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傳奇永不亡

劇烈的魔力無時不刻不在衝擊着身體,血肉因強大的力量而消融,又因強大的力量被修復。英落彷彿是滔天巨浪中的小船,只能無可奈何的隨波逐流!

好難受,好痛苦!前一秒彷彿置身於滾燙的岩漿裡,後一秒又好似被刺骨的冰川包裹,肉體發出悲鳴,靈魂一陣顫抖,就連精神也在強烈的魔力衝擊下變的猶如風中殘火,搖搖欲墜!

口無法言,眼無法看,耳朵裡彷彿灌滿了鉛,嘴巴里盡是苦澀的味道!

我……要死了嗎?

不,我會保護你!

你……是誰?

英落奮力的睜開眼睛,周圍是無盡的光,一個長髮飄飄的身影抓住了她的手,將她攬在懷中。

岩漿與冰川消失,痛苦也變成了安逸,即溫暖,又親切……

你……是誰?

英落再一次詢問。

肉體會在外側的魔力衝擊下崩潰,唯有通過第三法將靈魂物質化之後,纔可以到達根源。

間桐髒硯曾是一個偉大的人,但他敗給了自己,敗給了慾望。

你……是誰?

英落第三次詢問。

呵呵!那人輕聲笑了起來。

我是本不該出現,又註定消失的不存在之人,即使告訴你我的名字,你也一定會忘記。

那……爲什麼要保護我?

因爲,你拯救我了!

拯救……你?

是啊,你將我從牢籠中放出,讓我重新獲得了自由!

魔力衝擊變的平緩,出口似乎近在眼前。

那麼,到了該分別的時刻了。

別走!英落想要抓住那人的手,但身體卻軟綿綿的用不上力氣。

無需猶豫,也無需悲傷,我只是你一段不存在的記憶。去吧,我的路已經到達盡頭,而你的路纔剛剛開始!

求求你……別走!

身體的痛苦已經消失不見,但心卻彷彿被利刃刺穿。英落努力的伸手,卻怎麼也挽不回那個越來越遠的身影。

謝謝!

還有,再見!

我的……姐姐!

……

英落睜開了眼睛,置身在一處空曠的區域,面前是一個巨大的屏幕,上面分成了許許多多的小塊,每一塊上都呈現出不同的畫面,有未遠川倉庫時的戰鬥,有對大海魔的戰鬥,甚至還有在幕末時代的戰鬥。

“這裡是?”

“這裡是根源!”一個女聲突然出現,但英落左右看了看,沒找到人。

“抱歉,我沒有具體的外形,只能靠聲音與你交流。”那女聲補充說道。

“你是誰?”

“我是抑制力的二分之一,你可以稱呼我爲阿賴耶。”

“二分之一?”英落奇怪的說道:“那另一半是什麼?”

“依舊是抑制力,名叫蓋亞。”

“有區別?”

“我是所有人類的意識集合體,她是地球意識的化身。我偏向保護人類,而她則偏向保護地球,大多數時間下我們會達成一致,可有些時候,也會產生一些……微小的分歧!”

英落哦了一聲,表示沒聽懂:“那她人呢?”

“這次事件中你是我的代表,所以由我來接待你。”

“我是你的代表?”英落楞了一下:“那另一方就是蓋亞的代表嘍?說起來,我剛纔在跟誰打架來着?”她想了想,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你並非是自願變成英靈的吧?”阿賴耶突然的問題打斷了她的思緒。

英落一拍拳頭:“對啊,爲啥平白無故的就把我變英靈了,你要給我個說法!”

“未能事先徵得你的同意,我對此深感歉意。”隨着阿賴耶的話音,巨大屏幕上的一個畫面飄到了英落面前:“做爲你拯救世界的謝禮,我可以給你一次改變的機會。”

英落眨了眨眼睛,畫面是她在樹下睡覺的樣子,看四周的景象,應該是剛剛英落維新結束後的新時代。

“啥意思?”

“請看!”畫面停頓了下來,出現了一個是與否的對話框:“只要選擇否,就可以拒絕聖盃的召喚。你也不會變成英靈,更不會參加本次聖盃戰爭,歷史將按照它原來的軌跡運行下去。”

“那敢情好!”英落伸出了手,眼看就要按下否,她的手卻停了下來。

“有什麼問題嗎?”抑制力問道。

英落撓了撓臉,不好意思的說道:“那什麼……我能問問‘歷史原來的軌跡’是怎樣的嗎?”

“具體的不便透漏。但實際上,若是沒有你的參與,這次聖盃戰爭的規模會更小一些,雖然也波及到了普通人,但遠沒有現在這麼多。”

英落聞言吐了吐舌頭,現在東木市毀了大半,天知道死了多少人!

她乾笑兩聲,擡手指向了“否”:“真神奇啊,明明是已經發生的事情,還可以改變。”

阿賴耶答道:“時間是非線性的。”

手又一次停了下來。

阿賴耶等了一會,見英落仍是呆立原地,便開口提醒道:“你還在等什麼,只要輕輕一按,就可以有無數人重獲新生!”

“我好像在哪裡聽過這句話……”英落捂着腦袋:“明明是一個很重要的人,但我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經檢測,你的記憶沒有任何缺損!”

“是嗎?”

英落看着屏幕中呼呼大睡的自己,胸口一陣絞痛:“可我總覺得,只要一按下去,就會失去一個非常重要的人!”

周圍一片安靜,阿賴耶沒有回答。

時間彷彿過去了數百年,又好像過去了幾秒鐘,英落手指一動,按下了按鈕。

並非“否”,而是“是”!

畫面又動了起來,屏幕中的英落身下出現了一個法陣,隨着一陣亮光,她便消失不見。

“你的這個選擇將殺死數十萬人,無數家庭支離破碎,丈夫會失去妻子,母親會失去兒子,更有數以萬計的孩子成爲孤兒!”阿賴耶的語調似乎變的冰冷了一些:“你爲什麼要這麼做?”

英落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我只是……聽從了自己的心。”

阿賴耶似乎輕嘆了一聲:“你的決定令人失望!”

“別這麼說嘛,我也會盡力幫助那些人的。”

“可以你一人之力又能幫助多少?有更多的人會在苦難中結束他們的一生。”

“是啊,真可憐。”英落點點頭,然後又搖搖頭:“可那我與有什麼關係?”

“你明明可以拯救他們……”

英落擺手說道:“若是我碰見了,自然會伸出援手,若是碰不見,那我也無可奈何。戰鬥的起因是聖盃系統,我只是應戰而已。至於拯救,真正能拯救他們的也不是我,而是你們抑制力纔對,畢竟我可無法改變時間。”

“你難道一點責任都沒有嗎?”

“有!所以我會盡我的能力幫助他們,但若是超出我的能力範圍,我也無可奈何。”英落笑着說道:“畢竟我只是一名普通的劍客,當不來什麼救世主!”

在許久的沉默之後,阿賴耶終於再次開口:“明白了,那麼我還有最後一個請求。”

“說說吧,如果我能做到的話!”

……

阿賴耶,經歷了七萬三千零六十四循環之後,仍舊是一樣的結局,你也應該放棄了吧!

蓋亞,你是來看我笑話的嗎?

不,我只是想告訴你,那位大人已經發現了你擅自將目標扣押在本世界的行爲。

終於被發現了嗎?不過沒關係,這是最後一次循環。

你什麼時候變的這麼好說話了?

沒辦法,任誰經歷了七萬多次失敗之後仍舊無法將歷史還原,也會懂得變通。

那就好,我可不想被你連累。

放心吧,爲了平息那位大人的怒火,我還特意給了目標一點補償呢。

……

英落再次睜開眼睛,入目是璀璨的星空和總司擔心的臉。

看到她醒來,總司也是鬆了口氣:“嚇死我了,總算是醒過來了。”

英落這才發現自己的腦袋正躺在總司的大腿上,可還沒來的及感受一下柔軟的觸感,渾身上下就傳來一陣痠痛。

“呃……”她悶哼一聲:“我這是怎麼了?”

“剛纔最後的那一擊打破了世界屏障,雖然只有不到千分之一秒的時間,但你確實被吸入了外側。”解釋的是征服王,他哈哈大笑着說道:“拯救了世界的英雄哦,你可是第一個置身外側空間又返回的人!”

英落揉了揉眉心:“我可是英靈……”

“就算是英靈,也無法在外側的魔力衝擊下存活,我們一向是從英靈王座直接傳送到現世的!”

“這樣嗎?”英落有氣無力的應了一聲:“那麼敵人呢?已經被消滅了嗎?”

“恩,已經向抑制力確認過了,敵人已經被你徹底摧毀了!”

“那就好!”剛纔戰鬥的記憶涌上心頭,英落卻驚訝的發現無法回憶起對手的面容。她楞了一下,向總司和征服王詢問,也得到了相同的答案。

不僅無法描述出面容,甚至連名字都叫不出來。而更令英落奇怪的是,明明如此的詭異,總司和征服王卻毫不在意,彷彿是理所當然的一樣。

“發什麼呆?”征服王咚咚敲了敲英落的腦袋,惹的總司怒目而視,如護食的小母雞般把英落拉入懷中:“喂,萬一敲的更傻了怎麼辦?”

英落眨了眨眼睛,覺得重點好像有哪裡不對。

但她卻無意深究,反而是拉着總司的手,認真的問道:“總司,我有妹妹嗎?”

呃……總司楞住了,難道還真敲傻了?她哭笑不得的回答道:“你哪裡來的妹妹,至少我沒聽說過。”

英落聞言有些失落,然後自言自語的說道:“我總覺得我有一個妹妹來着,但……我想不起來她的樣子。”

“好了,既然想不起來就先放一放,等到該想起來的時候自然就會想起來了。”總司安慰了一句,接着問道:“你現在的身體怎麼,還能戰鬥嗎?”

英落恍然,連忙說道:“對對,英靈王座那邊還在跟此世之惡戰鬥對吧,我已經從抑制力那裡聽說了。放心吧,我現在身體好的不能再好了!”

“不要勉強哦。”

“絕對沒有勉強!”

英落拍了拍胸脯,然後一陣咳嗽。

總司:“……”

“嘿嘿。”

“接着吧,你的劍我已經替你撿回來了。”征服王一揮手,連劍帶鞘的拋了過來。

英落手一抄,準確的抓在手中,可不等她耍個帥,又一柄鋼烈劍就結結實實的砸到了她的臉上。

“嗚!”她痛呼一聲,蹲在地上捂住了臉:“怎麼有兩把?!”

總司和征服王對視一眼,奇怪的說道:“鋼烈劍不一直都有兩把嗎?”

英落一愣,伸手將另一把鋼烈劍抓在手中,明明是冰涼的鋼鐵,卻如柔軟的手一般散發着熟悉的溫度。

總司看了一眼,小心翼翼的說道:“英落,你在哭嗎?”

“是啊,我哭了啊。”英落站了起來,擡手擦乾了眼淚,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臉:“不過,哭泣過後,剩下的可全都是笑容哦!”

“是……嗎?那就好!”

“總司!”

“恩?”

“我喜歡你!”

“啊,什……什麼?”總司的臉上立刻飛起一片紅雲。

“哈哈。”英落笑着跳上征服王剛剛召喚出來的戰車,做了鬼臉說道:“等有機會,介紹我的妹妹給你認識吧,她也很喜歡你呢!”

總司故作鎮靜的說道:“你,你還真有個妹妹啊。”

“恩,我已經想起來了。”

“那她人呢?”

“她啊,去了很遠的地方!”

總司看看征服王,征服王聳聳肩,一般這樣說的,不都是已經死掉的意思嗎?

“抱歉,我不是故意要……”

“喂,你們想到哪裡去了。”英落沒好氣的說。

“呃,她難道不是……死了嗎?”

“當然不是!你們就沒聽過那句話嗎?”

“什麼話?”

英落將兩把鋼烈劍系在腰間,輕輕的撫摸着劍柄,彷彿又看到了那張熟悉且欠揍的臉。

她長出一口氣,笑着說道:“傳奇永不亡!”

總有一天,我會追趕上你,到時再來較量一番吧。

當然,並不是用刀劍,而是用美酒。

現在,就讓你暫時領先一點吧,我的妹妹!

“還等什麼?”英落大聲叫道:“我已經迫不及待要去英靈王座裡大殺特殺了!”

“是是!”征服王說着,將大紅的披風系在了英落肩頭,結果由於身高差的緣故,有大半截都拖在地上。

英落一頭霧水:“幹啥,我又不冷!”

征服王笑着說道:“沒辦法,你怎麼說也是英靈王啊。”

“英,英靈王?”英落的嘴巴呈現出o型:“我啥時候成英靈王了?”

征服王攤手:“抑制力剛剛發的公告,還置頂了。要你帶領未被污染的英靈去對抗此世之惡,這也算給你了個官方的授權吧。”

英落看看總司,總司捂着嘴一個勁的笑。

“可惡,阿賴耶你坑我!”

“哈哈,走了走了!”一陣雷電中戰車升空,征服王大聲叫道:“伊斯坎達爾特快專列,下一站,英靈王座!”

“等,等一下,我纔不要當英靈王!”

“晚了!”

英落扒着車擋板,衝着下方大叫:“小櫻,救我!”

小櫻揮着手,大聲喊道:“英落大人,一路順風!”

“哎呀,你這小沒良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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