得轉身就跑...”
韓朗月笑了笑，“有那麼誇張嗎？行，明天能到。”
“...你給我再帶點東西過來。”
“麻煩，你直接列個單子吧，到底是要新款球鞋還是手機，我可搞不清楚你。”
“OK，我給你發短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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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的陽光還算是溫暖。
漫長的午休，程嘉梨躲去了後門的大樹上。
她思來想去的，也許只有這麼偏僻的地方纔不會遇上抽菸的岑溪了...
恩，程嘉梨直接爬上了樹。
這樹也不知道是個什麼品種，12月底竟還有些葉片...遮住程嘉梨那小身板倒也不錯...
她安安心心的坐在樹杈上點了根菸..望着後門那段有些斷裂的圍牆發呆...
那根菸還沒有過半，圍牆那頭便探上來一個腦袋。
程嘉梨眯眼一愣。
沒想到竟然能這麼早就看見韓朗月...
他不知道爲什麼，這個日子竟然來了淮城，還來了學校...
程嘉梨看見他那雙漂亮的手撐上圍牆，身子輕盈一躍，便跳了上來。
比起岑溪來說，這個時候的韓朗月好像還要高一些...兩人皆是膚色雪白..只是他的眉眼更加鋒利些..用後來的話說，就是有種港式般的痞帥...
好看的人總是跟好看的人玩在一起的...
程嘉梨還挺信網上那一套的...
韓朗月見周圍沒人，揚了揚嘴角，正欲跳下來的時候，頭頂忽然響起了一個女孩子的聲音。
“喂！那邊的牆斷了，你跳下去的話要小心哦。”
韓朗月一驚，擡眼望去。
只見一個短髮大眼的小丫頭笑盈盈的坐在樹枝上晃着腿。
淡粉色的脣上還叼着一根抽了一半的煙...
她的臉一半在陽光下，一半在煙霧中。
笑容迷幻，不似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