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程嘉梨後退半步，看見了那個從車上下來的人。
微微皺眉。
“是你？”
嘴角勾笑，韓朗月下車後幽幽的點了根菸，“還真遇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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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麼會在這兒？
從前他也在這個時候來過淮城嗎？
可，岑溪已經出國了...他來？找誰？
程嘉梨一時有點疑惑...
韓朗月一雙烏黑的眸子落在她手上的菜籃上...
女孩短髮微揚，身上穿着一件深色的厚衣服，直筒牛仔褲，白色的棉鞋..
樸素到了極點...
“買菜？”
程嘉梨抿了抿嘴，低低的應了一聲，“恩。”
韓朗月輕笑，修長的指尖從煙盒裡抽出一支菸，兩根手指捏着超程嘉梨伸過來。
“給。”
程嘉梨搖搖頭，淡淡道：“我一會還要回家，我媽媽會聞到煙味的...”
她說的坦然，毫無扭捏。
“你還知道？”韓朗月挑眉，把煙塞回煙盒，輕聲說：“小丫頭抽什麼煙...”
程嘉梨皺着眉看了他一會，然後道：“你，不會是來找我的吧？”
“是啊。”他淺笑，面上的凌厲掩去了幾分。
程嘉梨伸手順了順頭髮，幽幽道：“哦，原來是看上我了...”
韓朗月一愣，隨即輕彈了幾下菸灰。
“你說話向來如此直接？”
程嘉梨提着菜籃走過去，“不然呢？那你跑這麼遠來是爲了什麼？大過年的總不至於開錯了路吧？”
她把東西往地上一放，“說吧。”
“說什麼？”
“找我什麼事啊？”
韓朗月面色一滯。
他沒什麼事，就是因爲沒什麼事纔開到了淮城。
將近7個小時的路程...好像也不算遠...
其實有點瘋狂...
除了她的名字，學校，其餘的一概不知...連岑溪都不在淮城..
韓朗月覺得這一趟大概是白來了...
不過無所謂，他閒的很...家裡那些聚會一個也不想參加...
“沒什麼事。”
程嘉梨知道岑溪那一圈朋友都是瘋子...
有錢又有閒。
去山頂飆車，深夜翻進已經關門的景區放煙花，買下市中心最大的那塊廣告位質問某晚酒局晚來的人“爲什麼來晚了？”，花錢包模特，包小島，包飛機就爲了看一場日出....那幾年，江市過於出格的事都是他們一圈朋友做出來的...
所以，韓朗月開車跑到淮城來看一個產生了興趣的女孩這事，好像也不算什麼...
“哦。”程嘉梨揉了揉頭髮，“那我回去了。”
“等一下。”韓朗月拽住她的手腕，挑眉道：“你就這麼回去了？”
程嘉梨指了指地上的菜籃子，“我得把東西送回去。”
韓朗月扔了煙，歪了歪頭，“上車。”
程嘉梨撇嘴，“很近，你這個車...剛起步就到了，空調都熱不起來...”
韓朗月勾嘴，“你還懂這個？”
“怎麼？”程嘉梨哼哼兩聲，“小地方的姑娘不配懂車？”
“那倒不是...可我想請你吃頓飯怎麼辦？”
“行啊。”程嘉梨答應的很乾脆，“那你在這兒等我一會吧，我把東西送回去就來。”
韓朗月心頭一動。
說不清那感覺...
“我等你。”
程嘉梨點點頭，重新拎起菜籃子。
沒走幾步又停了下來，她衝韓朗月說：“你去車裡等吧，太冷了。”
韓朗月手上還捏着剛準備點的煙，聽見她說這話，微微一愣，抿着嘴點了點頭。
把煙放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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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嘉梨把東西放好，然後跟媽媽說遇上了同學，要出去玩一會。
媽媽見她在家待了好幾天，終於願意出去走走了，當下就答應了...
媽媽好像一直是這樣...
什麼都願意答應自己...
除了...嫁給岑溪這件事...
那個時候，程嘉梨剛上大學，媽媽再婚了。
她跟一個叔叔其實早就在一起了，怕影響正在上高三的程嘉梨，一直沒有說過這件事...
那個叔叔人不錯，程嘉梨畢業後在江市工作了幾年，叔叔帶着媽媽來看她，然後見到了岑溪...
那天晚上，媽媽對程嘉梨說：“小梨，我覺得你倆不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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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嘉梨的脖子上多了一條厚圍巾。
她自然的拉開車門坐了上去，扭頭問韓朗月：“吃什麼？我餓了。”
韓朗月隨手扯了扯她的圍巾，問道：“這麼怕冷？”
程嘉梨把圍巾拿下來遞給韓朗月，“給你拿的，你穿的太少了...”
他們那圈公子哥爲了好看，冬天永遠只穿一件薄外套...幾年後流行起高領毛衣和大衣後，他們穿的纔有些冬天的感覺...
岑溪怕冷，也要漂亮..所以程嘉梨去接他的時候都會戴一條圍巾...這樣，岑溪離開酒局或是飯局就可以直接戴上了...
韓朗月一愣。
接過的圍巾上還有好聞的橘子香...
程嘉梨見他發呆，莞爾一笑，”快說謝謝我。”
“你...”
“韓朗月，說謝謝。”程嘉梨一字一句的說。
韓朗月卻皺起了眉，“...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他沒說過，只問過她的名字。
被人拆穿，程嘉梨也不驚慌。
她眨着大眼，神秘的壓低聲音：“我什麼都知道，你信不信？”
“哦？那你還知道什麼？”
程嘉梨勾嘴，“我知道...你喜歡我。”
＊
韓朗月，就算她不熟，好歹也聽岑溪說了這麼多年...
至少他不會無聊到對一個沒興趣的女人多說一個字...更別提開了這麼久的車，剛纔還在學校門口足足等了自己半個小時....
他的耐心，比岑溪還差上那麼一點...
所以，年紀輕輕的韓朗月，這般好騙？
程嘉梨快笑出聲了...
她只是在樹上順手調戲了他一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