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程嘉梨重新調直座椅靠背，下意識的舔過嘴角，“...韓朗月，你是不是越來越隨便了？我是你女朋友嗎說親就親？”
韓朗月嘴角一勾，幽幽的問：“要吃什麼？”
程嘉梨皺眉，沒好氣的說：“貴的，特別貴的那種。”
韓朗月挑眉，“行啊。”
程嘉梨撇了撇嘴，幽幽的吐出一個英文名。
這是江市一家五星酒店的高級西餐廳的名字，除了貴就貴...
韓朗月一愣，隨即扭頭看了看程嘉梨，有點驚訝。
“你還知道那兒呢？”
程嘉梨冷笑，“我就吃那家。”
韓朗月慢悠悠的拉上自己的安全帶，乾脆利落的發動了車子。
“那就去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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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嘉梨跟韓朗月走進餐廳的時候，一點也沒有感到什麼不自然。
她不東張西望，也沒有大驚小怪的意思...一張乾淨的小臉，表情比來往的服務生還傲慢..
韓朗月看了她一眼，不自覺的就想笑。
兩人在落地窗前落座，程嘉梨翻了翻菜單，好些後來的菜色還沒有出現，但是幾款經典餐還是有的。
她指着菜單，點的很習慣，連紅酒的配法都是正確的。
韓朗月的手上也拿着菜單，不過他關心的點不在這個上面，而是對面這個小丫頭。
他越看越覺得程嘉梨有意思。
特別有意思...
“跟她一樣。”韓朗月淡淡的對服務員說，分不出心思去想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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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嘉梨從桌上拿起一把銀色的叉子，捏在手裡轉了幾下，不知想起了什麼，忽然抿嘴一笑。
“你知道嗎？”她輕聲說：“這款叉子其實不大好用...就只是漂亮而已...”
“哦？”韓朗月挑眉，“很懂西餐？”
程嘉梨的笑變得有幾分難以言喻，她衝韓朗月眨眨眼，“我，牛排煎得特別好。”
“是嗎，看來淮城有不少牛排店。”
程嘉梨嗤笑，不置可否。
不知道想起了什麼，韓朗月抱起胳膊，嘴角帶着幾分笑意問：“程嘉梨，學校好嗎？”
程嘉梨聳聳肩，隨口道：“不好，沒你。”
韓朗月瞳孔收緊，一點也不信。
“越來越會撒謊了。”
“嘁，誰讓你問我這種問題的。”
韓朗月抿了抿嘴，沒有說話。
程嘉梨也沉默了下來...
她來了江市，不在是那個需要他開上多少個小時才能見到的姑娘了。
大學新生，未來有無限種可能性...只是程嘉梨的未來裡會不會有那麼一點點與他有關係...連韓朗月自己都無法回答這個問題。
他忍了許久..從高三的那個冬天開始，他就一直在忍。
就是個有點興趣的小丫頭，時間久了，也許都一樣...
可時間越久，韓朗月心裡越明白。
程嘉梨和別人，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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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這麼久，想清楚了嗎？”程嘉梨抿了抿玻璃杯裡的水，擡頭朝韓朗月看過來。
韓朗月微微皺眉，“想什麼？”
程嘉梨輕笑，喃喃道：“你剛纔一直在看着我發呆，是在考慮對我的感受嗎？”
韓朗月只是微微愣了一下，不過很快，他隨手鬆了鬆襯衫釦子，胳膊懶洋洋的搭在了扶手上，“厲害，那你還看出什麼了？”
“我？”程嘉梨聳聳肩，“看不出什麼...”
她是一個成年人，成年人在一場曖昧裡談愛？未免有幾分可笑...哪怕只是說着喜歡，也讓人匪夷所思...
兩人正式坐下來的第一頓飯，程嘉梨覺得比她當年跟岑溪的第一頓飯吃的還古怪..更古怪的是上一秒還在親吻的人，下一秒就能沉默起來。
程嘉梨低下頭，對着剛上的甜湯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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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排的味道跟從前一樣。
程嘉梨吃着吃着想起後來有同事跟她抱怨，說這家一年的味道不如一年了...可她現在吃着，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同。
不過就是人類的心理作祟罷了。
程嘉梨伸手去拿酒杯，卻被韓朗月按住了。
“你那點酒量，算了吧。”
程嘉梨皺眉，“不讓喝？那你讓我點了幹什麼？”
“擺着好看。”
“有病。”
“反正不許喝。”
方纔短暫的沉默，被兩人三言兩語的對話莫名其妙的結束了...
程嘉梨皺了皺眉，推開了酒杯...
餘光掃過不遠處的一桌。
一個女人，兩個外國男人。
程嘉梨一愣，以爲自己看錯了...
那個女人是...秦主編？
秦宜，在程嘉梨實習期進公司的時候是雜誌社的主編。
她性格有些保守，在那個智能手機興起，各種媒體形式瘋長的年代，秦宜就顯得有點跟不上節奏了。
可他們是做時尚的，最要命的就是跟不上時代，別說跟上跟不上了，他們才應該是那個走在時代前面的角色...
沒幾年，秦宜就被總公司派來的一個更年輕的新主編取代了。
她雖然落伍了，卻一直是個不錯的領導。
程嘉梨從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實習生跟着秦宜，到她不再是主編的時候，已經可以獨攬一面了，這裡面，不少都是靠她的幫助。
甚至後來，程嘉梨從公司離開，那個去美國的機會也是秦宜給她推薦的。
現在。
程嘉梨眯起眼。
望着那個熟悉的身影，咬住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