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陌生的來電。
程嘉梨一接起來就笑了。
“怎麼了？”
韓朗月抿了抿嘴，淡淡道：“短信回的開心嗎？”
一連幾天的姑娘，個個到了酒吧就貼上來，不依不饒的說他答應了怎樣怎樣的...還拿短信給他看...
韓朗月揉着額角不耐煩的全推開了，“不是我回的，我手機年前就丟了。”
程嘉梨：“開心啊..可惜最近沒人發來了...”
韓朗月停頓了幾秒，然後低聲問：“沒給岑溪發個短信嗎？號碼你也有了，手機你也有了...”
程嘉梨捏着手機靠在了椅背上，眯起了眼，幽幽道：“韓朗月，我不喜歡別人試探我。”
“哦？”
“你懷疑我喜歡岑溪，所以那天走以後就再也沒跟我聯繫過...如果我沒猜錯，你剛纔應該給他打電話了吧？問了？確定了我沒有聯繫他，這纔給我打過來了？”
韓朗月挑眉，有點驚訝。
“你知道？”
“我生氣了。”程嘉梨淡淡道：“所以你以後也不要給我打電話了。”
“那是我的手機。”
“那我扔了它。”
韓朗月皺眉。
“誰允許了？”
“你管我？就算你現在站在我面前我也不會理你了。”
“....”
韓朗月第一次對一個女生有種束手無策的感覺...
良久過後：
“我道歉。”
“我不該試探你...”
程嘉梨捏着手機愣住了...
她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自己能從韓朗月的嘴裡聽到這樣的話...
他絕對不是一個會輕易服軟的男人...
至少，十年間，她沒有聽見過岑溪說道歉的話...
見程嘉梨還是不說話，韓朗月只好無奈道：“還氣？那你要我怎樣纔不生氣呢？”
程嘉梨抿了抿嘴，語氣一頓，低聲道：“...你忍的真夠久的...難受嗎？”
明明就想給我打電話，居然忍了這麼久...
“恩。”韓朗月笑着說：“我後悔了。”
不該等這麼久的...
＊
＊
＊
開學第一天，程嘉梨把韓朗月的手機留在了家裡，剛進教室就看見了岑溪。
新學期換了新座位，他恰好換到了窗戶邊。
就是那個位置，每次陽光正好的時候，程嘉梨一回頭都能看見他淺色的眸子被陽光照的晶瑩剔透...
如果是雨天，他那一片就變得水汽濛濛...岑溪有時候上課會開小差...程嘉梨看見過他偷偷低着頭，在桌下按手機...薄脣總是會掛着一抹淺淺的笑...
要是他不經意的擡頭，程嘉梨又會慌忙撇過臉去，整顆心臟都變得熱氣翻滾...
暗戀的日子總是緩慢又甜蜜...
可是現在的程嘉梨一想起那段日子就覺得煩躁不已...
其實後來她貌似什麼都得到了。
岑溪的笑，體溫，香氣...以及身邊的位置...
那些細碎時光中所期盼的東西...真真切切的都得到了...可她的脾氣卻越來越古怪...
有時程嘉梨回想起那漫長的日子，又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有心理病...
想得到越來越多，恐怖的佔有慾，扭曲的愛情觀...她不停的折磨着自己和岑溪...
岑溪罵她作，可程嘉梨越罵越作...跟岑溪最開始認識的那個女孩早就判若兩人了...
面目全非的愛情，程嘉梨用自己十幾歲的腦子和一整個寒假想明白了...
走到那一步，她也難辭其咎。
＊
＊
岑溪發現程嘉梨對他的態度似乎沒有那麼差了。
偶爾擡頭，能看見她淡淡的目光...
他被弄糊塗了，越糊塗越想一探究竟...
今天電腦課，全班都去了機房。
程嘉梨落下東西，一個人回教室的時候看見了岑溪。
他皺着眉，臉色泛白..脣色也不似從前鮮豔...
程嘉梨一眼便知，他胃疼。
岑溪有胃病...大概高中就有...後來越發嚴重，程嘉梨找了許多老中醫，弄了不少方子回來..
可他不肯喝中藥，也聞不得中藥味...
程嘉梨只能把小爐子端去露臺..一熬就是一下午...連哄帶騙的才能讓他喝下幾口..
後來她開始做一些養胃的食物...粥里加上一些中藥，燉得軟糯，只爲了讓他多吃上一些...
可再精心的調理也架不住他不在意的心思。
好像只要不犯胃病，岑溪又變得生龍活虎起來...
程嘉梨把手上的東西放在了桌角，走到了岑溪的面前。
“胃疼？”
岑溪的額角已經沁出了冷汗。
卻不理她。
“中午吃辣了嗎？”程嘉梨淡淡道：“你最好不要在吃了...這種胃病拖下去會越來越嚴重的...”
“跟你有什麼關係？”他咬着牙，依舊想譏諷程嘉梨。
程嘉梨抿了抿嘴，一把抓過他的手腕，指尖用力的按在了他的虎口處...
酸脹感突然襲來。
岑溪的臉都皺在了一起。
“你他媽..是不是瘋了...誰讓你碰我的？”
程嘉梨懶得說話，手上更用力的按了下去。
同時另一隻手自然而然的擦去了他額角的冷汗...
岑溪瞪着眼，想把手抽回來...可那疼痛感明顯，整個人都沒了力氣。
程嘉梨按了一會，見他還沒有緩解。
“你這樣不行，得吃藥。”
現在可能還買不到他以前吃的那種藥...程嘉梨飛快的在腦子裡過了一遍淮城能買到的幾種胃藥，微微皺眉，鬆開了手低聲說：“在教室等着。”
“程嘉梨，我不用你。”
“你他媽管得太多了...”
程嘉梨從書包裡拿出零錢，扭頭淡淡的丟下一句：“我管得的確很多..所以也不差這一次...老實等着。”
她從教室快步離去。
岑溪收回酸脹的手按住了自己的胃...咬着牙斜斜的靠在了桌前...
程嘉梨...
她究竟想幹什麼...她到底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